楊盼盼轉天起來的時候,覺得頭炸開了似的疼,不過身上倒是清清爽爽的,想着這肯定是仙明幫着自己洗的。
正美着呢,臥室門“唰”的一下就讓人給推開了,仙明伸進個腦袋來:“豬!還不起!出來!早飯做好了!趕緊的!生意不想幹了是不是!”
楊盼盼沖天翻了翻白眼兒,坐起來,耷拉着腦袋說了聲知道了,就開始往身上套衣服。
看着緊閉的門扉,楊盼盼心想着仙明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氣,哎,太不溫柔了。他還什麼也沒說呢,你看看,機關槍似的,讓人想還嘴都還不了。
楊盼盼起來進了浴室刷牙,刷着刷着就感覺哪兒不對,對着鏡子照了半天,納悶着是怎麼了。
忽忽悠悠的從浴室裡晃出來,就看見仙明已經坐那兒開始吃了,楊盼盼沒精打采的端起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邊吃心裡邊想,仙明這翅膀硬了,連早點都不順着他的意思了,沒辦法,自己只能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了。
其實楊盼盼就是一大傻蛋,要不是看見他昨天晚上醉的一塌糊塗,人家仙明能大早起的就熬這費事兒的粥嗎。
“明明!”“嗯?”仙明聽見楊盼盼叫他擡起頭用眼睛看着他:“怎麼了?”“你看看!”說着,楊盼盼把勺放下,用右手的食指頭指指自己的臉:“是不是腫了?”
仙明擡起頭,眼睛眯着看着楊盼盼那臉,還用手指頭在那白裡透紅的臉蛋兒上戳了戳:“是啊?怎麼腫了呢?”
“我也納悶兒呢!”楊盼盼說着特委屈,又舀了勺兒粥放進嘴裡:“我別再是得腮腺炎了!春天就容易得這個!”
“不可能!”仙明連想都沒想,張開嘴就反駁。看見楊盼盼一臉疑惑的看見他,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溜兒了,就趕緊的解釋:“那腮腺炎也不是腫臉啊,那得腫脖子!”
楊盼盼想想也是,徒自嘟嘟囔囔的說着怪了,粥也喝不下去了,仙明心疼,說這絕對是喝酒喝的,看下回還這麼喝嗎,又說待會兒他給搽點兒消腫的藥,不行了咱就去醫院。
楊盼盼想着也是有這種可能的,喝多了,再拿風一拍,就這麼腫了,又看見仙明那又疼又氣的表情,心裡想着下回是不能這麼喝了,就老老實實的拿起勺兒接着喝粥。
別看仙明一臉的關切,其實心裡早就悶不住的要笑抽兒了,當然還有一點點的內疚,一點點,只有一點點而已,看他下回長不長記性的。
楊盼盼的臉是怎麼腫的?是這麼腫的。
昨天晚上仙明陪着楊盼盼打了輛車回家,到了家都快十一點了。仙明在浴缸裡放了熱水,脫了自己的衣服,又把楊盼盼也脫的光溜溜兒的,扔進了浴缸裡。
楊盼盼人一進浴缸就往下蹴溜兒,仙明一把給拉了起來,不然的話,人肯定是要嗆水的。仙明心裡氣啊,心想着喝成這樣,自己不難受嗎。還沒穩當住呢,楊盼盼咳咳兩聲,就“譁”的一聲在浴室裡吐了個稀里嘩啦。
仙明看着那一地的亂七八糟,火兒“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心想着這不又是自己的活兒嗎,能指望着醉成一灘稀泥的醉鬼給你幫忙嗎。
這一着急,仙明就把楊盼盼丟進浴缸裡了。等人坐穩當了,就一手抓着楊盼盼的後腦勺兒問他還喝不喝了。沒反應,仙明着急,伸手“啪啪”的在楊盼盼那滑不留手的臉蛋兒上就是兩巴掌:“我問你下回還喝不喝成這樣兒了!”
這回有反應了,楊盼盼“哼哼”兩聲,吧唧吧唧嘴,眼睛始終是沒睜開。仙明這回是徹底給惹火兒了,就知道自己脾氣好是吧,揀着軟柿子捏是吧,我叫你作(“作”讀一聲),叫你作!
仙明這手就沒閒着,“啪啪”的一溜兒小巴掌就往下落。不知是讓巴掌打疼了,還是泡涼水泡醒了。當然人家仙明給放的是適溫的水,可這麼一折騰,再熱的誰也涼了。
總之,楊盼盼是醒了,迷迷糊糊的就見着仙明在那凶神惡煞的問他還喝不喝、喝不喝了,也不知道是喝什麼,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又睡過去了。
仙明這才停了手,把水溫又調好了,纔給他洗的澡。把人安放好了,自己也洗完了,打掃完浴室,這纔回屋睡的覺,早就把自己煽楊盼盼巴掌這事兒給忘了。
沒想到這小子臉腫的這麼厲害,仙明說真的是有點兒心疼了,想着自己下手是重了點兒。吃完了早飯,就給小心翼翼的上了藥。楊盼盼心裡高興啊,看着仙明就是傻笑,還抓着人家的手吧唧吧唧的親了兩口,弄得仙明特無奈,心想着以前絕對高估這小子智商了。
倆人又是打了車去的店裡,進了店,看見人家鄒鵬早就已經在店裡忙活了,仙明覺得特過意不去,趕緊的過去道歉,也跟着換了衣服忙活開了。
楊盼盼看着沒說話,揪了揪仙明的袖子,告訴他自己上樓了,仙明忙着,用手揮了揮,說着上去吧上去吧。
楊盼盼看了眼鄒鵬,鼻子裡哼了口氣,就一溜煙兒的上了樓。鄒鵬看見楊盼盼愣了一會兒,緊接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拉着仙明問着:“嘿!仙明!那小子怎麼了?臉怎麼腫成那樣兒了?”
仙明愣了一下,緊接着也笑了起來,嘴裡說着拿風拍了,拿風拍了。
店裡十一點就開始上客了,人沒來多少,菲菲卻來報到了。仙明那個沒轍啊,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就由着他在鄒鵬批過後面打轉。
鄒鵬也是個好脾氣的主兒,哄着菲菲在店裡的就這麼玩兒,當個小跑堂兒的就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心想着妹妹要是跟了這個人也是不錯的。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客源正旺,仙明忙得腳後跟踢後腦勺兒。剛端出盤兒杭椒牛柳來,就聽見大堂裡面的客人都騷動了起來。
仙明趕緊從後廚出來,就見着七八個彪形大漢立在店堂中間,一個個戴着墨鏡,不苟言笑,不動也不坐。
仙明心想壞了,莫非自己惹上了這裡的地頭蛇,可沒聽說有這麼回事兒啊。又看見店裡的客人有些坐立難安,心想着這可怎麼辦呢,正是客流多的時候,這樣兒一攪合,自己的生意還做不做了,趕緊的上前去問:“各位兄弟,有什麼事兒嗎?”
仙明說的不卑不亢,鄒鵬在一邊看着也覺得佩服。見着來人還是沒反應,菲菲急了,跑過來衝着一個漢字就喊:“我哥跟你們說話呢!啞巴了不成!要吃飯就坐!不吃飯就滾蛋!別礙着人家生意!”
大漢扭頭看看菲菲,小丫頭氣焰囂張的跟着對視。仙明倒是有些怕了,趕緊把菲菲護在了身後:“各位,小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別和她一般見識!”
菲菲還在他哥後面掙擺,鄒鵬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衝着她搖搖頭,小丫頭這才罷手,但一雙杏眼還是狠狠地瞪着來人。
鄒鵬上前:“各位,有什麼事兒可以跟我們老闆說,各位就這樣站在這實在是有些不妥,不如往裡面坐?”
鄒鵬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但那些彪形大漢依然不爲所動,眼睛藏在鏡片後面,看不出喜怒。
仙明的手心開始冒汗,這種事情他從來沒遇上過,不免的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明明!怎麼了這是!”仙明隨着聲音往門口一看,是楊盼盼,心想着他怎麼下來了,本來就亂,人越少越好,跟這兒攪合什麼啊,伸手揮着讓他回去!回去!
鄒鵬看看楊盼盼那一臉氣勢洶洶,心裡暗暗發笑,想着這小子臉好像是消點兒腫了。
店裡的客人開始有了動作,有的快吃完的緊噗嚕了兩口,匆匆的結了帳走人。菜剛上來的沒法走人,乾脆一筷子不夾,一副備戰狀態,準別隨時開溜。
楊盼盼跟沒看見仙明那手勢似的,進了店,一把就把仙明護在了身後,神情不慍不火:“各位,我是這兒的老闆,有什麼得罪了的地方就和我說,能解決的我絕對解決,各位覺得不滿意的,要怎麼着也衝着我來”回身看了看仙明,又把頭轉過來:“這都是給我打工的,別難爲他們!”
“盼盼!”“閉嘴!”仙明剛想說什麼就被楊盼盼一聲斷喝給截斷了:“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給我後面呆着去!”
仙明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生氣的楊盼盼,震驚之後卻是滿心的溫暖,想着他是在替自己擔當着。
菲菲心裡對楊盼盼豎起了大拇指。男人!絕對的男人!要不是看上的是他哥,她自己都願意以身相許,又想着這樣的男人,把自己的哥哥交給他自己也能放心了。
鄒鵬倒是對楊盼盼有些刮目相看,在一起工作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覺得這人只是個闊綽子弟罷了,油頭粉面,沒什麼作爲,沒想到倒是有些擔當的。心裡更是篤定了他和仙明的關係,自己也暗暗的在咬牙,心裡覺得失了這個表現的機會。
兩方情勢已是劍拔弩張,就在此時,忽然門外響起了洪亮的笑聲:“都撤了吧撤了吧!真是的!楊盼盼!你小子是要打架不成!”
衆人向門口望去,楊盼盼和仙明一下子神色就鬆弛了下來,菲菲和鄒鵬卻還矇在鼓裡。
魏五走進店裡,對那七八個大漢揮了揮手,說了聲在外面等着吧,那些大漢就都點着頭退了出去。
魏五走近仙明:“明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又轉頭看了看依然是杏目圓瞪的菲菲:“丫頭!是個人物!叫什麼名字?”
仙明趕緊笑着對菲菲說:“菲菲,快喊人!叫魏叔!”轉過頭又衝着魏五說:“這是我妹妹菲菲,小孩子不懂事,讓魏叔你見笑了!”又指指鄒鵬:“我的一個朋友,來幫忙的!”鄒鵬明白過來,衝着魏五點點頭。
“不!這性格我喜歡!”說着摸了摸菲菲的頭,又衝着鄒鵬也點點頭。小丫頭愣了吧唧的甩開了魏五的手,引得魏五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遲早我要認了你當我的幹閨女!我這見面禮不錯吧!”
仙明哭笑不得,真不錯,熱鬧的很,這人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迴路就和一般人不一樣,別人看着能知道只是來吃飯的嗎,砸店的還差不多:“魏叔!這次來想吃點兒什麼?”
魏五笑着大手一揮:“什麼好吃就給叔上點兒什麼吧!”又衝着要出門的楊盼盼喊:“小子!等着我一會兒去樓上吃你那西餐去!”
楊盼盼回過頭,沒好氣的甩了句恭候您大駕光臨,就匆匆的上了樓。店裡還有客人等着呢,這魏五真能生事兒。
店裡的客人一看是老闆的朋友,知道是虛驚一場,也都開始了就餐。心裡也想着這老闆看着溫吞老實的,居然還認識這號兒人物,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店裡開業的時候,魏五也應邀來了,這沒幾天工夫,不知道是什麼風又把他給吹來了。仙明給魏五做了幾個拿手的菜,又坐下來陪着老頭子喝了兩杯。老頭子呵呵的說你小子這手藝還真不錯,看來是能賺的,過兩天得想想要不要加租金。
仙明也呵呵樂着,說您是要逼我了,我這小本薄利的,再加租金就要上吊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就聊到了下午兩點多,魏五酒足飯飽,起身說着還有事兒要辦,就不打擾了,又看看樓上,說下回來再嘗楊盼盼那愣頭青的手藝。
魏五給的錢讓仙明推了,說着給您炒倆菜還炒不起了。魏五一看也就作罷了,說着下回一定得帶着后里來。
仙明說着隨時恭候,就是下回別再帶這麼多人來了,魏五笑笑,說是不帶了不帶了,又回頭衝着菲菲道別,菲菲沒好氣兒揮手,說是魏叔慢走,又引來了魏五的一陣大笑,直說有意思有意思。
魏五臨走時,不知想起了什麼,回身衝仙明說:“對了,那姓陳的抓住了,哪天沒事過去看看吧!”
那天仙明高興,早早的和楊盼盼就關了店門。回到家,和楊盼盼說起那陳騙子抓住了的事,楊盼盼也高興,說是要喝兩杯慶祝慶祝,仙明瞪他,他立馬拱手求饒:“不多喝,就兩杯,咱倆意思意思,高興高興!”
仙明遂了他的意,但答應只是兩杯,多一點兒都不行,楊盼盼趕緊點頭答應,去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出來。一人一隻高腳杯,倒了半杯的紅酒,什麼都沒就,碰了碰杯就喝了起來。
仙明看着楊盼盼的側臉,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盼盼,今天那些要真是來找麻煩的,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楊盼盼說着摟住仙明的肩膀:”不知道,但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傷了你!”
仙明心裡“呼”的又一陣暖流涌過,直直的揪住楊盼盼的衣領就吻了起來。楊盼盼又驚又喜,抱着仙明翻身壓到了地板上,氣息漸漸的急促,咬着仙明的耳朵問:“明明,我想要你,行嗎”
仙明沒說話,只是把紅透了的臉低下去,點了點頭。
楊盼盼欣喜若狂,開始瘋狂的吻着仙明,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漸漸的把力度放柔和了。仙明一直沒有言語,只是儘量的調試着自己,配合着楊盼盼。
楊盼盼用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兩情相悅,仙明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兩情相悅。
那種從心到身的開放和契合,使楊盼盼輕易的就能攻城略地。起先的狂暴被小心翼翼所取代,就像是怕碰壞了一件精巧的藝術品一般。
仙明隨着楊盼盼的節奏扶搖直上,沒有了第一次的生澀,痛楚、震驚,通通不見,留下的只有一波波的快感。所有的相濡以沫,都只是因爲心甘情願。
窗外的繁星一直綴在九天之上,夜,似乎還很漫長,還有許多許多的時間留給有情的人們,享受彼此的溫存,情意綿長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都是這樣,提起筆來不知道要怎麼寫,但是每次開始寫的時候,就又滔滔不絕了~~~有時候寫的時候自己也在思考~~我要帶給大家的是什麼~~~大家想從我的故事裡看到什麼呢~~呵呵~~說多了~~大家繼續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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