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怨毒和嫉恨的眸光,透過層層枝葉,投向遠處那對親密無間的夫妻……
在健身房消磨了半天時間,蘇欣帶着一身運動過後的粘溼汗味,到了浴室沐浴更衣去了。
健身房的淋浴房也是裝潢得很有格調,爲了配合女性的審美,用了粉紫色爲主色,浴室的門上印着白色歐式紋樣,就連裡面的沐浴露也是用薰衣草味的。
蘇欣洗過澡,站在浴室裡配設的化妝臺前,拿着電吹風將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吹乾。
她正專心地吹着,一名身姿妙曼的女子站到了她旁邊,蘇欣不經意地透過鏡子看到了對方的面容,隨即一愕。
女人叉着楊柳細腰看向她,塗着桃粉色脣膏的脣瓣勾出一個譏諷的微笑。蘇欣小臉沉了沉,她對對方熟視無睹,繼續吹自己的頭髮。
浴室內只聽到嗚嗡嗚嗡的吹風聲,被這般明顯地忽視,平日裡受到萬衆矚目的大美女不爽了,她陰着臉說道:
“能借一步說話嗎?”
對方主動搭話了,蘇欣也不至於無禮到可以置若罔聞,她關掉了電吹風的開關,室內頓時恢復靜謐。
“有什麼事?”蘇欣揚起圓潤的小下巴,面對着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對手毫不示弱。
何雅筠冷哼一聲,朱脣微啓,說出了一句話……
中午午休時間,大學每個門口皆是人流密集,學生們三五成羣地從行人出口離開校門,有車一族的教職員則是驅車從機動車出口出來。
一名衣着打扮與尋常大學生無異的丸子頭小美女,也跟隨着人流出來,她外穿白色連帽鉤花棉外套,棉衣下襬是一圈可愛的荷葉邊,她內搭學院風針織衫,下身是黑灰色牛仔褲,腳穿百搭機車靴。
小美女走向一輛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銀灰色豪車,穿着黑色制服的司機立在車前,幫她拉開後車座的車門。
蘇欣坐穩後,對司機老楊說道:“楊叔,麻煩送我到國貿大廈。”
“是,太太。”楊叔不疑有他,驅車將蘇欣送抵目的地。
蘇欣下車前說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就回來,我會提前打電話給你的。”
“好的,太太。”
楊叔將車子停穩在國貿大廈的地下車庫,他下車後,本要繞到後面去給蘇欣開車門,對方卻已經自顧自地下了車。
“我走啦,拜拜。”蘇欣沒架子地跟他揮手道別,楊叔繼續恭敬地向她鞠躬。
“好的,您慢走。”
蘇欣乘搭電梯,來到位於四樓的一家西餐廳。
她報了房號,侍應將她引至一包廂。諾大的包廂內,擺着一張能容納六個人就餐的大餐桌,但此時,坐在桌旁的只有那名戴着墨鏡的女子。
對方見蘇欣來了,僅僅是牽了牽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侍應退出去了,並將門關上。
房間裡開了暖氣,顯得有點悶,蘇欣脫了外套,坐在了女人的對面。因爲考慮到出來跟她見個面就回學校,蘇欣並沒有帶包,只是將手機、銀行卡、錢等物品放在口袋裡。
對方不主動開口,蘇欣也不着急,她拿起菜單饒有興致地看着。相較於她的從容自若,何雅筠倒顯得有點沉不住氣了,她摘掉那副能將半邊臉遮掉的墨鏡,以逼視的眼眸注視着對面的蘇欣。
蘇欣好整以暇地撐着腮,翻了翻手裡的菜單,問道:“我可以點菜了嗎?”
何雅筠本想說什麼,又忍了回去,最後道:“隨便。”
蘇欣跑去按下服務燈,外頭的侍應隨即就進來了,何雅筠在此之前又再度戴上了墨鏡——大明星嘛,外出總得喬裝打扮一番。
蘇欣點了一份套餐,接着問沒吭聲的何雅筠:“何小姐需要點什麼嗎?”
“不用。”何雅筠故作優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喝着。
蘇欣對侍應道:“那就先要一份吧,麻煩你了。”
“好的,您請稍等。”侍應再度退下。
房內只剩兩個人之後,氣氛又再度劍拔弩張起來。
是對方想約自己出來的,蘇欣不打算主動出擊,她淡定地拿出手機刷着朋友圈。
何雅筠一直從鏡片後審視着蘇欣的一舉一動,加上今天這次,她與蘇欣統共就見了四次面,但她能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很不一般。能在“丈夫”的前女友面前表現得這般淡定,可不是一般修爲的女子能辦得到的。
她約蘇欣出來,有點正常判斷力的人都能知曉,這是一種挑釁的行爲,一般的女人遇上這種狀況,大都會極力地武裝自己。首先在打扮上就絕不會輕率對待,務必要呈現出自己最美麗的風情,以求跟對方抗衡;其次,氣勢上也會表現得嚴陣以待,隨時要展開一番脣槍舌戰。
何雅筠就是這麼對待這次見面的,她穿上了某國際大牌最新發布的秋季新裝,畫了個完美無瑕的妝容,來之前還特意去髮型店做了頭髮造型,重視程度堪比出席電影首映式了,而面對蘇欣的時候,她更是連飯都不打算吃,一副老孃隨時可以跟你撕胯的作戰狀態。
結果,蘇欣穿着最尋常的衣服,素臉朝天地就來了,擺出了“我就是來吃飯”的輕鬆態度。
這表明什麼?難道她完全就沒將她放在眼裡嗎?這讓何雅筠生起一股未戰先輸的泄氣感。就不知道她是虛張聲勢,還是果真如此淡漠。
蘇欣不過是個未出社會、沒什麼見識的大學生,能有什麼氣勢可言?何雅筠不認爲自己會敗給她。
她再次取下墨鏡,準備開始她的挑撥行動。
“蘇小姐,感謝你賞面出來見我。”
蘇欣不感興趣地繼續一手撐腮,一手端水喝。
“不用跟我假客氣了,你想跟我說什麼就說吧。”蘇欣不打算跟她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何雅筠冷笑,依舊假惺惺地說道:“蘇小姐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不妨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