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怯怯的拿了塊麪包撕開,餘光看向千鈞,他眉頭微蹙,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意味不明的。 我端起一杯牛奶,一口氣喝完,餘光依舊瞥向千鈞,他如剛纔那樣,眼神直直的看着我,我今天沒洗臉嗎?我回想着,我洗了啊,我這個人就是沉不住氣,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神色不悅的說到。 "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你又想怎樣?"當我們四目相對時,他卻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忙把眼神從我身上移開,慌亂的拿出報紙繼續看着。 "你報紙拿倒了,現在都流行這樣看?我問你話呢?"他仔細看了眼報紙,確認真的拿倒了之後,調整面部有些慌亂的表情,把報紙摺好放在一邊,雙手合十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傾。 "回答你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看的是你?" 呵呵,我真的要懷疑,這麼存在漏洞的一句話,到底是不是從這個做事嚴謹周密的千鈞嘴裡說出來的。 "這餐桌上就我們倆人,你又往我這裡看,那麼請問你到底看什麼?還那麼出神?" 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而是擡手端起桌邊的一杯還騰騰冒着熱氣的咖啡,放在脣邊輕抿了一小口,停頓了一會纔開口說到。 "嗯,就是看你的,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不同。" 我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這麼一句模棱兩可意味不明的話,讓我弄不清涵義。 "盛世現在應該平安渡過難關了吧?你答應我的。"這些天都只顧着給自己精神折磨,卻完了我付出這些換來的東西,到底有沒有落實。 "給,你自己看!"他並沒有親口告訴我,而是把桌邊的報紙往我這邊移了移,順着他指尖所指方向,上面赫然豎立着幾個大字,盛世重正輝煌,股價飆升。 心
裡終於舒了一口氣,也不枉我犧牲自己的人生換來爸的心血,我並沒有和他說聲謝謝,因爲這是場交易,就像商品交換,沒必要說謝謝,而且是場不公平的交易…… 我起身往樓上走去,樓梯上到一半才突然想起: "今天,我想去上學?" 我看着樓下餐桌前的千鈞,恍惚間我好像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一絲失望,或者黯然神傷? "我只是和你訂婚,又不是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都可以,前提就是,晚上必須回到這個家來。" 他的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一副指揮千軍萬馬的凜然摸樣。 走出這棟大大的別墅,就像是逃脫了牢籠的禁錮,身心一陣放鬆,就像從高空落下的暢然。 遊走在布魯大學的校園裡,長時間的缺課,任課老師對我已經很是不滿,但卻在知道我是千氏集團的準兒媳之後又立馬換了一副面孔。 打開別墅的門,傳來一陣陰冷刺骨的風,這麼冷的天氣,空調卻還開着冷氣,恍惚間我覺得自己打開的不是自己家的房門,而是醫院太平間門。 我最喜歡這個家的格局就是有着大片的落地窗,能讓陽光完全的照進來,毫不遺落,今天所有的窗戶玻璃全都拉上了窗簾,嚴嚴實實的把陽光隔擋在房間外。 我用盡所有換來的家,現在就這樣? 我小心翼翼的往房裡走,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沙發桌面上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這是多久沒有人住過,纔會荒涼成一個鬼屋。 我打開哥房間的門,裡面空無一人,也許哥現在已經想清楚了,盛世也已經重正輝煌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漸漸好起來的。 我鼓起勇氣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裡面卻和我走時一模一樣,而且出奇的乾淨。 疑惑着,我走了進去,房間裡並沒有人,當我準備關上門要走時,房間突然悠悠傳來一聲溪兒,我嚇得打了一個冷顫,這個聲音乾澀又沙啞的像個幽靈。 我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瓶子握在手裡
,慢慢的往聲音的方向走去,在牀鋪和牆角的拐角處,我看見一個穿着邋遢,頭髮蓬亂的人蜷在牆角,手裡拿着我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 大腦瞬間如雷轟頂,心口傳來一陣又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喉嚨像是卡了碎片困住了呼吸。 過了許久,我才遲疑的慢慢靠近他,在他面前蹲下來,試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頭髮。 "哥?"他聞聲擡頭驚訝的看着我,我卻被他的樣子嚇得跌坐在地上,這個眼睛瘦的深深凹陷進去,鬍子啦差的人會是我哥哥? 不,不是這樣的,哥有着獨特的藝術家氣息,雖然穿着休閒但從不邋遢,爲什麼會變這個樣子,我拼了命的要守住他,結果就換了他這副摸樣? "哥!你是怎麼了?"我奮力的抱住他,痛哭着,你知道那種感受嗎?就像有人狠狠的拿了把刺刀插在你胸口,然後狠力的攪動着,你卻喊不出聲,默默忍受着。 "哥,你怎麼了?我是溪兒啊!"我搖晃着他,他只是癡癡的看着我,傻笑着幫我擦乾眼淚,雙手按着我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樣的溪兒最漂亮!"還好,他還認識我,還好。 "哥,都是我不好,我以爲你只是接受不了我和千鈞訂婚的事實,卻沒想到你會這麼折磨自己!"我低着頭,不停的流着眼淚,因爲哭泣而止不住的顫抖。 "溪兒不哭!不哭!"他拽着我的衣角搖晃着,他越是這個樣子,我心裡越是愧疚。 我拉着哥幫他洗了頭髮,颳了鬍子,找了一套乾淨舒適的衣服換上,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走出醫院的那刻,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醫生告訴我,哥因爲承受不了精神的折磨,選擇自我封閉,也就是選擇性的精神失常,只要心理壓力琢漸減少,外加放鬆舒適的環境病情就會好轉甚至治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