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念沒有想到這件案子會變得如此複雜,更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兇手殺她不成反被殺。容允惜剛剛回國,她怎麼可能能做到這些?殺人不見血,還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而容家……一個身爲蒼寧市市長的容江海,他會這麼做嗎?
“會不會真的是弄錯了,這事就跟容家沒有關係?哥,薛以懷到底有什麼不能言說的秘密?他所謂的不能說的秘密,會不會跟這次的案子有關係?”靳楠跟薛以懷的關係,應該比自己認知的更親密一些。
他們一起上過警校,上下鋪的兄弟,應該是無話不談吧!只是她想不明白,薛以懷十五歲便以優異的成績被破格選入警校,爲何在十七歲的時候他卻突然退了學?
雖然說現在經商也證明了他可以同樣優異,可她卻想起那天細雨濛濛,他帶着她去看他父親。
記得他的表情,就如他父親留在墓碑上的照片一樣。目光如炬,臉上帶着一股正義,即使在是灰濛濛的天氣裡,也像是一道衝破烏雲的光芒。那時候,她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她記憶裡那個月下驚鴻一瞥的少年。
靳楠搖搖頭:“念念,給點時間給他,他的秘密就由他自己親口告訴你吧!至於容家和閆飛,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深交。我認識的薛以懷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一再向我保證容允惜不會成爲你們之間的阻礙。念念,你和他到底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只是想說,如果他始終無法愛上你,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即使不常在身邊,靳楠卻十分了解她。不過對於閆飛,他和薛以懷的口徑還真是出奇的統一。人心隔肚皮,的確難料,可是她這麼一個普通人身上有什麼可值得他這麼費心接近的?
有時候,她倒是寧願相信人心就是這麼簡單。
已經快接近中午了,俞文每天中午都會做好飯送過來。可是今天好像有些晚了,何念念有些擔心起來,催促靳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靳楠接通電話後,臉上立馬有些不正常,何念念有種不好的預感:“哥哥,媽怎麼了?”
靳楠搖搖頭安撫她:“沒事,你先彆着急。媽她在來的路上忽然暈倒,現在已經送到醫院了。估計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所致,沒什麼大礙的。這樣,我叫你的小姐妹過來陪你,我先過去看看媽的情況如何。”
靳楠轉身離開了醫院,上車的時候撥打了一個號碼:“老白,跟你借點人手。兩個就行,我懷疑有人跟蹤我父母。”
城東中醫院。
靳楠趕到的時候,俞文剛被推出急診室。醫生摘下口罩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辦公室裡,醫生拿出幾張ct掃描圖出來:“病人這次突然暈倒除了極度疲勞和憂心過甚以外,還有一部分是由於腦供血不足的導致的。像病人這樣的情況屬於慢性腦供血不足,所以很少被重視。”
靳楠皺起眉頭,他很少在家,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俞文有什麼病症:“需要做手術嗎?”
醫生搖搖頭:“暫時不建議手術。藥物配合食療可以有效控制和改善,但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也要適當運動,最關鍵的是保持心情舒暢。”
靳楠鬆了一口氣:“這病症將來還會有可能反覆嗎?”
醫生點點頭,供血不足是老年人常見疾病,隨着年齡增長心腦血管硬化也是很難避免的。當然,這種疾病也是可以預防的。提早打下基礎,自然可以將病變發生的機率降到最低。
病房裡,俞文已經醒了過來。坐在她牀邊的人,西裝大衣十指素白握着水果刀正在削蘋果。
“閆先生,這次又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飯沒送成倒是先把自己送醫院了。你看你,我只要休息一會就好了,你還給我安排住院做什麼?還買這麼多水果,我又不打算在這裡常住!”
俞文看着閆飛多出了一份親切感,上次是他救了自己女兒,這次又在路邊救了她。雖然話裡是抱怨,可語氣卻像是小孩撒嬌一般。她本來就覺得虧欠人家,這會子又多了一筆。雖然笑着抱怨,可心裡卻暖得很。
閆飛笑了笑,把好的蘋果遞給她:“阿姨不必客氣,我當念念是朋友,所以都是應該的。阿姨以後就叫我名字吧,總叫閆先生實在是太見外了。對了,醫生說留院觀察一天,明天才可以出院。”
俞文擺擺手:“我也是醫生,醫生就喜歡小題大做。我這身體我知道,沒有大問題的。這個時間我還沒過去,念念一定得急瘋了。孩子啊,你替我跟醫生說一下,我打完吊水就走。”
閆飛笑了笑:“您是醫生沒錯,可您是牙科醫生。您這次暈倒可跟牙科沒有一點關係,所以還是聽人家心腦科醫生的話!念念那邊您就放心吧,有姍姍陪着她呢!”
俞文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不知爲何看着閆飛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是親切。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問道:“閆先生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嗎?結婚了嗎?”俞文開啓了相親模式。
閆飛微微一愣,笑了笑:“我今年都三十四了。有一女朋友,在國外,還沒有結婚。”
俞文點點頭,有些失落。可她失落什麼呢?女兒就一個,還結婚了,又不能吃着碗裡盯着鍋裡。不過還是有點可惜,這孩子多好,對念念那麼好,她都以爲他對女兒有什麼想法。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俞文笑了笑後,忽然又是一臉落寞:“我兒子他要是在的話,今年也是三十四了。” WWW▲ ttκā n▲ c ○
閆飛反過來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阿姨,您兒子來了,他去醫生那裡去了一會就過來。”俞文沒說什麼,點點頭笑笑。
過了一會她又來了精神:“姍姍也是個好姑娘,我看她呀,可喜歡你了。可惜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不然我可不是又多了一個女婿?不過女婿做不成了,不如你做我的幹……”
俞文話還沒說完,靳楠的到來打斷了她的話:“媽,閆先生事務繁忙,我們就不要再耽誤他了。閆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下次我一定登門拜謝,我送你吧!”
逐客令都下了,閆飛只好順意地點點頭:“那阿姨您多保重身體,我先走,有空我能到家裡探望您嗎?”
俞文高興地點點頭:“好啊!你要是來了,阿姨一定弄一桌拿手的飯菜來招待你。那我們可說好了,你可一定要來啊!”
靳楠的目光有些深沉,經過這兩次,何家人可是徹底把他當成好人了。看俞文剛纔的話,明擺着是想認乾兒子了。雖然還沒有抓到他的把柄,可這麼一個危險人物,他可不能讓他繼續影響着他的家人。
閆飛一走,俞文立馬拉下臉來:“你這孩子,人家三番兩次救了我和你妹妹,你怎麼都不給個好臉色呢!”
靳楠訕訕一笑,到了俞文面前他那硬漢的形象立馬就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子:“媽你先別生氣啊!閆飛這人不簡單,我只是不想讓他滲透到我們身邊。您想想啊,妹妹出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出現。您出事的時候,又是他第一次時間出現。他是一個集團的老闆,就那麼閒?就整天圍着我們家人轉了?”
俞文想了想,心裡承認可嘴上卻還是堅持着:“那……那也有巧合的時候不是?要不是他,我和你妹妹……”
閆飛笑着打斷她:“您就別爲他找補了。最近,您和我爸有沒有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你們?”
俞文一臉莫名其妙:“我和你爸又不是什麼名流富商,更不是什麼政壇名人,誰會來跟蹤我們這麼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啊!你這孩子,就是職業病犯了,疑心病重!”
還是嘴硬不是,閆飛輕咳一聲:“您就這麼相信閆飛?可剛纔您沒發現,他說您是牙科醫生?您有告訴過他,您是牙科醫生嗎?”靳楠盯着俞文的表情,被靳楠這麼一點破,她的確有一瞬間的錯愕。
不過下一秒又繼續嘴硬:“哎呀,那個……可能是你妹妹跟他說起過我呢?我是個牙科醫生,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還怕人家知道不成啊?”
靳楠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這個養母啊,就是護短。認定了一個人,就算證據擺着面前,她都能死不承認。
“行行行,您說怎樣就怎樣好吧!不過,如果閆飛真的到我們家裡,您可第一時間要通知我。”他不盯着,絕對不能放心。剛交待完,電話響起,是白逸銘。
“根據我手下回報,還真是有人跟蹤你爸媽。不過,那傢伙一看就是專業的,溜得比泥鰍還快,他們沒逮住。你也不用擔心,已經打草驚蛇了,應該不會再有人盯着你家人了。”
靳楠卻還是不放心:“我要的人手呢?還是讓他們幫忙盯着,萬一有人不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