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真的很像,難道是同一個人?轉眼她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怎麼可能有那麼巧的事。
人都有相似,何況是聲音,巧合罷了。都還沒來得及跟人家說聲謝謝,真是有些失禮了。這樣的搶劫案基本上每天都在發生,街上的人完全不覺得有什麼,能追回也不會有人真的扭着搶劫犯去警局。
不得不說,這裡的小偷小摸、搶匪和羣衆的相處模式還真是……一團和氣。隨便買了點東西,趕緊打道回府。過了飯點也不覺得餓,她靠在陽臺的沙灘椅上嗮太陽,刷了一下手機,無意中看到了薛以懷更新的簽名。
我很想你。
想誰?容允惜不就在他身邊,還需要這麼想念嗎?心情不太好,關掉了qq,打開新聞沒想到頭條上又看到了薛以懷。陶一菱代言了策揚的產品,兩人的合照還真是親密的很。
突然在邊上發現了陶一菱和薛以懷的相關新聞,點開看這條新聞可就勁爆了。陶一菱疑似懷孕,孩子父親浮出水面。薛以懷大寫加粗的臉印在旁邊,就差點名道姓了。
她沒看具體的內容,直接關掉頁面。在這條新聞下面,有記者就此事採訪了薛以懷。薛以懷只會了四個字,子虛烏有,這事就不了了之。可惜何念念並沒有耐心看下去,只想把薛以懷的名字從腦海裡趕出去。
扔下手機,閉上眼睛,心裡亂糟糟的。越是想平靜,就越是靜不下來,眼前一會是容允惜一會是陶一菱。這股悶氣在胸口堵得慌,她煩躁地坐起抓狂地喊了一聲。
得找點事幹,實在不是就出去走走。滿腦子都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她真是要瘋了。
換了雙鞋子出門,帶上她的相機,在許願池前她逗留了一會。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了個願,拋下一枚硬幣。沿着一條古老的街道一直往前走,是河堤,這裡的河水特別清澈。
水至清則無魚,連水草都沒有,相機隨便拍了幾張也覺得乏味了。只是傍晚的晚霞十分漂亮,沿着河堤走,風光無限好。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恨你,恨死你,你去死吧!”風光正好,她耳邊卻傳來了熟悉的語言,不過字眼卻不是太好。何念念放眼望去,在異國他鄉聽見母語有些激動。
放狠話的女孩從她身邊經過,哭哭啼啼,那樣子還真是傷心得很。而這齣戲的男主人公,站在河堤的圍欄邊上。黑色的短髮,白色襯衫被風灌滿,背影有些消瘦。
只是他下一秒的動作卻讓何念念捏了把汗,他突然站到了圍欄上,雙手出在口袋裡,眺望遠方,像是……
不會吧!這麼快就應驗了?這是……想死的節奏?
好歹是祖國同胞,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在異國他鄉自殺吧!秉承這個觀念,她急忙走向前拉住他:“不就是小情侶之間吵吵架而已,怎麼就非要想不開呢?這纔多大的事呀,你們這羣小年輕怎麼就那麼不愛惜自己呢?”
她連着說了一大串,圍欄上的人終於轉過頭看她:“說完了?”
這聲音……好耳熟啊?她迎着落日的餘暉有些刺眼,這人的臉她看不真切。她點點頭:“我說完了,你可要下來了吧!”
那人戲謔地笑了一聲:“你說完了,那你可放手了嗎?”何念念一愣,自己雙手還拉着他的手。
“那我鬆手了,你可千萬別往下面跳!”她鬆開了手,那人在上面憋笑。跳了下來,看稀奇動物一般地看着她。
現在纔將這人的樣子看仔細,不得不說,眼前這個那人長得也太好看了些。老天爺在造人的時候,絕對是秉承着看心情的原則來給臉蛋。瞧他這模樣這聲音,老天爺在造他的時候,開心果一定沒少吃。
他嗤笑了一聲,撇過頭去,夕陽的餘暉裡連側臉都那麼好看。他道:“上午剛被搶劫,下午還敢一個人出來晃,你膽子果然比較大。”
上午剛被搶劫?這人……難怪她覺得這聲音熟悉呢?
“上午幫我拿回錢包的人……是你?不好意思,我上午想找你道謝來着,不過你走得太快我連你是誰都沒看到。不過……我們是不是在別的地方見過?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這不是套近乎,她是真的覺得有些眼熟。
那人笑了笑,不過這笑聲有些意味:“我們好像在哪見過?這句話現在都換成女生的常用句了嗎?不過很抱歉,今天之前我沒見過你。還有,我站在上面也沒有想要跳河。謝謝你剛纔的……多此一舉,再見!”
搞半天原來是個烏龍?她竟然誤以爲人家要跳河。雖然是出於好心想阻止,可好像已經被人家誤以爲‘別有用心’了!
她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下次別站在圍欄上讓人誤會你要去死!還有,我是真的覺得我們好像見過,不是在搭訕你!你這人真是……”
被人誤會是自己花癡,何念念有些惱怒。那人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笑道:“我這人真是……怎麼了?”
她看着他有氣無力道:“你這人……挺好。”說完,無奈地轉過頭去,只求以後再也不會遇上。
靳楠回來的時候,何念念特意做了一大桌飯菜。她廚藝是沒有得到俞文的真傳,不過對付不挑食的靳楠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我不在的這幾天,沒發生什麼事吧!還有,你有沒有老老實實去心理診所?”
她並沒有把被搶的事說出來,反正最後也還是回來了。只是心理診所她的確是去了,可能是語言的緣故,效果感覺還不如在國內的好。
靳楠也理解,雖然說她能聽得懂,不過這跟用母語來交流,還是沒有那麼順暢。
“這樣吧,我再查查,應該會有華人開的心理診所。這次任務完成得很順利,明天去寫個總結報告,後天我就開始休假。你想去葡萄莊園是吧,我們後天出發如何?”
念念點點頭:“那住宿怎麼安排?”
靳楠笑道:“我有個同事,他家裡就有一座葡萄莊園。我跟他打了招呼,吃住行他包了。”
“那……不太好吧?我們還是……”佔便宜的事,總是覺得不踏實。
靳楠卻打斷她的顧慮:“那小子呢,我救過他一命,他已經纏着我好久了,非要我到他家做客。那天我跟他說起這事,他可高興壞了,已經準備了他家酒窖裡的好酒等着我們了。我要說不去了,他都不幹!你放心,我們不欠人情。”
靳楠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天眼光明媚,何念念收拾了一些行禮,靳楠開着車,從繁華的市區去往了安靜的鄉村。
在國外,看人文風光得在市區,看自然風光還得是鄉村。這一路看遍了大片大片平坦的麥田、花田,風輕輕一吹,簡直了!
靳楠看她這麼開心,也不自覺輕鬆地笑了。車輪碾過,揚起一地落葉,終於在一座鐵門前停了下來:“就是這裡了,鄉下的城堡還不錯吧!我聽他說,他家這城堡可是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傳到他手上……是大不如從前吶!”
何念撲哧一笑,嗔道:“不帶你這樣的,我們是來打擾人家的,你還嘲笑人家!”
靳楠不以爲然:“只是他自己的原話。不用拘謹,他是個很不錯的人,而且他的中文也很不錯。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血統跟我們一樣,所以很親切的。”
何念念撐着下巴看着靳楠,她突然有些擔憂起來:“哥,我從來沒有聽你誇過一個女人,你誇起男人倒是……”取向不會是有問題吧!
靳楠佯裝生氣地拍了拍她腦袋:“想什麼呢!”按下了門鈴,大門很快就打開了,車子停好,不遠處有個年輕小夥正朝着他們走來。
“歡迎歡迎!我是亨利,我中文名叫吉祥!你是念唸吧!這幾天你哥哥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他有個妹妹,要知道我們祖上三代,全都是兒子,沒有生女兒。專門拿這事來刺激人,他真是煩人得很!”亨利一看就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笑起來有兩個深深的酒窩。
打了聲招呼,亨利帶着他們進城堡。何念念還是第一次住進城堡,雖然亨利家的城堡比起有名氣的那些小了很多,不過還是很古樸而華麗。看得出來,他家室很不錯。城堡裡擺放的古董也不少,最顯眼的地方還擺着不少我國的青花瓷。
亨利親自帶他們去看房間,他們兄妹兩住在對面,隔壁還有一間房間亨利說住着他的個朋友。不過這個朋友今天不在城堡,改天再介紹認識。
亨利是個很健談的人,已經非常熟稔地叫她的念念長念念短。也喜歡獻寶一樣給她看一些新鮮玩意,靳楠在一旁看着不亦樂乎。要是能讓妹妹離情別戀,他倒也樂見其成,只是對不起那遙遠的兄弟了。
“明天晚上我們在花園裡弄了露天派對,到時候我介紹我的朋友給你們認識一下。”亨利的個性還真不像個警察,她覺得更像個喜歡熱鬧的民俗老闆。
亨利聽她這麼一說,哈哈大笑:“那你一定想象不到我在當警察之前,我是學醫的。”
念念抽抽嘴角,他的確……也不像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