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處理後,她拒絕了展館工作人員的好意,沒有讓他們送自己回家。從醫院出來,她鬱悶地給寧如姍打了個電話,自從閆飛說要結婚後,寧如姍就把時間花在各種相親上。
可實際上,相親對象跟走馬燈似的換了一又一個,可她始終都沒有挑出一個能試着交往的對象來。與其說沒有一個人何時的人,還不如說寧如姍始終還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心不在此,又怎麼能選出一個人來。
寧如姍趕來見她的是偶,她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仰頭看着半空中漂浮的風箏唉聲嘆氣。
“穿成這樣,卻把自己搞成那樣?何念念小姐,有時候我都佩服你,你說你去看個展怎麼就能把自己傷成這樣?”寧如姍表情浮誇地捂着額頭,對何念念這一次次受傷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就是再不相信迷信,這會也忍不住開始懷疑何念念與薛以懷的八字不合。不僅八字不合,還可能是五行相沖!
“所以說,你受傷的時候薛以懷都不在你身邊,而且你離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姐們,我可能說錯了。也許不是你和薛以懷五行相沖,而是容允惜!不是我說你,人家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你怎麼沒事還往她那裡湊呢?”恨鐵不成鋼,她就寫在臉上。
何念念無精打采地垂下腦袋,那不是薛以懷請求的嗎?
那晚,他表情無比認真地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幫她渡過這一關嗎’,她不語,卻也默認了。如今看來,還真是她有些自作自受了。
寧如姍拍了拍她的腦袋:“薛以懷這人也是真心不好形容,他根本不需要對你說謊,又何必那般請求你幫她呢?作爲一個情感作家,我也是完全猜不透薛以懷的想法。他說容允惜是妹妹,我覺得是真的。”
何念念轉過頭看她,有些難以置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信任他了?”
寧如姍聳聳肩,她完全是實話實說罷了。兩人相處的位置不同,薛以懷高高在上,又何須花心思卻哄騙她?
她又低頭不語,寧如姍說得沒錯,薛以懷實在是沒有必要騙她。越想越心煩,連傷口都覺得越發疼了。寧如姍摟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別想他了,既然他都無所謂,那你今晚就徹底放縱一晚!姐們今晚有個約會,一起去!”
放縱?爲何聽着這兩個字她心頭一顫一顫的呢?
“算了吧,你約男人,我去算什麼呀?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和樑琰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樑琰跟薛以懷不同,彤彤對他只是一廂情願,他不像薛以懷還有個初戀糾纏着。他對你的好,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在眼裡,你說你怎麼就無動於衷呢?”
寧如姍收斂起玩笑的模樣,嘆了一聲:“我約的都是一羣女人!其實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得到了以後,就不會珍惜了。我不想失去他這麼一個好朋友,所以我只想跟他保持着現在的關係。你若明白我,以後就不要再勸我了。”
她的表情是認真地,何念念明白她的話,卻也忍不住惋惜。正因爲她自己無法擁有愛情的幸福,所以就特別希望好閨蜜能夠得到那樣的幸福。她們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只好各自嘆息。
何念念並不知道,此刻的薛以懷正爲了找她而到處奔走。容允惜告訴他,她只是因爲摔了一跤所以才自己走的。可他撥不通她的電話就有些擔憂起來,一轉身無意就看到了那幅《星空下》。
沒道理人家送的禮物她落下,所以無心地對工作人員問了一句才知道她受傷了。薛以懷有些自責,沒想到自己去接個電話的時間她就受傷了。趕去醫院卻被告之她已經處理好傷口離開了,雖然說傷得不是很重,可到底還是割了幾道口子。
玻璃渣子都插進了傷口裡,這對那麼怕痛的她來說,一定十分難受。無法找到她,無奈之下他只好打給試着打給寧如姍。
寧如姍一聽薛以懷有些着急的語氣,便遮着話筒問何念念:“你故意不接他電話嗎?”何念念搖搖頭,掏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沒電了。既然不是故意不接他電話,寧如姍把手機遞給了何念念。
“你在哪?別動,我去找你。”他沒有責問她爲何關機,也沒有問受傷的原因。
“我和姍姍在街上逛逛,你不用過來了,晚些她會送我回家的。”沒有薛以懷說話的機會,她直接掛斷了。
薛以懷皺起眉頭,再撥過去,壓根不接聽。
——
下午的酒吧,十分安靜。她點了一杯瑪格麗特,卻被寧如姍換成了蘇打水。
“你這都光榮負傷了,酒就別喝了。喝點蘇打水,天然弱鹼性,對你傷口有好處!”瑪格麗特都進了她的嘴巴里。
何念念輕笑一聲,來酒吧喝蘇打水,神經病嘛!拍了拍寧如姍的肩膀:“蘇打水可以消毒殺菌,酒精也可以啊!waiter,來杯長島冰茶!”
寧如姍攔不住她,本來就是說帶她來放縱一下的,不讓喝酒是有點說不過去。反正是外傷,喝點酒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也就隨她去了。看着面前茶色長島冰茶,她抿了一口下去,後勁可真大。
她長吁一聲笑道:“我大學畢業以前一直以爲長島冰茶,就真的只是冰茶。直到畢業那天,有人給我點了一杯長島冰茶,我被上來的後勁辣得夠嗆,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它不是冰茶,而是那麼烈的酒。”
“慢點喝,後勁一上來,你可別撒酒瘋!”過了一會,寧如姍拉着她上樓,下層是酒吧,上層是鬼哭狼嚎的ktv。
一間空包房裡,寧如姍約的人都還沒有來,兩人自個先開了嗓嚎起來。一首《觸不到的戀人》唱得她潸然淚下,若不是有人敲了門,她恐怕就受不了情緒了。
寧如姍說約的人都是女人,可實際上,並不是。
其中一個男人她還真是認識的,跟寧如姍一樣是個作家,追了寧如姍沒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寧如姍嚴防死守,他倒是越挫越勇,這麼多年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果然在愛情裡,誰更愛誰,誰就是那個愛情傻子。任由心支配,任何委屈都不覺得委屈。或許真的要等到傷到絕望才能徹底放下,沒有那麼愛過一個人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何念念跟他倒是有共同點,不禁對他有些同情起來。兩人閒聊了幾句,倒是越發覺得這男人不錯。情商很高,卻也會陷入一個情字裡,果然是世俗難逃。
兩人越聊越是惺惺相惜,在鬼哭狼嚎的環境裡,兩人還能窩在沙發最邊處聊得火熱。不知不覺,三個小時就過去了。長島冰茶有些上頭了,她扶着牆壁去洗手間。
卻在轉角不經意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薛以懷和容允惜!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她默默跟在他們身後,親眼看着他們走進了一個ktv包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還看到了好幾個陌生的男人。
薛以懷怎麼會帶容允惜來這種地方?那房間裡的其他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有些又暈,貼着門口依舊聽不到任何聲音。剛想偷偷推開一條縫看看,身後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有些疑惑:“念念,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在熟悉的人看來,何念念出現在酒吧、ktv是間十分奇怪的事情。因爲她是寧願把時間花在燒香拜佛上,也不會把自己弄到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
何念念也覺得十分見鬼,這種地方她竟然遇到了樑琰。
“樑琰,看不出來你也是個泡吧的主!”她雙眼朦朧地掃了掃他的左右,賊兮兮地笑道,“來找女人消遣的?放心,都是成年人,我不會告訴姍姍的!”
話雖如此說,心裡卻想着難道他也是跟薛以懷一起的?她走了幾步,樑琰卻沒有走進那間包房,而是跟了她過來:“你就別說我了,到底是誰把你拐到這裡來的?以懷肯定不會,那麼就一定是寧如姍!”
佩服他的推理能力,何念念無法,只好帶着他去了包房。寧如姍嚇了一跳,樑琰扶着何念念進去的時候,寧如姍正跟那追求者勾肩搭背一起合唱情歌。
樑琰二話不說,拉過寧如姍奪門而去。何念念看着離開的兩人,放佛整個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