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飛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對他來說一切有可能的危險他都必須要提前做好應對突發的情況。只是這一次,他恐怕是要把念念利用了。
閆飛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又整理了一下被顧南弄亂的衣服:“走,大好的週末不能浪費在辦公室裡。”
顧南看着他那悠然自得的樣子,漸漸也緩和了下來:“若只是利用她,我沒有意見。不過你也得多想想小雅,她的身體時好時壞。你若能陪在她身邊,或許她還能多撐一點時間。”
閆飛沒有說話,拍拍顧南的肩膀率先出了門。
何念念回去的路上還在糾結着到底要怎麼跟江心樂說跟寧如姍去度假的事,畢竟自己是個剛剛纔度假回來的人。沒想到回家後,卻聽到女傭說她臨時有事去了外地。老爺子也不回來,這一晚就她一個人,她乾脆收拾東西直接讓寧如姍過來接她。
寧如姍看起來粗枝大葉這麼一個人,可很多時候卻是心思細膩:“看你這張苦瓜臉,那是標準的怨婦模樣啊!”
何念念一臉煩躁地甩開她的手:“正煩着呢!你說我要是跟薛以懷離婚,我該敲他多少財產纔不吃虧?”
寧如姍一個急剎車:“這麼刺激!讓我想想,反正房子車子票子一樣都不能少!姐們,你這婚姻怎麼整得跟過馬路一樣?一下紅燈一下綠燈,我都猜不到下一個亮起的會是什麼顏色的燈。”
何念念重重嘆了一聲:“這一次,大概會紅燈亮到底了。”
寧如姍再一次急剎車,側過臉十二分認真地問他:“你真的是認真的?這次是因爲什麼?念念,相愛容易相處難,何況你和薛以懷還沒有愛情這就使得相處更難了。可我作爲一個局外人,一個旁觀者,我覺得你們之間的感情其實已經變得有些微妙了。你真的要在這種時候,就這麼放棄了?”
婚姻這東西,也不是她想不放棄就能不散的。兩個人的事情,靠一個人去撐那都是不可能撐得太久的。其實她已經撐了很久,可現在卻是他要自由了。
“微妙?你這個詞用得很……精準!我和他呢,沒有容允惜出現的時候,我們屬於相愛相殺。吵嘴不嫌累,互相損對方不亦樂乎。可容允惜一旦站在我們之間,我們就會變得……很客套。就是我剛剛覺得我們都向彼此靠近了一步,然後她一來,我們各自又退回了原點。”
寧如姍無奈地搖搖頭:“容允惜對薛以懷來說,到底重要到什麼程度?”
何念念聳聳肩,苦笑:“反正比我重要。”
寧如姍撇撇嘴,其實她倒是覺得薛以懷若是想要容允惜,大不必現在才提離婚。畢竟,以他的手段,要逼念念離婚,其實太容易。他沒有這麼做,便說明至少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跟容允惜破鏡重圓。
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會讓他動搖了自己的初心?過去?聽說在他的過去,容允惜扮演着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因爲她,他才能變成現在這個有魅力的男人。
寧如姍忽然一拍大腿:“我好像懂了!這情節就跟萬貞兒和明憲宗的一樣一樣的,這擺明了是戀母情結……”
還沒等她說完,何念念一包薯片砸了過去:“我說大作家,你能不能不把歷史故事照進現實?我現在這個情況,搞不好明天就成了棄婦,你就不能把關注點多放在我身上嗎?”
寧如姍點點頭:“我錯了,這就把關注點放在你身上。來來來,您親自過目一下,我手機裡的這幾位男士都是相當不錯的,挑一個吧!”
何念念撇撇嘴,挑一個,這又不是挑西瓜!
寧如姍指着其中一個男人的照片道:“這個,是出版公司的副總經理。長相身高提體形都不錯,關鍵是收入也不錯。當然,前提是你不能拿去跟薛以懷比。可還入得您法眼?改天約出來見見?”
何念念沒有吭聲,繼續往下刷,寧如姍開始像一個銷售人員喋喋不休地推薦着。何念念一個煩躁,乾脆道:“行啊,改天一個個約出來怎麼樣?”
寧如姍一臉曖昧地看着她:“胃口還不小!”
何念念輕笑,忽然又收斂起笑容:“我說,你既然有這麼多好資源,幹嘛還讓自己單着?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真的非閆飛不嫁了?”
寧如姍點點頭:“對呀,我就非他不嫁了!就憑我這堪比摩天樓高的情商,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他!念念,我知道閆飛對你很好,可你說過你對他不來電,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跟我搶!”
何念念無奈,只有苦笑:“閆大哥跟別人不一樣,他就像……我總感覺,誰都不會屬於他。”
閆飛的孤冷,不是表面,而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寒。即使他對她倍加呵護,如此暖心卻也止不住他與生俱來的清寒之氣。他的那顆心,似乎沒有人能焐熱。
薛以懷的電話打斷了她們研究閆飛的對話,薛以懷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她在哪。她隨口答,跟寧如姍出去玩幾天,順便還跟他這個老闆請兩天假。
掛了電話,薛以懷沉默不語。白逸銘拍了拍他的肩膀:“吃癟了?那也正常。”他笑得有些幸災樂禍,這表情就跟薛懷良嘲諷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看着怪讓人討厭的,白逸銘似乎也意識到了,訕訕笑了一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兄弟!你後花園家花野花一片開,嫂子給你種片草原也是情理之中。比起你,閆飛可更像個癡情者。”
薛以懷聽得糊塗,他什麼時候家花野花一片開了?念念又什麼時候給他種草原了?說起閆飛,怎麼感覺又跟念念扯上了?
被薛以懷頂的背脊發涼,白逸銘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你別這麼看我,當時我有給你打電話去的,可是你沒接。”
白逸銘將上次何念念差點被拐賣人口的犯罪份子給帶走的事說了一遍,薛以懷大怒揪起他的襯衫:“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都不跟我說一聲?”
冤枉啊!他明明有打過電話的。第一次容允惜接了,當時他就懵了。當時就想,以後誰纔是嫂子都說不好。第二次他又打了,可惜是他不接,這就不能怪他了。
薛以懷恍惚了一下,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可何念念又是怎麼想的?那麼膽小的她,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對他提起。
白逸銘立馬替他解答了這個問題:“那也得你有時間聽她說啊!”
薛以懷啞口,難怪今天醫院門口匆匆一面她對他視而不見。再想打電話過去,電話響了一聲後,她關機了。
白逸銘十分同情地看着他:“周璇在兩個女人裡身邊,不是那麼容易的。瞧人家閆飛,多專心多專注多專情,一個電話什麼都撂下了趕來接大嫂。我要是女人,我就選他了。”
白逸銘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是越來越搞不懂閆飛了。他接近念念,到底是爲了什麼?如果當初公路追殺念念的事與他無關,他沒有理由會爲了一個女人費盡心思。爲了救她差點丟了一條腿,而後又對她百般體貼。我不相信這事上有平白無故的對人好,除非那人……缺心眼。”
很明顯,閆飛不缺。
白逸銘繼續添油加醋:“或許,他對大嫂是真愛!”薛以懷目光森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白逸銘隨即便改了口風,“也有可能他別有居心!”
“行了,說正事。賈貴三已經到了蒼寧,上頭對這次的逮捕行動極其關注,已經要求各部門全力配合我們。賈貴三是我們重點的監控對象,不過對於這次的逮捕行動,你還是要隨機應變。”
白逸銘有些疑惑:“你對這次行動有疑慮?”
薛以懷點點頭,雖然青蕪山莊這個線索是薛懷良冒着危險得來的。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白逸銘就更不解了:“你懷疑你的線人?”
薛以懷搖搖頭,他自然是相信薛懷良的。只是總覺得不太放心,或許這次行動結束後,也是時候讓薛懷良脫離販毒集團了。
白逸銘雖然不太希望如此,畢竟要從新安插一個臥底進入販毒集團實在太不容易。像薛懷良從小就生活在灰色邊緣的人,作爲警方的線人是最不容易引起懷疑的。
薛以懷亦然明白他的顧慮,只是薛懷良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於情於理他都不該讓他孤身涉險。
白逸銘嘆了一聲:“好了,你要是決定了這麼做,我也不反對。只不過,你可得安排好他的去處。叛離販毒集團,那後果……你懂的。我們暫時把這個問題放一邊,局長讓我們過一起過去一趟。”
薛以懷長嘆一聲,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知道他脫身了沒有。”
薛懷良一直讓他放心,肯定自己可以脫身,可如今卻還沒有任何消息。更糟糕的是,跟着他的警員反饋回消息,他們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