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女人趕緊走上去勸着老夫人,只有溫夫人和青陌還有凝諾幾個人臉色非常不好看的在椅子上坐着,尤其是凝諾,臉上還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掩飾住了,也走去安慰老夫人了。
屋子裡只有溫詩翔在椅子坐了坐,把所有人的神色都盡收眼裡,然後站了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說到:“唉,沒熱鬧看了,我也走了。”說完也不管老太太被氣成什麼樣,往外走了去。
這邊溫寧軒帶着林荷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一路上也看不出溫寧軒臉上有什麼表情,只是緊握着林荷的手心有些冰涼,林荷知道溫寧軒心裡不高興了。
溫寧軒和林荷一起走回自己的院子,紫青便下去了,兩個人回到屋裡,溫寧軒坐在牀邊,把林荷抱在自己身上坐着,他把頭埋在林荷的胸前,良久也沒開口說話。
林荷輕輕撫摸着溫寧軒光滑的像綢緞一樣的髮絲,緊緊靠在他懷裡,也沒出聲。
半響,溫寧軒擡起頭來說:“荷兒,不然我們出去住,不要住在府裡了,若是你願意,我們就去清河縣那邊,那裡的小院子你很喜歡的,我們在那邊有鋪子,可以長期住在那邊,如果不捨得離你家裡太遠,我們去離這不遠的宅子住也行,我在那裡有所宅子的。”
林荷笑了笑,知道這廝因爲今天的事情心疼她了,怕她以後還會碰到這樣的情況會吃虧,林荷把頭靠在溫寧軒肩上。輕聲說到:“別說傻話,這是你的家,我們不住這裡住哪裡。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天天發生的,剛好是碰巧了,再說你今兒不來,我也未必會讓自己吃虧的。”
“哦,那你打算怎麼做?”溫寧軒有些好奇的問道。
“祖母那人雖然嚴厲了些,但是不至於不分是非,我想今兒的事情她心裡也是有數的。要不早就對我動用家法了,哪還會讓我在那裡說了那麼多,再說我覺得祖母並不討厭我。”林荷靠在溫寧軒懷裡輕聲說到。
“這個我知道。若不是祖母,我想母親早就容不下我了,只是,我不願意你承受這些事情。我把你娶回來就是希望你能過開開心心的日子。”溫寧軒的眼裡滿是心疼。
“嗯。我知道,但也不能動不動的就說要離開這裡啊,這裡畢竟是你的家,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我也想知道你從小到大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再說,爹對我那樣好,我們能有今天。也是因爲爹對我們的包容,我總不能拐了他兒子跑啊。”林荷眨了眨眼睛調皮的說到。
林荷嘴裡這樣說。心裡確實也是這樣想的,她雖然不能保證能不讓人刁難她,但是她可以保證自己不吃虧的,她畢竟是個現代人,如果真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不會再守着那該死的規矩的,這打不贏就跑這句話她還是知道的。
再說,她真是心甘情願呆在這裡的,一是想感受下溫寧軒從小住的環境,多瞭解些他的事情這個是真的,還有就是她知道溫寧軒如果真能毫無牽掛的離開這個家裡,那麼他早就走了,不會等到現在,溫寧軒這人看着清冷,其實心裡特別重感情,家裡人再不對,但是中間有些人的血緣關係卻是怎麼也不能說斷就斷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溫叔,不管溫家的人有多少不對,溫叔對她卻是實打實的好,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她不薄,自己和溫寧軒的感情,他也是鼎力支持,林荷知道,在溫叔心裡,還是很疼溫寧軒的,如果自己真和溫寧軒走了,溫叔會很難過的,這樣子太對不起他了。
當然她也不會說爲了溫叔這份情誼,就什麼都願意忍受,如果真是到了她無法忍受那天,她真會走的,但是現在不是還沒到嗎。
溫寧軒盯着懷裡的女子,明媚的笑臉,眉眼彎彎,心情好似挺好,一點也沒被今兒的事情影響,他的荷兒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強許多,好似心裡對這些事情早有了準備。
林荷看着溫寧軒,想起以前紫玉跟她說的一些話,輕聲說到:“寧軒,我想知道你小時候在家裡是怎麼過的,你給我說說。”
“你想知道?我都說給你聽。”溫寧軒溫柔的看着林荷說。
接着溫寧軒就慢慢的說起了他自己的事情。
溫寧軒的娘是溫寧軒三歲多的時候死的,三歲之前,溫寧軒一直過的很開心,雖然他娘在府裡不過是個姨娘的身份,難聽的說就是個小妾,但是他爹很寵他娘,他娘在府裡也極其受人尊重,可以說除了和溫夫人稱呼不同,別的根本也沒有什麼區別,應該說比溫夫人更加得他爹的寵愛一些。
其實也是,在一個大戶人家家裡,怎麼樣稱呼有時候並不重要,只要當家的男人寵你,哪怕你是個通房丫頭也是沒關係的。
溫寧軒的娘只生了他一個孩子,所以很疼他,加上溫寧軒小的時候,活潑可愛,他爹也非常疼他,疼愛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溫夫人生的兒子,也許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太過於樹大招風的,就是因爲他娘太過於被他爹寵愛,所以才走的那麼早。
溫寧軒的娘本來是溫夫人的堂姐,是溫夫人大伯的女兒,因爲自幼父母雙亡,就一直寄養在溫夫人家中,說是寄養,其實就是溫夫人家中的一個丫頭,吃穿什麼的和家裡的下人都是一樣的待遇。
不過溫寧軒的娘倒是一直也沒有埋怨過,畢竟在叔父願意收留她,她已經很滿足了,能在這裡做丫頭,她倒也是甘願的,本來她以爲就會這樣過一輩子的時候,哪知道在她十七歲那邊,她認識了溫寧軒的爹,自此命運的軌跡便發生了改變。
他娘是他爹去向溫夫人家裡提親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溫寧軒的爺爺帶着溫寧軒的爹上門談親事,他娘以丫頭的身份去給他爹上茶的時候,不小心潑了些茶出來,當時溫夫人的娘當着所有人的面就打了他娘幾個耳光,他娘被打的嘴角流血,卻是連句話都不敢多說。
他爹看不過去,便出口幫着說了幾句話,不過也就是那時,兩個人便有了交集,到底是什麼時候產生的感情,也沒人能說的清楚,不過他爹在和溫夫人成親沒多久,便不顧任何人的反對把他娘給納做了偏房。
溫寧軒的娘本就是個溫柔單純的女子,她嫁給他爹做妾,原本就是因爲對溫叔有着深厚的感情,她進溫府一直都是覺得對堂姐有所虧欠的,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要爭什麼,她只是想守着自己的兒子守着自己心愛的人過一輩子就好,對於別的名份,錢財什麼的她從來都沒有在乎過,甚至是溫叔的寵愛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去爭過。
她不去和別人爭,別人卻不會輕易的放過她,這屋子裡這麼多女人,看她如此受寵,不少人想出不同的主意來害她,反正只要他爹每次出去經商,他娘總是要被人刁難一番,有時候是老夫人,有時候是溫夫人,有時候是爹的那些小妾,總之經常有新花樣,而且手段毒辣。
後來想是他娘終於頂不住這些,慢慢的病倒了,直到後來一病不起,等到他爹再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溫寧軒的娘已被長埋地下了。
溫寧軒的爹很傷心,在他孃的墳前哭的肝腸寸斷,但是怎麼也無補於事了。那個時候溫寧軒還不懂事,只是很久沒看到娘了,爹回來就哭着問爹要娘,爹只是把他摟在懷裡默默呆了一陣,過後就跟家裡人宣佈,以後溫寧軒就養在溫夫人的名下,是嫡子的身份,是溫家堂堂正正的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