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墨腳步很輕,生怕吵醒睡覺的人,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左右望了望,走到孔蒙三人的旁邊。
孔蒙,李生筆,嚴居三人是挨在一起的,都躺在下鋪,他們的傷勢是最嚴重的一批人,昨天醫生給他們輪流動了手術,沒有用麻藥,居然沒把他們痛醒。
朱子墨看着這三人,孔蒙、嚴居兩人氣息若有若無,看起開極度虛弱,而李生筆卻在呼呼大睡,一點手術後的虛弱也沒有。他將手掌放在孔蒙的胸部,從丹田運起體內剩下的大半靈力,給孔蒙開始療傷。
一個小時後,朱子墨額頭有着幾顆汗珠,他體內的靈力已經消耗一空,可孔蒙除了臉色好些外,其它一點沒變。
【怎麼可能……難道我的靈力這麼弱嗎……】
朱子墨沒有時間去猜想,他盤坐下來,開始吸收靈氣,補充靈力。這次的感應靈氣的時間只用了半個小時,補充好靈力用了一個半小時的樣子。不僅是盤坐更適合吸收靈氣,更是因爲越來越上手起來。
接着他再次將手按向孔蒙的胸口,輸入靈力。
這次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朱子墨體內靈力又見枯竭,孔蒙的身體對靈力的消耗就像無底洞一樣。就在他要收回手掌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墨水,你手中傳來的清涼東西是什麼?”
朱子墨一看,孔蒙師兄醒了,激動低聲道,“孔蒙師兄你醒了,這是我修煉出來的靈力。”
“靈力,和信仰之力差不多嗎?”
“不是,有着本質的不同。”朱子墨有些詫異。
接着朱子墨將爺爺的事情給孔蒙師兄簡略地說了說,也將所處的情況說了說。
原來當時在棺材裡的朱顏落正處在特殊狀態,可以說他死了,也可以說他活着。確切的說,躺在棺材裡的他,肉身已經死了,不過身爲上一代樓蘭宗主,魂魄卻還沒有消亡,在這段時間,他必須做下一代宗主的公證人,之後他才能死去,或者進入神國之中。
在六個月前,他就預感到他快要死了,因此那一跤是他故意摔的,就算那天沒有下雨他也會按照他的計劃摔上一跤。他需要放棄掉肉體的束縛,爲朱子墨做準備,讓朱子墨極早的去適應一些東西,以便在決戰的時候危險小一些。在朱子墨很小的時候,他就決定將下一任宗主之位傳給他,家族的祖訓也會一併交給他。
他們這一脈的祖訓便是脫離這個宗主的位子,這個宗主的位子對於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天大的榮幸,而是一個詛咒,一顆定時**,隨時都可能家破人亡。
按照來到這個世界起的傳承,每代宗主都只能有兩個兒子,無論怎樣誕生的一定是雙胞胎,他們不敢多生,這兩個兒子,將會在父親病危時進行一場生死決鬥,敗者將會被信仰之力抽取大半靈魂之力,注入到勝者的身上。勝者自然就是下一任宗主,而敗者就需要選擇,要麼活着,要麼死去。不過按照家族中規定,敗者沒有選擇的權利,直接就會被處死。以免導致更多的人捲入這個詛咒,到時候一旦被那些敵人發現,用搜神之法找到,整個家族都會被連根拔除。
不過有一代的失敗者逃脫了,他叫朱仙安。那一代的宗主,只有一個孩子,不是雙胞胎,他以爲詛咒消失了,興奮啊,畢竟不用看到骨肉相殘了。這是一個禁慾的家族,每一代宗主只會在妻子懷孕前圓房,之後便禁慾了,因爲一旦多生下一個,也就意味着多一次喪子之痛,可是即便如此,他們每一代必然是雙胞胎。可是這一代不是,他以爲詛咒結束了,然而當他病危之時才知曉自己的弟弟當年逃脫了,並且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心腹大患,那是另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他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孩子會在那種痛苦中死去,他想起了祖祖輩輩宗主才知道的秘密,那片始祖之地。
他叫他那個平常而且有些傻乎乎的兒子深夜出城,去一個地方,並且嚴厲的告訴他永遠不要回來,那個地方很偏遠,在山林中。他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什麼,但是總還是寄託着始祖之地的神秘力量保護自己的兒子。
很顯然他贏了,不過最後他也被那個弟弟的孩子分了屍。
以後,一代代總會有一個或者幾個異常出色的青年向他們一家挑戰,可是總是失敗而歸,這積累了足足五代仇恨,終於在朱顏落死的時候,被金老大找到了現實生活中的住地。
這把朱顏落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他準備了一些列的後手,希望自己的孫子能夠逃脫金老大的追殺,可是最後在神國中,他違反祖訓與金老大大戰,使信仰之靈開始復甦,雖然成功擊退金老大,可是信仰之靈是何等存在,他也被那種氣息所重創,只剩下一絲殘魂。就在這個時候,他感應到了始祖之地,始祖之地只在每任宗主肉體死去的時候纔會出現,用來接引宗主和其他信徒迴歸神國,而這時,他感到那裡面好像有一個人,他想起了祖輩傳說的一些事,最終帶着最後的力量飛入始祖之地,成功的將宗主之位傳給了趙小明,以“最終儀式”爲交易,順利的將朱子墨、金老大(當然,他不知道其實還有孔蒙)徹底劃出樓蘭餘孽之外,並且將自己的記憶碎片讓趙小明交給朱子墨。
千百年的爭鬥,原來破解之法是如此簡單。可是兩千多年來,始祖之地只有宗主知道大概位置,開啓的時間也只有宗主死去時纔會顯現,並且還需要一個人到達始祖之地,這一切的一切,只能靠機緣吧。
孔蒙聽了朱子墨的話之後,說道,“你用你的靈力,在我身體裡按照《青靈玄訣》的運功路線走一轉,然後你再去救他們兩個,我身體有些特殊。”
朱子墨也沒多想,將剩下的靈力在孔蒙體內走了一遍,接着他看着孔蒙閉目,異常專注,然後他也盤坐恢復起來。
在朱子墨恢復之後,看見孔蒙依舊閉眼,沒去打擾,手向離自己最近的嚴居按去。這次嚴居恢復得異常快速,靈力只用了小半嚴居就醒了,也大概地說了說現在大概的情況,以及將靈力留了一些在嚴居體內,叫他按照這個路線運轉。嚴居一聽是修真小說上的東西,立刻興奮的去做了,那管朱子墨。
朱子墨笑了笑,這就是嚴居的性格。接着走到李生筆的旁邊,他剛要像李生筆的胸口按去,結果李生筆卻自己醒了,迷糊道,“墨水,你幹嘛呢?”
“哦!鉛筆,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朱子墨收回手,關心問道。
“感覺好好啊!”
“全身不痛嗎?”
“沒有啊!”
朱子墨心中詫異,昨天問過霓彩兒,他可是知道李生筆的傷勢的,肉都被切了下來一塊,怎麼可能沒事。
李生筆一看朱子墨不相信的眼神,立馬從牀上跳了下來,真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誒!這是什麼?”李生筆忽然覺得手上有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古樸陳舊的兩卷書,眼神一暗。
朱子墨還在思考其中的不合理的地方,沒有太在意那兩卷書。
“哇咔咔!”李生筆突然叫道,“《論語》,《易經》啊!”
“叫什麼!說你了!”門口看護的男列車員被李生筆醒了,臉色不好看地叫道,他的聲音其實更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生筆滿臉迅速通紅,連忙道歉。
“哼!”那人卻並不滿意,這一天他感覺火車上出了一些問題,現在睡得很好卻被吵醒,自然心情不好,正好這個人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於是以教訓的口吻,大聲說道,“你一個好生生的人到這裡來幹嘛,出去。”
“我……我……”李生筆很尷尬,他從來沒遇到別人指着臉罵人的情況。
這時,一個淡淡聲音插道,“他本來就是這個房間的病人。”
“病人,像他這個模樣?”列車員冷哼,不相信。
“這件事你應該去問醫生,火車上的服務都是這種態度麼?”
“對其他人當然應該是好的態度,但是像他這種人不知好歹的,就不用。”列車員冷笑。
“好一個態度,”孔蒙淡淡道,“我相信列車長應該會很欣賞你吧!”
列車員臉色變了變,接着他看到很多人已經醒了,並且饒有興致地看着他。他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如果退縮,就是**裸地打臉啊,可是不退的話,李車長那怎麼交代。
想着,列車員心中一橫,冷冷說道,“你那車長來壓我媽?我可是按規矩辦事。”
“規矩?呵呵,”孔蒙笑着,慢慢看向醒來的衆人,接着看向列車員。
列車員怎麼會不明白?這些人可是他自己吵醒的,到時候到車長那裡,那就……
列車員只覺得心頭堵得慌,陰陽怪氣道,“小弟弟可是風華正茂,不過受了點小傷,還是需要人來照顧的。”
“區區小傷而已,不用你掛心,不過世事無常,總有些事不能預料,你還是注意一些好。”孔蒙的話淡淡的,卻讓人感到一絲寒意,孔蒙報仇失敗,心中本來就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若不是現在行動不便,又顧及朱子墨三人,他早就出手了。
列車員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還想說上幾句狠話,不過一看孔蒙充滿寒意的眼神,不敢再逼迫,也就恨恨離去。
看熱鬧的衆人看着列車員走後,感到一陣無趣,一些人打趣李生筆幾句,李生筆只是笑笑,他們感覺很無趣也就倒下睡了。
“謝謝哦!孔萌師兄。”李生筆臉色通紅,還沒有從剛纔的事情中回過頭來。
孔蒙沒有回答,只是凝神看着李生筆一會兒,閉着眼睛說道,“鉛筆,我們不可能一直保護你,很多事都需要靠自己的。”
“哦!”李生筆失落道。
朱子墨看着,剛纔他就打算出手教訓那個傢伙了的,不過恰巧孔蒙插話了。而嚴居看着門口,眼神冰冷,然後繼續閉着眼感受着靈氣。
朱子墨心中想了一下,現在最緊迫的當然不是眼前這件小事,而是需要增加活下去的本錢,才能保護夥伴,才能活得很好,至少活得不差,所以他馬上對李生筆道,“鉛筆,你試試這個。”
說着,朱子墨貼近李生筆的耳朵,小聲的對李生筆說了關於爺爺與修煉的一些事。
李生筆立馬臉色通紅,這是激動的。不過,他又馬上一副失落的表情,回道,“你還記得雲大爺嗎?”
“雲大爺。他,怎麼了?”對啊!他從來沒有想過雲大爺去那了。
“他把這個給了我,我想他是在給我交代遺言,嗯……他應該是想收我當弟子。”李生筆有些感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