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印?你有辦法掌控一個準帝生死?”寧凡皺眉問道。.
“當然!我可是司蒼轉世,司蒼一脈都是我的僕從,我可一言決定他們生死的!甚至可以艹控他們的一切行爲!哼哼,我厲害吧!”小明雀得意道。
“此話當真?你的僕從,可就在我的身旁...”寧凡猶有些不相信。
“在你身旁?好吧,若餅哥哥不信,我就演示給你看嘛,接下來,我會讓那僕從滿地打滾...打滾!”
明雀隔着元瑤界,對太烏下了一個命令。
她的聲音是傳音,唯有寧凡可聽見,太烏是聽不見的。
但太烏卻在一瞬間,身體不由自主地伏在雲海上打滾,老臉之上滿是無奈表情。
他哪裡不知,是自家小祖宗在折騰他。
堂堂一個準帝,卻當着寧凡的面在雲海滿地打滾,真是,真是...哎...
寧凡無語了,他信了明雀的話。
若一個準帝真的對明雀圖謀不軌,大可用別的辦法奪走明雀,不必自降身價、滿地打滾...
這種顏面掃地的事情,融靈脩士都不會去做,更何況是統領明雀一族的大長老...
撫了撫元瑤玉,將明雀放出,並讓明雀解除命令,別讓太烏繼續丟人了,太烏畢竟是有尊嚴的...
他對元瑤界中的諸人傳音,示意危險已經過去,讓思無邪等人稍稍放心。
明雀俏立在寧凡身邊,莫名其妙地看着太烏,“這個打滾的老頭就是我的妖奴?長得好醜...停!”
明雀一令之下,太烏終於不用滿地打滾了。
他苦笑不已的站起身,慚愧地看看寧凡。
目光落在明雀身上時,卻帶着崇敬,二話不說,抱拳一拜。
“屬下太古,參見吾王!”
明雀沒有理會太烏,她側過目光,看着寧凡,貝齒咬脣,眼中滿滿都是心疼。
寧凡傷的好重,好重...
這一刻的寧凡,彷彿多說一句話都吃力,卻還強自站立着。
只是他站的並不穩,身體不住顫抖,似隨時會跌下雲頭。
明雀小心扶住寧凡,眸中忽然露出滔天殺意,威嚴之極地看着太烏,“你,傷了他!”
“吾王容稟!他的傷勢非屬下造成,而是葬仙族的古葬始祖,此人已被屬下滅殺!”太烏滿頭大汗,匆忙解釋道。
“不是他,是他救了我們。”寧凡艱難地擡起手,拍了怕明雀的小腦瓜,微笑搖頭。
自滅七情之後,他每每露出笑容,都非發自本心。
理論上,失了七情便應該再無任何表情,只是誰規定不開心就不能笑,不悲傷就不能哭?
只是誰規定了,失去七情就感覺不到悲傷?感覺不到憤怒?
心或許感受不到,但靈魂深處,卻如何感受不到...
“哦?原來你還是個好老頭,救了我家餅哥哥?”明雀這才露出笑容,讚了太烏一下,“不錯嘛,雖然長得醜點,但還算有點用處。”
“呃...”太烏滿頭黑線,他自問年輕之時也曾是冥輪妖陸俊朗青年之一。如今雖然老了,卻也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
落在明雀眼中,竟然會很醜...
好吧,醜就醜吧,他可不敢跟自家主人頂嘴的。
“呃...”寧凡忽的雙目血紅,魔念又在作祟,他目光一黯,表情十分痛苦,已處在失控邊緣。
明雀一下子就急哭了,她從來沒見過寧凡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吾王休要驚慌,此子不過是被魔念噬心罷了,不礙事,不礙事,沒個百八十年死不了。”太烏呵呵賠笑道,一句話,卻不小心點燃了明雀心中怒火。
不礙事,不礙事!人家餅哥哥都要死了,你還說不礙事!
“大膽!我餅哥哥都這樣了,你還敢笑!”
“吾王息怒!”太烏大驚,連忙收起笑容,哭喪着臉道,“其實屬下有辦法幫他暫時壓制魔唸的,活個千年沒問題...”
“不行!我不許他死!千年也不行!你是不是能救他,是就馬上救他!”
“呃...屬下最多隻能助他封印魔念千年。魔念生之於心,必須滅之於心,最終還是要靠他自行化解魔念...而且封印魔念,需要用到我族太古冥輪的力量,我族族規,非我族之人,不可借冥輪之力施救...”太烏苦笑道。
“誰說他不是我族之人!我是王,他是王后!”
明雀一急,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寧凡苦笑,他大好男兒,竟成了明雀小丫頭的王后...
拍拍小丫頭的腦袋,示意小丫頭不要繼續呼喝太烏了。
微微將手臂抽出明雀的懷抱,寧凡對太烏一抱拳道,“因爲一切緣故,明雀雖是貴族王女轉世,卻童心未泯,得罪之處,還望前輩不要怪罪。”
“呵呵,她是吾王轉世,老夫豈敢怪罪。我爲王之奴,一切打罵責罰,都是理所當然。便是爲王捨去姓命,也是心甘情願...不過王身上的變故,老夫也看出了一些,有了少許猜測...似乎有小輩算計了吾王啊,小友可知是誰幹的!”
太烏眼中一霎陰冷,他如何看不出,明雀是司蒼與丹魔的結合體。
且這一結合體,是人爲造成的!
以他的眼力,依稀可以判斷出,算計明雀的,是一個渡真境小輩!
哼!區區渡真境,敢算計太古冥雀的王,簡直是找死!
“此事容後再說,前輩可否助我封印魔念...”寧凡客氣道。
“當然可以...王的命令,老夫哪敢不從。”
太烏一卷袖袍,衆人已降落在地面上。
“小友且閉上眼,盡力將魔念收攏於心,老夫會以我族冥輪之力,助你封印魔念千年。千年之內,你可一點點化解魔念。以你碎虛六重天的修爲,最多一二百年,便可化解魔唸的。”
太烏言罷,隔空一指點在寧凡胸口,催動冥輪之力,徐徐助寧凡封印魔念。
寧凡閉上眼,配合着體內冥輪之力聚攏魔念。
明雀則在一旁緊張兮兮地看着二人,並不時對太烏威脅道,“臭老頭,你要是封印不了餅哥哥的魔念,我讓你在這裡打滾一輩子!”
“吾王請放心!王所看中的王后,屬下自當全力相救!”太烏呵呵一笑,說出的話,讓明雀滿意地點點頭,卻讓寧凡臉色鐵青。
又是王后...
時間一點點過去,寧凡體內的魔念漸漸收攏於心,被冥輪之力所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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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冥輪之力可維持千年,寧凡只需在千年之內一一化解這些魔念即可。
“小友,從今曰起,那式劍術不可再動用了,若再令魔念爆發,可不一定還能遇上老夫這種級數的強者助你的。”太烏目光凝重地提醒道。
他從始至終跟着寧凡,自然看到寧凡如何瘋狂的兵解自身、拼死滅敵。
此事可一而不可再,從今曰起,寧凡必須捨棄兵解式,直到他修爲高到不懼魔唸的那一天。
“不能再使用兵解式了麼...”寧凡苦笑。
若非萬不得已,他怎麼會以兵解式搏命。
魔念已然壓制,寧凡體內卻仍是十分虛弱的。
太烏取出一顆九轉之階的療傷丹藥,送與寧凡。
接着取出不少數十萬年份的靈藥,給明雀吃。
而後搖身一變,變出一頭百萬丈巨大的太古冥雀,載着寧凡、明雀朝第一層飛去。
離去之前,寧凡將化爲黑冰的古葬之屍收走...那怎麼說也是一個命仙之屍。
如果給孽離吃,孽離的修爲恐怕會獲得不小提升。
“哇!老頭你飛得真快!”
見寧凡暫時脫險,明雀心中一鬆,一面啃着稀世靈藥,一面看着周遭急速變幻的風景。
只十個呼吸,他們便已從第二層飛出古天庭!
太烏的遁速高出寧凡太多!
返回碎域上層,太古變回人形,助寧凡煉化丹藥之力療傷。
寧凡盤膝於地,一面療傷,一面將丹宗宗主算計明雀之事告知太烏。
聽聞之前襲擊明雀的散仙常山便是丹宗之人,太烏勃然大怒!
聽聞丹宗宗主竟妄圖將自家王女煉製成一顆丹藥,太烏眼中寒芒閃爍!
“東天仙界,丹宗!若非我冥雀一族是妖族巨擎,爲四天公敵,不可擅入四天,老夫必入東天,將那丹宗一宗屠盡!”
明雀聽說自己竟被人屢屢算計,鼓着小嘴,包滿靈藥,驚訝地合不攏嘴。
“什麼!我竟然被人算計了,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寧凡無語地看着小明雀,心中暗道,你就是個小吃貨,知道纔怪了。
他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羅盤。
那羅盤,是從常山儲物袋中尋得。
“這個羅盤,似乎就是丹宗宗主所製作,貌似可找出明雀所在方位...”
寧凡將羅盤遞給太烏,太烏手持羅盤,眼中殺氣越來越盛。
他沒有多言,一把按碎羅盤,妖力一催,羅盤重凝。
重凝之後的羅盤,功能已經變化!
可逆向尋找丹宗宗主的下落!
“只要手持這個羅盤,便能尋到那丹宗宗主的方位。這個羅盤,小友要不要!”
要,就是接下了替明雀報仇的任務,借羅盤之力,尋丹宗宗主報仇!
畢竟太烏身份特殊,若潛入東天,很可能還沒走到丹宗,就被東天之內的仙帝所滅。
能報仇的,多半也只有寧凡了。
不要麼...太烏也不會勉強寧凡。
“要。不過如今的我,並非那丹宗宗主對手,這個羅盤,恐怕很久之後才能用到。”
寧凡沒有多言,接過羅盤收起。
太烏忽然言道,“我想將王帶回明雀族內,小友意下如何?”
不待寧凡回答,明雀沒好氣地瞪了太烏一眼,“切,我纔不想回去呢...除非,餅哥哥也去!”
明雀滿是希冀地看着寧凡,寧凡卻笑着搖搖頭。
“我暫時不準備去妖靈之地。”
“那我也不去!臭老頭,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明雀擺擺手,一副打發太烏離去的模樣。
太烏苦笑不已,看着寧凡,示意寧凡幫他說說話。
寧凡眸色一深,沉吟不語,良久,對太烏道,“如今的冥雀族,可是由司蒼一脈執掌?”
“是!”太烏如實道。
“司蒼一脈,有多少人?”
“全族三分之一!真仙之上的強者的話,九成都出自司蒼一脈!”
“是麼...明雀能一念艹控他們生死麼?”寧凡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自然!王若歸來,全族無人敢傷害王半分的!”太烏保證道。
他已看出,寧凡有些心動,想讓明雀迴歸太古冥雀族。
寧凡不得不心動,他心有擔憂。
丹宗宗主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窺覷着明雀。
寧凡無法保證,能在每一次丹宗來人之時護住明雀。
且寧凡若是飛昇,恐怕也無法帶明雀同去。
飛昇問題他深思熟慮過。
他不準備去古魔淵,也不準備去妖靈之地,多半要去四天某一天的。
他身懷扶離祖血、魔羅祖血,如今修爲不足,若去了妖魔橫行之地,難保不會因爲祖血一事惹來大禍。
相比之下,去四天還是稍稍安全一些的,當然,西天仙界贊不考慮,那裡是古魔修士的墳冢。
若去四天,豈能帶明雀同行?明雀是太古冥雀,是四天公敵,她去了,會不會被仙帝滅殺...
若寧凡自己飛昇,卻將明雀留在下界...他豈能安心。
“小雀兒,你真的不想回冥雀族看看麼?”寧凡笑着撫了撫明雀的小腦瓜,第一次用上如此親暱的稱呼。
明雀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心撲通撲通亂跳。
她是明雀,也是司蒼,實話說,她確實也想回冥雀族看看的。
點點頭,想了想,看着寧凡,又不捨的搖搖頭...
她才捨不得離開餅哥哥呢。
“你不是喜歡吃丹丹餅麼?我只會煉製六轉丹丹餅,冥雀族內,想必連九轉丹丹餅都有不少的,你不想去吃麼...”
“是丹餅餅好不好!你好笨,一次都說不對!”明雀撇了撇嘴,一想到冥雀族內有九轉丹藥可以吃,口水嘩啦啦地就留下來了。
吃了八轉、九轉丹藥,她一定能很快變強吧,強的匪夷所思...哼哼!誰讓她的體質這麼逆天呢。
只是...
明雀不捨得看了看寧凡,嚥下了口水,搖頭道,“他們做的餅,沒有你做的好吃...”
“怎麼可能...”寧凡搖頭失笑。
“就是沒有!就是沒有!反正我不走!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趕我走!”
明雀一瞬間就要哭了。
寧凡眼中愧色更濃,輕輕將明雀擁入懷,拍拍背哄道,“這裡太危險...”
他不知該如何向這小丫頭解釋,她有多麼危險。
丹宗宗主此次沒有將明雀帶回,定會繼續派人捉拿。或許,丹宗宗主還有別的辦法查出明雀的下落...譬如,利用卜算之術。又譬如,他還有其他羅盤、秘寶...
若他親自下界呢,若他請強援出手了,若他派數百散仙降臨雨界呢...
寧凡死也不願看到明雀被人捉走的那一幕。
他可以爲明雀拼上姓命。只是很多事情,不是拼上姓命就能改寫結局的。
“我有危險,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你會一直保護我的,對不對!”明雀信任的看着寧凡。
她知道,無論她有什麼危險,寧凡都會拼死相救的。
“對!”
寧凡沉默了,他再也說不出讓明雀離去的話語。
太烏無奈地嘆息連連,他如何看不出,自家的王已對寧凡情根深種了,只是當事人似乎根本不知情爲何物。
“王,你有所不知。就在剛剛,這位小友爲了保護你,差點死在古葬老祖手中...”
“什、什麼!”明雀小臉瞬間失了血色。
她根本不知,當她躲在元瑤界中時,寧凡已在外界萌生了拼死的想法,點燃了祖血、元神。
“若非老夫出手,這位小友已死。如今還有一個四天真仙盯着你,在打你的主意,若你留在小友身邊...”
太烏話未說盡,明雀已知其意,她不笨,只是有些純真而已。
明雀露出怔忡的眼神。
若她繼續留在寧凡身邊,會害了寧凡,是麼...
“不會!”
寧凡一眼看破明雀心思,果決道。
他冷視太烏,他不喜歡此人誤導明雀的言語,他不想讓明雀愧疚、不快樂。
太烏訕訕一笑,避開了寧凡的目光。
明雀輕吸一口氣,忽然一笑,看着寧凡,“餅哥哥,下一次換我保護你,好不好?”
“我的修爲好弱,一點都幫不上你。我想回冥雀族,我想吃掉冥雀族所有儲藏,我會變得比這個臭老頭更強大,我要幫護你,你是我的王后!”
咳咳咳...
寧凡乾咳幾聲,面對明雀的豪言壯語,竟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我的王后...你是我的王后...
他是男人好不好,幹嘛要去當別人的王后。
不過寧凡倒是相信,以明雀的變態體質,吃光準帝坐鎮的太古冥雀族,說不準直接就突破仙帝了...
冥雀之王,加上放在丹魔裡都算百萬挑一的丹魔體質...丹宗宗主究竟知不知道,他創造了一個何等變態的強大敵人...
“我決定了,我要回冥雀族!不過不是現在,什麼時候餅哥哥飛昇,我什麼時候走!這段時間,我要多陪陪樹阿公...對了!”
明雀忽然望向太烏,腹黑一笑,“你叫太烏是吧...小烏烏,你這麼厲害,有沒有辦法讓一個樹化的散妖樹精重新恢復行動能力!”
“呃...這個有點難...”太烏滿頭大汗,他有一種預感,明雀又要給他安排苦差事。
“有點難,就是可以辦到了?太好了!阿公可以擺脫樹身,恢復行動能力了!”
明雀喜笑顏開,木羅照顧她長大,她將木羅當成最親的人,能助木羅脫離本尊樹身的桎梏,真是太好了。
“對了,小烏烏,還有一件事...”明雀眼睛一亮,太烏立刻滿頭大汗。
“王還有何事吩咐?”
“你有沒有辦法,讓死去多年、殘魂寄於竹中的人復活?”
“復活...做不到啊。”
“讓她殘魂穩固,恢復行動自由,可自由脫離竹林呢?”
“這個...很難...”
“好!就這麼定了!嗯,等等,小烏烏,你這個儲物袋,不錯嘛...送給我好不好。”明雀笑嘻嘻道。
“當然可以,若王需要,屬下便是將姓命交出,也是心甘情願!”金烏老眼一凜,將儲物袋解下,交給明雀。
“很好。”
明雀嘻嘻一笑,下一刻,將儲物袋遞給寧凡。
“準帝的儲物袋,喜不喜歡?我好不好!”
寧凡一怔,太烏則傻眼了。
都說女心向外,這也太外了吧。
明雀拿了他的儲物袋,直接送給寧凡,這,這...
雖說這個儲物袋只裝了一點點東西,重要東西都放在族內,但是這一點點東西,是對於準帝而言的。
對寧凡這個碎六修士而言,這個儲物袋裡的東西,是不是太珍貴了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