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焚香獨自語(三)

舒國,朝堂之上,舒天涵身着龍袍,威嚴的坐在了高高的龍椅上,神色淡漠的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有本上奏,無本退朝!”舒天涵坐在龍椅上,神情淡漠。

富裕見無人上奏,就高聲呼喊:“退朝!”

當舒天涵下朝之後,即刻前去浮生宮給太后請安。

皇上一腳踏進浮生宮,道路是用青石板鋪成,院落中,迴廊兩側流水淙淙,庭院宅子玲瓏雅緻,鍾靈毓秀。

富裕跟隨在舒天涵的身後,穿過曲折迂迴的迴廊,迴廊下面,滿池清許,盛開着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田田荷葉,隨風搖曳。

舒天涵命人無需驚擾太后,他只是靜靜的走至太后的榻前,看着蒼老了很多的太后,卻風韻猶存。

舒天涵輕輕的在皇太后的塌前跪下:“兒臣給母后請安。”

“是涵兒來了,快起來!”皇太后在貼身宮女的服侍下,坐了起來,“過來,陪母后說說話。”

“兒臣謝過母后。”舒天涵站起身來,上前一步。

“紫陌,看坐。”皇太后披散着長髮,發見花白,笑容溫和而慈祥,眼角的紋路清晰,雖然人老珠黃,眉目間卻可尋見昔日美貌的容顏。

“是!太后。”那個叫做紫陌的宮女,淺笑安然,紫陌看上去也上了年紀,不似宮裡那些穿紅着綠的妙齡宮女。

舒天涵坐在椅子上面,和太后說着話,那檀香木製的玉椅上面覆蓋着黃色的布飾,頓顯尊貴華麗。

“聽聞,涵兒從宮外帶回來了一名女子。”皇太后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皇上了,很是擔憂涵兒。

“母后,兒臣改天就讓她來給您請安!”舒天涵不知道皇太后是什麼意思,萬一母后知道了鳳簫吟的身份,斷然不會放過鳳簫吟的。

“好,哀家也想見見她。”皇太后笑了笑,伸手抓着舒天涵的手。

就在這時候,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跪下說道:“啓稟太后,媚妃娘娘前來請安!”

“讓她進來吧!”

此時,只見一個身形窈窕的美貌女子款款而來,她那張鵝蛋臉上的五官都極其秀美,櫻桃小嘴上含着笑意。

突然,媚妃看見皇上也在,心下一驚,就要跪下給太后和皇上請安。

“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禮!”太后和顏悅色的笑道:“賜坐!”

紫陌立即搬來一張椅子,媚妃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落坐。媚妃的眼睛,就像是長在了皇上的身上,她不停的看着舒天涵。

太后輕聲說道:“皇兒,媚妃經常來看望母后,就連懷孕了,也時常過來,母后心裡暖啊!”

太后說着就牽起了媚妃的一隻手,放到了舒天涵的手中。

舒天涵側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媚妃,她清瘦了一些,不過依舊楚楚動人,面色祥和。

就在這時,富裕從門外走了進來,低聲在皇上耳邊說着話。

“國事要緊,你去吧!”太后鬆開了舒天涵的手,舒天涵也鬆開了媚妃的手,站起身來。

“母后,兒臣告退!”舒天涵輕聲的說道,他看了一眼媚妃,只見媚妃的眼睛裡面流漏出不捨的情愫,舒天涵撇開視線,轉身離去。

當那一襲黃色的龍袍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媚妃的心也跟着離去了,她一直怔怔的看着門口,就彷彿被點了穴道的尊像,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目光清澈。

“媚妃,好生養着身子,哀家替你做主,今日就讓皇上去你那裡。”太后看得出來,媚妃那期盼渴望的眼神,裡面蘊含着濃濃的癡情。

“臣妾謝過母后!”媚妃轉過神來,有些羞澀,卻溫和的對皇太后說道:“母后有所不知,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強求,讓皇上做他不喜歡的事情,想必他的心中也不痛快!”

“那媚妃的意思是?”太后看着賢惠的媚妃,眼神中滿是欣賞媚妃那豪爽的性子。

“臣妾懇請母后收回成命,讓皇上自己決定喜好。臣妾現在有孕在身,確實不便行房事。”媚妃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哀傷,卻也傲骨錚錚。

“母后可都是爲了你好,再說了,你的性子母后又不是不清楚,就這麼定了,你也不要再推辭了。”太后立刻就讓紫陌去傳達她的命令。

“母后......”媚妃本想婉言相拒,話語卻哽塞在喉間,她心裡真的很想見皇上。

媚妃眼睛裡面滿是委屈,臉上卻很開心的望着太后,而後,媚妃衝着太后調皮的一笑。

太后又跟媚妃聊了一會兒,丫鬟進來稟報,說是湘妃娘娘前來請安。

“母后,那臣妾告退了,明日再來看您!”媚妃說着就要起身。

“嗯,去吧!”太后笑着看了看媚妃,心中頓時思緒萬千。

片刻之後,太后輕聲說道:“叫湘妃進來吧!”

媚妃前腳離去,湘妃後腳就踏進門內。

紫陌已經端來湯藥,正在喂太后進食。

湘妃剛進來,跪下行禮:“臣妾叩見母后,願母后萬福!”

“起來吧!媚妃剛走,你們姐妹要相互照應,好生伺候皇上。”太后看着湘妃那嬌豔的臉蛋,確實招人疼愛。

湘妃立即起身,笑着坐到了太后的牀邊上,接過紫陌手中的藥碗,溫柔的給母后喂起藥來。

太后深知這個湘妃,撇開美麗的外表,知書達理,聰慧能幹,卻也賢良淑德,持家有道。

當紫陌看見湘妃還親自替太后嘗試湯藥燙不燙的時候,心裡頗爲感動,能有這樣的妃子,是皇上的福分。

眼看着湘妃給自己喂藥,太后心中也深深感動。

只是,歷經了幾十年的宮廷生活,明爭暗鬥了這麼些年,太后已經看透世事,最初的真愛之心,最後的人心盡處盡成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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