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主人,我預感今天會下雨呢!”欒茹湘收拾着吃完的早餐道:“阿冰小姐剛剛出門也沒帶傘,你等一下幫她帶把傘吧!”

“不用吧!”抿着咖啡的我話音未落,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電閃雷鳴中,阿冰那宛若落湯雞般的身影狼狽地出現在玄關處。

我不由對着欒茹湘嘖嘖驚歎道:“你的預感也太準了吧!”

“轟隆”,又是一聲雷鳴。

阿冰哭喪着臉,渾身**地走進客斤道:“羽,這下怎麼辦啊!阿蘭的校服也弄溼了!”

“嗯……脫下來,我幫你弄乾好了。”我拿來一條毛巾遞給她,“快擦擦吧!”

“嗯。”阿冰邊擦着頭髮邊當着我的面脫起衣服來,**的校服下那圓潤窈窕凸凹有致的雪白**頓時一覽無遺。

“喂喂!……啊冰,你……”我心頭狂跳地趕忙扭開臉去,猝不及防的視網膜上卻早已烙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雪膩肌膚。

“少主人,你怎麼流鼻血了?”欒茹湘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卻“哎喲”一聲被椅子絆倒在地。

“咦?羽,你沒事兒吧?!”阿冰也擔心地跑到我面前,伸手撫在我額頭上。

我拚命忍着不住想往下瞄的視線,強自鎮定地看着天花板,哈哈笑道:“阿冰,這點血沒什麼,拜託你快把衣服穿好先……”

“轟隆——”

一聲震天巨響中,我猛的從夢中驚醒過來,看着狼狽不堪摔倒在牀邊的欒茹湘,詫異道:“出什麼事兒了?你怎麼跑過來了?”

“少主人,我……我怕!!”欒茹湘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可憐兮兮道。

“怕?!哦……”我忍不住曬笑道:“打個雷而已,你膽子也太小了吧,你看看人家阿冰……”

話音未落,隨着“轟隆”又一聲巨響,就聽到隔壁傳來“啊——”的一聲驚叫,緊接着便看到抱着個碩大抱枕的阿冰也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竟然連拖鞋都沒穿,驚呼一聲便摔倒在了欒茹湘身上。

“你們……”看着這滾做一團的難姐難妹,我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羽……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啊?”不住震耳欲聾的滾雷聲中,在牀上摟作一團的兩個女生瑟縮地看着正用戒指調整臥室牆上傳送門的我。

“現在才一點多,如果打一晚上雷的話,那我們基本就沒法睡覺了,明天可還要上課呢!””考慮到師兄那裡不太方便,我便將傳送目的地設定在埃菲爾預留給我的一個酒店套房內,回頭對她們道:“來,拉着我的手,我帶你們去一個能安心睡覺的地方。”

“可……可是……”阿冰她們驚疑不定地看着我道:“這……這不是牆麼?”

“來吧來吧!”我一邊哄一邊伸手將她們從牀上拖起來,“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你們閉上眼睛跟我來就知道了。”

瞬息之後,我已把乖乖閉着雙眼的兩人拖到了位於天堂島的酒店套房內。

站在光線昏暗的豪華套房內,慢慢睜開雙眼的阿冰看着窗外晨曦初露的絢爛海景,“哇”地驚歎出聲,抱着抱枕跑到落地窗邊看着遠處火紅耀眼的海平線,呆呆說不出話來。

“少主人,這……這裡是哪裡啊?!”欒茹湘茫然地看着窗外美不勝收的景色,“我們……不是在山上麼?”

“這裡是天堂島,算是我的另一個家吧!”我打開房門,衝着阿冰道:“別看了,快睡覺,你明早還有課呢!”

“可這不都已經是早上了麼?”阿冰盯着外面好奇道。

“這裡離赫氏將近五小時的時差,你把窗簾都拉上,應該立刻就會困了吧!”我拽着不情不願的阿冰往臥室裡拖,“喂,你再不睡,明早可就起不來了。”

“嗯~~~”阿冰掙扎着撒嬌道:“讓人家再看一會兒嘛!太陽馬上就出來了!”

拗不過她的我只得放手,頭痛地無奈道:“唉,隨你吧!”

“歡迎歡迎,二位貴客!”埃菲爾如同幽靈般在我身旁優雅地現身,熱情地歡迎道:“敝島今天正好有兩場最新的電影公映,如果兩位小姐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預定最好的包廂哦!”

“哇!!”欒茹湘明顯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埃菲爾嚇了一跳,立刻忠心耿耿地攔在我身前道:“你……你是誰啊?!”

阿冰也驚訝地回頭看着埃菲爾,顯然鬧不清這突然出現的麗裝女子是什麼來歷。

“啊,這位是天堂島真正的主人,埃菲爾小姐。”我禮貌地介紹道:“不用怕,她是我朋友。”

“主人,您真客氣。”埃菲爾笑嘻嘻地走過來挽着我,輕聲在我耳旁道:“你師兄都快被人打哭了,你還不去幫忙啊?”

“主人?!”欒茹湘如遭雷殛般看着貼在我身旁的埃菲爾,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主人?……”阿冰也滿臉疑惑地看着我們,皺着眉走過來道:“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啊.呢……”萬分緊張的我努力比了幾個手勢想要說明我和埃菲爾的關係,在發現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徒勞後,只得無奈道:“你、你不是要看日出麼,那,太陽出來了!!”

誰知阿冰卻只是撅着嘴狠狠白了我一眼,這表情就跟以前看到我在飯店任由那幫女侍者們欺負時一模一樣……

“呵呵,你們不要誤會。”埃菲爾笑着鬆開我,解釋道:“羽纔是天堂島真正的主人,不過這在現在還是天堂島的最高機密,希望二位不要泄露出去哦,不然會給我家主人帶來很多不必要的大麻煩的。由於羽通過了試煉,併成功喚醒了天堂島的最高存在,拯救了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天堂島,所以被天堂島的最高存在——守護者——認定爲主人,而作爲這個空間的管理人,我自然也要奉他爲主了。”

阿冰二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如果把天堂島比喻成一座城堡的話,羽就是它的擁有者,而我呢,就是這個城堡的管家,兩位小姐則是我們無上的貴客。”埃菲爾優雅地分別向兩人微微提裙屈膝領首行禮道:“歡迎來到天堂島,欒茹湘小姐、葉靈冰小姐。”

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一身睡衣的阿冰,滿臉通紅地尷尬點頭道:“謝……謝謝……”說完就趕忙躲進了臥室裡。

“啊,要不要我幫葉小姐準備一套禮服呢?”埃菲爾笑嘻嘻地看着我。

“不用了,那傢伙要睡覺,等一下還要去上課。”

“羽……你真~討厭!!”在臥室門後偷聽的阿冰立刻抗議道。

“好好好……那就麻煩你給她準備一套合適的衣服吧!”我哭笑不得地拜託完埃菲爾,又扭頭對欒茹湘道:“我去我師兄那裡看一下,你要一起來麼?那邊可有你的熟人哦!”

欒茹湘立刻開心地點點頭,旋即卻又遲疑道:“熟人?”

“呃……你可能不記得他們了,不過他們都還記得你哦!”我衝她神秘一笑,“他們看到你,肯定會非常開心的。”

“羽!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阿冰在臥室裡拚命敲着門嚷道。

“啊?可那裡不適合你去啊!”

“咦?爲什麼?欒姐姐不也能去麼?”

“我們要去遊戲世界裡的戰場啊,那邊正在打仗呢,打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你確定你想去麼?”

“咦?真是的……”阿冰在門後垂頭喪氣地小聲嘟嚷道:“那我只能睡覺了麼?”

“喂,你本來就該睡覺了吧!”我沒好氣道:“不然我帶你來這裡爲的是什麼啊?”

“哼!羽,你太過分了,只顧着自己開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這時領着兩名漂亮女服務生走進門來的埃菲爾聽到她的抱怨,不由笑道:“葉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等一下我可以找我們天堂島最好的導遊陪你去四處逛逛,看看電影、聽聽歌劇、嚐嚐美食、逛逛商場,還可以去世界旅遊時空港零距離領略全世界各個時期最著名最壯觀的綺麗風光。如果有興趣的話,今天下午正好有一場關於世界各地各時期文藝復興的主題講座,晚上還有盛大的交響樂音樂會。對了,我們新近建成的靈異鬼屋也很有意思哦!”

門後頓時傳來了阿冰做着痛苦抉擇的嬌哼聲,好半天才聽她帶着哭腔,不甘心地嗚咽道:“我……我哪兒有那麼多時間啊!”

“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睡覺去吧!”我趁機苦口婆心道。

“你……你……羽,你這個壞蛋!大壞蛋!”

我欲哭無淚地看着在一旁樂不可支的埃菲爾,恨得牙直癢癢道:“你是故意的吧?”

“哪有,葉小姐難得來一次,我當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了。”埃菲爾忍着笑,假裝無辜地聳了聳肩,伸手推着我催促道:“好了好了,主人你和欒小姐快去找你那個苦命的師兄吧,葉小姐就全權交給我了,保證不會讓她遲到的。”

趕去遊戲世界的路上,欒茹湘小心翼翼地問我道:“少主人,你真是那個埃菲爾小姐的主人麼?”

我一邊趕路一邊抽空想了想道:“呃……就免費吃住這點來說,大概算是吧!對了,你能不能別叫我什麼少主人了,我不都跟你說過好幾次了麼?你我頂多算是異姓親戚而已,哪兒來的尊卑之分?”

“可……可是……少……少……”她猶猶豫豫地叫了幾聲,突然點頭道:“嗯,那我叫你少爺好了。”

“這比少主人更難聽好不好!你叫我羽就行了,再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長輩了。”

“不行不行!小姐學富五車,才貌雙全,更是豪門世家出身、當年追求過小姐的年輕才俊多如過江之鯽,誰都不敢在小姐面前直呼其名呢!少爺你當然也不能隨便讓人叫你名字了!”

“那幫對我老孃心懷不軌的傢伙們表面上當然要恭恭敬敬了,不然怎麼騙得我老孃帶着上億家產下嫁過去?!要是誰敢叫我冷公子,老子第一個宰了丫的!”

“老……老孃?!”欒茹湘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少少少……少爺,你說的是小姐麼?!”

“欒姨,你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我師父都被我稱呼爲老頭子、老混蛋、老兔崽子,更何況是那個從沒見過面的媽呢!”

“欒姨?!!!”正被我拖着疾奔的欒茹湘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在地,法然欲泣地抽着鼻子道:“少爺……我……我很老了麼?”

我瞪着她道:“你是我媽的姐妹,我不叫你欒姨叫什麼?”

“你……你叫我阿湘就好了嘛!”

“……”我回頭瞅了一眼正滿懷期待看着我的她,無奈點頭道:“好的,湘姨。”

“嗚……少爺,你欺負人!”

避開人多的主幹道和停車場,我抄近路拉着欒茹湘一路疾奔進熙熙攘攘的遊戲空間廣場。

一位與我相熟的天堂島管理員立刻上前殷勤地對我們鞠躬道:“請問有需要存放的貴重物品麼?”

“嗯……”欒茹湘想了想後,從衣兜裡掏出皇澤旭和貝納特送給她的那兩件昂貴紀念品鄭重其事地交給他,還連連鞠躬道:“拜託你了。”

我壓低聲音對他道:“我的電腦和劍呢?麻煩幫我取出來。”

“是。”他如同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了一把連鞘長劍和一臺筆記電腦,“請查收。”

我打開電腦看了一下聊天收件箱,發現只有一條校內公共頻道發來的關於週末舉辦篝火晚會的通知,匆匆掃了一眼後又將電腦遞給他道:“麻煩再幫我收起來吧,我就不帶進去了。”

“少爺,剛纔那個是什麼啊?好小巧的東西,跟一本書一樣呢!”少見多怪的欒茹湘忍不住好奇地問了起來。

“那是現在最新型的電腦,還沒發售,暫時還屬於商業機密。”我拉着她往戰國遊戲空間入口走去,“你以前來過這裡麼?”

她扭頭張望着道:“嗯……陪小姐來過一次。不過,這裡不是不讓女生來的麼?”

“是啊,以前是不讓的,因爲這裡面太過於暴力和色情了,而且遊客的人身安全也完全得不到保障。不過,現在好了很多,死亡後也不會被人掠奪侮辱屍體了。如果有人敢違反遊戲規則對別人進行性侵犯,不管對象是不是遊客、是不是異性,都會立刻遭到很嚴酷的懲罰。”

“性……性侵犯?……”欒茹湘滿臉通紅地小聲訝然道。

“是啊,用埃菲爾的話來說,以前這裡面簡直就是充分展現人類原始和野蠻天性的展覽館,無數變態和殺人狂魔都聞風而來,在這裡盡情施展着自己那不容於世俗倫理的驚世才華,如果把他們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奇技淫巧統統拍成紀錄片記錄下來的話,估計連續不重複地播放個十幾年都沒問題。什麼**啊、肢解啊、吃人啊、上百人的**聚會啊、活人工藝品製作鑑賞會啊、讓一羣孌童美女當自己的馬桶啊,還有舉辦通過觀察內臟顏色來辨別美醜的專業比賽啊,凡是人類能夠想像得到的東西,這裡面都有,就連人類無法想像得出的變態玩意兒,這裡也有。”

欒茹湘被我這番話嚇得面色如土,手軟腿軟地拚命向後拖着我,顫聲道:“少……少爺……我……我們還是別進那、那麼恐、恐怖的地方了吧!”

我不爲所動地拽着她,邊走邊安慰道:“你怕什麼啊,都說了那是以前了。現在這裡面也就是正規的戰爭而已,連虐待戰俘都不可能,誰也不敢再胡來了。”

“真……真的麼?!”她猶自不信地渾身發抖。

“當然,你覺得我會騙你麼?”

“不……不會……”她慘白着一張小臉勉強搖搖頭,卻口不對心地身子一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緊接着便突然如丟了孃的小女孩般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拽着我的手,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可、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少爺……嗚嗚……能不能……不去了啊?”

此時不光是我,就連旁邊路過的遊客們都紛紛驚訝地駐足圍觀起來,不少人還在議論紛紛。

“這是在求婚麼?怎麼還哭得如此傷心?”

“唉……負心薄倖,現在的年輕人啊!”

“現在連避孕套都買不起的窮鬼,也能來天堂島了麼?”

“快,拍下來發網上去,標題就叫《虛幻與現實的殘酷對決》,副標題就寫《無業男沉溺天堂島,竟置嬌美女友于不顧》,關鍵詞設定成天堂島和美女……”

我滿頭大汗地趕忙將欒茹湘拉起來,摟在懷裡好聲安慰道:“別怕別怕……唉,早知道不跟你說這些了。你看周圍也有不少女士呢,基本沒幾個會武功的,她們都不害怕,可見我真的沒有騙你哦!”

我邊說邊緩緩輸入真氣爲她定神,感覺着她那嬌軟纖細的身子在我懷裡不住瑟瑟發抖,彷彿剛剛從虎口下逃出來的兔子一般,頓時讓我有一種啼笑皆非的荒謬感,我不過複述了一下埃菲爾之前說過的話而已,怎麼就把她給嚇成這樣子了。

在我真氣幫助下好容易定下心神後,欒茹湘終幹鼓起勇氣用哭腫了的眼睛偷偷向旁邊瞄了幾瞄,發現果然如我所言一般,剛鬆了口氣,卻又被無數好奇的圍觀羣衆看得滿臉通紅,臊得趕緊把臉埋在我懷裡,極爲不滿地抱怨道:“少爺……都怪你!!”

“喂!是你自己膽子太小了吧!”

用師兄給的兵符傳送到指定的轉生臺後,拉着欒茹湘在隆隆的炮聲中越過無數趕去前線增援的同盟士兵,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找人的我,終於在某個幾乎被炸平了半個山頭的小山後的臨時指揮部裡找到了師兄。

“英雄啊!你終於來了。”蹲在戰壕里正在修理戰場傳音器的師兄衝我翻了個白眼,又納悶地看着欒茹湘道:“這位女英雄又是誰啊?”

“諾娃!!”剛從前線撤下來的庫蒙驚喜地大叫了一聲,帶着滿身的血污就撲了過來。

在欒茹湘的尖叫聲中,庫蒙被一拳狠狠的揍飛出去。

欒茹湘轉頭聲淚俱下地對我控訴道:“少爺,你還說這裡安全呢!怎麼剛停下來就遇到了變態啊?!”

我頭痛道:“呃……他只是太高興了而已,並不是想侵犯你。”

此時貝納特和皇澤旭兩人也剛剛從後面轉生臺趕來,看到欒茹湘,不禁大喜過望,皇澤旭上來就想給欒茹湘一個熱烈的擁抱,結果毫無意外地被她一個過肩摔狠狠摔在地上。

“少爺!!……”她剛淚眼婆要地再次回過頭來,我就擺手打斷她道:“都說他們只是太高興了而已,你不要這麼反應過度好麼?!”

接着,我又對着想重蹈覆轍的貝納特道:“你們也別那麼熱情好不好?她根本不記得你們了!”

庫蒙呻吟着爬起身來,納悶道:“她怎麼會不記得我們的?”

倖免於難的貝納特無奈道:“她當初反抗得太厲害,被教宗徹底控制了神智,你難道都忘了麼?”

“哦……”庫蒙難過地搖搖頭,“怪不得……不過她管羽叫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擺擺手道:“呃……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還是先把劣勢扳平了再說吧!”

聽着那連綿不絕的密集炮聲,我皺眉看着遠處山頭上那些在猛烈炮火下已經被轟得七零八落死傷慘重的同盟防禦陣線,雖然還有着從其他復活據點源源不絕趕來的兵力來補充並奮力搶修防禦工事,但也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絕對劣勢。只怕敵軍只是在不斷消耗着同盟軍的復活時限——遊戲世界內固定居民的復活雖然不需要寶石,但有時間限制,一定時間內不能連續復活,時間長短與復活對象的體型大小和戰鬥力強弱有關——在兩個小時的復活時間限制下援兵一旦後繼乏力,防禦工事被徹底摧毀,就會立刻展開全面的攻勢了。

看到這裡,我搖頭納悶道:“你們就任由那些笨重的大炮如入無人之境地架到眼皮底下來了?這還怎麼打啊,這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了啊!”

師兄瞪着我道:“廢話!我們組織了七撥敢死隊去炸那些重炮,都被那變態三兄弟給殺得一個不剩!我還是仗着身法靈活才死裡逃生,小貝和阿旭都死了兩回了!”

皇澤旭恨恨地啐了口血沫道:“以前我們碰見的無非都是些皮糙肉厚的近戰鯊頭,全靠着變態的超高速揮砍近距離瞬間秒人而已。這種根本近不了身的傢伙我們可真是沒轍了。”

“對啊,這種遠端的鯊王從哪兒冒出來的?”貝納特好奇道:“以前根本沒看到過。”

師兄苦笑道:“還不是埃菲爾那個新政策惹的禍,高階軍官可以擁有低級空間的使用修改特權,其能衍生出的商業價值簡直無法估量,所以政府纔會不惜血本地大肆鼓勵所有銀徽以下退役或賦閒將官都來參戰。結果在這幫有證的職業殺手助陣下,黑星國兩週內連失十二個復活據點,八十萬嫡系部隊損失得只剩下不到三十萬,上百個鯊頭都相繼被政府那幫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用效率極高的人海戰術堆死了。這哥仨本來只是負責固守皇城的鯊王而已,實在是被打得不行了,才被黑星女王派了出來。”

由於天堂島所有戰國遊戲世界中的軍銜是通用的,而我們現在這個遊戲世界則是規則最爲簡單的一個,不光武器裝備相對落後,而且只有紅帆、黑星兩國,一攻一守,非嫡系只能加入紅帆國,這樣就避免了很多無謂的紛爭和內部消耗,既不會引來武林人士的同仇敵愾,也不會有太複雜的三方或多方勢力糾纏。正因如此,政府軍纔會大量涌入這裡(嫡系,爲了方便區別遊客和遊戲世界內的固定居民,對僅在遊戲世界記憶體在並固屬於某陣營的軍人的稱呼,嫡系高級將領被簡稱爲鯊頭,超級強者被簡稱爲鯊王,低階將官和士兵則被稱爲鯊包或者炮灰。非嫡系,則是對戰國遊戲世界內所有參戰遊客的統稱)。

師兄嘆了口氣,又接着道:“結果現在好了,紅帆國是連戰皆北,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啊,一週內光死在那哥仨手下的非嫡系人頭數就超過了七千多,那幫來掙軍銜的混蛋們一看暫時晉升無望,爲了節省復活的費用就都不來參戰了。如此一來,情勢更是急轉直下,僅僅不到十天的時間,紅帆國被打得不但讓人家收復了失地,自己還連丟了十六個復活據點,百來萬軍隊損失了近九成。若非如此,紅帆女王也不會突然想起我這個閒散的大將軍,更別說還特地派使者到我經常做業務的空間去給我送信了。”

我恍然大悟地瞪着他道:“原來是你的老情人給你來信求救了啊,所以你就美其名曰幫我刷軍銜,硬是把我也拽過來了?!”

“什麼老情人,你別瞎說……”師兄尷尬地咳嗽兩聲,正義凜然道:“如果不是女王允諾說只要能扭轉敗局就能破格晉升我推薦的所有將官,我才懶得來打這場幾乎輸定了的仗呢,還不是看到能讓大家都得到好處麼!挽狂瀾於即傾,方能顯我輩之英雄本色啊!”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我身旁響起,突然現身的埃菲爾手拿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我道:“其實我可是全爲了主人你,纔想出這個新政策哦!”

早已對她的神出鬼沒見怪不怪的我,接過咖啡納悶道:“啊?爲了我?”

“是啊,主人你身爲天堂島之主,卻無法公開現身,導致很多事務都只能讓我來出面代理,這樣你不覺得太委屈了麼?”

我沒羞沒臊地立刻回答道:“我覺得這樣很好啊!”

“哦?是麼?那還真是令人遺憾……可如今天堂島因爲沒有法律上認可的合法所有人——畢竟人家也不算是真正的人類嘛,所以所有的收入都被歸類爲公益性盈利收入。這麼大一筆錢,如果沒有合法的個人或聯盟代表來接收的話,日後可是會被政府以各種稀奇古怪的公益名義逐步鯨吞蠶食掉的啊!”埃菲爾聳了聳肩道:“當然,如果你們覺得這每天近六十萬銀魯克的收入不算什麼的話,我捐了就捐了吧,權當是做慈善事業了。”

“等等!!”師兄激動地大喝一聲,“每天六十萬銀魯克的收入?”

“是啊,這還是稅後的。”埃菲爾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按照每人每天二十銀魯克的最低消費標準,以及天堂島每天四萬七千人的歷史最低人流量算,唉……這六十萬也只是指最冷清的淡季收入呢!”

師兄興奮地兩眼放光道:“哦?那高峰時期的人流量是多少?”

“嗯……因爲交通不太便利,所以最高也僅有十五萬而已,其實也不是很多啊!”埃菲爾攤着手嘆氣道:“這點小錢,自然不會放在主人眼裡的,看來我還真是多此一舉了呢!”

被這一連串數字衝暈了頭腦的師兄,立刻掐着我的脖子對埃菲爾拚命點頭道:“我們當然會笑納您的好意了!是吧,羽!!”

“咳咳……談……咳咳咳咳……”連氣都喘不過來的我,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放、放手!!”拚命推開師兄的欒茹湘擋在我身前,氣哼哼地道:“你想對我家少爺幹什麼啊?!”

“諾娃小姐,我……我是他師兄啊!”師兄無辜地解釋道。

欒茹湘不依不饒道:“那也不行!這是我家少爺!”

我趕忙勸架道:“好了好了……阿湘,我師兄跟我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了。”

無視我們的吵鬧,心思縝密的貝納特卻向埃菲爾提出了質疑道:“可就算擁有了低級空間的修改權限,又怎麼能讓羽成爲整個天堂島的合法所有人呢?”

“這個嘛,很簡單啊!將低級空間改成招租型的電影戶告拍攝景點,冠以天堂島影業公司的名義上市,主人來做法人代表,然後天堂島對其融資參股,接着一個不小心被收購成爲旗下的天堂島綜合旅遊股份公司……如此一來,主人不就可以合法接收天堂島所有的收入了麼?”

“一個不小心?”貝納特苦笑道:“說得太容易了吧,對公益性資源進行私有化收購,如果沒有政府點頭,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吧?”

“這有何難?”埃菲爾高傲地擡起下巴不屑道:“天堂島當初被政府強制佔爲己有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如今還敢跟我來討論合法與否的問題麼?我沒讓他們把這幾百年賺到的龐大利潤統統吐出來就不錯了。再說了,天堂島是否是公益性資源,還沒有任何一項法律明文界定過,何況政府既沒有投入過一分一毫的開發費用,也從沒把收入拿去進行過任何公益性投資,完全自己內部瓜分掉了。哼,這麼驚天的大丑聞,他們還來不及掩蓋呢,怎麼敢承認天堂島是公益性資源呢?真要是公益性的,那就不僅要免徵稅收,還要專門成立公衆監管機構來監督所有資金的來龍去脈,我諒他們也沒那個氣量來找人從自己身上剜肉吧!”

貝納特卻仍然懷疑地皺眉道:“可萬一政府看到天堂島被人獨佔,自己再也撈不到任何好處,會不會一怒之下來個魚死網破呢?再怎麼說,它也是政府,隨時可以舉行元老會議修改法律,跟它對着幹,我們還是站在下風的吧?”

“哼,就算真是這樣,我也不怕。”埃菲爾冷笑道:“先不說我手上握有大量關於政府高級官員們在天堂島上肆意縱慾的變態錄影——那簡直就是比超限制級的成人電影還要刺激一百倍的精彩視頻啊,這幫人就算再不要臉,也多少要顧及一下自己的公衆形象吧——就說我現在能使用的合法手段,也足以讓他們無話可說了。天堂島在法律上的地理範疇,僅限於這塊海域而已,而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已經把臨近海域七百多平方公里的地皮以每平方公里三百銀魯克的價格從政府手中買了下來,並且轉到了主人的名下。到時候他們敢跟我撕破臉皮的話,我就直接把整個島都移過去,以私人領地開發公益性產業的名義,代表天堂島籤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分紅合同給主人,剩下的萬分之零點一由監管部門進行監控管理去吧!徵不到一分錢稅的政府就算想跟監管部門蛇鼠一窩,拿到的零頭只怕還不夠他們設立監管部門的開銷吧!”

“你真狠啊!”師兄聽得目瞪口呆道:“分紅所得也不用徵個人所得稅麼?”

“是啊,公益性資源收入只要以合法手段轉入個人名下,就依然還是公益性收入,不然那些毫無實體企業支援的慈善教會哪兒還夠錢來養活自己。而且,公益性資源是指非私人或政府贊助的公衆性社會資源,一般都是民衆自發捐錢建立的,比如宗教會所、公衆監管機構之類的,政府當然無權收稅了。而我們這種則更爲極端,完全是零投入的自主建立,一旦被劃分爲公益性資源……當然,如果他們非要睜着一雙瞎眼指認這是公益性資源的話,我們也只好笑納這麼優渥的合法逃稅條款了。”埃菲爾說到這裡,忍不住得意地咯咯笑了起來。

我不可思議道:“咦?這個島還能移動的麼?”

“當然,這島本是異空間化的產物,平移個幾十公里自然沒啥問題,只不過這麼大的精神能量消耗可能會讓守護者休眠個三四周。不過,如果政府不至於這麼蠢的話,我也不想鬧至這種田地,畢竟主人你的身份還是儘量低調一些的好。”

欒茹湘很好奇地問埃菲爾,“少爺的身份如果曝光了,會有什麼後果麼?”

“後果會很嚴重吧!如果主人是天堂島之主的身份曝光,政府就會立刻想明白天堂島爲何能突然拿回自主控制權,只怕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掉主人。守護者一旦失主,就會再次自我封閉,到時候天堂島又要落入政府手中任他們隨意擺佈,這對他們來說,正是何樂而不爲呢!”

欒茹湘大吃一驚,緊張萬分道:“那那那……那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呢!”

“是啊!”埃菲爾嘆了口氣,“不然我也不至於大費周章地鬧出這麼一場戲了。那兄弟三人是我指使黑星國派出來的,就是要先把政府那幫來渾水摸魚的混蛋們清理出去,給巴卡洛尼亞將軍送求救信也是我指使的,是讓主人你能順理成章地趁機晉升到元帥級別,毫無爭議地拿到低級空間修改特權,接下來纔好實施我們天堂島的自主利益保衛戰啊!”

“哦!既然如此,那你快讓這三個變態從我眼前消失吧!”我期待地看着她道。

“那可不行!”埃菲爾瞪着我,一口回絕道:“所謂的毫無爭議,當然是要你能讓那些混蛋們輸得心服口服了!我可是等着到時候錄下你戰勝他們三人的英姿作爲證據,讓那羣螻蟻們徹底明白自己是多麼渺小無知的存在呢!當然,在場的各位如果肯助我家主人一臂之力的話,我埃菲爾日後定當重謝,不光吃住全免,還有分紅哦!”

師兄在一旁腆着臉道:“其實我都已經是大將軍的級別了,距離元帥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跟羽更是比親兄弟還親。”

埃菲爾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道:“你絕對不行,雖然其他方面的品行確實無可挑剔,但一旦涉及到錢的問題上,你還真讓人難以放心啊!誰知道哪天你靈機一動,就想出什麼損招來個監守自盜,把錢都拿去送給你那幫狐朋狗友,到時候我可沒地兒哭去。爲了我家主人的利益,你就委屈一下吧!”

看着師兄無比失望的臉,試圖安慰他的我偷偷傳音道:“別擔心,師兄,到時候我自然會想辦法。”

“不行!”耳尖的埃菲爾立刻瞪向我道:“主人,我可是絕對相信你的哦,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無奈點頭認錯道:“是……是。”

“既然你們已經明白了戰鬥的意義與價值何在,那就好好努力吧!主人,我可是對你有着絕對的信心哦!”埃菲爾衝我們揮了揮手就想走。

我連忙叫住道:“阿冰她現在在幹嘛呢?”

埃菲爾掩嘴笑道:“主人,你還真是會操心呢!放心吧,她現在剛品嚐完甜點,正在商場裡購物,你手裡這杯咖啡就是她喝了兩口沒喝完的,感謝我吧?等一下呢,還要帶她去聽歌劇,總之行程早已安排得緊鑼密鼓了。等快上課的時侯,我自然會通知你去接她回去的啦!”說完優雅地鞠了一躬,轉眼消失不見。

我滿臉滾燙地端着那杯啊冰只喝了兩口的咖啡,在衆人戲謔的眼神之下實在不好下口,只得心痛無比地遞給欒茹湘道:“搞勞你了……”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