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天色已暗。

師兄看了看錶,起身笑道:「好了,也該走了。蘭丫頭,咱們以後有空再聊。」說著還疼愛地摸了摸阿蘭的頭。

「師兄,你這是……要回去了?」我頗有些寂寞地問道。

「嗯,出來這麼多天,有點擔心那邊。畢竟是幾十萬的生意,黑市方面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師兄說著,一拍我的肩膀笑道:「有蘭丫頭陪著,你還會在乎我這個大老粗麼?」

待將師兄送到了樓下,阿蘭依依不捨地拽著他的衣角提醒道:「羅大哥,下次來看我時記得多帶點好吃的哦!」說完還自怨自艾地抹著眼淚道:「說起來阿蘭好可憐的,不但吃不飽,還要天天被人欺負……」

「……」想一想這幾天因爲我的緣故,著實讓她受了不少委屈,我不由得愧疚道:「唉,是我的錯。要不這樣,師兄,你帶她去天堂島玩幾天如何?阿蘭應該還沒去過吧,那裡的美食很不錯哦……」

剛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背脊一陣陣發寒,緊接著便瞅到阿蘭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彷彿我再多蹦出一個字,她就要立刻撲上來一般,嚇得我連忙閉上了嘴。

正低頭摸著雪茄的師兄擺擺手道:「我獨來獨往慣了,只怕會照顧不周。不過你們要來天堂島的話,一切費用自然算在我的頭上。」

「好啊好啊,二日爲定哦,羅大哥。」阿蘭高興得直蹦躂,「那坐飛機的時候小心點,一路平安咯!」

「飛機?哈哈,那種沒法抽雪茄的東西,我纔不坐!」師兄又摸了摸她的頭,笑著揮手而別。

我戀戀不捨地目送師兄遠去,一想起這唯一的師兄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著實是聚少離多,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剛忍不住感嘆了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左腳大拇指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還未等我慘叫出聲,右手又被阿蘭狠狠一口咬住。

她邊咬還邊磨著牙,氣哼哼道:「寂寞?你還寂寞麼?剛剛還想把你這麼可愛的妹妹拱手送人呢!」

「可愛的妹妹?……嗚哇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我痛不欲生地求饒道:「剛纔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隨口說說?那就更不能原諒了!!」阿蘭又伸手狠狠掐在我的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師……兄……

今晚還真是熱鬧,師兄剛走沒多久,好幾天沒露面的雪城月兄妹又登門造訪了。

「哎呀呀,這裡環境不錯嘛!」雪城月背著手好像領導訪問般打量著我們的宿舍,又似炫耀寵物般地拉過她哥哥對我們說:「想必你們應該猜出來了吧,這個該死的混蛋就是我哥哥咯!來,哥哥,這位看起來傻兮兮的傢伙就是冶羽,而那位非常乖巧可人的美女則是他表妹阿蘭了,還有那個那個……咦?二百五十一號呢?」好奇地扭頭四處尋找著二百五十一號的身影。

「它嫌天氣太熱了,所以……」我對錶情頗不自然的雪城日點了點頭,拉開冰箱門,將正在偷吃我剛買的牛肉的二百五十一號給拎了出來。

二百五十一號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雪城月,連忙想咽掉最後一口牛肉企圖湮滅罪證,雪城月已一把將它嘴裡的牛肉搶了下來。

「天哪!還是生的你就吃啊!」雪城月氣得直跳腳,把它抱過去使勁兒搖晃著逼問道:「快說,我給你的那些嬰兒營養餐,你到底按時吃了沒?!」

急於逃離魔爪的二百五十一號連忙「嘎嘎」地直點頭,還不停討好地搖動尾巴直舔她的手指。如此乖巧的模樣逗得雪城月咯咯直笑,哪裡還捨得責罵它,笑咪咪地摸出塊糖來塞到它嘴裡。

一聽到嬰兒營養餐,阿蘭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慘兮兮地指著我告狀道:「阿月姐,要不是你送來了嬰兒營養餐,我早就已經被這個狠心的傢伙給餓死了!」

「咦?有這種事?」雪城月懷疑地看著我。

我心虛地咳嗽一聲道:「啊!你們隨便聊,我去陽臺給你們把風……」說著拔腳便溜。

阿蘭依然不依不饒地抹著眼淚告狀道:「阿月姐,這個白癡這兩天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說什麼要磨練自己的廚藝,結果不但對我們不聞不問,還盡做一些能吃死人的東西來折磨我們……嗚嗚嗚……什麼魔鬼墨魚炒麪、什麼地獄通心粉,要都吃下去,你怕是要等到去天堂的時候才能再看見我們了……」

以往阿蘭告的狀大多都是些捕風捉影、不盡不實的罪證,如今鐵證如山,自然更是聲淚俱下、楚楚可憐,聽著連我自己都感覺我簡直就跟那個逼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變態王后一般罪大惡極了……

「什麼?」雪城月的母性本能立刻被激發得無限高漲,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那傢伙趁我不在,居然這樣欺負你?」

「當然了!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悽慘到要和二百五十一號一起吃嬰兒營養餐的地步……」

躲在陽臺上的我直聽得冶汗涔涔,正欲跳樓逃生,卻聽雪城月囁嚅著問道:「阿蘭,難道那個嬰兒餐……真的很難吃麼?」

「啊……也不難吃了……」意識到說錯話的阿蘭連忙急中生智,「咦?這是阿日哥哥吧?哇!不愧是阿月姐的親哥哥,竟然比照片上的還要帥好幾倍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雪城月陶陶然地假意謙虛道:「哪裡哪裡,從小看到大,根本沒覺得呢……」一邊謙虛還一邊訴苦,「哼,我哥這人啊,別的都好,就是脾氣倔得很,一旦認定了啥,八十匹馬都拉不回來。說是爲了找師父,放著那麼大的家業不顧,居然跑去當兵!唉,有這種老哥,我還真是命苦啊!」說著說著,居然也慘兮兮地抱著阿蘭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雪城月才彷彿突然醒悟般地冒出一句,「咦?阿蘭,你眼睛好了麼?」

「沒……」一提起眼睛,阿蘭立刻又淚眼婆娑了。

「唉,我們都是命苦的女生啊!」

兩人便這麼莫名其妙地抱頭痛哭起來……

眼看著一場訴苦大會即將開幕,一直裝聾作啞的雪城日也不得不逃到陽臺上來避難。

見我正警惕地探頭偷聽著那二女的竊竊私語,他忍不住苦笑道:「師叔,你現在該明白有這麼一個妹妹,有時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了吧!」

我頭痛道:「喂喂喂,你可別給我亂叫,論年紀我比你小多了……」

「按輩份就該這麼叫啊!」他無辜地看著我。

「……」說來也奇怪,自打雪城日知道他師父就是我師兄後,與我的言談間便似乎多了層隔閡,就好像下級對待上司般一板一眼,讓我很不習慣,也不知是我過於隨便,還是他做人實在太嚴肅了。

「對了,剛纔一進門,我就感覺似乎有股很熟悉的氣息,是不是……師父他老人家今天來過?」

我心說你這到底是什麼鼻子啊,隔了二十多年都還能聞出來?當下搖頭道:「哪兒可能,他可沒空來看我。」

「別騙我了,師叔,我剛剛在地上發現了這個……」他攤開手掌,卻是一截剪斷的雪茄頭,「如果我師父沒來過,難不成這還是你們抽的?而且看起來應該是極其高檔的菸葉,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

「……」

見我語塞,他又湊近前來低聲哀求道:「師叔,你可是答應過我的,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你就會親自帶我去見我師父。如今已經塵埃落定,而且他人就在這裡,你都不肯讓我見見麼?」

事到如今,我也無法再抵賴,只得嘆了口氣,「抱歉,你來晚了一步,他已經迴天堂島了。」

「這麼說,他真的來過?!」雪城日雙眼中突然泛起一陣狂喜,「那他什麼時候走的呢?」

「半個多小時前吧……」

「半個小時?」雪城日當即掏出行動電話,撥了個號碼叫道:「請問今晚直飛天堂島的班機幾點起飛?……嗯?你這是查號臺?啊啊,我是想問飛機場服務檯電話是多少?……喂,飛機場麼?請問今晚直飛天堂島的……哦,謝謝,太感謝了!」

見他掛斷電話,我剛要好心地提醒他師兄絕不可能去坐什麼飛機,誰知他卻突然狠狠地給了我一個擁抱,接著便拔腿衝進屋內對雪城月喊了句,「告訴爺爺,我有急事兒要去天堂島一趟,回來日期待定……」還沒等雪城月反應過來,他已經「匡」的一聲奪門而去……

「喂!你給我站住!到底有什麼急事兒?明天還有一堆叔叔、伯伯、乾爹、乾娘要來看你啊……天哪,爺爺肯定會給他氣死的……」雪城月見他頭也不回地去了,急得連忙對阿蘭說了句,「抱歉,阿蘭,改日再聊吧,那個瘋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說著也匆匆追出了門去。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阿蘭茫然地看著我道。

「他得知他師父剛走沒多久,就自作聰明地跑去飛機場了。」我苦笑道。

「羅大哥?難道……雪城日的師父就是羅大哥?!」阿蘭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是啊!不過他肯定沒有想到,他的師父是那種爲了能抽雪茄,寧可靠兩條腿跑著去天堂島的人。」

「……」

是夜,我依舊在客廳翻閱著租借回來的烹飪書籍,孜孜不倦地研究著各種烹飪原材料的產地分佈以及性質差異,而盯新聞盯累了的阿蘭則枕著我的腿蜷在沙發上打盹。

連續幾天的學習,讓我對烹飪這門藝術愈發地喜愛起來,而且越研究越覺得這其中奇趣盎然,奧妙無窮。比如地域不同所帶來的水質差異,會讓同一盤菜餚的味道口感產生一些奇妙的變化,甚至會失去原本獨特的風味,而引起這種結果的原因則是因爲水中的金屬離子含量不同所造成的。不光是水,就連我們常見的食用鹽,居然也有很多品種,有曬鹽,也有礦鹽,味道各不相同。北美就有一種礦鹽,是直接從岩石中開採出來的,食用時將兩塊礦鹽相互摩擦就能灑下細小的鹽末,口味微甜,很適合肉類的燒烤。而有些原本苦澀,甚至有毒的瓜果根莖,在經過某些特殊處理後,會變成很美味、很營養的食品,還有一些原本無法想像的東西也能拿來做菜。像南美大陸有一種食草龍,它的牙齒和角就是一種很奇特的調味品,當地人會將它磨成極細的粉末後加入菜餚中,據說即使有厭食症的人也會因此而食慾大開,所以當地每年都要舉行爲期三個月的大型魔鬼減肥活動……

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覺阿蘭似乎睡醒了,兩隻小手開始不安分地在我懷裡摸來摸去。

我摸摸她的頭笑道:「累了就去睡吧,也不早了。」

「思~~……」

她就好像一隻撒嬌的波斯貓般傭懶地扭了扭身子,撩起我的襯衣用滑嫩的舌頭輕輕舔起我的肚臍。小腹上頓時暖烘烘的如觸電般引起陣陣酥麻,再加上髮絲細微的摩擦和潮熱綿癢的呼吸,讓我渾身漸漸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燥熱。

伸手去給她傳功,卻發現她身上竟已滾燙得嚇人,我連忙問道:「阿蘭,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啊!」

阿蘭嬌軟無力地應了一聲,斜撐起身子軟軟地靠坐在我身旁,滑膩綿軟的盈盈有意無意地在我的胳膊上輕輕滑贈,蹭得我半個身子都酥了。扭頭瞅了她一眼,卻見她通紅著雙頰故作正經地打量著我手裡的書。我不禁莞爾,正享受著這的感覺,突然想起剛剛在書上看到過野黃羊肉的介紹,如果在冬天吃可以暖身驅寒,夏天則有一定的催情效果……該不會就是它搞的鬼吧?嘿,師兄那傢伙,明顯是故意的啊!還好書上也說過,適時暍一杯涼水的話,就能消除野生肉類帶來的某些「副作用」。

「阿蘭,你渴不渴?」

「嗯……」

我趁機起身去廚房倒開水,正運功冰鎮的當兒,突聽一人猛的從陽臺躥進了客廳,隨即便傳來阿蘭的驚呼聲。

我又驚又怒,衝進客廳時,卻見一人已得意地坐在動彈不得的阿蘭身旁,一隻手看似隨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咪咪地看著我。

「是你?!」竟然是前幾天剛被我打傷的夜魔龍——斐湘龍?!

「小子,千萬別衝動……」斐湘龍笑著,手上微微用力。

阿蘭頓時痛得皺起了眉頭,卻緊咬著牙,隱忍不發。

我忍住想撕碎他的衝動,故作鎮定地慢慢吸了口氣冷笑道:「你以爲拿住她,就能威脅得了我麼?」

「哦?那就要試試咯!反正我還有另外一個人質……哦,說是人質,可能不太恰當。」他笑著擡起了另一隻手,卻是已經失去了知覺的二百五十一號,「怎麼,你想試麼?」

我看著阿蘭抽搐的嘴角,心中一陣沒來由地抽痛,無力地嘆了口氣道:「好吧,你到底想怎樣?」

「這纔對嘛!」斐湘龍邪邪地笑著,放下二百五十一號,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書道:「愛好與衆不同啊,我還以爲你會喜歡一些比較刺激的東西……」

「你不會是來找我閒聊的吧!」我冷冷地打斷他。

他輕輕嘆了口氣,「當然,我是來要你的命的。本來還想聽聽你們臨終的纏綿,沒想到你卻這麼心急……」

「要我的命?」我冷哼一聲,「你就不怕我們揭發了元老議會的醜事?」

「那是他們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好笑地聳了聳肩,「再說我只是來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不至於讓你們如此大動干戈吧……嘿!」

他突然伸手疾捏住阿蘭的下頜,鬆了口氣道:「……想咬舌自盡?還真有覺悟啊!」

「阿蘭!別幹傻事兒!」我心驚肉跳地看著阿蘭。

「聽到沒?別幹傻事兒,很快就過去了。」斐湘龍拍拍她的臉蛋,扭頭看向我道:「說來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坐不上這個金徽的位置。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乖乖合作,我絕對不傷他們一根寒毛。」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我咬咬牙,舉起手慢慢放在胸口,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脫困的法子,什麼飛羽流星暗算法、佯裝跌倒偷襲法、大義凜然感動法……甚至連裝死都想過,可在這個警惕無比的高手面前都行不通,就算我能僥倖偷襲得手,也沒辦法讓他瞬間失去知覺,而他只要輕輕一吐勁兒……就萬事休矣。

黯然嘆了口氣,我苦笑一聲,「真有你的……」就要運勁震斷心脈。

「慢點兒,我還沒讓你死呢,你也太自覺了吧!」斐湘龍笑道:「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跟查理總督察……有什麼過節麼?」

「你……你怎麼知道的?」我驚道,難道那幫警察已經知道真兇是我們了?!那阿蘭豈不是也……

他微微一笑道:「別緊張,我不過是在窗外湊巧聽到罷了,所以才很好奇。不過你們的手法著實是太過於拙劣了,虧你還看了這麼多烹飪書。難道你不知道,想讓一個人死,並不需要什麼興奮劑或者**之類明顯會被認爲是他殺的東西麼?」

「什麼意思?」我納悶道。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死得更放心點罷了,算是對你救了梅麗雅小姐的一點回報。」他得意地掏出一張報告,隔空平平地輕甩了過來。

我順手接住,上面居然是查理總督察的死亡報告……

「食物過敏導致喉管堵塞而猝死?!」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唉,所以我建議你們以後下手前最好多調查一下,動動腦子……哦,抱歉,你已經沒有以後了。根據查理總督察過往的病歷,我發現了一個很值得利用的地方,那就是他對海鮮過敏,尤其是蝦類,甚至是稍微嘗一點蝦油,就會立刻引發過敏反應。不過爲了幫他清除體內過量的興奮劑和**,著實是費了我不少功夫……」斐湘龍苦笑道:「要知道,我可從沒在殺一個人前還去先救他一次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爲什麼要幫我們?直接讓他就那麼死掉,不更省事兒麼?反正也不會賴到你的頭上。」

「這個嘛……你可以當成是我想做件好事兒吧,畢竟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兒。好了,想問的也問了,想說的也說了,你……嗯,痛快點吧!」他擡起下頜朝我示意。

「好的,如你所願……」我苦笑一聲,再次將手放到胸口,卻突然瞅見阿蘭正拚命對我使著眼色,並不停地瞅向我身旁的冰箱。

我心中一動(莫非……她有什麼主意?),立刻對斐湘龍道:「我能不能在死前再回味一下我自己的烹飪作品?我想這個願望你應該能滿足我吧,很快的。」

他略一猶豫,又點頭道:「難得你這麼合作,自然會滿足你了。不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吃完了還拖拖拉拉……」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我深怕他再去對阿蘭下手,連忙拉開冰箱,一眼便看到自己昨天的那盤傑作——地獄絕叫通心粉……

端出這盤還未捨得扔掉的失敗之作,我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了。吃吧,只怕會死得更快;不吃吧,也一樣會死。咬了咬牙,我拿起一根就要往嘴裡扔……

「慢著……」他突然叫住了我,「嘿,你們該不會想打什麼鬼主意吧,不然這丫頭的心跳怎麼突然變得如此之快……把那盤子扔過來,等我檢查沒問題了再說。」他又不放心地補充了句,「慢點扔,不然的話……」

我只得依言將這盤通心粉隔空平送過去。

他將盤子放在桌上,用手指撥了撥盤裡的通心粉,「嗯,蠻香的,看起來味道應該很不錯啊!」

他一邊說一邊奇怪地瞅了一眼阿蘭,隨手將一根通心粉塞進了嘴裡……

「哇!!!!!!!」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斐湘龍那張瞬間猙獰扭曲的臉變得如豬肝一般紫紅,雙手緊卡住自己的脖子拚命掙扎著,企圖將那根通心粉從喉嚨裡擠出來。緊接著他那淒厲的慘叫便被一陣陣猶如爆炸般的激烈劇咳打斷了,由於用力過猛,甚至連血都噴了出來……看起來應該是極度的驚恐導致通心粉掉入了氣管中,天哪,這樣都還沒被辣死?!

他那淒厲的慘叫將我也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幾乎都不敢想像阿蘭會遭受如何的厄運……可等我回過神時,卻見阿蘭已經抱著二百五十一號踉踉蹌蹌到了我的身旁。心下大定的我一把扶住快要跌倒的她,飛羽流星瞬間傾巢而出,卻又立刻失去了目標般飛回我的身旁。

此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玻璃碎裂之聲,強行隱身的斐湘龍已飛速撞破陽臺開了一半的玻璃門,倉皇逃命去了……

半分鐘後,卻見埃娜匆忙趕至,說是聽到了我這裡的慘叫聲。

待問明事情的經過後,埃娜後怕道:「你們明天就搬去我那裡住吧,多一個人,怎麼也多個照應。」

一向固執的阿蘭此刻也不再堅持,我反倒猶豫了起來,「不好吧,怎麼說我也是個男生,不如就讓阿蘭跟你住好了……」

「不行,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一個人住。」埃娜少有地固執道。

正說著,校長居然也趕來了,卻是一臉的愁雲慘霧。

看著滿地的狼藉,又詢問了遁經過後,他端起那盤救了我一命的通心粉奇道:「這東西真有這麼辣麼?」邊說還伸手去拿起一根放進了嘴裡,「哇!!!!……」

又是一陣淒厲的慘叫後,校長大口暍著冰水,喘著粗氣道:「天哪……太、太可怕了。還好我有心理準備,不然這條老命今晚就要交待了……」

「……都說了讓你別試了……」埃娜無奈地搖著頭。

「對了,羽,反正你在這裡也會有危險,不如幫我出趟差吧!唉,若不是分身乏術,我還真想親自走一趟。」校長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出差?」我納悶道:「去幹什麼?」

「去救一個人。」校長嘆了口氣,「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校長,羽他纔剛剛撿回條命啊!」埃娜急道:「你就不能找別人麼?」

「我也不想啊,本來對方已經委託了查理總督察,可誰知道他卻突然食物中毒死了。」校長無奈道:「現在勢態緊急,而熟悉天堂島的人在這裡的就只有羽一個人,我不找他,還能找誰去?」

「查理……總督察?!咳咳……」我極力掩飾住心中的詫異,「要救誰?去哪兒救?」

「去天堂島,救一個被綁架的女孩子。」校長說著,將一張照片遞到了我的眼前,「她就是黑道教父——大軍火販馬蘭的獨生女兒……」

下期預告:

爲了「世界和平」,冷羽不得不前往天堂島搭救黑道教父馬蘭的女兒。

然而,他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將人質安置在一個極爲安全的地點,如果想到達那裡,首先要面對的,竟然是遊戲世界中最頂級的超強力怪物之一……

在歷盡千辛萬苦之後,雪城日也終於找到了自己追尋多年的師父,而等待他的,又將會是怎樣的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