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要殺要剮,隨你處置!”大淨雖然認輸,但是架子卻依然還挺在那裡。
“我剛纔便說過,我不會殺你!”柳毅搖了搖頭。
大淨神情複雜的看着柳毅良久之後,才終於嘆了一口氣道:“大慧離開此處,迴歸本寺後,立時請見本寺長老告知飛來峰那黑峰之事。我大相國寺圖慧、圖能、圖法三大長老率衆弟子一起前往飛來峰探查此事。而後便遇到了盤距在飛來峰處的那個黑影,一指點下,三大長老受傷盡退!便連我些弟子也受到了重傷!”
說到這裡,大淨又嘆了一口氣:“六百年間,無數人想要探查飛來峰的秘密,我大相國寺亦是一榜首。但誰也沒有想到,當真發現那秘密後,卻纔發現那秘密是根本無法被查探的。而後那黑影又威脅本寺道,若敢把他之秘密說出來,他會盡屠本寺。回寺之後,我與大慧養了將近一個月的傷纔好。而後大慧求到我,說你的事情,還說我們雖然不說那黑影之事。但卻可以從你的身上,查探那個秘密,到時候回報給寺中,便是大功一件。貧僧也是立功心切,便跟着大慧到了這裡,卻沒有想到……”
說到這裡,大淨苦笑一聲:“沒有想到我們兩個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
說到這裡,大淨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悲哀,看向了大慧的屍體道:“人死如燈滅,恩怨歸於塵土,大慧乃是我的師弟,我想把他安葬,還請大師允許!”說到這裡,大淨一個佛禮敬下!
“法海!”無雙叫出一聲。
柳毅轉過頭,看着無雙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低聲道:“大淨此人不簡單,而且我心裡有一種隱約的預感,此人將來定然是友非敵。世上惡徒何止千萬,不用着急吃掉大慧。”
“什麼呀?”無雙顛怪的捶了柳毅一下。
看到兩人親暱的動作,大淨的眉頭一皺,眼中更升出了一絲不滿。但是敗軍之將,何可言勇,他又哪有資格教訓眼前這個不守清規的和尚呢。
柳毅卻沒有注意大淨的眼神,只是擡頭對大淨道:“大淨師兄,你可知道白骨幻空旗?”
“知道!”大淨直言不諱道:“大慧現在的法器,便是用白骨幻空旗換來的!”
“可是與貴寺的大智師兄交換的?”柳毅問道。
“正是!”大淨不屑於說謊,而且柳毅既然說出了大智的名字,更何況柳毅說出了大智的名字。
“白骨幻空旗是我的東西,他憑什麼拿來給別人?”無雙氣哼哼道。
“姑娘此言差矣!”大淨搖了搖頭:“白骨三旗乃是白骨妖王留下來的法器,除非白骨妖王復生,否則的誰也不能說這是他的法器!”
“我……”無雙聽了大淨的話,立時便是鬱悶無比,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白骨妖王轉世,如果真這麼說的話,估計馬上便會被各路修行者給包圍,把她拆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既然你拿我的白骨旗換來了法器,那你的那方白玉印,本官便收下了!”無雙想到這裡,走到大慧的屍體邊,也不顧及大淨在身邊,開始搜刮起來。
大淨站在那裡,表情極爲難看,但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別看他長的粗豪,但卻不是一個魯莽之人,知道強自出頭,只能是自取其辱。
“窮鬼!”
無雙在大慧的身上搜了半天,只找到了那方白玉印,別的東西是半點沒有發現。她恨恨的罵了一句,一腳把大慧的屍體踢向了大淨。
“後會有期!”
大淨看無雙如此折辱大慧的屍體,心中怒氣更盛,他一把接過大慧的屍體,冷冷的道了一句,飄然而走。
“真的就這麼放走他呀!”無雙走到了柳毅的身邊,伸手在脖子處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問道。
“我能勝他一次,便能勝他第二次!”柳毅蠻不在乎的道。
“對!”無雙揮舞着小拳頭道了一句之後,這才把白玉印遞給了柳毅:“這個給你!”
“你留着吧!”柳毅推脫道。
“我留着沒有用?”無雙搖了搖頭:“這是佛寶。”
“那我就先留着吧!”柳毅聽無雙這麼說,便也不再堅持,把白玉印接了過來,打算仔細看看它的品質。
而在這時,異變突生,一道靈光從他的腰間突兀而出,速度其快無比。直接捲到了白玉印上,-隨着一個收縮,那塊白玉印竟然消失不見。
“是九難碑!”柳毅立時就反應了過來,從腰間把九難碑取了出來,拿在手中。
取出九難碑,根本就沒有看到那方白玉印的影子。但碑身卻有了變化。在背部隱隱出現了一道金紋,色澤極淡,而且字跡模糊,根本就難以看清,但看起來卻好似一個金字一般。
“最初的那個法器也被九難碑給吞噬了嗎?”柳毅立時便反應過來,爲何那黑影扔到他懷裡的法器會消失無影無蹤。
“這個貪吃的傢伙!”無雙大驚小怪道:“你的寂滅心燈呢?可別也讓它給吃了!”
“心燈無事!”柳毅都不用動作,立時便感到了心燈的存在,回答道。
“這塊奇怪的碑,竟然還會挑食!”無雙奇怪道。
九難碑平靜的定在柳毅的手中,便好似沒有聽到柳毅與無雙的對話一般,似乎在它的心中,吞吃佛寶更加重要。
次日清晨,剛剛用罷早飯,柳毅、無雙和柳眉正在書房閒聊着修行的事情,便有家丁進來稟報,說台州府學正秦寧前來拜訪。
“他怎麼來了?”柳毅奇怪的自語道。但看在秦嫣兒的面子上,他還是不得不起身,打算出迎。
“他定是來逼婚的!”無雙笑道。
聽到無雙口無遮攔,柳毅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但無雙卻絲毫不怕,直向他翻白眼。
看着兩人動作,柳眉奇怪的問道:“哥,誰要過來逼婚?”
柳毅立時便敗下陣來,剛待解釋時,他便聽到無雙道:“秦寧有個女兒叫秦嫣兒,是你哥哥的紅顏知己,秦老爺這次過來便是想過來商量他們兩個的婚事。你哥哥打算再找一個,嫂子好可憐呀!”
“無雙,別亂說!”柳毅皺起眉頭。
“嫂子,你有什麼可憐的呀!”此時,他卻聽到柳眉的回話:“納妾之後,也是大房做主,眉兒支持你,別管我哥哥納了多少妾,你都是正妻!”
“哈哈!”聽了柳眉的話,柳毅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無雙原本想裝可憐,卻沒有想到生生的讓柳眉這個小丫頭一句話又給噎了回去。
“卻不知道這小丫頭,這麼小的年紀從哪裡知道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柳毅一邊向前廳走,心裡一邊想着。
走到門外,一眼便看到身着官袍的站在門前的秦寧。柳毅忙迎了上去:“見過秦大人!”
秦寧看着柳毅,心中頗感無奈。秦嫣兒卻不知道吃了什麼迷糊藥,是鐵了心的要與這個和尚在一起,而且只留下一封書信,便遠走西涼女國。這段日子可把秦夫人給愁壞了,背地裡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便是秦寧表面堅強,但父女連心,又叫他如何能不擔心。
“哎!爲了女兒!爲了秦家,我豁出去了!”秦寧心中道了一句,強做笑臉道:“賢侄,不必多禮!”
柳毅灑然一笑,他也看出來了秦寧的變化,連忙把他讓至到書房中。此時,無雙已經帶着柳眉去後花園去練功去了。
家丁上完茶後,又退下之後,書房便只剩下柳毅和秦寧兩人。
秦寧飲了一口茶後,接着又看向了柳毅。沉默片刻,才終於道:“柳賢侄,昨天夜裡,家門前閃電交加、雷鳴不斷。而後發現大門已然破碎,不知道賢侄是否知道此事?”
“是我做的。”柳毅回答道。
秦寧毫不吃驚,看向柳毅問道:“能告訴我原因嗎?”
柳毅伸手入懷,把從玉璣手中搜出的那封大皇子的書信交到了秦寧手上。
秦寧接過書信,一目十行,瞬間看罷,不由得臉色大變。
“來人已經死了!”柳毅輕描淡寫道:“便是昨夜死的!”
“賢侄打算如何做?”秦寧苦思良久,才終於開口問道。
“敢問秦世叔,何時張榜!”柳毅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明日張榜!”秦寧道:“柳世侄位居第一位!”
“多謝世叔!”柳毅離座而起,走到秦寧面前深施一禮。他原本以爲自己必在榜尾,卻沒有竟然會排名榜首。這樣的事情,到是讓他有些汗顏。畢竟做出來的那篇文章,不是自己所寫,而是無雙的功勞。
“賢侄請起!”秦寧讓柳毅起身之後,才接着又道:“我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
“只可惜的是……”說到這裡,秦寧苦笑起來,眼中現出了一種深深的疲憊:“只可惜我的一腔心血全部付之於東流呀!”
“秦世叔,何必如此!”
柳毅伸出手指,在那封放在桌上的書信上輕輕的敲着,開口笑道:“大皇子也不是一手遮天,別忘了朝中還是陛下執掌。別說他還不是太子,就算是太子又能如何。我就不信朝中諸皇子,沒有能與他分庭抗禮之輩。”
“到不是沒有,三皇子便是驚才絕豔之輩。但可惜他的母親地位太低,才只是皇妃。宮中雖然有消息說,陛下有意把他的母親提爲貴妃,但奈何貴妃名號有限。而且又新增了宸妃的名號。子憑母貴,三皇子想要與大皇子抗爭呀!難呀!”
“世上無難事,就看是不是去做!與其被動等待,不如拼命一擊!”柳毅昂然起身。
“我今日前來,原本是想勸你莫要去聖京城去參加會試的。我已經在臺州府給你安排好了一個位置,但現在看來,此事已經用不着了!”說到這裡,秦寧伸手入袖,掏出了一封書信,取了出來,又擺到了桌上。
柳毅打開之後,但看裡面卻是一封推薦信:“茲推薦柳毅爲台州府學錄!”下面是學正的大印和台州府臺的大印。
“此信只需送至吏部,由他們行印備案後即可!”秦寧站了起來,故做輕鬆道:“我知道這官職有點低了,但卻是我能辦到的最好的官職了。”
“多謝秦大人!”柳毅面對秦寧一揖到地。
“賢侄客氣了!”秦寧笑了一下:“你既然心有定見,那我便不再勸說了。萬一我秦家有事的話,嫣兒便拜託你照顧了!”說到這裡,秦寧的表情輕鬆了許多。
“世叔放心!”柳毅知道此時多說無疑,不管他如何說,大皇子始終是橫在秦寧面前的一座大山。而且這座山又何曾不是他面前的一座大山,他必須得把他給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