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等到將事情捋清楚了,弄明白了,到那個時候,她再決定如何做。
席木玲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劃過一絲痛處,但很快就被其忽略了。
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容不得瑤瑤不相信。
席文帝與姚滿婷這些年來是很疼愛她們,但她們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所以對她們的真心中必然會夾帶些私心。
若是他們沒有私心,爲什麼將守護西靖國的重任交給席木青,而不是交給她們兩姐妹?
此刻,她慶幸自己揹着他們苦苦練習,四處拉攏人脈,爲以後做好了打算,不然現在的她也不過是一個公主,這一輩子都別想成爲女帝。
離開了皇宮之後,席木青他們回到了客棧,一進門,席木青整個人就鎮住了,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他們說昨晚有一女子投河自盡了,而且還是一個無依無靠,被買家嫌棄的女子。
如果,如果她沒有記錯,昨天她救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並且拒絕收留她在身邊當女婢。
他們說的和她現在所認爲的是一個人嗎?
爲了證實,席木青慢慢將視線轉移到坐在窗口邊的兩位客官身上,須臾,紅脣微動,質問道:“你們剛纔說誰死了?”
兩位客官見席木青臉色慘白,渾身打顫,其中一個迴應道:“我們也不清楚那名女子叫什麼,不過你可以問問本地的百姓。”
龍天昭本想着將事情隱瞞下去,就這樣離開也好,至少席木青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可現在這種情況,儼然是瞞不住了。
他摟着席木青的細腰朝着二樓走了去,邊走邊說:“先回房,然後我再一一告訴你。”
龍天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甚至是不明白龍天昭與席木青這是鬧的哪一齣。
不過越是他弄不明白的事情,他就越想去調查。
“葉修,你和春蘭去收拾行李,我有事兒出去一趟,若是臨走前趕不會來,不用等我了。”話音未落,龍天寅就似是一陣風消失了蹤影。
這邊龍天寅不見了,葉修與春蘭各自回房去收拾行李,而龍天昭與席木青在客房中則談論着死亡的那名女子。
席木青沒有想到幫助一個人,讓她有一個自由之身到最後會發展到死亡這一步。
她拒絕那個女子第一是爲了她好,畢竟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與其跟着他們面對危險,那還不如自己在這裡安頓好過平凡的日子。第二是因爲她沒有動不動就買丫頭伺候自己的習慣,所
以幫了就幫了,完全沒有想過要求她回報什麼。
龍天昭見席木青眉頭緊蹙,滿心自責的模樣,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青兒,這事情與你沒有關係,你不要自責。”
席木青將頭埋在龍天昭的肩上,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無聲之中淚水如泉,流個不止。
話雖然是這樣講,可如果昨天她收留那個女子,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良久,席木青退出了龍天昭的懷抱,睜着一雙紅紅的眼睛看着他,帶着哭腔說道:“夫君,我想去義莊看看她,你陪
我去,行嗎?”
龍天昭擡手拭去殘留於她捲翹睫毛上的淚珠,“陪你去可以,但你不能再哭了,很傷眼睛的。”
聽了這話,席木青橫臂擦了擦淚水,站起身拽着龍天昭的手臂就走。
房門被打開,二人還不曾出門,調查消息的龍天寅一個閃身就冒了出來,“三哥三嫂,死的那個女子我調查清楚了。”
席木青隨意哦了一聲,然後擡手將他扒拉開,“我和你三哥有事出去,回來再聽你說。”
龍天寅完全不知道事情可以調查的這麼順利,本想着將事情與龍天昭和席木青說一說,可這會兒他們要去哪?
被丟下的他不甘寂寞的等待,隨即屁顛屁顛的追了過去,“等等我,我也去。”
三人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來到了義莊門口。
看着義莊破舊的木門虛掩着,龍天昭上前就要推開,可手才伸出去,龍天寅拿着摺扇就將其敲打了下,迫使他不得不收回去。
他轉頭看向了龍天寅,不解的神色盯着他,“你幹什麼?”
龍天寅看着這個破舊的義莊,還有那隨風飄飄落落的冥紙就覺得有一陣陰風颳過,觸碰到他肌膚的時候宛如一把把的小刀子在割着,有些害怕的他想着快一點離開,這才阻止了龍天昭的舉動,“三哥,
這裡陰氣太重,咱還是走吧!”
席木青白眼一翻,“我可沒有求着你來,不願進就走。”
話音未落,她掠過龍天昭上前將木門推開,可看到那一排排的棺材後,她的人還是被嚇着了。
尼瑪的,當初在電影上見到也沒覺得那麼慎人,這會兒看着咋還心裡泛突突了呢。
龍天昭緊握住了席木青的右手,“厲鬼你都不怕,這會兒還怕棺材了?”
話是這樣說,可那不只是棺材好伐,還有死人呢!
席木青心裡吐了一下槽,但來都來了,她也不能沒見着就轉身走人。
再者,剛纔都將龍天寅給說了,這會兒臨陣脫逃,她豈不是很丟面子。
“我纔沒害怕呢,只不過是一下子見到那麼多有點不適應罷了。”說完,席木青拉着龍天昭就走了進去。
龍天寅見席木青與龍天昭都走進去了,他左右看了看,最終還是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偌大的院子內,除了直通屋子的路上,其餘兩旁擺放着的都是棺材,每一個棺材的前面都擺着紅燭,此刻,微風拂過,點燃的紅燭被熄滅,一縷縷白色的青煙嫋嫋升起,還未升到空中便不見了。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緊接着,頂着一頭花白頭髮的駝背老人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雙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異常的亮。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席木青渾身一顫,嚇了一跳。
若不是她平時膽子還算大,這會兒絕對會驚叫出聲。
須臾,她轉過身去,看着眼前的老頭,問道:“昨天有一名女子落水而亡,我是來看她的,請問她在哪?”
老頭咳嗽了幾聲,杵着柺杖便朝着屋內走了去,邊走邊說:“每天都有溺水的屍體送到這裡來,你不說名字我怎麼知道是哪一個。”
聽着老頭的回答
,席木青擡起手就在腦袋上猛拍了幾下,自責的很。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怎麼給忘記了呢?
哎呀,真是笨蛋。
龍天昭擡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看着她的眼神中盡是不捨。
每一次自責懊惱的時候她都擡起手猛打自己的頭,她不疼,他看着可是心疼的很呢。
“想知道那女子叫什麼不難,問問天寅就成了。”他急匆匆的趕回來是要說那女子的事情,那時候他們沒有聽,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一經龍天昭提醒,席木青這纔想起龍天寅突然冒出來時講的話。
這丫的早就將那個女子的情況給調查清楚了,這會兒竟然不站出來吱一聲,真他麼的不厚道。
她擡腳在龍天寅的小腿肚子上猛踹了一腳,“知道你不早說,害我自責了好一會兒。”
哎呀,還真是上杆子不是買賣,那會兒他屁顛屁顛的想說的時候他們不聽,非要走,這會兒他啥都不說了,還落了不是,這天下還真沒理說了。
龍天寅側過身子躲到了龍天昭的一側,探出頭來看向瞪着他的席木青,“三嫂,你現在想聽了?嘿嘿,我還不想說了呢。”
小樣吧,讓你當初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這會兒好好讓你着急着急。
若是他認爲這樣做就能讓席木青氣急敗壞的對他說什麼,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死人呆着的地方,多留一秒鐘都晦氣的地方。
他不趕緊說出來辦完事走人,行啊,她身爲三嫂怎麼也得配合一下下,不然太說不過去了。
須臾,她一手勾住龍天昭的手臂,拉着他就往義莊內的屋裡走去,一邊走着還不忘損損龍天寅,“夫君啊,你說這人幼稚起來還真是沒腦子呢,日後可怎麼整呀!”
龍天寅頷首抿脣笑了下,抽出手換上了她的腰,勸說道:“青兒不必擔心,日後夫君好好調教調教,保準他以後不能這遲鈍了。”
龍天寅聽着那些話就懵了,腦子裡一個個的小問號不停的蹦躂,就是找不到答案。
他一個人站在那琢磨,席木青與龍天昭卻走進去將這幾天送過來的屍體給看了遍,最終在牆邊的一個木板上見到了身穿白色衣裙,整個身子都有些浮腫的女子。
“夫君,是她嗎?”被河水泡了一夜的屍體出現了浮腫,面部的容貌也並不真切,席木青還真有些不確定。
龍天昭從席木青將銀子交給她的那一刻都不曾仔細的打量過,所以這會兒聽着席木青的話,他還真不好給答案。
須臾,他回頭看向了門外,見龍天寅還站在那尋思,他嘆息了一聲,說道:“快進來,有事問你呢。”
聽到這一聲龍天寅醒過神來,邁着步子就衝了進去,來到他們身邊就問,“想我說也成,快說,你們剛纔啥意思?”
席木青真想那其一大棒槌在他的腦袋上敲三下,省着轉不過彎來。
在這驛館中活着的人就四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頭,這丫的走進來坐在搖椅上閉眼就沒在說過話,剩下的就是他們三個,說他幼稚這麼明顯的意思還愣是想不出來,還好意思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