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展騰的話,婁佳做出了幾次的深呼吸,然後低着頭邁着小碎步走進了屏風裡側。
屏風內,白色的水汽緩緩上升,透着一種迷濛感。
透過水汽,白展騰看着婁佳低着頭不敢擡頭的膽怯樣兒,他粉嫩的脣微微扯出淺淺的弧度。
“爲什麼不擡頭,本太子就那麼不入眼嗎?”
“不……是”婁佳輕晃了腦袋,慢慢擡起來,待見到白展騰光裸的雙肩,她巴掌大的小臉紅的就像是熟透的蘋果,就那麼看着,都能夠被吸引到。
白展騰將手臂搭在了木桶的邊緣,然後閉上眼享受着熱水將他渾身的疲憊給洗刷走:“給本太子揉揉肩。”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別人的面前演戲而已,現在這裡又沒有別人,爲什麼還要她過去伺候?
想了一會兒,婁佳的腦子裡便浮現出了一個答案。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下達命令早已經習慣成自然。
這會兒如果讓婢女進來那就會被看出他們兩個人之間並非那麼的親密。
想明白了,婁佳走了過去,擼起了衣袖後便將小手放在了白展騰的雙肩上。
以前她在婁家有時間就幫着母親和父親捏肩捶腿,所以這根本就難不倒她。
白展騰雖然閉着眼睛,但婁佳的靠近他一清二楚。
一來是練武功的耳裡比較好,二來就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已經竄進了他的鼻息。
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揉捏着,力道適中,緩解疲乏甚是有效。
就因爲這兒,白展騰竟然舒服的哼出了聲,還不忘與身後的婁佳閒聊起來,完全失去了一種高高在上不好相處的距離感。
“沒想到你看上去瘦巴巴的,捏肩的本事倒挺厲害。”
婁佳一開始接觸到白展騰的身體,她那羞紅的小臉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不過轉念一想,她直接將白展騰當成是她的父親,羞澀也幾句減少了幾分,捏起來的力度與手法也更加熟練了不少。
現如今聽到白展騰講話,她也沒有一開始的那種尷尬與難爲情了。
“在家中經常爲父親母親捏肩捶腿,大概是練出來了吧!”聲音不似白展騰天籟的嗓音動聽,但卻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很真實,不似白展騰的聲音那般飄渺。
應了一聲話,婁佳良久沒有得到白展騰的迴應,她垂眸看了一眼他,輕聲喚道:“殿下,殿下”
幾聲之後還是沒有迴應,她這才注意到白展騰的呼吸很平穩,似是睡着了。
意識到這兒,她轉身就朝着屏風外走去,可想到在水中睡覺會受涼生病,她又停下了腳步。
太子殿下雖然讓她在衆人眼中不再是黃花大閨女,但他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強迫她什麼。
來到了木桶邊,婁佳伸出手摸上了白展騰的手臂,可才碰到,對方的眼睛突然間睜開,另一隻手也很迅速的抓住婁佳的雙手手腕禁錮住,然後朝着木桶中用力一扥,緊接着他縱身飛上抓起衣衫便穿在身
上。
手腕傳來的痛讓婁佳眉頭緊蹙,可突然間被拽進了木桶中,她櫻脣張開大叫了一聲:“啊”也是因爲這一聲叫喊,愣是嗆了口水
。
她雙臂撲搭了幾下水,然後抓住木桶的邊緣緩緩站起了身子。
一身狼狽的她用着可憐巴巴的目光看着站在一邊的白展騰:“殿下,我是婁佳,不是刺客。”
白展騰承認,婁佳捏肩的手法與力度讓他感覺很舒服,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睡着。
嗯,也許是太累了,睡着還是可以理解的,不必糾結太多。
對於睡着之後身體感覺到了壓迫感,他所做出來的舉動完全是出於本能。
但一切都做了之後,他這才意識到房間中還有一個婁佳的存在。
他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微微攥拳放在了脣邊,輕咳嗽了幾聲緩解下尷尬:“以後不準趁着本太子睡着來靠近本太子,這次就算了,本太子不予計較,但下不爲例。”
此話說完,白展騰一甩寬袖,大步便走了出去。
渾身溼噠噠的婁佳看着走出視線的白展騰,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出現了些許的不快。
明明就是他先讓她近一步的,睡着又醒來,短暫的時間中就來這麼一出,太過分了。
當然,能夠這樣表達出自己心裡的真實情感,完全是因爲對方不能夠見到她的情況下。
從木桶中出來,她垂下眼眸看了看身體,然後雙手環胸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到了屏風處,她探出腦袋朝着外邊瞄了瞄,待注意到白展騰的人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品茶,似水的眸子不禁瞪大了幾分。
他沒有離開這裡,那麼她要怎麼出去?
正犯愁呢,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而這聲音也是婁佳最熟悉的。
不是婁佳的聽力好,而是一來到太子府就被她們三位嬤嬤念來念去的,想記不住都難。
白展騰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岑嬤嬤:“嬤嬤有什麼事?”
岑嬤嬤見白展騰的目光都不曾正眼瞧過自己,她便以爲對方不會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故而轉動着眼珠在房間內找了找婁佳。
當然了,對於太子殿下的問題她也沒有忽略掉,回答的也很順:“回太子殿下的話,午飯準備好了,需要送過來嗎?”
白展騰又一次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茶杯,送到嘴邊後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送過來”
“是”岑嬤嬤頷首,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眼看着她就要邁過門檻走出去了,可是白展騰這個時候卻突然叫住了她。
岑嬤嬤對着白展騰行了一禮,詢問:“太子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準備幾套女子的衣服送過來,還有,這太子府有太子府的規矩,還請三位嬤嬤遵守,若出現什麼……”
雖然白展騰的一番話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在宮中生活了差不多半輩子的岑嬤嬤立刻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她緊忙行了大禮:“老奴明白,太子殿下請放心。”
“明白最好,下去吧。”
父皇是母妃心中所愛之人,他不想讓母妃所愛之人傷心,所以纔會這樣百依百順。
但是有一天整個人的所作所爲已經將他逼到了盡頭,再也沒有路可以退讓時,他絕對會爆發。
良久,岑嬤嬤將衣服送來之後就立刻退了出去,而白展騰
則拿着一套衣服起身走到了屏風內。
看着站在木桶邊雙手環抱着胸部不停晃動着身子的婁佳,他將衣服搭在了架子上:“衣服,馬上換上。”
待白展騰轉身走開,婁佳將身上的溼衣服給脫了下來,換好了便走了出去。
接收到白展騰讓她坐下來的眼神,她立刻坐在了他的身邊,不過卻不敢去正視對方的眼睛。
“這幾天就在這裡好好休息,若是寂寞就到前院走走,不過別想着離開太子府。”
婁佳點點頭,用這種舉動表示她明白該怎麼做。
白展騰沒有聽到應聲,他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下坐在身邊的婁佳。
看着她那一頭黑色的發已經沒有幹還在向着地上滴水,他濃黑色的眉不禁擰了擰。
“太子府上的藥的確不少,但治療風寒的藥卻很少,你要注意身體。”
婁佳點了點頭,依然安靜的吃着飯菜。
對於她這種無聲的應答,白展騰有些受不了了。
雖然說食不言寢不語,但他堂堂太子爺在她這個商戶之女的面前講了那麼多,她竟然除了點頭就是點頭,真是悶葫蘆。
一頓飯沒吃幾口,白展騰因爲婁佳的悶葫蘆性子給氣飽了,所以放下筷子就不再拿起。
他盯着細嚼慢嚥的婁佳一口一口的吃着,而且好似很香的樣子,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脣瓣。
這肚子今天好似和他較勁一樣,竟然餓得發慌。
白展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婁佳,心中立刻想到了對付她的辦法。
他在這裡餓着肚子難受的很,她卻一個人吃的香香的,這種局面怎麼可以發生呢?
他將桌上擺放着的四盤菜朝着婁佳的面前推了推:“看你這麼喜歡吃,那這些菜吃光,若是鹹了,那就吩咐女婢去準備米飯,水也可以。”
婁佳盯着盤子中的菜,巴掌大小臉上的五官皺在了一起,可卻讓她的表情多了幾分的孩子氣。
她用着極其可憐的眼神望向了白展騰,希望他不要下這樣的命令,大不了她不再吃就是了。
白展騰完全忽視了她的懇求,一本正經的說:“夫唱婦隨,本太子現在是你的男人,所以身爲本太子女人的你要無條件服從命令。”
婁佳收回眼神,然後開始努力的吃着。
將近半個時辰過去了,婁佳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在打出飽嗝之前立刻用帕子捂住了嘴。
說實話,白展騰說出那一番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
婁佳的人看上去弱不禁風,而且瘦瘦的,若不是膚色還不錯,很有可能被認爲是難民。
讓這樣的她將四盤菜都吃掉,卻是有點多了。
不過白展騰已經做出了打算,只要婁佳開口求他,他一定會找個理由停止。
可是他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結果卻是看着瘦小的婁佳一口一口的吃下了那麼多的東西,中途一次都沒有求過他。
他擡起手指着婁佳,然後示意她站起來。
等到婁佳照做了,他的手在半空中轉了個圈,示意婁佳做出這種舉動。
打量的目光在婁佳的身上掃了一圈,最終他被婁佳驚人的飯量給折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