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玉蝶兒深知這一點,席木玲自然也清楚的很。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來這裡是想要確定一件事情,不是來這裡聽沈耀賢說教的。
她站到了沈耀賢的面前:“沈耀賢,我有話要問你,請讓那個女人出去。”
公然寫書信刺激她,貶低她,譏諷她,這種女人在沈耀賢的心裡是什麼位置,她今天一定要問清楚。
沈耀賢還沒有發話,坐在一邊的赫連玉蝶兒就不幹了。
這裡是赫連府邸,是她的家,席木玲憑什麼在這裡提出要求。
再有,沈耀賢與她居住在一起就是事實,她這個被拋棄被利用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質問。
赫連玉蝶兒蹭的站起來,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席木玲的背影:“想說什麼說就是了,沒有必要讓我回避,而你更沒有資格要求。”
席木玲的手微微攥成了拳頭,頭突然間轉過去斜視着赫連玉蝶兒:“我在和沈耀賢說話,你閉嘴。”
兩個女人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吼着,沈耀賢再也聽不下去了,抓起一隻茶杯便朝着地上摔去。
啪,茶杯碎裂的聲音讓爭吵的兩個人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大廳內一下子就靜了。
沈耀賢看向了赫連玉蝶兒:“玉蝶兒,你先出去。”
淡漠的語調讓赫連玉蝶兒有些接受不了,霎時間就覺得胸口悶悶的,一口氣在那團團轉着,咽不下出不來。
沈耀賢竟然讓她出去,而且還是在席木玲的面前親口說出來。
他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席木玲因爲沈耀賢的一句話倒是得意的很,看向赫連玉蝶兒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得瑟:“赫連小姐,請吧!”
赫連玉蝶兒瞪了一眼席木玲,而後轉身走出了大廳,可並沒有走遠,就躲藏在了大廳門的一側。
對於赫連玉蝶兒的舉動,知曉的席木玲與沈耀賢都沒有阻止。
一個是想要讓赫連玉蝶兒更加的傷心,讓她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一個是真心覺得沒必要,畢竟接下來要說的與她也有關係。
大廳內
席木玲蹲在了沈耀賢的面前,握緊他的雙手後便將頭歪在沈耀賢的大腿上:“耀賢,你知道嗎?我收到赫連玉蝶兒的信件拆開看的時候,心有多痛,有多恨,我今天來本想和你算賬,可見到你憔悴的容
顏,我卻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做。”
沈耀賢低頭看了一眼席木玲,雖然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低啞的聲音卻讓他清楚的知道,席木玲現在很傷心,哭了。
沈耀賢抽出手將席木玲扶起來,然後將她手中的帕子給拿過來爲她拭去了淚水。
因爲沈耀賢的這個舉動,席木玲眼中落下的淚水就像是開了閘門,流個沒完沒了。
曾經,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是沈耀賢在身邊安慰着,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嚐到了。
現在沈耀賢又一次爲她拭去落下的眼淚,她好想就在這一刻時間靜止,讓他的溫柔留的長一點。
停留在門外的赫連玉蝶兒探出頭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立刻轉身貼在了牆壁上,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的落下來。
他
們竟然這麼的親密,那她呢?在他的眼裡還有心裡又算什麼?
還有當初的承諾呢,都不作數了嗎?
赫連玉蝶兒腦子裡一片混亂,直到廳內傳來了席木玲的吼聲,她這才擦乾淚水繼續專心的聽着裡面交談什麼。
大廳內,面對面而站着的兩個人此刻距離了將近一米遠的距離,一個表情淡漠疏離,一個淚流不止,雙眼含恨。
席木玲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期待時間靜止的時候,沈耀賢會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他不愛她,甚至是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
之所以會出現在西靖國,之所以會和她不期而遇,完全都是一場他計劃好的陰謀。
他的接近是想要更好的利用她,流掉了他們的孩子是因爲他不想讓她生,更不歡喜孩子的降臨。
“沈耀賢,你說的都是在騙我是不是,是不是?”席木玲不相信,不相信沈耀賢在她失望的時候給她希望,又在苦苦等候了這麼長時間後給她絕望。
“不是在欺騙你,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接近你,說着愛你,喜歡你,和你纏綿一切都是假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西靖國,席木玲,認清楚這個事實,不要在自欺欺人了。”
席木玲橫臂抹掉了眼淚,轉身大步衝出去,然後拽着赫連玉蝶兒從門外一起走進來。
看着面帶驚訝又有些暗自欣喜的赫連玉蝶兒,席木玲問道:“她呢?你將尊主夫人的位置,太子妃的位置,皇后的位置都給她,是因爲你愛的人是她嗎?”
這句話一問出口,赫連玉蝶兒顧不得開心,立刻看向了沈耀賢,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若是說席木玲期待着沈耀賢的答案,她也是。
沈耀賢將視線落在了赫連玉蝶兒的身上,對於那雙含淚有些微紅的眸子,他只能說聲對不起。
對於她,他有的是愧疚,至於愛,那是沒有的。
“我沒有所愛的女人,你不是,赫連玉蝶兒也不是,你們不過是我利用的對象罷了。”
這個回答讓席木玲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平衡,可赫連玉蝶兒卻心如死灰,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骨架的一灘肉,直接倒在了地上。
年少懵懂的時候她就深愛着沈耀賢,知道他想要成爲巫師的徒弟,知道他要面臨很多危險的情況,她甘願用自己的一雙眼睛讓他躲避鬼的攻擊。
由於雙眼被挖掉失血過多,她死了,可就算是死了,她甘願被困在碟子中陪着他。
爲了能夠留在他身邊爲他排憂解難,她想盡辦法借屍還魂。
還魂之後,她爲了讓玄鐵血劍成爲他的利器,主動聯繫舅父,在舅父趕來之後甚至是對自己舅父下了狠手。
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到最後卻只換來了利用二字。
沈耀賢,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哭聲在大廳中響起,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沈耀賢的耳膜,讓他心裡也跟着不好受起來。
如果一開始他沒有貪戀父皇那一種虛僞有目的的愛,不去答應母妃自私的要求而努力,現在的他是不是就不會面對眼前的種種?
沈耀賢來到赫連玉蝶兒的身邊蹲下身子:“玉蝶兒,你恨我也好
,怨我也罷,我都接受。”說完,他站起身看向了席木玲:“你也是”
席木玲橫臂擦掉了臉上的淚痕,而後揚起手在沈耀賢的臉上重重的甩出了一巴掌。
“沈耀賢,你對我的傷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恨你怨你那就太便宜你了,我席木玲在這裡發誓,我要你生不如死。”
癱坐在地上的赫連玉蝶兒能夠從席木玲說話的語調中猜測到她所講的不是兒戲。
她立刻杵着椅子站起來,待身體恢復了些力氣,她推搡着沈耀賢朝着大廳外走去:“席木玲說的不是氣話,她真的會害你,你馬上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
沈耀賢停下腳步,轉身看着面色慘白的赫連玉蝶兒:“你呢?她若是傷害你怎麼辦。”
真正的關心還是愧疚?
赫連玉蝶兒想了下,最終只能苦澀一笑。
沈耀賢說的很清楚了,她爲什麼還要這麼執着的期盼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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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抹了抹淚水,笑着說:“就算你說愛我只是在利用我,我依然愛你,以前是,現在是,我只想你好好的,所以,你不要帶着愧疚過一輩子。”
說完,她趁着沈耀賢愣神的時候轉身進了廳內,關上廳門的那一刻,她說:“至於我,不要擔心,我想席木玲不會傷害一個和她一樣的女人。”
沈耀賢回過神來,一雙滿含着愧疚的桃花眼盯着緊閉的門:“你多保重”
說完,他縱身離開了赫連府邸,朝着白刃居住的地方而去。
三天後
山林中的木屋內,席木青睜大眼睛瞪着坐在對面的龍天昭:“你有本事就一直封着我的穴道,不然我會逃得遠遠的,讓你這一輩子都找不到。”
龍天昭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席木青的嘴邊,見她咕咚咕咚的喝了進去,他不安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這段時間席木青一直鬧着,他不得已才封住她的穴道。
好在她嘴巴上不饒人一個勁的咋呼,對於腹中的孩子,她還是很在意。
龍天昭放下了杯子,看着席木青氣呼呼的模樣,問道:“青兒,你不會改變主意是嗎?”
“是,我不僅不會去,也不准你去。”魔君能夠再一次出來而隱藏了這麼長時間,他一定是做好了準備纔會掀起事端的,他們去了也是死,爲什麼要去呢?
龍天昭聽了席木青的答案沒有動怒,反而是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不改變主意也沒關係,因爲爲夫也不想你去。”
席木青一開始被抱住的時候就一個勁的吼着要他放開,可聽到了他說出來的話,她瞬間安靜了下來。
仔細的斟酌了一番,瞭解到那句話背後隱藏的意思,席木青倒抽了一口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龍天昭,馬上將你腦子裡愚蠢的想法給我扔掉,我不准你去,不準。”
龍天昭無視席木青的吼聲,他站起來直接將席木青抱起來走向牀榻邊。
讓席木青躺下後,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下:“青兒乖乖的休息,我去看看玄鐵血劍鑄造好了沒。”
“龍天昭,你站住,站住。”席木青怒吼着,一雙眼睛也斜視着龍天昭遠走的背影,可對方卻沒有絲毫的停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