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只不過是幾盆植物,似乎就隔開了兩個世界,外面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小空間裡的兩個人相對而坐,吃着東西,愉快地聊着天。
何棠覺得輕鬆又舒服,她猜測秦理也是和自己一樣,因爲是一個底層小員工,而覺得自己並不屬於這個場合,所以才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這個認知令何棠升起惺惺相惜的感覺,似乎找到了一個同類,不那麼孤單了。
秦理已經吃完了那塊蛋糕,他看着桌上的餐巾,伸出左手夠了一下,沒夠着,何棠看在眼裡,立刻幫他取過來,秦理接過餐巾擦擦嘴,說:“謝謝。”
何棠微笑:“不客氣。”
秦理指指身下的輪椅,說,“這個輪椅沒有改裝過,我一隻手轉不了,So,我算是被釘在這裡了。”
何棠點頭表示理解,又問:“那是誰陪你來這裡的呢?”
“噢,同事。”秦理說,“我是陪秦董一起來的,他們去談事情了,我在這裡等他們。”
何棠點點頭,注意力被他身上的衣服吸引,她忍不住說:“說起來,你穿得好正式哦。”
秦理訝然:“有嗎?”
“有啊,你的衣服,還有鞋子,看起來就是很貴很高檔的樣子。”
秦理粲然而笑:“啊,是比較貴,不過公司給報銷。”
何棠睜大眼:“真的假的呀?”
“當然是真的。”秦理又想起那次的玩笑,再一次問,“就和你說了中勤福利待遇各種好,你還不信。你要是想來中勤上班,我可以幫你介紹啊。你也知道秦董是我親戚嘛,基本沒有問題。”
何棠撇撇嘴:“別開玩笑了。”
秦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問何棠:“剛纔的珠寶秀,你看了嗎?”
“看了。”
“有喜歡的首飾嗎?”
何棠很努力地想了一下,老實地搖頭說:“都不太記得了,盡是些亮晶晶的東西。”
“唔……就沒有一件首飾讓你眼前一亮,升起我想要的就是這個!這種強烈的感覺嗎?”
何棠認真想了想,又搖頭,一雙大眼睛盯着秦理,突然說:“你知道我身上穿的裙子多少錢嗎?”
“?”秦理一愣,“不知道。”
其實,他早就看出何棠身上的裙子質地粗糙,也看到她沒有佩戴任何一件飾品,但實在沒想到她會坦坦蕩蕩地說:“這裙子才69塊錢,那些珠寶都是用萬元來做單位的,你說我能看上什麼呀。不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東西,我從來不去想。”
秦理怔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麼。何棠繼續吃着盤裡的食物,突然聽到秦理說:“不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東西,如果特別想要,難道不應該立作目標,努力去爭取嗎?”
何棠驚訝地擡頭看他,說:“你這話有矛盾,不在能力範圍內,就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事啊,比如我想飛,那我能飛嗎?我一輩子都飛不了,又爲什麼要把它立作目標?”
秦理思考了一會,淡淡一笑,說:“也有點道理。”
何棠剛想再說幾句,就聽他悠悠地說:“但是我總覺得,人吧……還是要有一點小理想小追求的。”
何棠:“這個我同意,但不能太不切實際。”
秦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歸根到底,那些珠寶首飾,並不是你特別想要的東西。如果有一天,你心裡對某一樣東西發了瘋般地渴望,即使得到它的機會十分渺茫,也許你也會拼盡全力去爭取。”
說這番話時,他的眼神深沉悠遠,臉上表情也不似之前那樣明朗開懷,若有似無地透着一絲沉鬱。
何棠怔怔地看着他,仔細思索着他的話,點頭說:“也許是這樣。大概,我還沒碰到特別特別想要的東西吧。”她歪着頭,轉轉眼睛,“我現在想的就是多賺一點錢給爸爸,好讓他不那麼辛苦。”
秦理眉毛一挑,臉上瞬間又煥發了神采:“這容易啊,來中勤,包你月薪翻倍。”
“……”何棠囧了,“說了我不會跳槽啦!”
“剛纔還說想多賺錢。”秦理嘆氣,“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何棠剛要反駁,小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一看,是王宇霖的短信。
【我在大廳,你在哪裡?】
何棠趕緊回:【我在洗手間這邊角落,馬上過來!】
擡起頭,迎上秦理意味深長的目光,何棠臉一紅,站起來整理了下裙子,說:“我得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兒不要緊吧?”
“不要緊。”秦理問,“臉都紅了,男朋友叫你?”
何棠眼睛一瞪:“別胡說!是我領導,不是男朋友。”
“哦——”他拖長尾音,眼神更耐人尋味了,“辦公室戀情?怪不得不肯跳槽了。”
“沒有沒有啦!你亂想什麼哪!”何棠一邊說,一邊繞過盆栽,步伐匆匆,走了幾步又回頭笑着揮手,“秦理,再見!”
“再見。”秦理也揮動左手,看着女孩子吧嗒吧嗒地跑遠了。
王宇霖收到短信後,就望向了那個角落,綠葉掩映下,他看到何棠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正在說話。
王宇霖有些疑惑,這時,何棠已經向他迎面走來。
走着走着,何棠突然記起王宇霖說過的話,兩個人要裝作不認識。畢竟這時候,他代表的是富洋,她代表的是中勤。
於是她慢下了腳步,王宇霖卻向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後,微微欠身,向她伸手。
他說:“小和尚,跳支舞吧。”
何棠覺得自己在做夢。
王宇霖一身灰色西服,修身合體的剪裁,顯得他身材尤爲高大,一張臉輪廓鮮明,英氣逼人。
她被王宇霖牽着手進到舞池,看着身邊的女賓都是一身華衣,何棠有些失落,甚至都不敢擡頭看面前的男人。
但是王宇霖卻神態自然,他右手搭着何棠的腰,左手與她緊緊相握,隨着音樂慢慢地踩着舞步。
何棠一顆心七上八下,腦袋一亂,險些踩錯步子踏了他的腳,好在王宇霖沉着冷靜,立刻將她帶回了正確的軌道,並說:“別緊張,我也不太會跳,咱們隨意一些,這不是比賽。”
離他那麼近,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感覺到他的呼吸,何棠臉紅了。
她小聲說:“王師兄,我好些年沒跳了,上次跳舞還是在大學。”
話語出口,她都沒發現自己沒有叫他“王經理”。
“我也是。”王宇霖淺淺一笑,“小和尚,我記得,是我教你跳的慢四吧。”
“你還記得呀。”何棠也笑了,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那時候在學校的週末舞會上,王宇霖教她跳舞,她可沒少踩他的腳。
王宇霖說:“當然記得。”
這時,他的眼角餘光瞟到舞池外,宴會廳的外圍,秦理坐着輪椅,正被人推着往大廳出口行去。
秦理的目光也正投到舞池中,與王宇霖視線相對。
王宇霖點頭致意,秦理微微一笑。
低着頭的何棠什麼都沒看見。
等到秦理離開宴會廳,王宇霖才收回視線,問何棠:“你剛纔,在和中勤的秦理聊天?”
何棠有些驚訝:“你也認識秦理呀?”
“……”王宇霖點頭,“認識。你……認識他?”
“不算認識吧,也是剛剛纔知道他的名字,上次去找秦董簽字,和他聊過幾句。”
“……”王宇霖見何棠眼神清澈坦然,不禁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何棠咯咯直笑:“當然知道啦,他是秦董的親戚,在中勤的總經辦上班,大概就是做些文員的工作吧。”
王宇霖心中瞭然,沒有再問下去。
卡麗爾一樓咖啡廳的雅座間,秦理和助理馬佑傑安靜地坐着,一會兒後,喬勝昌和秦勉並肩走來,秦勉身邊是一身紅衣的喬依媛。
幾人寒暄過後,在沙發上坐下,看似倨傲的喬依媛表現得很是禮貌,她先向秦理表示感謝,接着就不聲不響地坐在了父親身邊。
秦理眼神一轉,就看出喬依媛的注意力是在秦勉身上。
當然,秦勉依舊是一副泰山崩於前也巋然不動的冷漠表情。
三個男人聊了會工作上的事,秦理心思轉動,尋了個空擋就和喬依媛搭起了話,他先是問了這次珠寶展的事,誇讚喬依媛設計思路新穎,喬依媛有些得意,便向秦理介紹了自己的創作靈感及整場秀辦下來的心得體會。
見他們聊得開心,喬勝昌和秦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秦理說:“如果我記的沒錯,小喬是第二次來D市吧?”
喬勝昌說:“是啊,依媛小學時就出國唸書了,直到去年纔回來,現在依舊是南京和溫哥華兩頭跑。”
喬依媛接着說:“上次和爸爸來,本來是想趁着工作前最後一個暑假好好玩一下的,沒想到發了高燒,什麼都沒玩就回南京了。”
秦理說:“身體自然是最重要的呀,而且你這不是又來了麼。說起來,D市雖然不是旅遊城市,美麗的景點還是有幾處的。小喬這一次就多留幾天,讓秦勉陪着你到處玩玩,好不好?”
一番話說完,秦勉的目光一凜,終究沒有太大的反應。喬依媛倒是嬌柔萬分地笑開了,她向秦勉望了一眼,說:“好啊,只是不知道秦勉哥哥會不會有時間。”
秦理向秦勉使了個眼色,秦勉立刻回答:“這些天我是有空的,我會給喬小姐打電話約時間。”
喬依媛很滿意,拿出手機就和秦勉互換了號碼。這時,喬勝昌示意她,自己和秦家兄弟有事要談,喬依媛大方地站起來,告辭回了宴會廳。
喬勝昌搖頭笑:“我這個女兒,也是被我寵壞了,脾氣可不小,還要秦董和秦總多多照顧一下。”
秦理笑眯眯地回答:“喬總言重了,我和秦勉也只比小喬大了四、五歲,大家都是年輕人,本來就該多交朋友。我呢,還希望小喬多和秦勉交流交流呢,我這個弟弟,實在是太悶了。”
喬勝昌聽出秦理話裡的意思,瞭然地笑了,秦勉則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聽見。
三個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半天,秦理藉口自己身體不好,說要提前告辭了。喬勝昌送他們出門上車,馬佑傑開車,車子開出一段後,秦理按動按鈕,駕駛座後升起一道隔離屏,秦理和秦勉就陷入了一個私密空間。
秦理扭頭看秦勉,冷靜地問:“探過王宇霖口風了?”
秦勉點頭:“嗯,他們已經知道消息了。”
“那他怎麼說?”
“……”秦勉抿了抿嘴脣,答,“他們……也有想法。”
秦理眯起眼睛,左手手指叩着座椅扶手,說:“看來,富洋的野心也不小嘛。”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不要急,小理和棠棠很多很多的互動馬上就會出現了。而且,整個故事的脈絡也快要現出端倪了~~
感謝以下投霸王票的妹子!麼麼麼愛你們,真的破費了!
汪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1 00:48:20(專欄)
本文:
衝、碩碩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0 21:28:23
cibel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3-09-20 23:29:51
佳寶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1 02:32:46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秦小理同學了!~\\\\\\\\(≧▽≦)/~明晚8點見!(很多妹紙說要養肥,嚶嚶嚶好桑心)~~o(_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