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說,我能教你
趁着週末,葉惠琴帶着一些食材趕到錦宏國際,說要親自給秦理煲湯喝。
廚房裡小火煨着燉鍋,母子二人在客廳曬着太陽聊着天,絮絮地說着各自的近況。
秦理和母親向來貼心,從小到大他就是一個嘴甜又溫和的孩子,很懂得怎麼討大人喜歡。
金姐時不時地給他們端來點心香茶水果,秦理心情愉快,剛拿起一塊杏仁餅乾咬了一口,就聽到走廊裡傳來兩副急促的腳步聲。
秦理和葉惠琴同時回頭望去,就見秦勉拽着一個年輕女孩的胳膊快速地走來,那女孩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小臉髒得像只花貓,眼睛周圍兩坨大大的眼影暈開的黑眼圈,臉上滿是不情不願的表情。
秦理和葉惠琴也沒說話,秦勉已經拉着那女孩走到沙發邊,他指着沙發,語氣冷漠:“坐下。”
齊飛飛嘟着嘴坐下了,擡頭看看葉惠琴,又看看輪椅上的秦理,她眨眨眼睛說:“嗨,你們好,我叫齊飛飛。”
秦理樂了,向她招招手說:“你好。”
齊飛飛咧嘴一笑,四下打量後誇張地叫起來:“哇靠!叔叔這是你家啊?怎麼這麼大一客廳啊我的媽呀!”
秦理、葉惠琴:“……”
秦勉把外套丟在沙發上,他鬆鬆領口,扯下領帶,對秦理說:“幫忙打個電話,叫Mike現在來一趟。”
秦理奇怪地問:“你頭髮不是才做過麼。”
秦勉一隻大手毫不客氣地揉上齊飛飛的腦袋:“給她弄。”
“哦。”秦理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想了想又問,“需不需要叫他帶個造型師過來?”
“也好。”秦勉說:“叫他再帶上一套女式衣服,要適合高中女生穿的。”
葉惠琴驟然瞪大眼睛望向齊飛飛,小姑娘沒察覺,正莫名其妙地看着秦勉,問:“叔叔,Mike是誰啊?”
秦勉沒理她。
秦理見齊飛飛嘴巴都翹起來了,笑着幫秦勉回答:“Mike是D市最優秀的髮型師之一。我們和他簽了合同,他都是□□的。”
齊飛飛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叫起來:“哦哦哦,就是新巴黎百貨樓上,那個什麼非什麼爾的美髮店的首席髮型師麥克丁!是不是?!”
秦理讚許地點頭:“就是他,你也知道他哦。”
齊飛飛一甩頭,笑得洋洋得意:“我當然知道了!我可是走在時尚尖端的!”說完了她又扭頭對坐在邊上的秦勉說,“麥克丁光剪個頭就要380哎,他都能上門來給你們做頭髮,叔叔你真的好牛逼啊!”
秦勉下巴繃得緊緊的,一聲不吭。
齊飛飛無趣地轉了回去。
秦理把一碟點心推到她面前:“來,吃點東西慢慢等,這個巧克力蛋糕很好吃。”
齊飛飛不客氣地拿起一塊蛋糕塞到嘴裡,連連點頭:“唔唔,真的好好吃!我中飯都沒吃呢快要餓死了!”
她嘴角都沾上了巧克力,秦勉皺起了眉,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她一張紙巾:“慢點吃。”
齊飛飛一邊接過紙巾擦嘴,一邊繼續狼吞虎嚥:“唔唔,謝謝叔叔。”
秦理和葉惠琴看着秦勉黑沉沉的面孔,真要憋笑到內傷了。
二十分鐘後,Mike電話打來說已經到了十樓,秦勉站起來,對着還在大吃大喝的齊飛飛說:“別吃了,下樓。”
齊飛飛沒多反抗,乖乖地擦擦嘴站了起來,跟着秦勉往外走,走了幾步後她扭過頭來,對着秦理和葉惠琴大力揮手:“拜拜!對了,那個哥哥,謝謝你的點心!”
然後她又轉身,蹦蹦跳跳地衝着秦勉喊:“哎!叔叔你等我一下!”
秦理看到秦勉高大的背影忽然一滯,即刻又大步走起來。秦理和葉惠琴對視一眼後,兩個人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客廳裡重又安靜下來,葉惠琴繼續和秦理聊着天,說着說着就說到了自己幾個老同學的孩子,馬上要結婚了。
“十月份有兩個辦酒,十一月份有一個,十二月份有三個。我前幾天去你林阿姨家,她給我看她女兒的結婚照,真是漂亮。”
葉惠琴拉過秦理的右手,極自然地幫他轉起手腕,又拉直手指,從指根到指尖一釐米一釐米地捏過去。
這是葉惠琴和秦理二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母子倆只要湊在一起看個書、看個電視,或者只是聊聊天,葉惠琴都會習慣性地幫秦理按摩右手。
此時,聽到母親的話,秦理沒有迴應,只是淡淡一笑。
葉惠琴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你聽沒聽到呀,發什麼呆呢。”
秦理左手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下巴,突然說:“媽,說起來,你對未來兒媳婦有什麼要求沒?”
葉惠琴瞪大眼睛,脫口而出:“你有女朋友啦?!”
秦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你,你要是有要求就早點兒說,我真找起來也好心裡有個數。”
葉惠琴溫柔地笑了,一邊幫秦理按摩右手,一邊說:“我能有什麼要求呀,你也知道,我夠開明的了,你有什麼主意,我哪樣不是依了你的。阿理,你要是找對象,媽媽就只要求她做到一點。”
她握住秦理的手,頓了一下後說,“就是,她要對你好。”
秦理望着自己的母親,眼神深沉寧靜。
葉惠琴繼續說:“媽媽不要求那女孩的長相、學歷、身家背景,也不要求她的性格,她是活潑也好,溫柔也罷,甚至潑辣一點都沒關係,只要你喜歡,只要她能好好對你,哪怕她是爲了你的錢!媽媽都會答應。”
秦理:“……”
葉惠琴:“以前思遠的女朋友小桔,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孩子,但是我看思遠和她在一起很開心,對着思遠時,小姑娘也特別溫柔。所以媽媽很明白,你找女朋友不是找保姆護工,不是非要找有耐心、好脾氣的人,而是要找一個能說上話,能交上心的,她要愛你敬你,疼你護你,你也要寵她念她,把她放在心裡,這樣子兩個人才能相互扶持走一輩子。”
秦理仔細思索了母親的話,斟酌之後開口:“媽,其實……這段時間我的確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我覺得她滿有趣的,起初見她覺得她很單純很懂事,後來再見又發現她也有些心事,沒有外表看來那麼簡單。總之,每一次見面,我都能從她身上發掘出許多新的東西,讓我想要更進一步地去了解她。我希望她開心,不想看到她生氣,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和她……總共也沒見過幾面。”
葉惠琴靜靜地聽他說完,笑着問:“是不是一個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女孩子?”
秦理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葉惠琴哈哈大笑起來,見秦理非常難得地臉色尷尬,拍手說:“我就知道是她,你是我兒子哎,你想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嗎?金姐打電話告訴我你帶着一個年輕女孩兒回家,我就知道有戲了。你以爲我今天過來是幹什麼呀!”
秦理叫起來:“嗷!原來你還在我這兒安插了奸細!”
“說什麼呢,媽媽是關心你。”葉惠琴拍拍秦理的肩,“阿理,喜歡的話就去追嘛,媽媽支持你。”
秦理低着頭想了想,說:“我是想追來着,事實上我也對她表示過一點意思了,但我覺得她好像對我沒興趣。”說到這兒,他拍拍自己的左腿,做個深呼吸,“也難怪,這麼一副身子,女孩子看見了沒嚇跑已經不錯了。”
“別瞎說。”葉惠琴佯怒,又問,“那你打算……”
一句話還沒說完,秦勉陰着臉回來了。
秦理問他:“齊飛飛呢?”
“趁我不注意,跑掉了。”秦勉的眼神深得嚇人,秦理立刻閉了嘴,知道這位小秦先生是真的被惹毛了。
十月下旬,何棠轉正了。
她辦完了所有的轉正手續,心裡很高興。
辦公室領導開始分配給她正式的工作,讓她先跟着杜芳芳學習做標書中的工程量清單。
何棠大學裡的專業是工程造價,這份工作也算是和專業對口了,她買了一些專業書籍,又找出公司以往的投標文件參考學習,慢慢地摸到了一些門路。除此之外,她還開始準備第二年的造價員考試。
十月底,富洋建築要投一個標的額很小的標,投標價只在100萬出頭,杜芳芳直接丟給何棠:“這個價格你來做,投標前三天給我就行,我幫你檢查修改,實在錯得離譜我重做也來得及。”
何棠既緊張又興奮,心情忐忑地接下了任務。
之後的幾天,她完全沉浸在這個投標造價裡,白天用功不算,晚上還拷回家加班加點地研究。
這份工程量清單一共有四十幾張表格,用專門的造價軟件就可以做。如果換成杜芳芳,一天就能搞定,可何棠是個新人,學校裡學的東西和實踐完全不同,所以幾天下來,她還是沒有做好。
有時候碰到問題,她很想去問杜芳芳,但杜芳芳非常忙,何棠覺得打擾她很不好意思。她自己摸索了許久都沒搞明白,終於鼓足勇氣在□□上問了王宇霖,王宇霖回說:【稍等,我現在有點事,一會兒我來找你。】
結果,何棠等了三個小時,直到下班,王宇霖都沒來找她。
她去他辦公室外張望,碰到另一個同事,那人告訴她,王宇霖下午就出去了。
何棠呆了很久,最後鬱悶地回了辦公室。
晚上,何棠在自己的小房間繼續搗鼓軟件,一直困擾她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她正懊惱得不行時,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秦理——她已經存了他的號碼。
他們已有小半個月沒聯繫了,何棠不知道秦理爲何找她。
她接起來:“喂。”
電話那端傳來他清逸的聲音:“何棠,是我。”
“哦。”何棠默了一下,問,“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打個電話給你。”秦理問,“你在家嗎?”
“在啊。”
“在做什麼?”
何棠老實地回答:“我在加班啊,做投標文件價格呢。”
“咦?原來你是做價格的。”秦理笑着說,“爲什麼要加班呀,明天開標嗎?”
“不是,我第一次做,不太會,自己琢磨了很久。”何棠看着面前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覺得頭都要大了,“秦理,你要是沒事我就掛了,我工作還沒弄完呢。”
“……”秦理突然說,“要不要我教你?”
何棠驚了:“啊?”
“我說,我能教你。”秦理的語氣裡帶着笑意,何棠光聽聲音就能想象他的樣子,一雙帶笑的眼睛,微微翹起的嘴角,勾起很好看的一道弧線。
何棠撓撓頭髮,突然意識到秦理也許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她低聲說:“會不會耽誤你時間?”
“不會。”
何棠咬着嘴脣,說:“好啊,你教我,是在□□上在線聊,還是當面教?”
秦理肯定地說:“自然是當面教了。”
“哦,那……那怎麼見面?”
秦理悠然地回答:“你開窗,往下看,我就在你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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