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正要包好兩套首飾,廂房的門卻被人打開,有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玲瓏居和醉風樓雖是長安城裡唯二的最好的首飾鋪子,但是在客人的廂房配置上還是不同的,醉風樓是雲畫意名下的鋪子,而云畫意名下的首飾和香料等專門服務於女子的鋪子皆因爲雲畫意的吩咐設置了多個廂房,每次去光顧的客人都有單獨的廂房使用,但是玲瓏居只有兩個大廂房因此也就不能避免客人有時候會使用到同一個廂房。
女子一踏進廂房就看見了掌櫃還來不及包好的金剛石首飾,忙快步走了過來想拿起細細看,掌櫃忙攔住她道:“這位小姐,這套首飾已經有客人買了,小姐在看看其他首飾如何?”
女子聞言這纔看向雲畫意,昂首傲然道:“這套首飾本小姐看上了,你若是識趣就乖乖讓給本小姐。”
雲畫意看着眼前的女子卻甚覺眼生,東頤的名門貴女她還是知道的,但是眼前的女子卻是從未見過,聽見女子囂張的話雲畫意卻並未動怒淡然的回望她道:“姑娘,你可知什麼叫先來後到?”
女子一窒,惡狠狠的瞪着雲畫意道:“管他什麼先來後到?本小姐看上了那就只能是本小姐的!”
“聽口音,姑娘好像並非長安人,我不知道姑娘身後的勢力有多大,但是這是在長安,姑娘還是收斂些吧。”俗話說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這姑娘哪兒來的這麼大信心?
女子本還想說什麼這時站在門口一直未說話打量着幾人的男子忙走過來拉住了女子,朝雲畫意拱手笑道:“舍妹在家裡被寵得嬌縱了些,若是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寧塵言淡淡看向他道:“既知令妹如此,就該看好她別到處亂跑。”
女子頓時大怒,指着寧塵言剛想大罵就被身旁的男子拉住了,“七哥!”女子滿是怒氣和不甘的瞪着雲畫意和寧塵言,從未有人敢這樣說她!
男子皺了皺眉,語氣加重了些:“這可不是在家裡,豈容你胡鬧?”
有了警告,女子雖恨恨的咬着脣角但卻不敢再說話。
見掌櫃已經包好了首飾寧塵言伸手接過,對雲畫意含笑道:“咱們走吧。”
雲畫意對男子點點頭:“玲瓏居的首飾甚好,令妹可以再好好挑選,告辭。”
“多謝。”男子含笑朝雲畫意點點頭,若有所思。
“七哥,你爲何要攔着我?”女子惱怒的道。
男子看了她一眼道:“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咱們只是來東頤做客的,你若是再敢如此胡鬧,我可不會再管你了!”
女子一怔,只得不甘心的道:“我知道了。”
馬車裡,雲畫意看着手邊的昂貴禮物歉然的對寧塵言道:“今日真是多謝王爺了,我也不知王爺前來未準備禮物給王爺,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寧塵言漂亮的丹鳳眼凝視着她,脣角的笑意顯示了他的好心情:“以後時日還多,公主不必急於這一時。”
雲畫意嬌顏微紅,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斂下眼眸不敢跟他對視:“王爺所言有理。”
賀郡王府。
“太妃,秋香院那邊鬧着要見王爺呢。”賀
郡王府太妃的院子裡,太妃一邊斜倚着閉目養神讓小丫頭錘着腿一邊聽着底下丫頭的稟告。
太妃仍舊閉着眼不在意的道:“鬧就讓她鬧吧,好好看着她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就行。”
在一旁侍候的杜嬤嬤嘆道:“可這總不讓她見王爺也不是個法子啊!”
太妃輕哼一聲道“不讓她見王爺還不是淑文公主的意思?我原以爲這公主跟旁的媳婦總歸是不一樣的,如今看來卻也沒什麼不同,不過是個妾罷了,這都容不下,可見也是個善妒的。”原本大婚當日皇上皇后就對突然出現的薛憐兒的事連帶着對賀郡王府也都是極爲不滿的,而這新婚哪個不是柔情蜜意的?偏就淑文公主天天因爲薛憐兒的事吵鬧不休,她雖然也不喜歡薛憐兒,但薛憐兒懷的總歸是賀郡王府的孩子,總不能將人攆出去讓繁桑的血脈流落在外吧。而且不過是納個妾罷了,有哪個男人還不能納個妾?
“太妃此話可說不得!”杜嬤嬤連忙道,雲佩柔再怎樣都是皇家公主,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可是了不得的。
太妃也自知失言,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等王爺回來將此事稟告給王爺吧。”
“太妃,王爺回來了。”
剛說完太妃就聽見底下丫頭的稟告,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就見陸繁桑一襲雲紋錦袍正踏步進來。“怎的就你一個人,淑文公主呢?”太妃問道。
陸繁桑在太妃下首的椅子上坐下道:“皇后娘娘思女心切,將淑文留在宮裡用午膳,下午回來。”
太妃聞言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喜。這明明是婚後三日回宮請安的日子,皇后卻只將淑文公主留下了讓繁桑一個人回來。
“對了,剛有丫頭來報說秋香院的吵着要見你,照我說你也該去看看,不過是收個妾,況且還懷着咱們賀郡王府的孩子呢,你是賀郡王爺,那淑文公主再是個公主那不也得出嫁從夫?”
陸繁桑有些煩悶的道:“母親怎麼又說起這個?現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氣還未消呢,咱們現在不必去觸這個黴頭。”
太妃也知道不能得罪東頤皇和皇后只得冷哼道:“那個薛憐兒也是個可恨的,你大婚當日她竟還跑來鬧!”
陸繁桑聞言卻是一愣,這幾日他被雲佩柔鬧得煩不勝煩,卻沒想到以薛憐兒的性格根本就不敢做出當衆鬧事之舉,況且薛憐兒自從被他帶回長安以來就一直住在城外,連他的郡王身份都不知道又豈會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成親?若是現在還想不明白背後是有人挑動的他就是真的沒有腦子了。
陸繁桑臉一黑,站起來轉身便往外走:“我去看看。”
太妃看了滿屋子的丫頭一眼囑咐道:“今日王爺去了秋香院這事你們都把嘴給我封緊了,若是讓我知道了誰敢在背後嚼舌根看我不打你們板子!”
“是,太妃,奴婢們省得!”這幾日整個賀郡王府的丫頭無一不知淑文公主對薛憐兒的牴觸,也知道淑文公主因爲薛憐兒的事日日跟郡王的哭鬧,若是知道今日回來知道郡王去了秋香院一定又是一通大鬧。
陸繁桑還未走近秋香院就聽到了院子裡傳來的哭鬧,當下便皺着眉加快了腳
步。秋香院裡,薛憐兒衣發散亂,雙眸通紅,而看守秋香院的人也得了吩咐只要孩子不出事就不必管她,因此也不會再單獨派人去伺候她了。
“王爺。”秋香院看守的僕從見到來人忙恭敬的垂首叫道。
陸繁桑點點頭,腳步不停的往裡走。
薛憐兒無休止的哭喊在見到陸繁桑身影的那一霎便頓住了,已經沙啞的聲音懦懦的喊了聲:“王爺。”
陸繁桑皺着眉望着她並不說話,薛憐兒也不在意,撫着肚子道:“孩子,你父王來了,他來看你了。”
陸繁桑看着狼狽的薛憐兒心裡忽而一軟,嘆口氣走過去將她擁進懷裡道:“憐兒,你一向是善解人意的,這次怎麼會做出如此事情來?還有前幾日你讓丫頭去給你買桂花糕怎麼自己反倒跑了?你還懷着身孕,可知道我聽到失蹤的時候後有多着急麼?”
薛憐兒淚眼朦朧的擡頭望着陸繁桑道:“那王爺可曾真心愛我?若是愛我,又如何要瞞着我?”
陸繁桑有些不耐和惱怒:“我並未瞞你,我說過你好好在城外等着我會接你回來的。”
低頭看着薛憐兒不說話陸繁桑又放軟了聲音安撫道:“憐兒,你過於單純,不知人心險惡,這次你是被人利用了,若是因爲你被人利用令我遭難,你可安心?”
薛憐兒神色不忍,連連搖頭道:“我不是故意想跑的,是一個男子將我抓走的,也是他告訴我了你的身份,還說你要成親了,他可以帶我來找你。”
“就這些?”陸繁桑皺眉問道。
薛憐兒點點頭:“就是這些,他也沒說他是說,但是他說了他看你和公主……不順眼才這樣做的。”薛憐兒艱難的吐出公主兩個字,她在大婚當日就知道了繁桑娶的是公主但那也證明她可能永遠也登不到郡王妃之位了。
“可還記得他是什麼樣子?”陸繁桑現在已經確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搗鬼了,但是淑文的孃家可是皇家,他倒想看看是誰有那麼大膽子竟敢看皇家不順眼?
薛憐兒道:“我記得……他長得倒是極爲俊朗的。”
“來人,拿筆墨來!”陸繁桑高聲吩咐道。門外的侍從聽到吩咐連忙去準備了筆墨紙硯給陸繁桑送過來。
陸繁桑看向薛憐兒道:“你說他的特徵,我將他畫下來。”
薛憐兒點點頭,回憶了一下具體的長相纔開口細細說起來。陸繁桑聽得仔仔細細將薛憐兒所說的完整的畫了下來,卻再看到紙上顯現出的人時一愣,將畫轉向薛憐兒問道:“你看可是這個人?”
薛憐兒連連點頭:“是!正是這個人!”
陸繁桑緊緊的抓着畫紙,手指也因爲過於用力也開始泛白。“司徒少澤!”陸繁桑的聲音陰寒森冷讓薛憐兒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繁桑。
“繁桑……”薛憐兒輕聲叫道。
陸繁桑閉了閉眼,慢慢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看了薛憐兒一眼道:“我會讓人將秋香院收拾出來,你先好好的等到孩子生下來,不許再鬧了。”
薛憐兒直直的望着他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陸繁桑這才滿意的轉身出了秋香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