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獸的生死考驗面前,莊心怡和顧濤先前的隔閡幾乎瞬間冰釋。
顧濤解開戰術背心,從中拿出兩個滿彈的彈夾,退着彈夾中的子彈。
“我自己來就好了。”莊心怡說道,和顧濤爭搶着彈夾。
在遞交子彈的時候,顧濤不經意間碰到了莊心怡的手,出於歉意,他條件反射般地把手收了回去。這讓莊心怡又想起了那天夜裡顧濤睡在她旁邊,把她看光的景象。
莊心怡貝齒輕咬着下脣,難爲情地把零散的子彈和彈夾一併攬了過去,低着頭把9mm的巴拉貝魯姆彈從【格】洛克的彈夾中一個個退出來。
氣氛變得安靜下來,顧濤猶豫片刻後,說道:“那個……”
“咋了?”
莊心怡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面對着顧濤擡起頭,火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她的目光裡微微搖曳着灼灼閃亮。
“謝謝你今天晚上救了蕭雅。”顧濤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們是夥伴,一條繩上的螞蚱,更何況你和老二也幫我解過圍,一報還一報罷了,你別多想。”
莊心怡的目光暗淡下去,她還以爲顧濤要說什麼事呢。
或許保持這種態度,就是最好的結果。
裝好子彈後,莊心怡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槍:“前半夜你來守,我要再去睡一會兒,今天一天都沒怎麼休息,有什麼情況隨時喊我們。”
莊心怡把多出來的子彈連同彈夾一併還給顧濤,回到了她的帳篷裡。
師月華還沒有睡。
“這麼早就回來了?”師月華見莊心怡沒在外面和顧濤待多久,陰陽怪氣地反問着莊心怡,今天晚上這麼好的獨處條件,就讓她給浪費了,“霧獸還沒離開這裡,你也真放心就讓他一個人守夜。”
“外頭不是有火嗎,你怕什麼。”莊心怡不屑一顧,躺在了師月華的身側。
“穿衣服睡?”
“你閉嘴啦!”莊心怡受不了師月華的牢騷,“你要是擔心顧濤,你就和他守夜去!反正我就守後半夜,誰勸我也不去。”
“再吵就出去守夜。”
譚惜靈被莊心怡吵醒,她說完這句話,莊心怡就老實了。
深夜十二點多的時候,顧濤剛打了個盹,林子裡的霧突然重了起來,即便營地有篝火,也有一種霧濛濛的感覺。
平靜許久的夜晚,再次響起慘叫聲。
慘叫聲把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驚醒,莊心怡擔心霧獸會衝破籬笆,撿起槍就衝了出去。
秦雪和蕭雅也膽戰心驚地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兒。
“什麼情況?”莊心怡問道。
“先前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莊心怡怕情況會瞬息萬變,想去把譚惜靈叫出來鎮一下場面,畢竟在場的所有人,只有譚惜靈和霧獸有過正面的交鋒。
“霧裡有活物,更何況還是這麼多人,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譚惜靈憔悴着面容,和莊心怡交代了一句不用擔心,就沒有後續了。
莊心怡對顧濤他們搖了搖頭:“你們回去睡覺吧,大姐頭說沒事的。”
這種口頭上的許諾,並沒有什麼說服力,顧濤不敢拿自己和她們的命開玩笑:“我等霧散了再去睡,你要睡就先睡吧。”
莊心怡沒跟顧濤客氣,她對譚惜靈是極爲信任的:“那就交給你了。”
秦雪和蕭雅陪在顧濤身側,徹夜未眠。
直到拂曉時分,霧才漸漸散開。
顧濤拍了拍靠在他肩膀熟睡的蕭雅。
蕭雅迷迷糊糊地睜開睡眼,秦雪也聽到動靜醒了過來。
“霧獸走了。”顧濤說道,“我再盯一會兒,你們快去睡吧。”
“我想再陪你待一會兒。”蕭雅說道,牢牢抱着顧濤的胳膊,這種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
“你在這也睡不好,快回去睡吧。”顧濤催促着。
秦雪見顧濤有點不耐煩了,就拉着蕭雅回去睡了:“那你也早點回來睡。”
“嗯嗯。”顧濤答應着。
等她們兩個人都回到帳篷裡後,顧濤拿着手槍去查看外面的情況。
一股血腥味夾雜着惡臭迎面而來,綁在樹上的威魯等人都不見了蹤影,只有些殘肢斷臂掉在草地上,草地上沾滿了各種污穢和血跡,綁着他們的樹,都被鋒利的爪子攔腰折斷,無一倖免。
顧濤擔心女人們接受不了這個如地獄般的場面,就在離營地遠些的地方挖了個坑,忍着噁心把被霧獸撕成一塊塊的碎肉和殘肢斷臂都扔到了坑裡,埋了起來。
顧濤找了片寬大的棕櫚葉,把一捧捧沾滿血跡的土放到葉子上,一併運到坑邊。
一個多小時後,營地外依舊是血淋淋的一片。
師月華醒來後,沒有見到顧濤的身影,就來到籬笆口,看到了這不忍直視的場面和忙碌着的顧濤。
“我來幫你。”師月華說道,來到顧濤身旁幫他一起收拾着血土。這麼濃重的血腥味兒,引來其他野獸是早晚的事情。兩個人收拾到了接近快八點的時候,才勉強清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