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穿越到十幾年以後的失鹿島?
可是這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到讓我感到恐懼。
我追着張小浪的背影跑出了門口,我想叫住他,可是剛剛跑出去,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我的大腦再次產生一片暈厥。
我的意識再一次模糊,我只感覺墜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彷彿在黑洞之中,我的身體不斷下沉,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光線。
“小浪!”
我大叫了一聲,從牀上坐起來。
我有意識了,大腦產生了一片短暫的空白之後,我才發現身處一個帳篷之中。
帳篷很大,就像是蒙古一代遊牧民族的風格。
我現在正處於一個牀榻之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褥,整個帳篷暖烘烘的,在帳篷的正中央,有一個火爐,裡面正燒着柴火。
整個帳篷裡,就一張牀鋪,牀鋪的對面,有一張低矮的木桌和兩張小凳子,上面正擺着一個木頭杯子,裡面像是裝着熱水,還在冒着騰騰熱氣。
帳篷的內部都是一片五顏六色,那帷布都是用奇形怪狀的圖案織成,讓我感覺就像是來到了蒙古大草原一樣。
我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棉絨大衣,褲子也是一條厚厚的白色棉褲。
在牀頭的一張小茶几上,我的尼泊爾軍刀正端正地擺放着。
除此之外,在尼泊爾軍刀旁邊還有一條項鍊,那條項鍊正是米虎臨死前託我交給他母親的東西。
我這是在哪裡?
有光線從帳篷的四處滲入進來,讓整個帳篷一片明朗。
可是,大半天的,這爐火是做什麼的?
我試着下牀,才發現我身上是完好無損的,就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是應該在大爆炸中死了嗎?
我不是看見了張小浪和岑小月嗎?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拓跋靈……她還活着麼?
我發現在牀邊有一雙棕黃色的毛皮靴,我穿了上去,正好合腳。
爲了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在原地走動了一會兒之後,就朝帳篷外走去。
掀開帷布的一剎那,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到底是在哪裡?”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遠處連天的地方,一排排高聳入雲的擎天玉柱似真似幻。
在草原上,有牛羊馬正在活動,我看到一些孩子在草原嬉戲打鬧。
而在這個草原上,還分佈着一些帳篷,我看到有些帳篷中還有炊煙升起。
一陣冷風吹來,我才清楚地意識到,這可能是冬天了。
遠方那山巔都是一片雪白,天空一碧萬頃,壯麗非凡。
我正沉浸在這美好的草原風光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
我扭頭循聲望去,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女子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朝帳篷這邊飛馳過來。
當那匹駿馬靠近,我纔看到馬上的人,居然那麼眼熟。
我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女子居然是雷琴!
雷琴?怎麼會是她?
關於雷琴的記憶,我一直停留在魔羅溼沼。
當時她是馬精彪的人,後來也爲了給我們報信,和馬精彪反目。
後來我心腸一軟,把她和秦柯、魏什麼一起放走了。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雷琴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衣,裹得像糉子一樣,頭髮披散,倒是頗有一番風姿,只是這跟她溫柔善良的性格,有點不相符了。
她大老遠就看到我站在帳篷外面,臉上一陣驚訝。
當她終於來到帳篷面前的時候,還沒下馬,就驚喜地道:“張浪,你終於醒了!”
她的神情很是激動,臉上被冷風颳得紅撲撲的,欣喜溢於言表。
我微笑道:“怎麼是你?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雷琴翻身下馬,走到我身前,圍着我繞了一圈,仔細端詳了一番,才說道:“你都躺了兩年了,誰都以爲你醒不過來!”
“什麼?兩年?”
我幾乎是喊出來的,特麼的,我居然躺了兩年?
我記得那大爆炸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啊,就睡了一覺而已,怎麼可能過了兩年?
我問道:“我……我現在在哪裡?其他人呢?”
雷琴神情恢復了平靜:“你說的……是你的同伴們麼?”
我急忙點了點頭。
雷琴搖搖頭,嘆道:“我並沒有看到他們,這兩年也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
我疑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離蛇神谷多遠?”
雷琴嘆了口氣,轉身指了指遠處的雪山:“從那座雪山翻過去,就是魔羅溼沼,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魔羅溼沼的另一邊……這裡,你應該聽說過,是大草地!”
“大草地?”
我想起了當時馬精彪說和雷傑有過節,就是在大草地狩獵產生的矛盾,難道這裡就是馬精彪說的大草地?
雷琴點頭道:“是的,大草地就是失鹿島的另一邊。”
我問道:“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雷琴說:“當時,你放了我和秦姐姐、魏什麼離開之後,我們其實一直沒走,在第二天就進入蛇神谷了,當時廣場上發生混亂的時候,我們也在場,只是趁亂逃走了……”
雷琴嘆道:“當時我們那些逃走的人,就藏在小鎮裡面,後來發生了大爆炸,我們更不敢進去了,直到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後,我們纔過去圍觀……那裡,已經被夷爲平地了,連西瑪宮殿都不在了……”
聽到雷琴的描述,我已經能想到,爆炸過後,那個地方到底是怎樣一副淒涼的光景。
雷琴又說道:“我當時看到你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我和秦柯姐姐想離開的時候,就看到你半個身體埋在廢墟里面,後來我們就把你帶走了。離開西瑪小鎮之後,我們也無處可去,就帶着你來到了大草地,在這裡我們還有幾個熟人,你就一直躺在那個帳篷裡面,一躺就是兩年……”
“兩年了……兩年了……”我喃喃自語道。
那這兩年的時間,我的同伴們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