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我……”榮振翔笑着對我說道:“我想小珊了!”
特瑞嘆道:“我也想莉莎了,想上校了……”
他們的語氣聽起來彷彿沒什麼波動,但是這其中的絕望和辛酸,只怕只有他們自己能體會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實際上我自己也是緊張得要命,這個時候,就發現,這些夜虹蚺已經是將木筏圍了個水泄不通。
“嘶嘶嘶……”
它們不停地吐着嘴裡的信子,那橢圓形的腦袋飄在水面上,死死盯着木筏上的我們,綠油油的瞳孔讓人一看到就從心裡打怵。
小女孩兒再一次對着這些夜虹蚺叫了起來,那歇斯底里的叫聲,讓人聽起來感到無比的淒涼。
可是,我們誰也沒有去阻止她,我知道,大家都被這些夜虹蚺嚇到麻木了,包括我,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冷靜,但實際上我的身體在不斷地發抖。
“轟……”地一聲,一條體粗水桶般那麼大的巨型夜虹蚺,居然是突然從水裡冒出了頭,立起了自己的身子,嘴裡發出瘮人的“嘶嘶嘶”的嘶鳴聲。
這一陣嘶鳴,直接蓋過了先前所有夜虹蚺的嘶鳴,很顯然,這一條巨型的夜虹蚺便是這一羣夜虹蚺的主宰。
它的頭朝前面伸了伸,靠近了小女孩兒,我這個時候衝過去,一把抱住小女孩兒,轉了個身,將小女孩兒護在身後,柳玲瓏也是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再一次提起手中的斧子,站在我的身邊。
榮振翔和特瑞也在這個時候,拿着桂竹走到我們身後。
我們五個人,就這樣死死盯着眼前這條巨型的夜虹蚺,和它對峙着。
是的,要死一起死。
我真慶幸,自己這一次沒有看走眼,同伴,就真的是同伴,是家人。
眼前的這條巨型夜虹蚺的腦袋,距離我們不到一米,它嘴裡的信子吐出來都有我的手臂粗細,簡直恐怖,也不知道它隱藏在水裡的身體,到底是有多長。
小女孩兒從我的手中掙脫開,跑到我的身前,張牙舞爪,對着那條夜虹蚺再一次咆哮起來。
巨型夜虹蚺像是和小女孩兒槓上了,也是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嘶鳴起來。
小女孩兒又開始歇斯底里的尖叫,用眼神狠狠瞪着夜虹蚺,我拉了拉小女孩兒,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頓時,我被嚇到了,我從來沒有看到一向溫柔可愛的小女孩兒,此時居然有這麼可怕的眼神,她的雙眼血紅,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又朝着巨型夜虹蚺開始大叫。
一人一蚺,就這樣互相對嘶,過了一會兒之後,巨型夜虹蚺停下了,它的信子縮了回去,又立在水中看着小女孩兒。
雨點還在不停地落在水面,發出噠噠噠的水花濺起聲,周圍的夜虹蚺們都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在等待着這條巨型的夜虹蚺發號施令。
那條巨型夜虹蚺,也終於是在十幾秒後,嘴裡發出低沉的一聲嘶鳴,便轉過身子,鑽了了水中。
我隱約看到,那黃白相間的水桶般粗細的條紋,正在水中像一條巨龍般遊動,漸漸離開了我們木筏的周邊。
“撲通……”
“撲通……”
“撲通……”
周圍其他的夜虹蚺,也是一條條鑽入水中,跟在那條巨型夜虹蚺的後面,慢慢離開了我們所處的這片水域。
“怎麼回事?”
當我們確定所有的夜虹蚺都離開了,我纔有些不可思議地拍了拍小女孩兒的肩膀。
可就是我這麼一拍,小女孩兒居然是倒了下去。
我生怕她掉進水裡,趕緊伸手過去一把抱住她,將她的身體平放在林蒼身邊。
“這是什麼情況?”榮振翔臉上是又喜又驚,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特瑞對於眼前這一幕也是不敢置信,呆呆地看着木筏上的小女孩兒。
我突然想起了小女孩兒在後山的時候召喚的獸潮,於是我說:“是不是……因爲她也是獸語者的關係?”
我把獸潮的事情說了一下,和剛剛發生的一幕聯繫起來,特瑞點點頭:“有可能!”
柳玲瓏驚訝地看了小女孩兒一眼,擡頭的時候,發現我正在望着她,立馬轉過身,就一個人走到木筏邊上坐下了,故意在和我賭氣。
“總之,先不管是不是……我們先離開這裡,這裡太危險了!”我沉聲對着榮振翔和特瑞說道,於是躬身在木筏上撿了一根桂竹,撐入了水面。
榮振翔皺眉道:“你腰上剛剛受了傷,我們來吧!”
其實我躬身的一剎那,也感覺到一陣刺痛從腰間傳來,動一下都非常難受。
“沒事……”我強咬着牙,繼續朝前划動。
榮振翔和特瑞也只能無奈嘆了口氣,用手中的桂竹開始和我一起划動。
大雨終於是在那些夜虹蚺離開了十幾分鍾後慢慢變小,半個小時後,雨停了。
我們這半個小時都在用力的往前劃,終於是劃出了一個水域。
“張浪,你看,前面有火光!”
“什麼?”我皺了皺眉頭,有火光?難道有人?可是,剛剛大雨才停止,哪有那麼容易生火?
“我們要不要過去?”特瑞看着我,榮振翔也是一臉的詢問。
我對榮振翔說道:“你看一下,這周圍還有沒有其他路能繞過去的,我們現在能儘量避免和別人的接觸就避免一下吧,因爲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是的,有了谷停戰的前車之鑑,現在除了同伴,我誰也不能相信。
而且……
之前我們的團隊,米虎和莉莎都說……有人背叛了我,所以,連同伴之間都有隔閡,更不用說陌生人了。
榮振翔眼力比我們好很多,他看得很遠,雖然不是夜視眼,但現在並不是漆黑不見五指,所以我想,榮振翔應該還是看得見吧?
他的目光在水面上掃了一圈,看着看着,眉頭緊皺。
然後,榮振翔又搖了搖頭,嘆氣道:“沒有了,那火光的地方,好像是這裡的必經之路……”
這讓我有些爲難起來,我看了看躺在木筏上的林蒼和小女孩兒,不僅是他們需要休息,我也需要休息,而且我們現在全身都是溼的,沒有衣物可以換,木筏上也不能生火。
夜裡的氣溫很快就要降下來,估計在木筏上待着會被凍死。
“好,那我們就過去吧……”我望了望遠處的火光,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