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空也沒有在意,只當是衛寧軒臨死之際喊的一句狠話,收起火蜂錐便要趁着夜色離開。
“雲空,先別走!”
許洛兒站在衛寧軒身後,捂着俏臉,也不敢看他身上的那個大窟窿,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在指縫中俏皮的眨巴着,“你去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寶貝,別浪費了。”
陳雲空眼睛一亮,猛拍腦袋:是哇,好不容易碰到個冤大頭,得趕緊搜搜看他身上還有什麼寶貝,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
“日你仙人,這小混蛋身上的東西還真多···”陳雲空一邊搜刮着,一邊往懷裡揣。
“這個是百魂幡,這個是水靈珠,這個是五行葫蘆···”一旁的許洛兒則在講解着,看着陳雲空一件一件的塞進懷裡。
“要是有個儲物袋就更好了。”陳雲空塞的滿頭大汗,嘴上還不滿的嘀咕道。
“咦,雲空,你竟然還知道儲物袋?”許洛兒有些驚奇問道。
“哎,書上不都這麼寫的嘛!”陳雲空衝着小丫頭擺了擺手,在衛寧軒身上找了老半天也沒發現儲物袋或者儲物容器的身影,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累得氣喘吁吁。
跟衛寧軒大戰幾百回合沒累到,找幾樣寶貝卻累到了,看得許洛兒站在一旁咯咯直笑。
“臭丫頭,你笑什麼!”陳雲空故意裝出猙獰的樣子,兇道。
“笨蛋,你就不會用那個東西裝嘛?”
陳雲空順着許洛兒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醒悟,日你仙人,怎麼就沒想到你呢?
可開可合,可大可小,還有五彩的顏色,用來裝法寶再好不過了!
此時此刻,許洛兒和陳雲空兩人卻是沒有想到,就是因爲將法寶一股腦兒的放進了霧露乾坤網,將來一下子損失了不少寶貝。
搜刮完畢,陳雲空招呼了一聲小丫頭,兩人心滿意足的抄了條小道,往賓館趕去。
可一進房間,陳雲空整個人便立即倒在了牀上,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渾身發軟,站也站不起來。
剛纔殺人逃命的時候只憑着自己藝高人膽大,只是一心想着是他要先殺自己,這才下了狠手,現在回到賓館,看着偌大的房間,看着美輪美奐的夜景,還有嬌俏可人的小丫頭,心中頓時驚醒。
這可是二十一世紀,是法制社會,殺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是要坐牢的!!
就算僥倖逃過警察的追捕,能逃得過法網恢恢,可又能逃得過人言可畏,逃得過自己內心的譴責嗎!
如果今晚自己被衛寧軒殺了,或許衛寧軒只會淡淡一笑,連同情都不會同情一下,相反的,他還會拿着搶來的法寶炫耀一番···
可陳雲空不同,他自幼失去父母,性格里雖有些許怯懦,卻不代表他是個冷血之人,更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他躺在牀上,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覺得自己犯了罪,別人不說,小丫頭心裡會怎麼看自己?
小丫頭如此單純,如此完美,會愛上自己一個殺過人的無情漢嗎?
想了一會兒無果,陳雲空身體有些發顫的跑到浴室,放了滿滿的一大缸水,將自己整個人都泡了進去,點了根菸,靜靜的思考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尤其是今晚的殺人舉動。
其實在修真界,殺幾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就好比陳雲空今晚殺了衛寧軒,他閣皁宗絕對不會採取報警的方式來解決,更不會在網上貼出通緝令,搞得人盡皆知。
閣皁宗是隱世道派,就算是內門核心弟子被殺,也不會去相信什麼有事找警察,在他們眼裡,警察的能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陳雲空心中對於閣皁宗有這些顧忌,也是頗爲了解,更何況,剛纔的事情只有包括自己在內的三個人看見了,小丫頭不會出賣自己,衛寧軒本人也已經去了地獄···
許洛兒不說,自己也不說,那不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嗎?
可是真的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嗎?陳雲空心中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隱隱的有些不安。
突然,他猛地從浴室裡站起身來,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衛寧軒臨死前說的那句話:陳雲空,衛某先走一步,我在奈何橋上等着你,我相信你很快就會下來陪我的!
爲什麼他當時笑得那麼囂張?爲什麼他會說自己在奈何橋上等自己??爲什麼他說自己很快就會下去陪他的???
難道是···
陳雲空猛地從浴室裡跳了起來,三兩下穿好衣服,二話不說就要帶着小丫頭離開此地。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衛寧軒打傳音符,可閣皁宗作爲如此大一道派,沒有個隱秘的傳音方法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越想越不安,可剛準備邁出房間,卻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掙扎的聲音···
隔壁是韓羽的住處,陳雲空爲了避嫌和她開了兩個房間,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竟從她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少女的尖叫,還伴隨着掙扎的怒吼。
陳雲空愣了一下,他知道以韓羽赤水族後裔的實力,普通人根本不會對她構成什麼威脅,除非是···
難道閣皁宗的速度竟然這麼快,這麼一會兒就知道自己殺了衛寧軒,來報復來了?
可爲什麼不直接對自己下手,卻要從韓羽身上下手呢?
事態緊急,由不得陳雲空再做多想,他僅僅是一愣,便飛快的衝進了韓羽的房間。
可房間裡面黑漆漆的,一點光亮也沒有,安靜的十分詭異。
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還有掉在地上的遙控器,被扯爛了的窗簾···
眼前的一切,無一不在訴說着韓羽剛纔的掙扎。
剛纔還聽到她的叫喊聲,一定不會走的太遠!
陳雲空心中萬分着急,顧不得多看一眼房中,便從對面開着的窗戶中跳了出去。
窗外是一片黑幽幽的綠化林,四下空蕩蕩的也是空無一人,黑漆漆的一片。
陳雲空心裡面有些毛了,難不成好好地一個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他擡頭四處搜尋,卻發現前面不遠處,兩個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道士,正拼命的將肩上昏迷的韓羽塞進一亮紅色的敞篷跑車裡,然後猛地一發油門,飛也似的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那兩個道士雖然看不見臉,可那身形陳雲空卻是有些印象,一個矮瘦猥瑣,一個高大英俊,正是張福生和張子宏師徒兩個!
陳雲空猛然間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從心底猛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