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真窮,連儲物器都沒有!”
徐子文在那金系體修修士的身上搜尋了一番後,止不住的碎嚼一句。
“你,我,莫雲,我們三人一同抵達行殤祭,現在你我都還活着,不知莫雲是否還活着。”
凌霄微微有着感觸的看着徐子文,行殤祭至此纔不過一日之久,他就已經在死門關前遊蕩了數次,還好每一次都化險爲夷。
“那個冰疙瘩?你擔心他,還是算了吧?他可是今年的新人王,他不去招惹別人就萬幸了,還有誰敢招惹他。”
徐子文雖隨意一說,但眼中卻還是有着一抹別緻的關懷,這是隻有遇上知心朋友纔會擁有的關懷之情。
“你,我都還活着,他應該不會死。”
凌霄腦中止不住的回憶着在行殤祭臺上,莫雲險些割頸自盡的情景,他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來來,爲了再次感謝兩位救了我,我就請你們嚐嚐我親手釀製的美酒。”
徐子文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隨手一招,將一罈還未開封的老酒從儲物戒中取出。
“這?”
凌霄瞪着眼睛看着徐子文,這裡可是殺戮秘境,隨時都有危機出現,他居然如此的隨性。
“美酒有了,豈能少了美味佳餚?今天,算你們有口福了,就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徐子文沒有理會凌霄如怪物般的眼神,繼續搖手一揮,各種油紙所包裹的醃製生肉,數種裝置調味料的瓶瓶罐罐接連被取出。
“你的儲靈戒裡裝的都是這些?”
凌霄看着徐子文忙得不亦樂乎,他很想扇徐子文一巴掌,如若他的儲物戒中帶有恢復元力的丹藥,剛纔也至於會被那金系修士追得險些喪命。
“還有一些青菜和水果,不過這些應該夠我們吃的了,喝酒嘛,就要吃葷的。”
徐子文無所謂的說道,將拾好的柴木點燃。
“沒得救了。”
凌霄翻了翻白眼,他的確是無法理解,徐子文這種散漫的性格,究竟是怎麼凝聚出十道命痕,習得符陣之術的。
“我又餓了!”
“哇,好多吃的啊,太好了!”
伊雨薇雙眼放着晶光,忍耐不住的歡呼一聲。
“哈哈,還是雨薇師妹懂得品味生活。”
“人生自當如此,何必打打殺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活着的方式。我沒有那顆成爲強者的心,只想好好的活着,享受剩下的人生。”
徐子文這句話仿若自言自語,又仿若對着凌霄在述說着什麼,他的話語有些無奈,也有些難以尋味的哀傷。
讓人心中產生一種好奇,他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完全磨滅了他的鬥志,讓他心甘情願的接受這一切。
這種感覺,就如同幽洛一般,早已看破了她的未來,雖然她看到自己的未來讓她無法接受、無比痛苦,但她卻依舊只能一如既往要走下去。
“好酒!”
凌霄排開酒罈的封蓋,大灌一口,頓時贊上一聲,酒香卻久不散,酒烈卻潤心肺。
“這可是獨門絕技,只有我才釀製得出這樣的美酒!”
徐子文烤制的動作非常熟練,不過幾柱香的時間,便將那些生肉全部烤好。
“好好吃哦!”
伊雨薇滿手油跡,狼吞虎嚥,這簡直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吃貨。
伊雨薇吃得不亦樂乎,不得不說,徐子文烤制手法的確非常獨特,那醃製的兔肉、鹿肉、羊肉味道各有各的味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徐子文與凌霄算是比較投緣,兩人聊了很多,你來我往,那罈老酒已經見底,兩人都有些醉意。
“說說你的過去吧,爲什麼你會沒有任何的恨意,來魔鳩山之前,你難道是自殺?而不是被他人所逼害?”
凌霄骨子裡透露着復仇的慾望,紀皓月即便化成灰他也認得,他始終無法明白,爲何徐子文沒有任何的恨意。
“我本是該死之人,卻又活了過來,苟且於世。”
“我比你先來魔鳩山,在這山上呆了兩個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時候活着的意義不在於你站得有多高,而是活着舒坦。活一天賺一天,何必讓自己有那麼多的苦惱憂愁。”
“其實,我非常渴望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每日釣釣魚,種種花,無憂無慮,多自在。”
徐子文目光有些迷茫,他的心似乎已經自我封閉了,什麼權勢對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這種心境,在他這個年齡的人羣中,很難有人能夠做到。
“那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讓你這番淡然?”
凌霄苦笑一聲,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活的方式。安逸,便是徐子文所追求的一切,而自己所追求的就是仇恨,不甘屈服天道、命運的操控。
凌霄的詢問,頓時讓徐子文陷入一種無比的懷念之中,他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勾起了他那不堪的往事,讓他陷入到痛苦之中。
“我?呵呵,本是九玄真傳弟子。”
徐子文露出一抹冷笑,笑得讓人感到心傷。
“九玄?那可是中州數一數二的聖修門派,你居然是九玄的真傳弟子!”
伊雨薇頓時驚愕的看着徐子文,九玄是什麼地方她可是非常清楚,這是無數術修修士無比嚮往的聖地。
“難怪你能夠施展符陣,原來是師從名門,可是你又爲何會深陷死地,被帶到這魔鳩山來呢?”
凌霄對於徐子文的過去也是有些驚愕,這浪蕩、低調的徐子文居然出自九玄聖山。
“一眼難盡啊!”
徐子文有些苦楚,他再次從儲物戒中取出議壇老酒,大口灌下。
“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們一起努力,一起前往九玄聖山。甚至連九玄聖山的入門選拔,我們都是一起通過的。”
“他是我這輩子最要好的兄弟,可是後來,當我進入九玄聖山,被選拔爲真傳弟子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呵呵,我是貴爲枯海真人坐下的真傳弟子,他卻是九玄聖山中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
“那一次,他與一名真傳弟子發生了衝突,不但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而且還受了重傷。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而對方卻是真傳弟子,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如果,我那時爲他站了出來,事情絕對可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爲什麼我當時沒有站出來爲他出頭?我是畏懼方辰嗎?我當時究竟是在懼怕什麼?”
“我是在害怕被灌上同門相殘的罪名,失去了我貴爲枯海真人真傳弟子的身份!”
“袁永他卻原諒了我,沒有任何的怨氣,他當時對我說,他已經對九玄聖山絕望了,想要離開九玄聖山,讓我陪他一起走。”
“可是,我爲什麼會拒絕!而且還冠冕堂皇的說,我所付出的所有就是爲了今天的這一切,好不容易被枯海真人看中,成爲了他的真傳弟子,我不想失去這些所有的光環!”
“他說我是孬~種,是懦夫,說我是勢利小人!我與方辰同爲真傳弟子,卻畏懼方辰,不敢爲他伸冤!於是,我們便爭吵了起來,吵得很厲害。這是我和他,從小到大,吵得最嚴重的一次。”
“我說,我不是孬~種,我不是懦~夫!我無法捨棄掉九玄聖山真傳弟子的身份!”
“直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他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徐子文,你就是一個懦~夫,孬~種!從此之後,你我便一刀兩斷,二十年的兄弟之情從此恩斷義絕!’,呵呵,我是不是沒有一點的人性可在?”
徐子文已經醉了,將心中的苦楚,全都傾述而出,可以看得出他的內心深處非常的痛苦,並非向他表面上這番的散漫、豁達。
“我都有些看不起你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爲了那虛僞的地位,連自己最要好的兄弟都不顧!”
伊雨薇滿臉的氣憤,微紅着眼睛看着徐子文,女孩子特別的容易被莫名的情緒所感染,她似乎都在爲袁永當時的心情而翻到憤怒,而感到徐子文太過於冷漠,太過於無情。
“遲了,一切都遲了!爲什麼事情發生後我才後知後覺,那些權利、地位與兄弟相比,簡直就是糞土!”
“從那以後,九玄聖山上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他們雖然畏懼我真傳弟子的身份,但心眼裡卻瞧不起我,背後嘲笑、諷刺我!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擁有地位,擁有真傳弟子的身份又如何?我連想找一個說真心話的朋友都找不到,我最好的兄弟都看不起我,與我恩斷義絕!我知道他恨我!”
“後來的半年裡,我整日鬱鬱寡歡。直到三月前被帶入魔鳩山的前一天,我獨自一人在九玄山外喝得爛醉,結果一失足,從山崖上跌落,摔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呵呵,可笑吧,堂堂九玄聖山的真傳弟子,卻醉酒跌落山崖險些摔死!”
徐子文一口接連一口的喝着悶酒,酒後吐真言,他將這三個月來,心中所壓抑的一切都傾述了出來,說完之後,整個人大字型的躺在地上,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他喝了太多,醉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