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的時候,他還是眼高於頂的豪門少爺,C市內衆多女人仰慕的對象,“鄭氏”的唯一繼承人。
那個時候,他正處於人生的巔峰期,年少輕狂,前程似錦,一片輝煌。
當時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完美很完美,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能夠得到,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勢如滔天的掌控之中,哪怕是一個女人,也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每年每天,每時每刻,都活的無比輕鬆,揮金如土,在這個花花世界中迷醉淪陷。
兩點一線的生活,一直以來都是一成不變,每天日復一日的過着那種生活,遊戲人間,泡妞,跟狐朋狗友廝混,沒有一點兒意義,卻也樂得清閒、
她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例外,也是最後一個意外,更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那天……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
鮮花,燭光晚餐,美酒……外加一雙深情款款的眸光,就這樣,他就將那個小丫頭成功拿下。
當時他正跟幾個上流世界的豪門子弟在廝混,唱K,蹦迪,而她,好像是參加一個聚會。
凌晨兩點的時候,她們的聚會終於散場,她一個人出了酒吧,沒有什麼人跟她一起,一個人看起來孤單形影的樣子,一身保守的不能再保守的衣服,一張素顏朝天的面孔,美的純淨,那一刻,不知爲何,他竟然感覺自己左胸腔的那個器官竟然莫名的被觸動。
那是……那是他有生以來活了二十一年來的第一次心動。
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之後,略帶調笑的對他說,讓他不要妄想,那是校內最難搞定的一個女孩子。
他不屑的嗤笑。
難搞定?
只要有錢,還有什麼是難搞定的?
之後他對她展開了糖衣炮彈般的攻勢,鮮花,禮物,可是她一直都不爲所動,最後,他轉換策略,開始關心她,不再給她那些俗物,開始在早上的時候幫她買早餐,晚上的時候送她回家,日復一日的奉獻着自己的真心,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她的一眼青睞。
最後,終於不負所望,他成功抱得美人歸。
她真的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純潔的就像是一個天使一樣,在她漫長的那麼多年時光中,從來都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
他是第一個。
他是第一個入住她生命中的男人。
之後,他可怕的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像是剛開始那樣只爲不甘心了,在這場遊戲中,淪陷的並不止是她一個人,他也漸漸的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那一晚,他不顧她無形之間流露出來的拒絕,強行奪了她的初吻。
好在她雖然不是很情願,但也沒有生他的氣,只是害羞的低下了頭,就像是一朵含羞綻的小百合一樣。
他有過很多女人,但是自她之後,他將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戒掉,從此再也沒有跟任何一個女人有過糾纏。
因爲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小丫頭,愛到深處,並非只有女人才
會守身如玉,他知道,他以前做過很多錯事,惟願在日後的生活中,能夠好好的珍愛她,在乎她,一生將她捧在心尖。
“我看你真是瘋了,爲了那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竟然退讓到了這種地步。”有朋友這樣諷刺他。
他也只是漫不經心的笑。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跟她分開,像我們這樣的人,是沒有婚姻自由的,到時候肯定要爲了家族利益去聯姻,現在動了真感情,到時候是一樁麻煩。”那個朋友見她不說話,繼續苦口婆心的勸告。
“OK。”他打了個響指,終於出了聲,“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他考慮過朋友的話,真的好好考慮過,但是,考慮的結果,卻並不是朋友想要的。
他知道,像自己這樣的人,是真的沒有什麼自由可言的,因爲他的父親,早就爲他安排下了一個未婚妻,跟他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以後會經歷怎樣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愛情究竟要面臨怎樣的挫折與困難。
很久之後,他仍然記得當時的自己,是瘋狂的愛到了怎樣的一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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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天真,也很純潔,嬌嫩的就像是一朵溫室中的花朵,他想,如果時光能夠停止,就讓他這樣養他一輩子,該有多好。
那一定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
他們之間,最親密的動作應該就是牽牽手,偶爾她會讓他親親自己,但卻從來都不肯讓他碰她自己。
他那個時候還覺得好笑,但卻也從來沒有想過勉強她,愛情不是建立在性的基礎上的,因爲他真的喜歡她,所以,他願意等。
他願意,讓她把最好的東西留到最後。
可是世事無常,一切或許早就命中註定。
有一次,他們吵架,他被她氣的不輕,一個人在酒吧買醉,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醒來的時候,他的身邊,竟然躺上了另外一個女人。
是父親爲他安排下的那個未婚妻,他看着她,有苦說不出,心碎的鮮血淋漓。
他立馬穿上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跑到她身邊,她自己在家,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抱枕遮住了臉,像只小貓一樣。
他慌亂的叫她的名字,她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到。
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將她死死的摟在了懷裡,呢喃着她的名字,手中的力度極大,像是摟住了這個世間最珍貴的一樣寶物。
她哭的淚流滿面,他心如刀絞。
好像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懂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其實不是相守白頭的誓言,而是悲傷的詩歌,訴說晴人無法相守,破碎遠去的幻夢。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委委屈屈的問,像極了一個委屈的孩子。
就在那一瞬間,他彷彿聽見了全世界崩潰的聲音。
“我……”他竟然無言以對,呵,多麼想要,卻又是多麼無能爲力。
見他不說話,她哭的更兇,像是要把這一生的淚水都要哭幹。
他的心跟被人揪住似的,疼的他幾近痙攣。
沒有人比他更出這個傻丫頭是多麼沒有安全感,沒有人,他被她的淚水逼得潰不成軍。
那晚他吻了她一夜,跟瘋了一樣,但是卻終究沒有碰她,甚至到了最後她都主動解開了自己的衣服,他忍得崩潰,卻又耐心的將她的衣服給穿好。
他沒有要她,他不敢要她,他害怕自己給不起她一個天荒地老的未來,他害怕她以後的丈夫會嫌棄她。
他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天亮的時候,她睡過去,他抱着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樣。
“你不會拋棄我的,對嗎?”中午她醒過來,蜷縮在他懷裡,委委屈屈的問。
“嗯。”他點點頭,揉着她亂蓬蓬的小腦袋,溫和的承諾,“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她點頭,傻傻的樣子,在他看來。
他的小丫頭可真是天真。
那是他第一次爲別人親手做飯,雖然做的不好,她卻高興的不得了,像個喜歡甜食的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樣。
他一口一口的喂她,寵溺的笑。
只是,好景不長。
兩個月之後,他的未婚妻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她懷運了。
他沒有想到,一場醉酒犯下的糊塗,代價竟然如此之大。
當他無情的說出分手的時候,她沒有哭,但是,瞭解她如他,分明看到了她眸底隱忍着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的悲傷。
她沒有哭,沒有吵,沒有鬧,只是沉默,但他卻寧願她打自己一頓,或者罵自己一頓,可是她沒有,他更加愧疚。
“好,我們分手。”她說,堅定不移的說。
這是何苦呢,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這個答案了,她比誰都更清晰的明瞭一切,在年少的時候,她用全部真心對待的人,並不在意日後的她,日後她的得與失,她的生與死。
“嗯,祝你幸福。”他說,他從容淡定的說。
他深深地傷害了最愛他的那個人,那一刻,他聽見她的心破碎的聲音。直到轉身,他才發現,原來那聲心碎,其實,也是他自己的……終於,他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並且親手把她推給了別人。
夜色漸漸變深了。
他仰起頭,喝掉杯中的最後一口酒。
如果時光變了,世界暗了,整個城市的燈都閉上了眼,在她看不到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就可以對她說,我愛你。
很多時候,我們心裡念着的,和身邊睡着的,往往不是同一個人。不是相愛的人就能在一起,不是在一起過的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不是永遠在一起的人就是相愛的人。
有些記憶,註定無法抹去;就好比有些人,註定無法替代一樣。
不是相愛的人非要在一起,沒有了她,他也沒有死,這麼多年,也就這樣過來了。
只是啊,只是,他無奈的勾起脣角,心酸的笑——清雨,這麼多年,我從未忘記過你。
……
這章是老鄭的番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