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內最有名的書院當屬六藝書院(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六藝書院教授六藝,院中有不少成名的大儒,可是最有名的當屬兩人。
一人名叫管寧,字幼安,今天還不到三十歲,可是才名遠超不少大儒。管寧不願意仕官,朝廷多次相招,管寧都想辦法推脫了,只是待在六藝書院裡做了個清閒的院士。而越是這樣,管寧的名聲就越大,民間傳管寧有“王輔之才”。
另一人名氣更大,這人就是孔融孔文舉。
孔融這個人是孔子的二十世孫,中平元年曾經被舉高第,當了侍御史,可是因爲和中丞不和,孔融便辭官回家,在家裡待了半個多月,閒着沒事,便來到北海六藝書院,教教書,和別的大儒切磋一下學問。
這兩個人的大名張德都聽說過,知道這二人在內政方面很有才幹,便想請這二人出手相助。
此時孔融和管寧正在書院後面的小亭中下棋,小童來報:“兩位先生,新任北海太守張德大人遞貼求見,現在正在門外等候!”
管寧聽了只是點了點頭,而孔融確是眉頭一皺。
孔融是十分厭惡宦官的。孔融是孔宙的第二個兒子,原來孔融還有個哥哥叫孔褒,兄弟兩人關係特別好,孔融十分敬愛自己的哥哥,著名的孔融讓梨的故事,孔融就是把大梨子讓給了哥哥孔褒。
後來孔融的父親孔宙死了,兄弟二人相依爲命,那時候孔融還小,所以孔褒又當哥哥又當父親拉扯孔融長大,所以在孔融心中,哥哥孔褒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可是在孔融十五歲的時候,卻發生了變故。孔褒有個好朋友叫張儉,因爲揭發了當權的宦官侯覽和他的家人所犯的罪惡,卻反遭陷害,官府要抓捕他治罪。張儉就跑到了孔家,尋求庇護,不過正巧孔褒不在家,張儉就沒有說明來意,孔融不明所以,就收留了張儉。
後來有人告發孔傢俬藏逃犯,官府就把孔褒和孔融都抓了起來,孔褒爲了保護弟弟,自己認罪,最後被定了罪,殺了頭。
這件事情一直讓孔融活在無盡的自責中,同時因爲張儉是得罪的宦官,孔融將哥哥的死算在了宦官頭上,所以孔融從此就憎恨上所有宦官了。此時聽到張德來訪,孔融自然知道張德是大漢朝最大的宦官張讓的兒子,所以孔融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
管寧見孔融眉頭緊皺,舉棋不定,知道孔融又想起了死去的哥哥孔褒,便說道:“先生今日心已亂,這局棋咱們還是來日再下吧。只是這張太守先生是見還是不見呢?”孔融比管寧大幾歲,所謂長者爲尊,所以管寧稱呼孔融爲“先生”。
“哼!宦官之子,見他幹什麼,不見!”孔融厲聲說道。
管寧嘆了一聲說道:“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遠怨矣!”
這句話出自《論語•衛靈公》,意思是做一個人,尤其是做一個君子,重要的是要嚴格地要求和責備自己,而對人則採取寬容的態度,在責備和批評別人的時候應該儘量能夠做到和緩寬厚,這樣,就自然不會招致怨恨了。
孔融自然知道管寧這時在告誡自己,也嘆了一口氣道:“幼安兄,我也知道,可是這麼多年了,每每想起我兄長,我的心都在痛!”
“先生,當年之事,我也略有所聞,不過人家既然遞貼拜見,完全合乎禮數,我等要是不見,於理不合,所謂君子坦蕩蕩,見一下又何妨呢?”管寧說道。
孔融恍然道:“多虧幼安兄提醒,也罷,我就見這個張德一見,來人哪,讓這個張德到廳中等候。”
……
張德在外面等了半天,終於有人把他領到廳中,獻上香茶。不久,見兩名文士來到了廳中,一人年紀少大些,而另一人則年輕些。張德一猜便知道,年紀大的準是孔融,而年紀小的則是管寧。
張德慌忙起身,道:“張德見過兩位先生!”
在漢末,文人地位是非常高的,特別是孔融和管寧這種大儒級別的人物,一般刺史見了都得恭恭敬敬!所以兩人見張德也只是抱了抱拳,算是打了個招呼。
分賓主落座後,管寧先開口問道:“不知道太守大人前來所謂何事?”
張德說道:“在下初到此地,特來拜會兩位先生,另外在下也有事情向兩位先生求教。還請兩位先生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不知道太守大人有何事不解?”管寧問道。
“如今黃巾剛平,北海百廢待舉,可是如今青州境內流民無數,更有黃巾餘孽肆虐。張德是武人,帶兵打仗還行,可是治理地方恐怕心有餘力不足,所以特地前來,向兩位先生求教治民之策!”張德說道。
管寧和孔融見張德是爲了這事而來,也不好刁難,只聽孔融說道:“輕徭役,減賦稅,令民衆休養生息;外平賊寇,內修仁政,不出三年,必然大治!”
張德見孔融發話,立刻趁熱打鐵道:“先生既然有大才,何不出仕助我一臂之力,也好造福一方百姓!”
孔融那邊聽了可就不高興了,心說憑你一個宦官之子也想要我出山,我剛纔肯跟你說這些話已經夠給你面子了,想到這越想越氣,便要發作。
旁邊管寧見了,急忙打圓場道:“多謝太守好意了,我等都是閒雲野鶴之人,只想耕種于田間,出仕一事,莫要再提。”
張德急道:“先生豈不聞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今正是百姓需要兩位先生的時候,先生怎能視而不見呢!”
孔融和管寧聽了都頓時一驚,好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說的太好了,沒想到這個張德還頗有文采,難道這張德真是個憂國憂民之人!難不成閹黨當中也有爲國爲民之輩。
張德見兩人詫異的望着自己,這才琢磨過來,自己剛纔竟然盜用了范仲淹的話,老臉一紅,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了。
終於,還是管寧先看口,道:“張大人,實在是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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