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外,破廟中。
七八個人正圍着一堆火取暖,破廟的角落裡綁着兩個人,一個老人,一箇中年人。此時火堆旁的一個大漢正罵罵咧咧的說:“老大,你說那小子能帶錢來贖人麼?”
一個刀疤臉的大漢回答道:“不是讓老六去盯着了麼,真是晦氣,看他們穿絲戴綢,竟然沒帶錢,帶那些珍珠玉石什麼的有什麼用,咱們搶來還不好賣,不如帶些金銀實在。”
這夥強盜哪裡知道,十常侍家人向來跋扈,全都是些吃不了兜着走的主,看上什麼只有搶的份,什麼時候用錢買過東西,這次張老太爺去洛陽看兒子,路上官員驛站自然百般巴結,吃住行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哪用的着張家的人花錢,所以張家的人這次出門卻沒有帶錢。那些珠寶玉器都是路上官員孝敬之物,這些東西雖然貴重,卻不好銷髒,窮人自然是買不起,有錢的多是世家子弟,這些強盜總不能拿着這些珠寶玉器一個個世家上門推銷吧!那時候也沒有當鋪,就連官員的俸祿都是拿“石”來計算的,所以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玉器在這些綁匪眼中還不如銀錢管用。
“老大,你說這張讓閹狗不會派兵來抓咱們吧?”
“哼,他敢!他要是派兵咱們就殺人。”
這時張讓的大哥插嘴道:“好漢饒命,我家弟弟肯定會拿錢贖我們的,千萬別殺我麼啊!”
一個強盜聽到這,嘿嘿笑道:“你不用擔心,咱們向來是不拿到錢不撕票,咱們一向是拿到錢才撕票的,呵呵呵!”
一羣強盜正說着,就聽廟外傳來了聲音。
“大哥,前面有個廟,咱先進去歇歇腳吧。”
“好,兄弟們快點,到前面廟裡休息下。”
“哎呀,大哥,不好了,車軸斷了。這箱金子真沉,把車軸都壓斷了。”
“廢話,咱們盯了是幾天不就是爲了這些麼。讓你找個結實點的車,看你找的破車,這可是一大箱金子啊,沒了車這箱金子咱們怎麼運回去!”
廟裡強盜能到這都眼睛一亮,幾人忙探頭向廟外望看去,只見六個人趕着個驢車,這六個人長的都很彪悍,爲的是個大鬍子,手裡拿着刀,刀上還有沾着血,後面還有個人包着繃帶,很明顯是剛剛打鬥過,車上有個大箱子,車軸很顯然斷了,那六個人正站在那乾着急。
一個強盜悄悄的衝到老大說:“老大,你聽他們說了麼,一箱金子啊,這票咱幹不幹。”
老大沉思了一下,說:“看來咱們這是遇到同行了,黑吃黑咱又不是沒幹過,咱人比他們多,兄弟們,抄傢伙,這票咱幹了。”
強盜們迅抄起了武器,朝廟外衝了去。而那大車旁的六個人看到強盜們衝了過來,爲大鬍子叫道:“前方何人?”
“嘿嘿,同行!”
大鬍子道:“既然是同行,在下也知道規矩,見面分一半!”
“分一半?今天老子全要了!老子比你們人多,認栽吧你!”
大鬍子道:“媽的,今天老子栽在這了,兄弟們,撤!”說着撒腿就跑,強盜也不追,衝着大車走了過去。
一個強盜興奮的打開箱子,大叫一聲:“啊,老大,裡面是石頭!”
老大沖到車前,一看,果然是一車石頭,心說不好,馬上帶人回到廟中,而角落裡綁着的張老爺子兩個人已經不見蹤影。
“不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老大還沒嘆完,就聽外面喊道:“大膽匪徒,今天就是爾等送命之日!”
“老大,是官軍,快從後面跑。”
“老大,後面也有官軍。”
“不好,外面都是官軍,咱們被包圍了。”
“弟兄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這時這些強盜露出了捍匪本色,一個個不要命的衝了出去,
“放箭!”官軍似乎並沒有和匪徒肉搏的意圖,萬箭齊。匪徒沒衝幾步遍被射成了刺蝟。
這時一個大鬍子從官軍中走出來,正是剛纔趕車的“大哥”。這位大哥看了看地上的“刺蝟”,迴歸本隊,向一個年輕人回到:“大人,都死光了,沒有活口。”
“去廟裡看看還有沒死的麼!”年輕人說。
這年輕人正是張德,再得知張老太爺被人被人綁到了廟裡,而且綁匪不過十人時,他本是想直接殺過來,但是又怕這些賊人狗急跳牆,殺了張老太爺,於是想出了這個辦法:先讓人披着白布躲在廟後面,猶豫到處都是雪,所以並部引人注意,然後讓人推了車“金子”把強盜引出來,趁強盜們都出去後面的人溜進去把人救了出來。
帶着受驚過度的張老太爺父子和強盜們的級,張德迴轉洛陽。路上張老太爺聽說是張德用計把自己救出來,讚歎他有勇有謀,張德人有機靈,很討張老太爺的歡心。走了一半路程,便遇到了蹇碩帶着一千兵勇。張讓聽說自己父親被綁,於是讓蹇碩帶兵解救,剛行了一半路程,便遇到了張德。
等張德回到洛陽,馬上被張讓召見。看到張讓笑呵呵的臉,張德心中祈禱,希望張讓多賞些金銀,等自己攢夠了好跑路。
張讓笑着衝張德說:“我果然沒看錯你,這次做的很不錯,老爺子那都贊你有勇有謀,讓你當個侍衛真實可惜了,”張德聽到這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要升官了,聽着張讓接着說:“從第一次見你就覺的你這小子不簡單,這樣吧,這回我也不賞你什麼了,正好你家裡沒什麼親人了,我姓張你也姓張,我就收你當個義子吧!”
張德心中暗叫倒黴,官沒升,賞錢沒有,平白無故多了個爹,還是個名聲不好的爹。認這個太監當爹,再想想這個太監最後的結果,是被人逼到黃河邊跳了河,難道自己最後還要陪他跳黃河去?
只見張讓並給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自顧自的說:“我也收了不少的乾兒子幹孫子,但是沒有一個爭氣的,你不一樣,看你以後肯定有大出息。對了,德操啊,你還沒有表字吧?”
“沒有!”
“我給你取個表字吧。看你相貌俊俏,就給你起個‘顯璋’吧,璋者,美玉也……”
聽着張讓在那嘮叨,張德自己在盤算着認這個乾爹能有多少好處。至少幾年內這個乾爹權勢滔天,看樣子得趁這幾年多撈點,記得黃巾亂結束後這張讓還蹦竄的兩年,那時侯自己應該攢了不少錢了吧。到時候趁着靈帝掛到前跑路,去哪好呢?恩,江南不錯,沒有被董卓之亂波及,自己到那裡當個土財主也不錯!
這時聽張讓說:“既然你現在是我乾兒子,乾爹也不能虧待你,我已經打好了招呼,明天你去羽林軍報個道,乾爹已經給你在蹇碩手下掛了個從事的名,等過幾年你大了把你放到外面當個太守什麼的。對了,那日見你耍了一手好槍,你還會用什麼兵器,箭怎麼樣?”
張德心想,給把三八大蓋我到行,射箭就連弓都不會拉,至於其他兵器麼,以前給團長學過大刀的把勢,於是就答到:“我還會用短刀。”
“阿忠啊,一會帶着顯璋去選把好的兵器。”
其實張讓認張德當乾兒子也是有自己目的的。張讓前幾年認了不少乾兒子、幹孫子,但都是些紈絝子弟,狐假虎威欺負下老百姓還好,論真本事到沒有多少。張讓一開始覺得認這麼多幹兒子很威風,但後來現都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於是這幾年張讓再沒認什麼乾兒子。但是這幾年張讓現靈帝的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三十歲的人體格卻像六十多的。而張讓自己樹敵很多,特別是上次被人刺殺以後,張讓已經知道世家黨人恨不得活吞了自己,要是靈帝萬一駕崩,估計就是自己的末日,張讓急需尋找一個後路。
這時候讓張讓遇到了張德。張德辦事老成,人又年輕,如果把他扶植起來,至少也做個太守什麼的,萬一靈帝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時張德也有了勢力,別人自然不敢拿自己怎麼樣,也算是給自己留個退路,張讓自己也可以依靠張德安度晚年。加上張德人長的俊俏,很讓張讓喜歡,於是便借這個機會收張德做了義子。
張德知道張讓是看中了自己,卻不知道張德有那麼大的一個後續計劃。此時他正跟着管家張忠去選兵器。
張忠帶着張德向西跨院走去,張德見並非是像兵器庫的方向走去,便問:“忠伯,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去兵器庫不是這邊啊!”
“呵呵,少爺,你來府中時間不長,這兵器庫中雖然有幾把好的兵器,但都稱不上是神兵利器,老爺多年收集的神兵利器都在西跨院呢!”
說着帶着張德來到一處閣樓前,只見閣樓上掛着個牌匾,上書“珍寶閣”三個大字,周圍有數十名侍衛守衛,可見這珍寶閣的重要性。
張府佔地很大,平時家裡家丁,侍衛就住了一千多人,張德平時住的東邊,西跨院張德不經常來,所以這西跨院有個珍寶閣張德還是第一次知道。看樣子這裡是藏着神兵利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