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
天地會所的咖啡廳中,雖然剛剛過了午飯的點,但這裡的客人卻不少,而且來這裡的客人,大多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天地會所作爲北京城一線的私人會所,據說幕後的老闆是香港人,但在北京有着神秘的背景,所以會所開業三年以來,每年的會員都會倍增,可從來沒有人會在這個地方鬧事,也沒有出過什麼亂子。
來這家會所的,清一色的會員,會所的要求就是這樣,非會員不得入內,而這樣的情況也會有例外,當然,這種例外的情況不多,往往能打破這種規矩的人,都不是普通會員,而來這裡加入會員的客人,還有一個隱性規定,兩種條件,一種就是紅色子弟,另一種就是資產超過八位數的。
咖啡館的一角,此時坐着一位女人,左邊一位穿着一身迷彩軍裝,蓄着短髮,十足的野小子,中間那位則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黃色的捲髮,一件白色的襯衫讓她看起來更顯了知性的美感,而右邊那一位,則是長髮披肩,瓜子臉,皮膚格外的紅潤,身材不高挑,但也不矮,有點江南女子的柔軟之美。
三位女人,無一不是美女,但在坐的許多客人,卻都只敢悄悄的窺視,絕不敢光明正大的盯上幾眼,來這裡的人,招子都特別亮,認得這三位便是北京城裡有名的三朵金花,左邊那位野小子叫房三妹,名字有點奇怪,但和她的長相和性格很貼切,中間那位知性美女叫李知秋,名字不錯,人也漂亮,而右側那位頗具江南水鄉氣質的美女叫程雪芹。
在北京城裡,其實流傳了太多關於這三位美女的傳奇故事,而其中被傳揚得最多的就是將不少並不熟悉北京環境的過江猛龍踩死踩殘的段子。
從外貌或許誰也不會相信,這三位既有三朵金花的美譽背地裡還有三隻大蟲的惡名,可事實上,這三位從小就是惹事精,北京城的公子哥多得如同是過江之鯽,可沒有幾個不是見着她們就退避三舍的,就連宇文家那二公子算是囂張了吧,但遇到這三位還不是趕緊湊上前去搖頭擺尾的討好。
都說北京城藏龍臥虎,所以在北京城裡當差的人都會暗地裡頭疼,因爲誰也不敢保證今天找你辦事的人不是哪個大人物的親戚,說不定看似鄉下土農民的,便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在朝裡當差,京官,又是現官,這可比一般的地方政府更有權勢,所以在北京城各大機關辦事處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學會低調,學會順應潮流,而這三朵金花的後臺就足夠硬,往上數兩代,沒死的現在全在幹休所裡養老,其中猶其數房三妹的爺爺房老太爺,雖然很少上新聞聯播,但每次選舉的政治局成員,他都不會被漏,他掛着職,卻等於退了休,可低調無比的他,手上的權力並沒有放下,所以房老太爺在北京城雖然名氣不大,但只限於在老百姓中沒有名氣,在上層,那名氣不是一般的大,只是一般的人都很是忌憚,基本上都不會提及他的事情。
在朝中當官達四十年的人,能爬到房老太爺這種位置的人,中國屈指可數了,而要是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那就絕不可能了,別人都說玩政治就是玩站隊,只要在每一次關鍵時刻選擇好隊伍,那就能順順利利的往上跑,其實房老太爺就是一個例外,他這輩子就站錯過隊,可最終卻比那些站好隊的人走得更遠,活得更長,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拿老人的話說,用心做人,用心做事,這就是他的心得體會,而在中國,可能唯一能穩壓他一頭的,也就只有秦老太爺了,可惜的是,秦老太爺現在不在了,死了,所以京城中,房家,宇文家,溫家,包括李家程家,都算是一線家族了,也算是處在最頂層的存在了。
“三妹,來,恭喜你和宇文軒功德圓滿,我記得你們小時候就喜歡玩新娘遊戲,這次是真的要訂婚了,心裡爽吧?”那知性美女李知秋笑眯眯的對穿着迷彩服的房三妹道,說完還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房三妹眼神一黯,什麼也沒有說,喝咖啡喝咖啡喝咖啡吧,而一邊的程雪匠則用胳膊拐了拐李知秋,使了個眼色。
看樣子房三妹的心情不太好,看了看時間,抱怨道:“這個傢伙,從小就遲到,現在還改不過來,三分鐘不出現,這婚,姑奶奶不訂了!”
汗,房三妹的聲音可不小,讓周圍的客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當然知道房三妹嘴裡的“這傢伙”指的是誰,可能全北京城,敢這樣稱呼那位傢伙的人還真不多,也僅僅是房三妹了。
“真不訂婚了?”李知秋笑眯眯的道:“好啊好啊,你要是不和她訂婚,那可不能說二姐搶你的彩頭了,這麼好的男人,哪裡找去,年紀輕輕就要去天津任二把手了,你還想怎麼樣?更何況這麼多年來對你癡情成這樣,我就搞不明白了,我哪一點比你差,你看,我胸部比你大吧,我人也不比你長得差吧,你看看你,天天一副野丫頭樣子,你怎麼就沒把他給嚇跑了?你如果不要,那我要了!”
房三妹看了看自己長了二十多年依然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部,這可是她最忌諱的話題,當即眼睛一瞪,對李知秋罵道:“李知秋,你個小淫-婦,你要是敢跟我搶男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把你吊起來抽?!”
汗!彪悍的房三妹啊,難怪當初被人稱作虎妞!
“哎呀呀,我好怕啊,我好怕怕啊!”李知秋嘻嘻笑道:“你別以爲就你會拳腳,你那幾招三腳貓功夫,二姐就算讓你一隻手,你也不是我對手,怎麼,你又去叫軍區那幾個傻蛋?嘖嘖嘖,我纔不怕,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碰我!”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鬧了,二妹,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三妹最怕別人說她胸小了,你還說,你這不是找罵嗎?”一邊的程雪芹笑着責怪道。
房三妹怒了,氣呼呼的道:“大姐,你還說?!”
“好好好,我錯了,大姐,我再不說她胸小了!”李知秋趕緊眨眨眼笑道。
房三妹氣得臉色發綠,恨得牙癢癢,正要發飈,卻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將頭低下。
李知秋和程雪芹一愣,立即轉頭,便看到門口正氣喘吁吁的衝進一個男人,平時非常紳士大氣的宇文軒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咖啡廳,理了理領帶,堆上一臉的笑意,朝房三妹走了過來。
一路上不少客人都叫大公子,和宇文軒打招呼,宇文軒微微點頭回應,徑直走到房三妹身邊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三妹,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車了!所以遲到了!”
“你會堵車?”房三妹突然發飈,怒道:“你就是故意遲到的!”
宇文軒面對房三妹的質問,一點也沒有生氣,他對房三妹的性格太清楚不過了,只是好言道:“是真堵車!”
“好,要我信你也行,那你幫我出氣,她們剛纔欺負我了!”房三妹指着李知秋對宇文軒道。
宇文軒故作怒意的道:“你們敢欺負三妹,真是豈有此理!”
“喂,宇文軒,有本事你衝我來啊,來啊來啊,你咬我啊!”李知秋原來一點也不知性了,挺着碩大的胸部朝宇文軒叫陣,一邊的程雪芹見慣了這一幕,也是見怪不怪,微微一笑看熱鬧。
宇文軒吃鱉,在這三隻大蟲的面前,這樣的事情已經屢次發生了,他也是習慣成自然,苦笑着道:“李知秋,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面子?”
李知秋哈哈一笑,道:“好啊好啊,剛纔三妹說了,三分鐘你要是不到,她就不跟你訂親了,正好,本姑娘至今單身,要不你和我訂婚算了,你看我長得比三妹不差吧,瞧姑娘我這身材,嘖嘖,比她強多了吧!”
汗顏,簡直是汗顏無地,宇文軒苦不堪言,一邊的房三妹氣呼呼的道:“你知秋,你這個廉不知恥的傢伙,你敢和我搶男人,好啊,有本事你搶啊,你搶啊!”
李知秋想要站起身來,估計是想和宇文軒坐在一起,結果被房三妹一把推下去,李知秋嘻嘻笑道:“宇文軒,你這個傢伙,枉稱什麼大公子,一世英明,現在卻要毀在三妹身上了,你眼珠子白長了啊,你咋不分好壞啊,你怎麼就看不上我不成?”
“我就喜歡三妹一個人,從小就這樣,習慣了。”宇文軒嘿嘿笑道。
房三妹一聽這話,樂了,得意洋洋的朝李知秋得瑟開來:“我說李知秋,現在知道什麼叫胸大無腦了吧,哼,跟我搶男人,你就是一盤菜,哈哈!”
一邊的程雪芹見兩個姐妹的聲音越來越大,咳嗽一聲,道:“你們可不可以顧忌一下影響,你們不害臊,可我怕害臊啊,姐姐我可是花容月貌,別害得我有毀形象好不好?”
房三妹和李知秋一起朝她伸出中指,長長的說了個“切”字,宇文軒低頭喝咖啡,裝着什麼都沒看到,三個女人一臺戲,可這一臺戲上沒有主配角,人人都是主角,這一齣戲可讓他有些吃不消,不過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變態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忍下來,簡直是堪稱奇蹟啊。
見宇文軒在一邊躲清靜,三女鬧了一陣終於沒再繼續,程雪芹低聲笑道:“宇文軒,聽說你要去天津走馬上任了?”
宇文軒故作驚訝:“你們都從什麼地方瞎聽來的消息,根本就沒這回事嘛,我都不知道啊!”
這次三個女人統一戰線了,一起用bs的眼光看着宇文軒,也不說話,就是撇着嘴,宇文軒有些受不了,訕訕一笑,道:“這不,調令沒下來之前,誰也說不準,對吧?”
四人聊了一段時間,李知秋和程雪芹一起站起來,李知秋大大咧咧的道:“咱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的良辰美景了,你們繼續在這裡大秀恩愛吧,我們也不當電燈泡了,先走了,記得買單啊!”
宇文軒早就想這兩位離開了,她被擠兌得太過厲害,早受夠了,現在當然是欣然應允,不過等兩位姐姐離開以後,房三妹一下子像是沒了興致,不再像先前那麼多話了,過了一會兒,房三妹對宇文軒道:“送我回去吧,我想去看看爺爺,沒開車出來!”
房三妹要走,宇文軒當然不敢攔着,兩人一起出了會所,要買單,結果被經理給免單了,說是小錢,其實這幾杯咖啡少說也值幾千塊了,可對於大公子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錢。
上了車,房三妹開車,對宇文軒抱怨道:“怎麼還開這種破車,你也不嫌丟人?”
“呵呵,怕別人說三道四,影響不好。”宇文軒苦笑道,他可不像房三妹,可以經常開着軍區首長的坐駕出來闖紅燈,他馬上就要被調到天津去當二把手了,他的確要顧忌影響,許多前景光明的人,就因爲一點細節沒有做好,結果被對手挑落馬下,如此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前車之鑑,他不得不慎重。
房三妹也不說話,開着宇文軒這輛價值約十萬左右的byd破車在大街上橫衝直闖,一邊的宇文軒看得冷汗直流,他倒不是怕交罰款,只是覺得這樣太他孃的不安全了,以後要是真結了婚,這種媳婦要是天天飈車,當丈夫的還不擔心死啊。
一路上交警不斷的想來攔截,最終卻沒追上,將車子開到幹休所的門口,房三妹道:“要不要進去看看爺爺?”
宇文軒苦笑道:“今天就不去了吧,改天我再去。”
房三妹打開車門,走了幾步又突然湊回來,爬在車窗上對宇文軒很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知道房三妹擔憂的是什麼,宇文軒嘆了口氣道:“我喜歡的是房三妹,從小就老是欺負我的那個房三妹,不是別的。”
“那你不嫌我胸小?”房三妹眨眨眼。
宇文軒臉色破天荒一紅,低聲道:“你說過,還要長嘛。”
“當然還要長了,哼!”房三妹臉色一紅:“那你以後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遷就我?”
宇文軒回答道:“一定會。”
房三妹不再說話,轉頭,蹦蹦跳跳的跑進幹休所,歡快無比,一路歌聲不斷。
看了看幹休所門口的兩位哨兵,宇文軒嘆了一口氣,他沒有說謊,也沒有心虛,他一直覺得,像房三妹這樣的女孩子,一輩子都不該有憂愁和傷心,就該是個精靈,天使,雖然野了一點,可看到她,宇文軒的心裡就沒來由的產生出一股憐愛,小時候他的確是沒少被房三妹欺負,可他一直都心甘情願,而且視作是一種享受。
這就是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靈的一片淨土,宇文軒也有,而他的心靈淨土就是房三妹,所以他想要用一輩子來珍惜這一片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