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據太一門古老的道經記載,昔年太古時代,丹界處於鼎盛時期之際,除了剎那天君這位主人以外,麾下還有另外五大造化神丹所化的天君,勢力之強大,可在恆河沙數的異界中名列前茅。
楊玄真現在只收取了一個無妄天君,還有另外四大天君,以及丹界之主的屍體沒有得到,於是眼神橫掃四方,再一次在丹界內搜尋了起來。
在他眼中,整個丹界呈橢圓形,儼然是一顆巨型雞蛋,懸浮在茫茫虛空亂流中,如滄海一粟。
丹界外則是一層層永遠都在向外擴張的雄厚晶壁系,以及密集如守衛般的桫欏古樹,堅固得可怕,天君都不可摧毀。
丹界內亦存在着數之不盡的平行世界,諸多平行世界中又有無窮而沒有邊界的諸天萬界…無限迭加,循環往復,永無止境,常人要在這裡找東西難如登天。
但楊玄真是何等修爲,眸光所至,古今未來皆無所遁形,萬道和維度盡形同虛設,命運與因果亦須俯首。
在他視線之下,諸世皆不存在了,直觀一切之源頭,那是一座黃金古墓。
黃金古墓巍峨雄壯,如插天神峰,欲與天公試比高。
墓前聳立着一塊金色墓碑,如方形大日,金光漫漫,照徹萬世,凜然不可侵犯,上書一行殺氣凌冽的大字:“丹界之主墓穴,擅闖者,殺,殺,殺,殺,殺,殺,殺!”
“便是那裡麼。”
楊玄真靜靜望着那塊金色墓碑,微微頷首,便要前往,忽然又神色一動,停止住了身形。
他轉過身來,眼中帶笑,靜靜望着來時的丹界入口,彷彿獵人在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下一瞬,一位中年儒生從丹界入口外直衝而入,攜帶而來的死亡氣息充塞寰宇,彷彿命運洪流般沖刷着整個丹界。
這位中年儒生,自然就是孟少白帶來的死亡天君。
真理聖地的天君很多,如落魄天君,易天君,帝獄天君,道德天君…等,數量不亞於曾經的天庭。
如今則猶有過之。
但死亡天君無疑是真理聖地諸多天君中的佼佼者之一,已經渡過了四次紀元更替,在諸天萬界中鼎鼎有名。
“嗯?”
死亡天君一進入丹界,一眼就看到了孤伶伶站立在那裡的楊玄真,眼神中閃過疑惑之色。
華天都不是說法界之主等天君都進入了丹界內追殺楊玄真嗎,爲何此地只有楊玄真一人,其他人呢?
而且整個丹界內部也沒有強者大戰過的痕跡。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華天都剛纔那番話是假的,是在騙他,欲要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死亡天君,既來之,則安之。”
就在死亡天君心中疑竇叢生之際,楊玄真笑着開口了,看似在安慰死亡天君,語氣卻像是在宣判死刑。
同時他念頭一動,死亡天君背後的丹界之門一震,“砰”的一聲,直接閉合上了。
門戶上億萬道封印一閃,嚴絲合縫,誰都無法再出去。
“你要幹什麼?”
死亡天君臉色一沉,對楊玄真發出了質問,亦心生警惕。
這丹界門戶極爲堅固,上面還有剎那天君用生命佈置出的封印,縱然以他的修爲都不可能打破。
“自然是關門打狗。”
楊玄真仍舊在笑,天葬之棺出現在雙手之間,龍攘虎步,無視了空間和時間的距離,直達死亡天君面前,掄起棺材就朝着死亡天君當頭砸落。
“你大膽!本來我們無冤無仇,但你斬殺了我真理聖地的諸多天主和謝流光與一心,現在又大言不慚,當誅!”
死亡天君怒髮衝冠,眼神變得森寒刺骨,綻放出無匹殺機。
他一進入丹界,裡面的狀況都沒搞清楚,楊玄真就關閉了丹界門戶,妄圖把他困住,着實可恨。
更加可恨的是,楊玄真竟敢對他動手,莫不是以爲他只是皇甫彼岸和苗黎天君那種不入流的貨色,只要把他困在丹界內,便可以隨便抗衡,乃至斬殺?
大錯而特錯!
他堂堂死亡天君,縱橫四個混沌紀元不敗的偉岸存在,豈會懼一介小輩?
任何膽敢輕視他的人,都已經死了,楊玄真也無法例外。
現在他就要讓楊玄真作繭自縛,奪走其手中那口天葬之棺,再得到其賴以控制丹界門戶的剎那之匙,將困局化解於股掌之間。
鐺鐺鐺!
死亡天君動了,腳踏諸多位面,頂天立地,雙手連連變化,十指依次彈動,如古之仙王在彈奏一架古琴,一曲收割生命的死亡樂章從中流淌了出來,千曲百折,化爲一條條猩紅絲線,對着天葬之棺纏繞,好似要清理乾淨棺材上的一切罪孽,一切污穢。
轟隆!
楊玄真卻不爲所動,任由死亡天君彈出的猩紅絲線纏繞住天葬之棺,只是自顧自把雙臂一震,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爆響傳出,使整個丹界爲之顫慄,那無盡血線直接被崩斷,消散於天地間。
接着天葬之棺去勢不絕,硃紅色棺蓋打開,以永鎮萬古的霸道氣勢繼續壓落而下。
“什麼?”
眼見自己的絕招失效,死亡天君瞳孔猛烈收縮,心下又驚又駭。
他不明白楊玄真爲何會如此厲害,卻也不敢怠慢半分,忙抽身疾退。
可惜死亡天君因爲先前太過自信,被楊玄真擊潰殺招後又太過震驚,終究是慢了半拍,被天葬之棺一罩而中,裝載入了棺內。
砰的一聲,棺蓋閉合。
楊玄真立即催動棺內的諸多陣圖,使棺壁上涌出滾滾血海,對棺內的死亡天君進行沖刷。
這可是一條大魚,若是煉化,得到的生命精華不亞於先前煉化法界之主。
“楊玄真,莫要欺人太甚,速速放我出去!若我出事,必然會驚動我真理聖地的道德天君親自來找你麻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天葬之棺內傳出死亡天君的怒吼,還伴隨着一陣陣“鐺鐺鐺”的震耳欲聾撞擊聲,顯然死亡天君正在奮力掙扎,不停轟擊天葬之棺,想要困龍昇天。
“白費力氣。”
楊玄真淡淡說了四個字,就沒有理會棺材中的死亡天君,任由對方轟擊棺蓋和連連怒吼,皆不做迴應。
他操控天葬之棺內部的陣圖,以埋葬諸天之偉力磨滅着死亡天君的肉身與意志。
死亡天君極爲強大,生命本質亦非法界之主凝聚的一道分身那般簡單,要難煉化得多,一般的天君即使能將之擊敗,但要將之殺死也幾乎不可能。
縱然天人五衰即刻來臨,天地開始大破滅,都無法撼動死亡天君。
但天葬之棺何其恐怖?
根據一則在仙界亙古流傳的秘聞顯示,造化仙王曾鍛造過三件驚天地,泣鬼神的至寶。
衆所周知,第一件便是三十三天至寶,爲造化神器。
第二件則叫做造化之門,屬於諸天神物,十萬大州上空的天庭便是造化之門演化而來。
而第三件,就是楊玄真掌握的這口天葬之棺!
相傳,這可是造化仙王爲自己死後能拉上諸天衆生一同陪葬的棺材,用來磨滅一個死亡天君自然是綽綽有餘。
不多時,天葬之棺內的轟擊聲越來越小,死亡天君的怒吼聲亦越來越微弱,不停哀求楊玄真放過自己,說自己苦苦修煉四個混沌紀元,有多麼不容易云云。
楊玄真只是冷笑搖頭。
搞得誰修煉很容易似的。
生而爲人,誰不是歷經無數艱難險阻,跨過屍山血海,一次又一次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與人拼殺,掠奪,經營…才靠着自己的雙手一點點修煉上來的?
你死亡天君修煉四個紀元不容易,難道我楊玄真修煉就很容易?
“華天都,你這個仙界毒瘤,誤我性命,我死亡天君和你不共戴天!我詛咒你,被人關押在狗籠子裡日日夜夜玷污!我詛咒你,不久的將來,也要被楊玄真用同樣的方式殺死……”
天葬之棺內,見無論自己說什麼楊玄真都不肯放過自己,死亡天君徹底絕望了,最終發出恨之入骨的淒厲咆哮聲,震得整個丹界簌簌作響。
就連在諸神淨土中修煉的玲瓏仙尊,太傾天,彌寶,東陵妃都聽見了死亡天君的咆哮,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
“看來以後得讓華天都幫我多拉點人頭……”
楊玄真也眼神古怪,目光望向天葬之棺內部,裡面的死亡天君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張漆黑人皮和一灘血肉精華。
這下“死亡”天君是名副其實了。
他打開棺材蓋,攝出死亡天君的血肉精華涌入袖口,用聖火煉化起來。
那張漆黑人皮也被他收走,存放於諸神淨土內,待回到太一門,可以賞賜給剛剛立下功勞的黑獄真人。
這畢竟是死亡天君之皮,防禦效果必然舉世罕見,相信黑獄真人穿上這塊皮,天君之下的任何人都打不動他。
噼裡啪啦!
楊玄真這般想着的同時,體內的微粒正在不停甦醒,很快就甦醒到了十六億五千萬的數目,使他的境界來到了元仙中期,只差一絲,就能達到後期。
他心情愉悅,揮袖收起天葬之棺,拍拍手,邁步來到先前看到的那座黃金古墓前。
這座墓穴前方是一尊金碑,碑後是一個漆黑沉沉的洞口,有一股純正的丹藥元氣形成雲朵從其中飄出。
楊玄真一步就邁入了洞口。
時空變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廣闊大殿,殿中水晶色石柱林立,純淨透明,石柱裡面封印着一件件強橫法寶,光華如煙花一般閃爍着,每一件都不亞於審判之槍,對於卻他沒有任何用處,倒是可以帶回去武裝太一門弟子。
此外,大殿周圍還有一排排貨架,上面放置着不少水晶盒,其內封印了超越聖品的仙丹,是次品造化神丹。
造化神丹相當於天君,次品造化神丹則相當於衝擊大劫失敗卻沒有死亡的丹藥。
一枚聖品仙丹要晉升爲造化神丹,比天地同壽強者晉升爲天君更爲艱難,所以失敗的丹藥非常之多。
渡劫失敗之後,大多數聖品仙丹都會灰飛煙滅,也有少數實力不亞於赤海魔尊的丹中強者能保住性命。
“這些丹藥你們服下煉化吧,爲晉升天君境界做準備。”
楊玄真隨手破滅了大殿中的禁制,把架子上的丹中強者連同水晶柱內的法寶統統連根拔起,收入了諸神淨土內,讓四女煉化。
“夫君進入了丹界之主的墓穴中嗎?好多的次品神丹,我們只要煉化掉這些神丹,實力就能再進一步。”
“再過幾天,夫君應該就會把我們灌頂成天君了,到時候我該叫什麼天君纔好呢?”
諸神淨土內的幾女皆喜笑顏開,一邊收着丹藥,一邊嘰嘰喳喳的議論着。
而玲瓏仙尊的心情依舊有些複雜,處於楊玄真的諸神淨土當中,她可謂是徹底見識到了對方的修煉速度和手段有多麼恐怖。
這才短短几日時間,楊玄真就達到了相當於四個紀元天君的修爲,若是再過幾日,豈非要超過十個紀元?
甚至十天半個月後,楊玄真就能和仙王媲美了?
一旦楊玄真成爲仙王,那她和太傾天等人都要雞犬升天。
如此看來,她根本就不用自己修煉,因爲跟着楊玄真,自己修煉壓根就沒有任何意義。
一念及此,玲瓏仙尊心中就涌出一股後悔情緒,爲什麼自己飛昇仙界,獲得鴻蒙殿的時候,不直接去十萬大州找楊玄真,把裡面的寶藏全部給對方?
只要把寶藏給楊玄真,楊玄真豈非幾天就能達到堪比天君的地步,說不定現在已經成爲仙王了。
而她就是仙王夫人!
玲瓏仙尊胡思亂想的時候,楊玄真已經穿越過大殿,來到了墓穴盡頭。
此地別無他物,只有六尊並排擺放着的王座,其中一尊王座空缺,其餘的王座上都端坐着一套衣冠。
不錯,這裡並沒有剩餘那些丹界天君的屍體,只有五套衣冠冢。
可楊玄真非但不失望,眼中還閃過一抹喜色。
因爲其中一張王座上的衣冠乃是一套皇者之袍,散發出強橫至極的波動,赫然是一件諸天神物。
放置着皇者之袍的王座上,還有一行行字跡,一筆一劃氣勢凌雲:“得到剎那之匙的幸運兒,來我衣冠前,磕頭十萬,便是我之弟子,得我傳承,掌握丹界。如若對我衣冠不敬,不誠心磕頭者,便只能在這衣冠冢中陪葬!幸運兒,我丹界之主,賜你兩條路,生,得大機緣!死,永墜輪迴!”
落款是一個奇怪的符文,似能溝通天地,鎮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