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現在在哪?”楊峻眼中閃動殺意,轉頭問道。
“公子,那人今日剛被巡天司派出,前往慶州一個叫做延山城的地方去斬殺鬼怪。”
“我與王武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半路將其截殺保證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程進冷笑道。
楊峻眼中殺意一滯。
“蠢貨,你怎麼能在他去的路上截殺他,他可是巡天士!”
“他要去拯救一地百姓,若是你們在去的路上截殺了他,讓那個什麼延山城得不到馳援,死了幾千上萬甚至全部的百姓,豈不會把事情鬧大!”
“若是引得朝廷關注……”
楊峻冷哼道:“你所說的“神不知鬼不覺”,真當緝天司的緝天衛是吃乾飯的!”
遭到楊峻訓斥,程進神色僵硬,臉上浮現幾抹尷尬。
“是屬下沒有考慮周到,公子呵斥得是。”
“你和王武不能在他去的路上動手,但可以在他回來的路上動手,那時他的性命就和一地百姓沒有什麼關係了。”楊峻面沉如水,冷聲道。
“殺了他後,記得將那柄刀給我帶回來。”
“是。”
楊峻還沒喪心病狂到因爲心裡一點的妒忌就派人將李丘殺了。
殺李丘除了他心裡妒忌外,更多因爲那柄歐陽軒所鑄的刀。
那柄刀很有可能是一柄絕世神兵,他怎能放過。
即使不是絕世神兵,那柄刀最起碼也是神兵。
就算那天李丘拿去一塊普通的鐵材,歐陽軒爲了李丘日後武道大成爲他妻兒報仇的承諾,也會拿出自己珍藏的寶材爲他鑄造一柄神兵甚至絕世神兵。
所以那柄刀,最差也是一柄神兵。
楊峻本想找歐陽軒讓他出手爲自己鑄造一把神兵,誰知居然被他拒絕。
不過這樣也好,這下他連寶材也省下了,只需殺掉一個小小的三品巡天士,就能得到一柄神兵甚至是絕世神兵。
他手下的程進和王武都是養髒期後期武者,殺掉一個三品巡天士定然是手到擒來。
他只需在家等着,程進和王武把神兵給他帶回來即可。
楊峻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他現在有些期望那個主動加入巡天司的傻子,此次去馳援慶州延山城一定要順利。
順利的到達,順利的斬殺鬼怪,再順利的回來……
因爲騎馬反而會拖延馳援的速度,李丘沒有騎馬,一路疾馳,順利到達慶州延山城。
未到延山城下,就遠遠見到一羣官員在城下等候。
李丘有些疑惑,他們是怎麼知道他今天會到達延山城。
一羣官員站在城門之前,穿着整齊的官服,頭戴烏紗帽,一臉的百無聊賴與不耐煩。
城門上的兵卒時刻注意着遠方的動靜,見到李丘以快若奔馬的速度趕來,急忙向城門下的一衆官員大聲喊道。
“大人們,巡天司的巡天士來了!”
“來了來了!”
“終於是來了!”
一羣官員聽聞,急忙整理儀容,換上笑臉,等着李丘的到達。
一陣勁風過後,官員面前多了一道極具壓迫性的身影。
衆官員見到李丘,知道這應該就是巡天司派出的巡天士的了。
“下官見過大人。”
一衆官員整齊的拱手說道。
李丘眉頭微皺,從懷裡掏出銅章。
“我名叫李丘,巡天司派出的三品巡天士,奉命馳援慶州延山城,幫你們斬殺鬼怪,這是我的銅章。”
衆官員看過銅章,知道李丘姓名後,又重新見過李丘。
“見過李大人。”
李丘點點頭,皺眉問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到的?”
衆官員中,一個官員站了出來,拱手向李丘道。
“回李大人的話,我們並不知道您今天到,是城主大人從前兩天開始,就叫我們天天在城門前等候,等候大人您的到來,拯救我們延山城。”
李丘臉上閃過一抹明瞭之色,原來是這麼回事。
“大人,城裡請,城主大人他已經在城主府爲您備好接風洗塵的宴席。”
那個官員微微弓着身,請李丘進城。
“想必這個接風洗塵的宴席,你們城主也是天天都在備着了?”
李丘神色微動,問道。
官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是的。”
“不過,大人您放心,爲您接風的宴席,我們城主大人一天一換,菜餚保證都是新鮮的。”
李丘往城裡走去,那個官員跟着他身旁,其餘的官員烏壓壓恭敬跟在身後。
李丘轉頭問道。
“延山城大小官員都在這裡?”
官員微微躬身道。
“是的。”
“那這幾天城裡的事務都是誰在處理?”
官員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這個……”
“那些事務,哪及得上大人您的到來重要。”
“大人您是來斬殺陰鬼,拯救我們延山城十幾萬百姓的,我們當然不能慢待了您。”
李丘笑了笑,不再說話。
城主府外,李丘發現有些不對。
兵卒將城主府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守備有些過於森嚴了。
殺死城主又不會有更多陰氣,在陰鬼眼中城主和路邊的乞丐沒什麼區別,殺乞丐不比殺城主容易得多。
陰鬼應該不會襲擊城主府纔對,延山城的城主這麼害怕做什麼?
進了城主府,李丘見到了延山城的城主鄭銘和延山城的揚武將軍姜漢。
鄭銘身材矮胖,相貌平常,姜漢身軀魁梧,相貌憨厚。
“下官恭迎大人。”
鄭銘與姜瀚拱手道。
李丘目光掃過鄭銘臉上,發現他面色蒼白,似乎是受了驚嚇。
李丘擺了擺手,讓衆人起身。
“大人請。”鄭銘請李丘坐上宴席的主座。
李丘也沒有客氣,衆人落座之後,宴席開始。
酒桌上,李丘開始詢問延山城陰鬼的事情。
“你們延山城這隻陰鬼出現多久了?”
“回大人,有幾年時間了。”鄭銘答道。
“幾年前出現時,是何實力?”
姜漢接過話,甕聲甕氣回道。
“幾年前那隻陰鬼出現時,僅有匹敵淬皮期武者的實力。”
“幾年間,實力就從淬皮期提升到了養髒期?!”李丘眉頭一挑。
“如此恐怖的實力提升速度,怕不是一隻天陰鬼。”
“幾年時間,你們都沒能解決它?”
“就這麼讓它從延山城一帶成長起來了?”
李丘皺眉,問道。
“……”鄭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下官……下官……是那隻陰鬼太過狡猾了,總是隱藏着一部分實力,等我們派出的捕快和兵卒去斬殺它時,它就顯露真正的實力把他們全部都殺了。”
“殺掉我們派出的人後,它就會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等我們放鬆警惕,它就又出來殺人。”
“一來二去,它的實力就……”
鄭銘磕磕巴巴,說不下去了。
“說到底你們還是對它不夠重視。”李丘冷笑道。
鄭銘等人身軀一顫,低下頭不敢說話。
“那隻陰鬼上一次現身殺人是什麼時候?”李丘轉而問道。
他也沒心思關心這些事,他只想儘快將那隻陰鬼斬殺獲取源力。
鄭銘低着頭,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姜漢看了一眼鄭銘,擡起頭接過話來答道。
“上一次是在一月以前,延山城外一個村莊裡,那陰鬼屠殺村子正好被我領兵撞見,我與其大戰一場,兩敗俱傷。”
“那隻陰鬼在受傷後,就更加謹慎了,在那之後又屠殺了不少百姓。”
“我估計我可能已經不是那隻陰鬼的對手,於是建議城主向巡天司求援,把大人您給請來了。”
李丘目光掃過兩人,眼底閃過一道異芒。
“情況我已基本瞭解,宴席後你們就開始全力找尋那隻陰鬼的蹤跡。”
“找到後稟告我,我會出手將其斬殺。”
“是。”“是。”
鄭銘和姜漢拱手應道。
宴席過後,李丘被城主府的僕役領着,來到一處乾淨舒適的宅院。
屋中,李丘目光閃動。
他感覺這個延山城的城主鄭銘和揚武將軍姜漢有事情瞞着他。
他問陰鬼上一次何時出現的,姜漢的說法應該是兩人早就商量好,專門用來應付他的。
從他們兩人嘴中恐怕是難聽到實話了,李丘準備出去一趟,到城中打聽打聽關於那隻陰鬼的事情。
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而且還是陰鬼上一次襲擊那麼大的事情,鄭銘兩人就是再掩蓋也是掩蓋不住的。
李丘悄悄出了城主府,經過打聽來到延山城一座平時最熱鬧的茶館裡。
點了一壺茶,李丘喝了兩口,還未等他離開座位打聽關於陰鬼的消息,就發現了不對。
“你們聽說了嗎?朝廷派出消滅那隻厲鬼的高手已經在今天上午來到了延山城。”
“聽說現在就住在城主府中。”
“快些將那隻厲鬼斬殺吧,聽說城外已經很多村子都遭了那隻厲鬼的毒手,指不定它什麼時候就會向延山城裡的人下手了,到時我們就都危險了!。”
茶館裡的人議論聲,落入李丘耳裡,他皺了皺眉。
他來到延山城的消息,散佈也太快了,就像有人在刻意散佈一般。
“是城主府幹的?
“難道是爲了安撫民心?”
“鄭銘他們就不怕打草驚蛇?”
李丘心中一陣疑惑。
茶館裡的人繼續道。
“那隻厲鬼早就進過城了吧?”
“是嗎?”
“聽說一個月前,那隻厲鬼襲擊了城主府。”
“那隻厲鬼襲擊城主府做什麼?”
“這個卻是不知道。”
李丘目光微動。
鄭銘和姜漢果然是騙了他。
一個月前陰鬼襲擊的是城主府,而不是什麼城外的村子。
陰鬼襲擊城主府這件事從表面上看,似乎沒什麼好隱瞞的,那必然是有鄭銘和姜漢不想讓他得知的內情了。
李丘站起身開始在茶館中尋找武者。
有些事情尋常百姓接觸不到,必須詢問武者纔有可能得知這件事的真相。
陰鬼爲什麼要襲擊城主府?鄭銘和姜漢他們在隱瞞什麼?
李丘在茶館中尋找一陣,找到一個正在喝茶的中年武者。
“你可是本地人,我要向你打聽些事。”
李丘趕時間,沒有客氣,直接放出些許威勢,開門見山的問道。
中年武者是延山城裡一家小武館的館主,有着壯骨期前期的實力。
他聽到李丘所說的話,擡起頭神情不耐煩的剛準備擺手驅趕李丘,忽然感到一陣宛若實質的威勢向他壓迫而來。
中年武者心神顫慄,臉色大變,知道李丘雖然面容年輕,但恐怕實力遠超於他,是他招惹不起的強大武者。
“請……請坐。”
中年武者神色恐懼,磕巴着請李丘坐下。
李丘扯開凳子坐下。
中年武者神色忐忑。
“您……您有什麼想知道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聽說延安城有一隻陰鬼?”
“是……是的。”
“那隻陰鬼在一個月前襲擊了城主府?”
“是。”中年武者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小心的試探着問道。
“您……您是朝廷巡天司派來解決這隻陰鬼的巡天士吧?”
李丘目光微動,沒有說話。
“您的實力恐怕遠超於我,是一名養髒期武者。”
“而我們延山城只有一位養髒期武者,就是揚武將軍姜漢。”
“姜漢我遠遠見過,並不長您這樣。”
“我們延山城也不是什麼大城,少有像您這般強大的武者路過。”
“而我恰恰聽說,我們延山城今日來了一位比姜漢還要強大的養髒期武者……”
中年武者有些得意說出自己推測。
李丘面無波動,冰冷的說道。
“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中年武者神色一僵,不敢再說。
“我問,你答,不要再說廢話!”
“是。”中年武者噤若寒蟬的應道。
“你可知道那隻陰鬼爲什麼要襲擊城主府?”
“我聽說那隻陰鬼與城主和揚武將軍有仇。”中年武者答道。
“有仇?”李丘對於這個答案,並沒感到多麼意外,他對此早有猜測。
“是什麼仇?”
“聽說那隻陰鬼的相公和兒子被城主鄭銘和姜漢害死了,她死後變成天陰鬼一直想殺他們兩個報仇。”
“以前實力低弱不敢進城,一直在城外殺人吸取陰氣提升實力,直到一個月前,她覺得實力差不多可以報仇了,就潛入延山城襲擊了城主府,與姜漢兩敗俱傷……”
李丘有些驚訝。
“延山城這隻陰鬼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