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一章 青島密約(上)

經過了兩天的監視竊聽以後,穿越者基本可以確定,袁世凱所說的都是真話,包括請人民軍派兵進駐濟南府,也沒有什麼陰謀,確實就是向穿越者示好,因此才明確的回覆袁世凱,願童接授他的建議,將會派遣一支軍隊,進駐濟南府,同時還會成立一個接管小組隨行,和袁世凱協商山東的交接。

袁世凱也十分高興,這就意味着海外華人接受了自己的示好,哪麼雙方的關係也得到了確實的改善,不過雙方還沒有開始商議細節,李鴻章也到達了青島。不過大原則確定下來以後,細節的事情就好商量了,到也不用急於一世,因此一道迎接李鴻章。

見袁世凱和海外華人的關係融洽,李鴻章也放了心,看來袁世凱確實有兩下孑,能夠這麼快就和海外華人言歸於好了,這也充份說明袁世凱的能力,在中國官場,擁有長袖善舞、處理人際關糸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從很大程度來說,這比處理實務的能力更爲重要,因爲沒有處理實務的能力,但只要善於處理人際關糸,仍然還是可以在官場上混下去,甚致是還能混得很好,但不善於處理人際關糸的官員,就算是處理實務的能力再強,也是混不下去的。而如果能夠兩者兼顧的話,就能幹出一番事情來,李鴻章就是這樣的人。

以前袁世凱的行爲證明了他的處理實務能力,而在人際關糸方面,儘管袁世凱也做了一些,但在李鴻章看來還是不夠,而這次袁世凱能靠一已之力,化解和海外華人之間的矛盾,證明他在這方面也有過人之處,因此李鴻章也頗覺欣慰,自己到底沒有看錯人。

穿越者和李鴻章己經十分熟悉了,因此也不用什麼客套,而且李鴻章是揹負着重大的任務來青島的,清廷己經連續給他下旨,要求李鴻章儘快和海外華人協商出一個結果來,好讓清廷儘早迴歸北京,畢竟現在戰爭己經結束了,清廷仍然流亡在外可不是長久之計,李鴻章也無心和穿越者客套,於是雙方很快就進入正題。李鴻章和袁世凱一起,就讓朝廷早日回京的問題,和秦錚展開了協商。

李鴻章首先道:“秦政委,朝廷已經同意,可以將山東之地劃歸給貴衆定居自治,雖然在名議上,仍由朝廷節制,但可以由貴衆人員出任山東巡撫、布政司、按察使、道臺、提督、總兵以及各府州官員等職,各官職人員名單由貴衆擬定,上報朝廷,由朝廷下旨封任即可,但山東的政財軍權等全由貴衆自理,每年只用向朝廷交納錢糧稅賦既可,而朝廷對山東行政事務不予干涉,原有山東的地方官員、軍隊可由貴衆自裁,可用則用,不可用則裁撤安置。不過也請貴衆將人員軍隊撤出北京,及周邊地區,讓朝廷可以返京安置。”

這次李鴻章沒有和穿越者兜圈子,十分直白的把清廷的條件開列出來,一來是清廷確實是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籌碼;二來李鴻章也基本瞭解了穿越者的行事風格,喜歡直接了當,而不喜歡拐彎抹角,因此直話直說的效果要更好一些。

秦錚也點了點頭,這樣的條件穿越集團當然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是有山東巡撫這塊牌子就夠了,這樣穿越集團在山東的統治就取得了合法化,致於穿越集團想怎麼管理山東,那就是自己的事情?因此秦錚道:“可以,但我們只有一個要求,我們的軍隊可以全部撤離北京及周邊地區,保證不留一兵一卒,不過需要在北京設置一個辦事處,派駐一些人員和少量保衛軍隊,責權與各國公使館類似,當然朝廷也需要指定和我們的辦事處對接的衙門,吏部也可以,總理府衙門也可以,這樣可以方便我們和朝廷聯絡溝通。”

李鴻章想了一想,認爲海外華人提出的這個要求也十分合理,因爲以後海外華人將作爲一個特殊的勢力存在,和清廷的關係大體相當於藩屬,但又和過去朝鮮、琉球、安南這樣的藩屬國不同,從實力結構來說,海外華人的獨立性更強,但從法理名議上來說,又是清廷治下的一個省,這樣複雜的關係,不僅在清廷歷史上絕無僅有,就是歷朝歷代中也不多見,而且在短時間內,清廷還不能和海外華人搞壞了關糸,因此朝廷也確實需要和海外華人有一個較爲通暢的溝通渠道,最好是交給總理府衙門來管這一攤子事情,不要交給吏部來管。當然現在雙方協商的只是大原則,細節問題下一步再作詳細的協商。

於是李鴻章道:“好,貴衆的這個要求可以答應。”頓了一頓,李鴻章又道:“不過朝廷也有一個要求,還請貴衆能夠答應。”

秦錚道:“不知是什麼要求?”

李鴻章道:“朝廷希望貴衆能將天津交還給朝廷管轄。”

秦錚皺了皺眉,道:“中堂,天津可是我們從八國聯軍手裡奪過來的,朝廷想要天津,是否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李鴻章也苦笑了一聲,他也知道想從海外華人手裡要回天津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又不能不要,因爲天津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是北京的出海口,可以說是北京的咽喉,清廷兩次被打得放棄北京逃走,敵軍都是從天津登陸,然後直逼北京。而且自從改漕走海之後,南方的錢糧物資要運到北京,全靠走海路到天津,然後經海河航線和鐵路運到北京,而海外華人控制了山東,就等於是鎖住了渤海,如果再繼續佔領天津,就如同遏住了清廷的生死命脈,隨時都可以長驅直入殺進北京,就是切斷漕運,清廷也受不了,因此就算清廷回到北京以後也恐怕難以安穩,必須要從海外華人手裡要回天津才行。

李鴻章道:“天津確實是貴衆從八國聯軍手裡奪回來的,不過天津的重要不用我說,貴衆也應該清楚,別的老夫也就不多說了,如果貴衆願意將天津交還給朝廷,那麼朝廷願意在河南、江蘇兩者中,再劃分出給貴衆一二個府,可以隨貴衆挑選。”

不過穿越者也同樣不會放棄天津,除了能夠直接威逼北京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看重天津的經濟利益,由於現在天津己成爲中國北方的重要港口和物資集散地,因此帶來的海關稅收和物流經濟十分可觀,在庚子國變之前,天津海關的年收入可達400萬兩白銀,這還是建立在清廷低關稅的基礎上,而穿越者控制天津海關之後,大幅提高了海關關稅,到現在爲止,今年八月底,收取的關稅就己經超過500萬兩白銀。

而且天津在穿越集團的治理下,肯定會大力發展物流經濟和輕工業,因此還有極大的上升空間,估計在正常年份,天津海關在穿越者的經營下,海關收入可以達到1500萬兩白銀左右。另外還有其他的收益,這樣巨大的經濟利益,決不是一二個府能相比的,穿越者自然不會放過。

另外由於天津是洋務運動的重點地區,因此是目前中國少有的有一定近代工業基礎的城市,而且穿越者己在天津進行了大量的基礎投資,如開辦了紡織廠,並且正在擴建天津船廠,更是不能放棄。

秦錚搖了搖頭,道:“李中堂,我們是不會放棄天津的,不過可以和朝廷共管天津。”

李鴻章聽了以後,道:“不知貴衆打算如何與朝廷共管天津?”

秦錚道:“我們可以將天津老城仍然交還給朝廷管理,但原來的租界地區,則仍甴我們管轄,然後以此劃分其他地區,但海河航道的運營,大沽口、還有天津海關,均需由我們管理,如此共管天津,當然其他的細節我們可以再詳細的協商,但這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

李鴻章想了一想,也只能這樣了,因爲看這個樣子,海外華人顯然是鐵了心不準備放棄天津,因此能夠要回天津老城就己經算是很不錯的結果了,畢竟清廷手上也沒有什麼可用的籌碼,而且原來的天津租界地區本來也就不算是清廷的了,於是李鴻章也點了點頭,道:“好吧,貴衆的要求,老夫會如實上奏朝廷,由朝廷決定。”

秦錚又道:“不過李中堂,我可也不能白讓出天津老城,朝廷也同樣需要對我們做出一定的補償。”

李鴻章也明白,想從海外華人嘴裡掏食,那有哪麼容易的事情,雖然只要回來半個天津,但不放一點血是不可能的,只是希望海外華人可別獅子大開口,於是道:“不知貴衆需要什麼補償。”

秦錚笑了笑,道:“我們的要求並不高,只是希望在上海地區能夠有一塊地方經營,而大體的職權可以和各國的租界相同,當然俱體那一塊土地,還可以再來協商。”

李鴻章也怔了一怔,沒有想到海外華人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也想在上海設了辦事處還不夠,還想在擁有一塊租界地,當然這個要求和再獲得一個府相比,到也確實不算高,畢竟租借地最多不過數千畝,而且多爲荒地,而一個府住往都有人口百萬,土地萬傾,於是李鴻章點了點頭,道:“好,老夫會如實上奏朝廷,允與不允,由朝廷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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