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裡的一個清冷的黑早,太陽還沒有出來,東方山後的天上,幾片濃雲的薄如輕綃的邊際,襯上了淺紅的霞彩,過了一陣,山峰映紅了,又停一會,火樣的圓輪慢慢地完全顯露了它的龐大的金身,通紅的火焰照徹了大地,紅光又逐漸地化爲了純白的強光,白天開始了。
大夏城內外,箭拔弩張,黑壓壓的羌兵將整個大夏城僅有的兩座城門全部給堵的水泄不通,東西兩個城門都是緊閉着,城牆上弓弩手林立,華夏軍的大旗迎風飄展,隨時準備迎擊羌人。
太史慈站在西門的城樓上,眺望外面的羌兵,嘴角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當即下令道:“打開城門!”
命令傳達下去,東門、西門的城門完全被打開了,城內筆直的街道貫穿東西兩座城門,華夏軍的士兵盡皆站立在街道的兩旁,盾牌兵擋在第一線,長槍兵將手中的長槍架在了盾牌上,街道兩邊的房檐上更是站立着許多弩手,三萬大軍,圍繞着城牆和城內的主幹道個個彰顯着勇武。
餓何在西門,燒戈在東門,當城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兩個人都是不解其意,尋常攻城,不過就是爲了叩開城門,可是今日華夏軍卻故意的將城門全部打開了,倒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更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可意思,猜不透這其中的意思。
餓何騎在馬背上,從西門遠遠地眺望過去,穿過大夏城內德街道,他可以隱約看見在城東的燒戈等人。
“大帥!華夏軍這是想幹什麼?好像有點反常啊……”一個渠帥策馬來到餓何的身邊,提醒道。
餓何打量了一下華夏軍,道:“華夏軍故佈疑陣,以爲這樣就可以讓我們害怕,不敢進攻,想拖延時間,然後等待援軍。不管如何,華夏軍在大夏城內只有三萬兵馬,我軍有六萬,是華夏軍的一倍,兩個打一個還打不過嘛?吹響號角,衝進去,殺華夏軍一個片甲不留,我要取下太史慈的腦袋,當凳子坐!”
號角聲隨後吹起,在東門的燒戈向來以餓何馬首是瞻,一聽到餓何吹響了號角,也下令吹響了衝鋒的號角。兩邊的號角聲交織在一起,一唱一和,奏出了曼妙的音樂,令六萬羌人都興奮不已。【?]
“衝鋒!”餓何手持彎刀,策馬到了道路邊上,將彎刀向前一揮,便大聲喊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燒戈也指揮自己的部下向前衝鋒,羌人的騎兵盡皆叫囂着,拉開手中的長弓,搭上箭矢,在馬背上奔馳着向前射擊。
而在大夏城的城牆上,弓箭手則放出了箭矢,連弩手則繼續躲在女牆後面,不等敵人進入射程範圍內,絕不放箭。
一時間箭矢如同雨下,太史慈親執弓箭一連射出五支箭矢,連續射擊三次,例無虛發,箭矢所到之處,羌人盡皆落馬。
三千羌人騎兵,率先衝了過來,在強弓硬弩之下,死傷不少,但是仍有兩千多騎衝進了城門裡,誰知道一進入城內,兩邊弩箭齊發,密集的程度比城樓上更加厲害,射倒一排排騎兵,不得已之下,只好迅速撤出了城池。
餓何、燒戈看到自己派出的三千騎兵在密集的箭矢之下無法抵擋,不禁都爲之驚訝。這時,燒戈暫時停止了進攻,帶着一隊騎兵策馬來到了西門,對餓何說道:“敵軍箭陣厲害,城內也到處都是弩手,我軍雖然各傷亡千餘人,但是如果強攻的話,肯定是不行的,你可有什麼辦法嗎?”
餓何想了想,說道:“那只有用盾牌了,現在去砍樹,然後將樹木捆綁成大型木筏,架設起來,用人推過去,可以抵擋住敵人的箭矢,下面還可以藏兵。然後,再做些小的木盾,讓勇士們拿着,快速衝進城裡。”
“很好,我即可就去吩咐部下。”燒戈諾了一聲後,便立刻回到了東門,開始下令羌兵上山砍樹。
太史慈遠遠望去,嘿嘿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放下望遠鏡,太史慈便對身後的士兵喊道:“即可去將炸藥準備好,隨時聽候本將軍的差遣!”
“諾!”
兩軍都在忙碌着,但是相比之下,羌兵更顯得忙碌些。
兩個時辰後,天色將近中午,太史慈看見羌人還在忙不迭的製作木筏、木盾等物,便下令自己的部下開始交替的去吃飯。
午時過後,羌人已經累了大半晌,正在埋鍋造飯,就地休息,大家都一羣人聚集在一起,人困馬乏的,看上去萎靡不振。
太史慈從望遠鏡裡看見這樣的一幕之後,便嘿嘿笑道:“機會來了!”
話音一落,太史慈立刻下了城樓,親自挑選四千名騎兵,自己帶着兩千名騎兵在西門,分出兩千名騎兵交由自己的偏將帶領着,等到羌人把飯做好,都在圍繞着鍋吃飯時,便立刻下令出擊,帶上炸藥包和火摺子,開始從城門裡向外衝殺而出。
餓何、燒戈並不是笨蛋,自然留的有兵看護大夏城的城門,一見到華夏軍衝了出來,便立刻五千騎兵便立刻前去迎戰。
太史慈等人也絲毫不畏懼,這一次都是他精心挑選的臂力最強的四千名士兵,爲了能發揮最大的威力,讓速度更快,所以這一次的士兵都披着一層單薄的皮甲,一手拽着馬繮,一手攜帶着炸藥包,冒着箭矢點燃手中的炸藥包,然後用力的向前甩到羌人的陣營當中。
羌人箭矢密集,衝在最前面的二三百騎兵還來不及將炸藥拋射出去,便已經被被射穿了身體,但是騎兵們都奮勇難當,忍痛將炸藥包向外拋了出去,有的沒有點燃的,索性直接衝進了羌人的陣營,然後伏在馬背上,快要抵達時,才點燃炸藥包。
“轟!轟!轟!轟……”
無數聲巨大的爆炸聲在羌人的騎兵隊伍裡響起,許多羌人還沒摸清是怎麼回事,便被炸的四分五裂了,座下馬匹受驚,開始四處亂竄,一時間羌人的陣營頓時潰散。而這時,太史慈等人在後面的好幾層梯隊纔開始慢慢的衝過來,當負責抵禦的羌人四處逃散時,便開始揮舞着兵刃任意收割着羌人的頭顱,一邊斬殺羌人,一邊向着山坡上的羌人陣營裡跑去。
羌人上山砍樹,座下戰馬大多都留在了山下,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山路崎嶇,還有被白雪覆蓋的險地,山上的羌人一受到驚嚇,便立刻全部從山上下來,飯也來不及吃。
可是他們的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戰馬,負責抵禦華夏軍的騎兵沒有能夠起到作用,還被衝散了,華夏軍便長驅直入。
太史慈分出五百人將炸藥留在了下山的道路上,自己則帶着剩餘的一千多人驅趕羌人的戰馬,將他們盡數趕到大夏城裡。
羌人要下山,華夏軍用炸藥封住了道路,炸的下山的道路一片狼藉,而山上的羌人畏懼炸藥的威力,也都止住了腳步,不再爭先恐後的下山。而與此同時,大夏城中華夏軍的士兵盡皆出現,在城外列陣,生怕流竄的羌人過來搶奪馬匹,只要看見又羌人過來,便用連弩進行射擊,射翻了不少妄圖來爭搶的羌人騎兵。
整個行動,如果風捲殘雲,太史慈指揮若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驅趕着數萬匹戰馬到了大夏城裡,就連自己陣亡的士兵也一併帶回,一時間羌人帶來的差不多十萬匹戰馬,都半數以上都被華夏軍趕到了大夏城裡,還有一部分受到驚嚇四處逃散,散落在城外的荒野當中。
大夏城本來就是大夏河上的一座大城,也是重要的屯兵之所,城池堅固,地勢險要。如果不是魏軍兵力較少,而且大夏河又冰凍三尺,太史慈絕對不可能這麼迅速的攻下這座城池。大夏城的堅固,可以與隴西郡城狄道相媲美,漢章帝時期,甚至一度成爲隴西郡的郡城,所以容納數萬匹戰馬簡直是很輕鬆。
大軍進程,大夏城的城門立刻被關閉了,華夏軍以極小的傷亡作爲代價,擄掠來六萬多匹戰馬,確實是一場大勝利。
“羌人是馬上的民族,失去了戰馬,就等於失去了雙腿,這次我看羌人如何辦,哈哈哈哈……”太史慈進入城中之後,再次登上城樓,看到餓何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便大聲地笑了出來。
半個時辰後,羌人終於從山坡上下來了,可是卻沒有撤退的打算,而是自行結陣,不大一會兒,便失去了馬匹的羌人便集結成了一個偌大的步兵方陣,而被派出去尋找馬匹的士兵,也將戰馬紛紛帶了回來,重新組建騎兵,分散在步兵的兩翼。
太史慈看後,覺得甚是好奇,按照對羌人的瞭解,這些人失去了馬匹,就應該撤退的,可是他看到的是羌人不但不撤退,反而集結成了一個個的步兵方陣,看上去卻頗有一番滋味,而且推着做成的大木排,向前行進。
“奇怪!這夥羌人的作戰方法,怎麼和漢人學起來了?”太史慈看後,眉頭一皺,隱隱感到有一種不妙,也許這將是一場惡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