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忠言逆耳
“主公,陛下剛剛駕崩,馬騰就公然稱帝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認同,不僅如此,還會受到天下人的指責。至於陛下是否是主公所殺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主公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最主要的事情是如何面對十幾萬西涼兵的壓力,如果我軍不能擋住西涼兵的鋒芒,必然會造成兵敗如山倒的局面。”荀攸首先分析道。
郭嘉緊接着說道:“事已至此,我軍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後面是千千萬萬的燕國百姓,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應該斬荊披棘的走下去。主公,屬下以爲,是時候和西涼兵決一死戰了。”
“我等附議!”趙雲、黃忠、太史慈等所有在場的武將都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打仗更興奮了,而且文丑、管亥、李鐵、蘇飛等人的相繼陣亡,加上上次被馬超偷襲所導致的損失,這筆血債,只能用西涼兵的鮮血來償還,所以,在他們的臉上表現出來的不單單是興奮那麼簡單,還有極大的復仇心理。
上次,馬超突然偷襲了燕軍大營,將軍們都匯聚在中軍大營裡開軍事會議,留守營寨的都是一些小將,沒有統籌全局的能力,正因爲缺少將軍的有效指揮,才使得燕軍陷入了混亂,加上馬超部下的奇怪作戰方式,讓燕軍吃了虧,損失萬餘人,這也成爲了整個燕軍戰績中的一個抹不去的污點。
高飛環視了一下大帳內的所有人,唯獨許攸一個人在那裡既不表態,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站在那裡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彷彿在嘲笑着所有的人。
“子遠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不如將你的笑話說出來,讓大家都一起跟着笑笑,緩解一下這種緊張的氣氛!”高飛話語中夾帶着極大的不滿,衆人都在這裡羣策羣力,許攸卻在那裡傻笑,似乎譏諷着所有的人。
許攸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怪笑也只是在一瞬間而已,沒想到竟然被高飛給撲捉到了。他走出班位,拱手說道:“主公,屬下並沒有想到什麼笑話,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可忽略的人而已。”
“誰?”
“曹操!”許攸爽朗地回答道。
“哦,說說你的看法。”
“屬下和曹阿瞞乃是總角之交,對曹阿瞞也相當瞭解,就之前典韋事件來看,曹阿瞞已經早有準備。如今魏軍後退到了牛家屯駐紮,遠離了官渡戰場,看似按兵不動,實際上卻是以退爲進,想坐山觀虎鬥。屬下以爲,我軍在和西涼兵決戰的同時,也要加強對曹阿瞞的防範,做到有備無患。”許攸之所以露出了怪異的笑,是因爲暫時還沒有人發現這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經他口裡說出來,就會顯得他比其他高明許多,是以在那裡沾沾自喜。
“張郃、陳到、魏延、褚燕。”高飛一扭臉,便一連串叫了四個人的名字。
“屬下在!”張郃、陳到、魏延、褚燕四個人一起站了出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張郃爲主將,陳到、魏延、褚燕爲副將,你們四個人帶着一萬步兵向東挺進二十里,進駐卷縣的老縣城垣雍城,可以臨河相望,如果看到有魏軍出沒,只要敢渡過柳子河,全部予以射殺,務必要牢牢的守住那裡。”高飛道。
“諾!”
垣雍城本是卷縣的縣城,只因十年前黃河氾濫,垣雍城地勢低窪被淹沒,直到後來洪水退去之後,才逐漸浮現出來,但積攢了大量的泥沙和屍體,當時的縣令怕引起瘟疫,便將縣城西遷二十里,重新建造了現在的縣城,從而將垣雍城荒廢了。
但是,在高飛率領大軍抵達卷縣時,便已經做過了相當詳細的地理調查,東起垣雍城,西抵扈城亭,在這一個狹長的地帶上,卷縣的出口只有兩條,一條是南北走向的官道,另外一條則是垣雍城的東西走向。
從垣雍城向東,渡過一條名爲柳子河的小河,便可抵達原武縣,向東南可到陽武縣和中牟縣,官渡就在中牟縣境內,而曹操駐紮在的牛家屯,則是在陽武縣和中牟縣的交界處,也正因爲如此,高飛一聽到許攸的話語之後,便立刻意識到了可能存在的危險。
高飛側身對司馬朗道:“伯達,我給你留下一千人駐紮在此地,冀州刺史、副軍師荀諶已經帶來部分援軍駐紮在黃河岸邊,明日一早,便會抵達這裡,你負責接待,並且協助荀諶調度糧草。糧草從到達修武之後,便會運抵此處,這裡將是我軍的屯糧重地,無論如何都要嚴加防範,在賈詡、韓猛的援兵到來之前,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司馬朗聽後,感到肩膀上的多了一份沉重的擔子,說道:“屬下定當竭盡全力,保障糧草的通暢和安全。”
高飛點了點頭,再次將目光移到了許攸的身上,指着許攸道:“你……擔任張郃軍師,協同張郃、陳到、魏延、褚燕等人守禦垣雍城。”
許攸高興地說道:“遵命!”
“其餘文武,明日一早,全部跟我出征官渡,和西涼兵決一死戰!”高飛朗聲說道。
“諾!”衆位文武一起回答道。
會議散後,各個將軍都回到自己的營寨之中,安排士兵,厲兵秣馬,整理軍備,擦拭兵刃,壓抑了許久的士兵們也都像喝了雞血一樣興奮,夜晚睡覺的時候,戰甲也不脫,枕戈待旦。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高飛便帶着七萬精銳的步騎兵浩浩蕩蕩地朝官渡進兵。
甘寧仍然是前部先鋒,率領五百騎兵帶領着王威等部將在前面開路,當他們來到那片已經被燒成灰燼的焦土上時,看見負責守禦的西涼兵,就像發了瘋似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衝了進去。
甘寧身先士卒,第一個衝進了營寨,冒着被箭矢的射穿身體的危險,親自斬首了敵軍的一名校尉,敵軍主將被殺之後,餘下的數百雜胡騎兵見抵擋不住,便紛紛落荒而逃,甘寧、王威趁勢掩殺,一路追出了十多裡,連續斬首三百餘人,這才停了下來,然後負責勘察周圍的形勢。
太史慈帶領着五千騎兵跟在甘寧的後面,沿途所過之處見都是甘寧等人留下的戰鬥痕跡,他那爭強好勝的心裡便又上來了,不解地自言自語地說道:“甘寧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每次先鋒都是他?真搞不懂主公是怎麼想的……”
如果是在以前,他的副將李鐵肯定會出現在身邊,勸慰上幾句,可是如今,李鐵走了,讓他感到頗爲不適應。
“將軍,主公如此的想,自然有他的想法,不管怎麼樣甘寧始終無法和將軍相比,因爲將軍戰功赫赫,功績累累,是誰也無法抹去的。”
正愁沒人拍馬屁,就來了一個拍馬屁的,太史慈聽完之後,略帶着一種自豪感,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便笑道:“侯成,你真是越來越回說話了。”
緊接着,太史慈也毫不掩飾,如數家珍地說道:“我太史慈自從投效主公以來,身經百戰,定東夷,降烏桓,逐鮮卑,又帶兵入幷州,擒獲陳宮,戰功赫赫,他甘寧剛來多久,連仗都沒怎麼打過,如何能比我強?”
侯成朝身邊的宋憲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將軍虎威震邊疆,英雄無敵天下揚,我等二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太史慈聽後,心裡美滋滋的,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侯成、宋憲二人自從投降給燕軍之後,便一直追隨在太史慈的左右,以前兩個人很難有機會接近太史慈,有副將李鐵壓在他們的頭上,他們就算是想拍馬屁,都沒有機會。現在不同了,李鐵陣亡了,太史慈也沒有副將,兩個人的內心就有了小算盤,想借此機會好好的表現一下,希望能夠一起擔任太史慈的副將。
太史慈這麼一笑,他和侯成、宋憲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便拉進了許多,一路上走着,都能聽到太史慈爽朗的笑聲。
傍晚時分,燕軍七萬大軍陸續進入了官渡,離西涼兵所駐紮的地方四十里下寨,甘寧、太史慈、黃忠、趙雲等人陸續抵達目的地後,便肩負起了搭建營寨的工作,衆人拾材火焰高,偌大的營寨,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內就搭建完畢。爲了害怕有敵人的騷擾,太史慈、甘寧帶着騎兵在周圍來回巡邏。
入夜後,七萬大軍全部入駐營寨之中,整個大營燈火通明,將附近照的如同白晝。
黑夜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密切地關注着燕軍大營的一舉一動,那人隱藏在荒原中一人多高的荒草叢裡,甚至避過了許多次巡邏士兵,隱藏自身的功夫可見一斑。
大概到了子時,藏身在荒草叢裡的人緩緩地離開了那裡,先向後奔跑出數裡地後,纔在一個小土山的後面牽來了馬匹,騎上馬匹之後,便快速地飛馳了出去。
大約奔馳了十里左右,那人便轉進了一片密林裡,先學了幾聲鳥叫,然後見有人出現,便翻身下馬,徑直跪在了那人的身前,叩頭道:“小的叩見太子殿下,燕軍大營的情況,小的已經摸清了。”
“很好!傳來下去,都上馬,這一次,要讓燕軍輸個徹底!”被稱爲太子的,就是馬超。他的嘴角上揚起了一絲喜悅,當即興奮地說道。
此時的馬超,頭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手持地火玄盧槍,胯下騎着一匹汗血寶馬,顯得威風八面,而且身上也多了一股高貴的氣息。
只是,五月的天氣雖然說不上熱,也說不上涼爽,他將自己裝扮成這個樣子,讓人看了都會覺得有點熱。
可是,馬超從來不走尋常路,就算對待諸侯間的關係也是如此,他完全不講章法,沒來由的亂打一通,就如同他之前在潁川郡襲擊魏國一樣,後來居然又跑去跟曹操和好,真是讓人覺得有點反覆無常。
不過,小馬哥就是有能力,只因爲崇拜當年的呂布,看過一次呂布後,就對呂布的裝扮念念不忘,這身行頭,完全是按照當年的呂布來給自己量身定做的。正所謂佛要金裝,人靠衣裝,他穿上這身行頭之後,從外觀上,如果不仔細看,還真跟當年的呂布沒啥兩樣,有點以假亂真的感覺。
話音落後,馬超的部下紛紛上馬,正在馬超準備大喊出發的時候,索緒突然策馬來到了他的身邊,勸阻道:“太子殿下,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燕軍上次被偷襲時,距離現在纔剛剛十天而已,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加上燕軍安營紮寨的地方是平原地帶,不免的將自己置身於險地當中,臣認爲燕軍可能有詐,不宜貿然進攻,應該再觀察觀察,等到明天再行定奪。”
“兵貴神速,況且我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燕軍初來,地理不識,選擇在錯誤的地方下寨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上次偷襲燕軍時,燕軍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我軍剛展開進攻,彼軍就已經開始慌亂了,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有詐,以我大秦鐵騎的厲害,誰敢抵擋?”馬超頗爲自負地說道。
“可是太子……”索緒繼續勸阻道。
“索將軍,無須多言,我知道你處理事情謹慎,我給你留下三千騎兵,你守在外圍即可,其餘人都跟我走!”馬超振臂一呼,留下三千騎兵撥給索緒,自己帶着王雙、成宜、張橫和一萬七千名精銳的西涼騎兵,紛紛出了樹林,在那個斥候的帶領下,向着燕軍大營而去。
索緒見後,皺起了眉頭,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忠言逆耳啊!”
話音落後,索緒終究還是擔心馬超會中計,爲了給自己這撥騎兵做出奇兵的效果,故意等馬超走遠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帶着三千騎兵緩緩地朝燕軍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