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沖天響起,張繡從馬背上跌落到了馬下,銀蛇槍脫手而出,右臂鮮血直流,染透了整條手臂。
“轟”的一聲響,許褚的虎軀從空中墜落到地上,古月刀隨手甩出,寒光中帶着一絲血腥,逼向了張繡。
張繡瞪着驚恐的眼睛,感受着死神向自己逼了過來,令他整個人窒息不已,剛纔的突然變故讓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許褚的古月刀脫手而出,完全是做樣子給他看的,他上了許褚的當。
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第一次在萬衆矚目下與人比鬥,結果卻落得個這樣的結果。他不甘心,可是卻無能爲力,因爲那凌厲的刀鋒已經快速向他逼了過來,讓他無法躲閃。
“能死在這樣一個厲害人物的手下,我張繡也不枉此生了……”
“錚!”
一聲巨響在張繡的耳邊響起,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亂響。同時,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自己的面頰上掠過,凌厲的氣勢將自己的面頰劃傷了一道極細的傷口,血液登時滲了出來。
“張繡退下!”
張繡聽到了馬超的一聲巨吼,就在他咫尺的距離,那聲音如同滾雷般落了下來,敲打着他的心肺,像是一記強心針,使得他甘願面臨死亡的心境突然又反轉了過來。
急忙睜開眼睛,他看到馬超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橫槍立馬,怒視着在不遠處的許褚,而許褚則是滿臉青筋暴起,嗔目結舌地看着馬超,那雙眸中流露出來的是對獵物巨大的渴望。
“退下!”馬超頭也不回,低聲怒吼道,“許褚驍勇,你不是對手,去和錢虎壓陣!”
張繡從地上翻身而起,撿起了地上的銀蛇槍,立刻退出了戰場,臨走時,還不忘記用目光剜了許褚一眼,心中暗暗地叫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向你討回這個恥辱!”
“你就是許褚?剛纔那一手置之死地而後生,倒是用的漂亮……”馬超打量了一下對面的許褚,見許褚五大三粗的,身寬體胖的,便正色地問道。
許褚不回答,反問道:“嘿嘿,欲爲鳳凰,必先涅槃,這可是剛纔那個叫張繡的人說的,我只不過是現學現賣而已……對了,你就是那個什麼小馬駒兒?”
馬超聽許褚當衆羞辱自己,心中不勝大怒,將亮銀槍向前一揮,槍尖指着許褚,大聲地說道:“臭胖子!你嘴巴放乾淨點,本王乃是大漢天子親自冊封的秦王,比起你主曹操自封爲王要來的名正言順的多。”
“嘿嘿!只怕是你逼迫當今天子爲自己封王吧,你挾持天子,天下誰人不知?”
“你……賊你娘!有本事就和我打一場,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來就來,誰怕誰啊!馬騰那老小子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子,今日我就代替那老小子管教管教你這個放肆且目無尊長的狂徒。”許褚調侃道。
馬超不勝忿怒,更不答話,立刻拍馬而出,挺槍朝着許褚而去。
許褚如今站在地上,見馬超策馬而來,二話不說,急忙操着古月刀翻身上馬,然後拍馬向前,迎着馬超便衝了出去。
許褚剛剛戰過張繡,天地十八斬讓他耗費了好大的力氣,如今刀勢已疲,作戰的銳氣盡失,現在卻要面對新生力馬超,強提了一口真氣,大吼一聲,長刀泛起千般雲浪,刀身逼射出七色的光芒,七丈之內刀氣縱橫,刀意綿綿,猶如層層炙熱的火海,驚濤拍岸的滾滾而出……
“好刀法!”馬超一面遮擋,一面興奮地叫着,剛和許褚一交手,便是如此激烈的戰鬥,讓他頓時生出了極大的渴求。
西北第一槍,天下莫敢向,神威天將軍,唯有錦馬超。
馬超帶着一臉的興奮,在許褚刀網的籠罩之下沉着應戰,同時手中的亮銀槍抖出千般浪花,義無反顧的向火雲刺去!
這是冰與火的戰爭,就像馬超和許褚命中註定就是對手一樣,亮銀槍和古月刀亦是天生的敵人,宿命中就是要一戰的,只是不知爲何會在此時此地,兩人都投入了極大的精力,勢要在天下第一雄關面前分出個勝負。
數年前,同樣在虎牢關下,呂布一舉成名,成就了天下無雙的威名,今日,同樣的年輕俊傑正在用自己手中的長槍舞動着自己的未來。
刀槍並舉,轉眼二十個回合過去了,兩人的戰局無人可以插手,刀槍的壓力致使十丈之內形成了巨大的氣流,忽而空氣熱如火爐,忽而又寒冷如臘月的寒風,許褚的鬍子眉毛上都結起了冰碴,馬超的身上卻是被火烤過一樣燒得通紅。
無論是魏軍還是秦軍,每個人都驚呆地看着這樣的一幕,這是許久沒有經歷過的一場曠世的大戰。
突然,許褚長刀脫手而出,激射馬超面門,乘馬超大槍一舞之際,棲身而入,縱馬跳躍,雙掌猛然揮出,整個人飛在半空中,猶如一尊神砥壓向了馬超的胸膛。
馬超單手握槍掃開古月刀,右手化作劍勢以豪壯、寂寞、傲骨、決斷之勢攔住許褚雙掌,兩人同時一晃,噴出一口鮮血。
此時空中一道閃電劃過,大雨滂沱而下!
戰馬交錯而過之際,許褚接住飛出的古月刀,重新回到馬背上,用力一夾馬腹,與馬超擦身而過,回到了虎牢關下。
望着許褚的背影,馬超抹去嘴角的血絲,嘆道:“果然是員猛將,虎癡名不虛傳……”
許褚的嘴角也是血絲直淌而下,激戰中,他受的傷比馬超要重得多。他看了一眼這令人詛咒的戰場,不禁說道:“馬超果然驍勇,若不先收拾了他,只怕韓浩、史渙都會心驚膽戰,更別說那些士兵了……”
大雨滂沱,傾盆而下,沖刷着這個大地。
“嗤喇!”
許褚單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將溼漉漉裹在自己身上的上衣給撕了下來,揚手扔在了地上,大聲對馬超說道:“好一個馬超!敢再和我戰個一百回合嗎?”
“有何不敢?”馬超也毫不示弱,立刻迴應道。
許褚道:“好,你且等我入城換馬再戰,你也可以換上另外一匹戰馬!”
“好,我等你!”
許褚轉身朝虎牢關上喊道:“開門!”
虎牢關的城門立刻被打開了,許褚策馬走進了虎牢關裡。
韓浩、史渙二人已經來到了門洞裡,見許褚受了點輕傷,便說道:“許將軍,馬超驍勇,不可再戰,馬超所帶來的都是騎兵,根本無法攻關,不如許將軍就留在關內,和我等緊守關隘,等曹將軍帶援軍到來之時,再戰不遲……”
“我許褚豈是怕死之人?好不容易遇到了馬超這個強勁的對手,今日若不分出個勝負,只怕會遺憾終生。備馬,我要再戰馬超!”
韓浩、史渙二人見許褚動怒,癡狂的性子上來了,無奈之下,也只得按照許褚所說,吩咐人去準備了五匹上等的戰馬,以供許褚大戰換馬用。
虎牢關外,馬超回到了本陣,錢虎、張繡急忙接應,見馬超嘴角流血,便急忙說道:“大王,許褚驍勇,虎癡之名天下皆知,若是力拼下去,唯恐會兩敗俱傷……”
“閉嘴!本王難得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豈能就此輕易放過?前者所遇燕國趙雲,卻被趙雲跑了,未能如癡如醉的酣鬥一場,今日遇到了魏國虎癡,本王定要取下他的人頭,當做入主中原的第一功!本王已經決定了,汝等休得再言,違令者斬!”馬超捂着胸口,只覺現在體內還有點氣血翻涌,他也覺得許褚確實是個十分強勁的對手,但目前已經騎虎難下,如果不能當着他部下的面斬殺許褚,實在是最大的恥辱,那麼他神威天將軍之名就會毀於一旦。
張繡皺起了眉頭,他和許褚交過手,深知許褚的實力。但是見到馬超下了死命令,便緩緩地說道:“大王,若要斬殺許褚,屬下倒是有一計,既能滿足大王酣斗的心願,又能將許褚就此除去!”
錢虎急忙道:“快說快說……”
馬超面容不改,但是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張繡見馬超如此模樣,已然知道馬超默許了,便緩緩地說道:“許褚驍勇,乃魏國雙絕之一,若是他被圍了,魏軍豈能見死不救?只要魏軍一出關,末將便率領鐵騎衝殺,到時候大王酣鬥許褚,拖住許褚,我和錢將軍一起率兵叩關,只要能奪了關門,攻克虎牢關就不在話下。”
“好,虎牢關守將韓浩、史渙雖然也是勇猛之人,但若論武力,肯定不如你們兩個,你們率部衝關,我纏住許褚,奪了虎牢關,我軍便在關內休息,等父親率領大軍一到,便可直接殺奔魏國,席捲中原,收復那些叛臣賊子的所佔領的大漢的領土!”馬超道。
張繡、錢虎二人齊聲抱拳道:“諾!”
這時,虎牢關的大門重新打開,許褚、韓浩、史渙三人率領着五百騎兵出關,許褚光着上身,手拿古月刀在前,韓浩、史渙則帶着五百騎兵守衛在許褚的身後,爲許褚壓陣。
“大王,許褚出來了!”張繡提醒道。
馬超翻身上馬,對張繡、錢虎道:“一會兒見機行事!”
“諾!”張繡、錢虎同時答道。
(PS:抱歉,今天只有兩更,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