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叔,安心上路吧.....”
清脆的腳步聲在原地靜靜響起。
望着前方那被長刀按在地上,卻仍然在不停掙扎的慘白屍體,陳銘右手伸出,緩緩將一把黑金色的精緻長刀拔起,隨後慢慢閉上眼。
在他的手臂上,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手上的黑金長刀發出輕微的低鳴,其中的刀靈彷彿開始興奮起來。
嘩啦....
隨着一聲輕響,屍體的頭慢慢垂下,一雙眼眸中殘存的點滴光輝漸漸變得暗淡,直接就此消失了。
一股暖流從渾身各處快速涌來,在眼前,源力界面上的數字開始不斷暴漲,那種上漲速度是此前所沒有過的。
但是此刻,望着源力界面上數字的增長,陳銘卻只覺索然無趣,只是默默的將長刀收起,望着倒在地上的屍體,心中一片空白。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突然響起,伴隨着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聽見聲音,陳銘轉身望去,正好看見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女子從角落之中走來。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裙,臉上容貌精緻而絕美,渾身氣質幽幽,猶如一口望不見深淺的深泉,令人無法捉摸。
她就這麼從外面走來,望着此刻的陳銘,臉上露出了微笑:“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我原本以爲面對這等邪魅,最後還是需要我出手,卻沒想到,僅靠你自己就能輕鬆解決了。”
“你的天賦潛質,還真是令我驚歎。”
她望着陳銘,臉上帶着驚歎,一雙美目緊緊盯着,似是對陳銘的表現十分意外。
“你一直在旁邊看着?”
望着眼前的絕美女子,陳銘的臉色迅速變冷,看着她就這麼問道。
“當然。”
女子點了點頭,對陳銘的臉色並不在意,只是笑着說道:“你這裡的這頭邪魅,本來就是要由我來解決的,只是現在被你代勞了。”
“上官清.....”遠處,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在角落處,一個男人的身影慢慢走出。
這男人身材幹瘦,皮膚黝黑,身上穿着一身黑衣,容貌看上去尋常,此刻手上提着一顆慘白的頭顱,就這麼邁步從遠處走來。
他就這麼徑直走到大廳之中,先是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陳銘,隨後便轉身,視線漸漸集中在那黑裙女子的身上。
“已經結束了?”
來到這裡,他望着倒在地上的魯奇屍體,下意識的問道。
“運氣不錯,在來這裡時,便有人代勞了。”
上官清笑了笑,看着陳銘開口說道,令對面的乾瘦男子忍不住打量起陳銘。
“年紀看上去不超過十五,就有這份本領,你從上官家找來的?”他看着陳銘,就這麼開口說道。
“不,這是個意外驚喜。”上官清搖了搖頭,隨後看着陳銘,開口問道:“你是哪家的血脈?”
“血脈?”默默站在原地,仔細傾聽着兩人的交談,此刻聽着上官清的話,陳銘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不明白麼?”看着陳銘的反應,上官清瞬間明白過來:“看來是個流落者,多半是哪一家的旁系重新覺醒吧。”
“你姓什麼?”一旁,那身材幹瘦的青年男子開口問道。
“陳。”陳銘擡了擡頭,直接開口說道。
眼前便是嶽山,山上知道他名字的人雖然不多,但卻也絕對不少,對方兩人隨便問問就可以知道的事情,隱瞞並沒有什麼意義。
“陳家,燕京陳家的分支麼?還是別的什麼?”
上官清皺了皺眉,但隨後卻也搖了搖頭,最終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直接開口道:“跟我來吧。”
話音落下,她直接轉身向外走去,沒有在原地有絲毫停留。
一旁,那個身材幹瘦的青年望了一眼陳銘,隨後也向着外面走去。
原地,陳銘遲疑了一會,最終看向角落:“方師姐.....”
話音落下,最終卻沒有得到絲毫的迴應。
在角落處,早在之前上官清出現的那個時候,方嘉便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影響,直接睡着了。
好在,儘管睡着了,但她的呼吸脈搏卻很正常,僅僅只是單純的沉睡罷了。
感受着這一點,陳銘暗自鬆了口氣,隨後將方嘉抱起,放在一旁一個隱蔽的房間之中。
做完這些,他將魯奇的屍體抱回棺材之中,將背揭開的棺材蓋直接合上,隨後才慢慢走了出去。
剛剛從大廳中走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給人的感覺極爲難受。
感受着這種感覺,陳銘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隨後望向四周。
在四野附近,一具具的屍體在周圍橫列着,其中還有好幾具皮膚慘白的屍體被綁在角落,此刻還在那裡不斷的嘶鳴。
“這幾頭怎麼處理?”
在前方,看着那幾頭被綁住的慘白身影,乾瘦男子看着上官清開口問道。
“直接解決吧。”
望着眼前不斷掙扎的幾具屍體,上官清淡淡開口說道:“嶽山兵即將復甦,這幾頭邪魅身上早就被打入了嶽山兵的氣息,到時候會直接增長嶽山兵復甦後的力量。”
“好。”乾瘦男子點了點頭,就準備邁步向前。
而在這時,一道身影卻趕在了前頭。
“幾頭小小邪魅,何須兩位大人出手,小人直接代勞即可。”
這一刻,陳銘臉上立刻露出謙卑的微笑,手上的動作卻是又快又狠,一把黑金長刀直接出鞘,一刀砍下,就令眼前這幾頭邪魅人頭落地,整個過程流暢無比。
“你....很好....”乾瘦男子看得一愣一愣,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但最後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上官清的身旁。
將黑金色的長刀收起,將其中刀靈興奮的低鳴聲不斷壓制,望着眼前源力界面上不斷增長的數字,陳銘強忍着微笑的衝動,臉上面無表情,就這麼默默站在兩人身旁。
輕輕望了陳銘一眼,上官清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是開口說道:“跟我走吧。”
“別擔心那小姑娘。”
她望了眼陳銘,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我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記,半天時間之內,除非實力或靈覺在我之上,否則都無法看見她的存在,哪怕是那些邪魅也一樣。”
“半天時間之後,你可以再回來找她。”
望着陳銘,她如此開口說道,隨後直接抓起陳銘的手,快速向前走去。
呼嘯的風在眼前不斷吹拂而過,將陳銘的一頭長髮吹的起伏。
沒有過多久,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立身於一片廢墟之上。
眼前是一片十分巨大的坑洞。
荒蕪的黑色大地上,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巨大坑洞靜靜擺在那裡,其上點點緋紅色的血跡沾染着,讓大地看上去一片猩紅。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感受着這種氣息,陳銘轉過身,看向眼前的大地。
眼前的大地上,一具具表情猙獰的屍體靜靜在那裡躺着,此刻大半都變成了乾屍,渾身的血肉像是被什麼存在抽走了一般。
在其中,陳銘還看見了一些老熟人。
那是曾經在嶽山文院讀書時所見過的一些人,算不上什麼好友,但相互之間卻也認識,此刻有許多人靜靜的躺在這,曾經的模樣就此定格,化爲一具冰冷的屍體陳列於此。
漫天的血腥氣息沖天而起,那股血氣之濃烈,令陳銘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恐怖吧。”
身旁,穿着黑袍的乾瘦男子嘿嘿一笑:“這就是血祭的場面,裡面這些洞裡面埋着的屍體,這些年下來恐怕十萬也不止。”
“自從你們老祖宗,嶽山君在這個地方創立嶽山派以來,每年的祭典,你們都會在這個地方舉行血祭,數百年下來,造成的殺孽早就算不清了。”
他看着陳銘,嘿嘿冷笑道:“待會你恐怕也是其中血祭的一員,怎麼樣,害不害怕?”
話音落下,他靜靜看着陳銘,似乎想看看他的反應。
然而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自始至終,陳銘的臉色都十分平靜,對他的話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好了,別嚇他了。”一旁,上官清的聲音響起。
站在陳銘身旁,她輕輕望了眼陳銘,隨後開口說道:“放心吧,不會真讓你去血祭的,最多隻是讓你出點血。”
“你的邪靈體天生就親近邪魅,你的血液同樣也帶着這個特徵,只要沾染了你的血,就可以將這其中蘊含的無盡邪魅喚醒。”
“到那時候,你的事情就算完成,事後若有機會,可自行前往陰羅門尋我。”
站在原地,上官清臉色平靜:“你的天賦不錯,若是放在外面埋沒實在可惜了。”
“陰羅門.......”陳銘暗暗記住這個名字,隨後也不正面迴應,而是反問道:“爲什麼要將這裡的邪魅喚醒?”
“當然是爲了破壞嶽山兵的成型。”
黑瘦男子冷笑一聲:“你們歷代祖師在這個地方圈養邪魅,每年舉行血祭讓這裡鎮封的邪魅不斷變強,爲的就是利用這些邪魅的力量,來熔鍊你們嶽山祖師留下的嶽山兵。”
“讓沉睡的邪魅復甦,將那無盡的邪魅放出,就相當於主動打破這一進程,讓那嶽山兵的成型延後。”
陳銘的手抖了抖,隨後慢慢擡起頭,眼神看着眼前的黑瘦男子,良久之後,纔開口問道:“將這山上的邪魅放出來,那這山上的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