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幾個幹部模樣的人在原處指指點點,一幫子卷着袖子的傢伙在跟當地的居民拉拉扯扯。
趙八能抓住旁邊一個圍觀的人,問道。
“他們說要讓這些居民把房子和地都轉讓給他們呢~”
被趙八能拉住的人撇嘴道:“這些傢伙都是新榮鄉政府裡的,哎,誰不知道這裡馬上要拆遷了,據說有個財神願意出高價讓這裡的住家戶到其他地方去過更好的生活,偏偏這些狗腿子啊~”
一句話,趙八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像這種搶在拆遷補償之間給自己弄好處的人,在中國的確不少,趙八能也管不了,但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掏出去的錢,落入這些畜生的腰包。轉頭看了眼曹哲瑩,兩人對上眼神。曹哲瑩搖搖頭,示意趙八能不要太沖動。
“既然這裡發生了,其他地方也極有可能會發生,我們先不要動,看着,等這些人走了,再瞭解情況。”
個多小時後,那些來搶買房產地皮的人才算是離開,至於他們有沒有得到目的,趙八能和曹哲瑩兩人都不知道。
走近一個坐在門口隱隱哭泣的老婦人身邊,曹哲瑩坐下來,送上潔白的紙巾。隨後,她跟暫停哭泣的老婦人攀談起來。
老婦人不是八里鋪的人,其實這個地界跟四個村子搭邊,大部分都不是八里鋪的人。這個張家的老婦人今年已經快七十歲了,老闆死了十多年,唯一的兒子帶着媳婦在外地打工,留下兩個孫子要她照看,還要去土地裡刨食,日子很苦。聽說這次要拆遷,老婦人着實高興了幾天,可沒有想到,還沒有樂呵到心裡去,禍事就上門了!
新榮鄉下來的人要把她和兒子分的土地,還有宅基地連房子一起收走,居然只給她一萬塊錢!
“我就算是修房子,一萬塊錢也休不起來啊!”
張老婦人的哭訴,讓趙八能在旁邊不住的搖頭。
經過兩人在周圍調查一天下來的結果,看來新榮鄉的人還是有些害怕趙八能,所以專找那些不是八里鋪的人搞這些名堂,而欺負的,大多都是孤寡老人或者是家裡窮,子女不在身邊的。農村人大多秉性強烈,真要是說不攏,年輕人多半抗上鋤頭就動手,那些人還是擔心把事情給鬧大了。
“趙總,看來這是你的機會。”
“嗯,你既然覺得是,那就是了。你有什麼看法?”
“我想,你應該告訴魏胖子,弄點人來這邊,然後我們召集這些人,開個大會,你去講兩句。”曹哲瑩選的,是最直接的方式,只要趙八能把補償的方案一說,恐怕就只有傻子纔會跟那些人妥協。
“跟我想的差不多,這個時候就該魏胖子下面的人出馬了,哼,我倒要看看,新榮鄉里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如果還是那個蠢貨,我肯定會跟書記大人告上一狀的。”
當天,趙八能和曹哲瑩就留在八里鋪沒有回去。
下午趙八能跟畢梓瑤打電話時,畢梓瑤的聲音有些無奈,“能哥,你去八里鋪,怎麼不叫上我呢?我也是八里鋪的人啊!”
趙八能也不好解釋這個問題,只好含混的糊弄過去,他向畢梓瑤保證,今天晚上他會睡在村支書家裡,而曹哲瑩肯定是睡在汽車上。雖然這樣解釋趙八能覺得有欲蓋彌彰之嫌,但是爲了讓畢梓瑤不在家裡胡思亂想,趙八能也只能這樣做。
就在趙八能跟畢梓瑤打電話的時候,曹哲瑩居然也在打電話。
“你就睡在車上唄,一定要守好了,不能出紕漏。”
電話那邊傳來應承的聲音,趙八能轉過頭來,正好看見曹哲瑩放下電話。
山村裡的夜晚比起城市裡要冷很多,趙八能睡在老支書家的炕上,跟老支書閒聊,聊着聊着,就睡了過去。
只要是趙八能交待的事情,魏胖子現在都很上心。因爲學校早已就已經完工,豹子等人也離開八里鋪返回丹陽市去了,所以這次接到趙八能電話,魏胖子是親自帶着豹子等人來到八里鋪的。
“八能,說吧,要搞誰?今天我帶來的全都是能打的!”
魏胖子的話讓趙八能苦笑不已,“死胖子,你以爲我是戰爭販子啊?我叫你帶人來,只是預防萬一。”說完,趙八能有轉身對老支書道:“畢老爺子,按照我們昨天晚上的計劃,那邊的事情就交給您老人家咯!”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畢老爺子杵着柺棍一搖一晃的走了。
“到底怎麼搞?”
“你先不要心急,聽我說。”
今天是難得的豔陽天,到日上三竿之後,暖洋洋的天氣讓人覺得很舒暢。
靠近被選定的地方大道邊上,十多個八里鋪的勞力正在搭建一個木臺子,材料雖然都是就地取的,但看上去非常結實,至少站上去幾個人都不會有問題,除非個個都像魏胖子那樣強壯。
過了晌午之後,陸陸續續就有人開始向木臺子這邊聚集,趙八能看時間差不多,就站上木臺子,面向臺下那些住家戶。
“大家好,我就是趙八能!”
趙八能拱手爲禮,他的亮相,尤其是他響亮的話,頓時將衆人的注意力給吸引到他身上。
“這裡,馬上就會開工動工,修建一個巨大的水庫。到時候,不僅僅可以保證這十里八鄉的生活、農業用水,同時,水庫裡還可以放養具有經濟價值的水產品,相信大家能夠想到這樣一個水庫帶來的效果!”
......
“我剛剛說的補償標準,大家都已經聽清楚了吧?如果說你們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等我講完之後,直接找我瞭解或者是找八里鋪的老支書瞭解,但是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面了,做好事,我趙八能心甘情願,可若是有人把我趙八能當傻子,想要在我這裡弄點油水,那就對不起了,就算我不收拾他,難道這天下就沒有王法了?”
跟山裡人說話就的直爽一點,說“王法”他們懂,說“法律”,他們未必就能聽的這麼明白。
“聽到沒,光是搬家,人家就願意給我們兩千元,兩千元錢啊!”
“所以啊,八里鋪的人誰不知道啊,趙總就是財神爺下凡,我給你說吧...”
“啥?你還不知道,在八里鋪,很多人家裡都供奉着趙總的牌位,他真是的財神爺下凡呢...”
趙八能講完之後,臺子下面,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曹哲瑩此時就混在那些住家戶當中,沒有人注意到她,而她卻聽到了這些言論。
“原來趙總真的是財神爺下凡啊...”
“真是太好了,這下子我也不用通知女兒女婿來幫忙,財神爺給的搬遷費用,我請人還用不完呢...”
“幸好沒有上那幾個狗腿子的當,哼,他們要是再敢來,我們大家團結一心,把他們攆走!”
“對!攆走!財神爺都說了,他是真心誠意來幫助我們的,可不能讓財神爺寒心了,回頭啊我也讓兒子回來,這裡既然都有活計做,反正是賣力氣活,幹嘛還要跑那麼遠的地方?跟着財神爺,還怕沒錢賺麼?”
隨着議論的升級,趙八能在這些住家戶心中的地位逐漸變得牢固起來,一些原本還擔心的人,也開始信任趙八能。再加上那些八里鋪的村民口口相傳的事蹟,很快,整個水庫拆遷區域的人,相互之間就親密起來,也不去管原來是什麼分屬什麼村子的,反正剛剛財神爺都好說,今後大家可能都會住在一起。
到這個時候,曹哲瑩才站在人羣中,對趙八能揮揮手,點點頭。
趙八能看到曹哲瑩的暗號,臉上頓時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