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墨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形容自己的樣子,是在向遺體告別。
不由得臉頰微微抽搐了兩下。
真的很新鮮,聽了葉歡瑜最自己的這番評價,居然沒有任何動怒。
當然,也只有葉歡瑜纔敢當面說他,其他也沒這個膽子敢這樣。
“真沒看出來,跟着雲不凡倒是學了一張伶牙俐齒,我真是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哀。”祁夜墨的話依舊寒意逼人。
“哼,你高興還是悲哀跟我還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過了今晚之後,咱們之間的合約就解除了。到時候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葉歡瑜的話說的鏗鏘,在祁夜墨的心裡卻如同一塊大石。
是啊,就剩了不到十二個小時了,沒想到這一個月的期限,過的是如此之快,快的讓他已經開始回憶這一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快的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結局即將到來。
祁夜墨開始沉默了。
此刻,舞臺幕布的後面,工作人員已經擺放好了演出用的各種道具。
小演員們也已經在舞臺兩邊的出場位準備就緒了。他們此刻就等着幕布拉開的那一時刻。
隨着劇場的燈光漸漸的變暗,嘈雜的聲音即刻停止。
一道白色的光束打在了深色的幕布上。
這時候,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穿着白紗連衣裙的小女孩。
她先向臺下的觀衆們行了個禮後,拿着話筒開始旁白:“這是一個民國時期的故事,地點就發生在祖國大地的某個城市中,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
小女孩說完,拿着話筒走到了舞臺的邊緣,幕布緩緩的拉開了。
這是一個大戶人家門口街市的場景。
朱漆大門前的街市上來往着行人,在灰色斑駁的矮牆下,有幾個農民模樣的人蹲在地上擺攤賣菜。
其中,趙靜怡扮演的是一個賣豆腐的豆腐西施,她一邊守着自己的攤子,一邊叫賣着:“誰來買豆腐,新鮮的豆腐……”
“李家大少,出……門……嘍……”隨着一聲洪亮的吆喝聲。
舞臺正中央的朱漆大門從裡面緩緩的打開了。
只見陽陽在門洞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把頭高高的揚起,一步三搖的走了出來。
他的頭髮‘二八開’,不知道打了多少的髮蠟,燈光照上去的都顯得那麼的閃閃發亮。
白皙的小臉上駕着一副黑色圓框眼鏡。
身穿一套咖啡色的中式立領長袍。
他的手裡拿着一把沒有打開的摺扇,另一隻手提着一個鳥籠子。
在陽陽的身後又跟出來兩個人,都是上穿白色馬褂,下穿一套燈籠褲。梳着中分的頭型,額頭上還貼着一張狗皮膏藥。
還別說,陽陽的這身打扮,這身氣質,這個做派,還真算是把民國時期的大戶的少爺惟妙惟肖的刻畫出來了。
不過……怎麼橫看豎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人呢?
葉歡瑜偷眼一看祁夜墨,這傢伙看着陽陽,臉上的神經不由得微微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