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的時光,在他注視着她的目光中安謐流淌,沒有人進入廚房打擾到他們兩個,當然這是必須要鄭重聲明的是,並非徐姐和沈媽她們偷懶,而是容府的每一個人都太希望喬小美能夠跟自家少爺“重溫鴛夢”,所以,就連才四歲的“小肉球”都乖乖地留在花園給方伯搗了半天的蛋,強忍着沒有去找“小美小姐”要求“抱抱”。
傍晚,當容天賜與喬小美推着裝滿各式泥鰍菜品的餐車,一起出現在容老爺的臥房裡時,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周曼曼立即衝了上來,雙臂緊緊地纏上他的脖頸,嫵媚地嬌嗔着:“天賜,你上哪兒了嘛?我都等你好久了!”
“小心一點。”容天賜全然沒有周曼曼的熱情,漠然地叮嚀:“別撞到餐車。”
“你是不是擔心我會被燙到?”周曼曼依然掛在容天賜脖子,臉頰緊貼進他的頸窩。
容天賜冷酷地糾正:“我擔心你會弄翻我的晚餐。”
“天賜!”周曼曼佯怒地嘟起嘴:“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容天賜一臉無謂的漠然,容老爺和容老夫人也無暇去理會受挫的周曼曼,而是寵溺地衝着喬小美招着手,“看看小美給我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喬小美羞赧將餐車上的湯盆、沙鍋一一放到了餐桌上,柔聲地報着菜名:“泥鰍燉豆腐、泥鰍仔排煲、幹鍋煨泥鰍、油榨泥鰍酥、紅酒燜泥鰍。”
“怎麼都是泥鰍啊?”周曼曼瞟了一眼喬小美,挑剔地大叫了起來:“難道你就不會再做點別的嗎?只給爺爺奶奶做這些,叫人怎麼吃啊?”
“不好意思,周小姐。”喬小美難堪地低下了頭,絞着手指訥訥地道歉:“我再上廚房做。”
容老爺瞅了一眼盛氣凌人的周曼曼,淡淡地話:“周小姐,不好意思,其實是我很愛吃泥鰍,所以特地吩咐小美要多做一些的。”然後,又輕輕拍了拍喬小美絞在一塊的小指,衝着她寬厚地笑着
“是啊!”容老夫人也同樣寵溺望着喬小美,拿着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餚,點頭附和:“我也很喜歡!”
周曼曼存心找事,卻沒人支持,只得又扯着容天賜的衣袖,撒起嬌來:“天賜,我今天想吃西餐,嗯!我想吃通心粉。”
容天賜伸手將周曼曼的手從胳膊上去:“你想去就去。”
周曼曼屢遭冷落,也倔強起來,發着大小姐脾氣:“天賜,我要你陪我一起去,我不吃泥鰍的!”
容天賜根本就不理會周曼曼,在餐桌邊坐了下來,握起筷子,漠漠道:“周曼曼,我家的晚餐,你愛吃不吃!想吃什麼,就自己去,沒人攔你!”
“天賜!”周曼曼實在氣極,眼角的餘光卻在不經意間瞟到了容天賜受傷的手腕上,她再也顧不生氣,緊張地衝上前來,掀起他的手,大叫起來:“你的手怎麼啦?”
“沒什麼!”容天賜一把掙開周曼曼,想要繼續吃飯。
“你燙傷了!”周曼曼焦急地大叫。
喬小美尷尬得不知所措,卻也無法再保持鎮定,抱歉地衝着滿腹困厄的爺爺奶奶和一臉焦慮的周曼曼深深地躬下身子,慚愧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站少爺煎魚的。”
“煎魚?!”容老爺容老夫人周曼曼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容天賜什麼時候開始對廚藝感興趣了?
很快便回過神來的容老爺和容老夫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容老爺若無其事般地拿起了筷子,輕描淡寫地開口說了句:“吃飯吧。”而容老夫人則微笑着柔聲寬慰:“我們一家人都不會做飯,天賜這纔是第一次下廚,被燙了一下很正常。記得,我第一次做菜的時候,還差點兒把整個廚房都給燒着了呢!”
周曼曼氣結,原想借題發揮一下的,卻沒想到這容家上下竟全護着這個沒名沒份的女人!悶
悶不樂地坐了下來,看着各色泥鰍菜,恨得她直想掀桌子!她一大早上這裡來,就被人告知說容天賜和容老夫婦他們出去郊遊了,而且還帶着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她一直等到到下午,可誰知,這個男人還臉都不照一下,都躲進廚房幫他的“前妻”煎魚,還弄傷了手!
原先想着,晚餐後如果,容天賜肯向自己道歉,再陪自己出去“H”一番,她也就和解了,可誰知,無論自己怎麼撒嬌耍賴,容天賜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冷漠樣子!實在氣到不行的周曼曼,只得自己一個人負氣離去!
坐在酒吧裡的周曼曼臉色鐵青,一杯接一杯地拼命灌酒。嚇得坐在她身邊的莫子欣和萬琳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其實,她們也早就習慣了:周曼曼這輩子唯一的軟肋就是容天賜!每一次在他那裡受了氣,不是尋死覓活,就是咒天罵地,要不就是指天發毒誓,就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去他了,可是,每一次都還是會像個笑話似的,一聽到“容天賜”三個字就情不自禁地發起“花癡”死纏爛打地瘋狂“倒追”。
看着已經喝到爛醉的周曼曼捶胸頓足地發着“酒瘋”,莫子欣和萬琳也實在有些不忍心。雖然,平時,周曼曼總喜歡拿她們兩個來襯托自己的非凡,總是在她們的面前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公主”姿態,但畢竟是多年的姐妹,而且,周曼曼的情路也的確艱辛。於是,在周曼曼終於又哭又叫地發泄到無力地癱在桌子上時,萬琳小心地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勸道:“曼曼,算了。就算你再怎麼傷心難過,容天賜他也不會知道的,你又何必作踐自己呢?”
“憑什麼?”周曼曼擡起佈滿淚水的臉,猙獰地怒吼:“我有哪點兒不如那個‘小賤貨’?!爲什麼他們容家的人個個都把她當成個寶,卻把我當成是根草?!”
“曼曼,算了。”莫子欣也摟了摟周曼曼的肩:“想開點。”
“想開點?!”周曼曼狠狠地甩開莫子欣摟着自己的手,咬牙切齒地咒罵:“你叫我想開點?!你要我怎麼想開點?嗯!三年前,你就勸我想開點,結果呢?容天賜娶了那個‘賤貨’!現在,你又要我想開點,難道,你打算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再娶一遍那個‘賤人’嗎?”
“曼曼,別激動!”萬琳趕緊打起了圓場:“子欣,她也是好心呀!”
“好心?!”周曼曼一把搡開萬琳,指着莫子欣痛罵:“這隻騷狐狸也會安好心?她就是自己攀不上柴昊那個‘花心大蘿蔔’,才巴不得我也不能跟容天賜在一起!”
莫子欣早已受夠了周曼曼的無理取鬧,剛纔被她那麼用力地一甩已經大大地傷到了自尊,又被這樣無端地一頓羞辱,鬱積了多年的怨氣終於不可遏制地大暴發了。不顧萬琳的再三阻攔,也指着周曼曼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周曼曼你以爲家裡有錢就了不起嗎?你口口聲聲說那個女人是個‘賤貨’,其實,你自己纔是真正的下賤!明知道人家容天賜的心不在你這兒,還這麼厚着臉皮糾纏不清!連給男人下‘迷藥’這麼不要臉的事,你都會做,你才真的是爛到骨頭裡的‘爛貨’!”
“莫子欣!”周曼曼快要被氣瘋了,赤紅着雙眼盯着莫子欣,咆哮着:“有種你再說一遍!” wωw▪ Tтká n▪ ¢O
相識這麼多年,莫子欣受夠了周曼曼的頤指氣使,她從未像今天這麼痛快地指責過周曼曼,今天她也算是徹底地渲泄了一把,也索性霍出去了,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周曼曼那張扭曲了的俏臉,刻薄地嗤笑:“再說一遍?再說十遍都沒問題!我莫子欣是騷,是賤!我喜歡柴昊,沒名沒分地跟了他十年,可是我認命!他不願娶我那是他的事,我陪他上牀,我心甘情願!而且,最起碼,我們每一次上牀都是兩廂情意的!我莫子欣從來都不會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拴住男人!而你呢?你算什麼?你自命不凡堂堂周氏大小姐卻連容天賜的‘炮臺’都算
不上!人家根本就不屑碰你!好不容易被你得手一次,都還是用卑劣的手段乘人之危!”
“好!好!好!莫子欣,你出息了!”周曼曼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莫子欣搖了搖頭,繼續冷酷地陳述:“不是我莫子欣出息了,而是你周曼曼應該清醒了!長痛不如短痛,你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要麼乾脆一點放棄!要麼跟我一樣認命!再要不然,就把你所有的看家本事都使出來,讓容天賜不得不娶你!”
“讓他不得不娶我?”周曼曼幾乎完全失控了,歇斯底里地揪着頭髮大喊大鬧:“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得不娶我?!他根本就不愛我!他不愛我呀!”
“曼曼,子欣,你們兩個都先冷靜下來,聽我說明幾句,好嗎?”萬琳一隻手拽着周曼曼,一隻手擋着莫子欣,急急地勸解:“我可能已經想到辦法了!”
周曼曼停下了歇斯底里的吵鬧,大口地喘着氣,冷冷靜地喝斥:“萬琳,快說,你想到什麼辦法了?!”
“我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得通。”萬琳原先只想勸架,可現在被周曼曼這麼死死地逼問着,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說:“曼曼,上次你給容天賜下藥,成事了,是嗎?”
周曼曼點了點頭,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滿臉不屑的莫子欣,懊惱地反問:“是又怎樣?”
“既然,你們有過那種事,那你何不想想,他們容家現在最缺的是什麼?”萬琳嚥着口水,小心的試探。
“容家最缺的?”周曼曼擰起眉頭,狐惑地盯着萬琳,猶疑呢喃着:“萬琳,你是說!?”
“沒錯!”萬琳點了點頭,接過了話頭:“容老爺子病重,如果,這時候,有人懷了他們容家的子孫,你猜會怎樣?”
周曼曼無聲地點了下頭,卻有些頹然:“可是,誰知道,天賜他會不會買賬?”
雖然剛剛纔大吵了一架,但莫子欣畢竟是把周曼曼當成是好朋友的,拉起周曼曼的手,好心地寬慰:“曼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阿昊常常說,容天賜這輩子只在乎他的家人。所以,如果你真要是‘懷孕’了,容天賜就算是爲了他的爺爺奶奶也一定會答應娶你的!”
“真的嗎?”周曼曼也彷彿在瞬間便與莫子欣冰釋了前嫌,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急切地追問:“子欣,你不騙我?”
“當然!”莫子欣拍了拍周曼曼的手背,自信地寬慰:“三年前,他既然會爲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娶喬小美,現在也自然會爲了他們再娶你!”
“可是,孩子怎麼辦?”周曼曼仍有些顧慮:“我根本就是沒有‘懷孕’!”
站在一邊的萬琳看到周曼曼和莫子欣又重歸於好,很是開心“嗤——”地笑出聲來,打趣着周曼曼:“你們結婚了,你還怕自己會懷不上嗎?容天賜那樣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有多‘棒’了!”
周曼曼已經破涕爲笑了,羞着萬琳反問:“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
“你試過,你覺得他棒不棒?”萬琳也嬉笑着擡槓。
莫子欣卻一臉煩燥地打斷了她們:“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現在還有心情在討論男人的‘那個’呀!就算容天賜真的很行,我們也不能保證曼曼嫁過去了就立即懷上啊!畢竟,‘十月懷胎’騙不了多久的,萬一曼曼是在嫁過去一年半載,肚子還沒有動靜,那豈不是就穿幫了嗎?”
聽到莫子欣這麼一提醒,萬琳也擔憂了起來:“曼曼,子欣說得沒錯,畢竟這種事的誤差最多隻有一、二個月,不可以拖得太多的!”
“所以——,”周曼曼卻是胸有成竹地接過話茬兒,美眸藐然地掃過莫子欣和萬琳憂慮的臉:“我更應該快點行動起來,不是嗎?”
酒吧裡,昏暗的燈光印着她那張篤定冷豔的臉龐,一場精心籌劃的騙局即將上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