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落在容天賜身上的“家法”令喬小美疼得撕心裂肺,淌着血的心在挎問自己:何苦!?
一個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自私丶多情丶野蠻丶任性,而是偏執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所以,無論她多麼的寬容、專一、溫柔、乖巧,她仍不夠好!
因爲,她是如此偏執如此、不可救藥地愛着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全世界都在勸她要放棄這段不屬於自己的愛情與婚姻,只爲她在做着幼稚可笑的垂死掙扎!
可是,喬小美,請你清醒過來,仔細想一想你,留在容天賜的身邊,除了帶給他的痛苦和煎熬,還有些什麼?!
喬小美,你知道你在容天賜的眼中是什麼嗎?
是妖孽!
是狐狸精!
是害人蟲!
他,不愛你,一點兒也不愛你!
他,不是一直在告誡他,要離開他遠一點嗎?
可是,喬小美,你不是愛容天賜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願意爲了他做任何事嗎?
喬小美,你要乖,你要懂事!
難道,你沒聽說過:暗戀最偉大的行爲,是成全。你不愛我,但是我成全你。真正的暗戀,是一生的事業,不因他遠離你而放棄!
如果,你是真的愛他,那麼,就離開他!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啪!”又一記家法狠狠地抽下,卻是落在了喬小美單薄的背上!
幡然頓悟的她,瘋了一般地衝了過去,死死地擁住容天賜那血淋淋的身軀,慨然回首,用如炬的明眸望着容老爺那蒼老的臉龐,堅定地許諾:“我籤!”
容天賜仰面躺在大牀上,緊閉着雙眼——他終於要失去她了!
傷痕累累的軀體比起支離破碎的靈魂,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在愛情的世界裡,總有一些近乎荒謬的事情發生,當一個人以爲可以還清悔疚,無愧地生活的時候,偏偏已到了結局,如此不堪的不只是愛情,而是人生!
他不知道,沒有了她,他會怎樣?
真可笑!
他一直想讓她離開,拼命地傷害她,折磨她,現在他成功了!
卻,在突然間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挫敗感!
如果,沒有了她,他活着還有意義嗎?
襤褸的衣衫被輕輕地解開,傷口上有了一絲冰涼的感受,緊接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掉落在赤裸的肌膚上,像是在炮烙!
他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口中悲傷地呢喃:“你忘了嗎?我警告過你,不許上我的牀!”
“沒忘!”她第一次用這麼倔強的口吻對他說話:“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沒有忘記!只是——”
她的聲音停住了,他知道,那是她在習慣性地咬自己的嘴脣:
“只是——”她一向軟糯的聲線變得鏗鏘:“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你的妻子!我再也不用聽你的了!”
他漠漠地睜開眼睛,怔怔地凝着她哭泣的臉,爾後,笑了:“是啊!你自由了!”
“自由?”她輕聲的重複着,淚水更加洶涌:“我自由了?”
“離開我吧!”他勾起嘴角,笑得更加寂寥:口吻中帶着淡淡的自嘲:“快點!跟我這樣的男人待在一張牀上,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她又在咬自己的嘴脣,“知道!”
“那麼——”他再一次閉上了雙眼,別過臉去-----
“那麼!”
她就這樣打斷了他,她反常的倔強令他掙開了雙眼:
原以爲,她還會哭,然而,她卻笑了——梨花帶雨的臉龐帶着一抹悽美絕倫的微笑,“就請你像對待其他爬到你牀上的女人那樣對待我吧!-”
他皺起了眉頭,卻看得更加清楚——她無邪的雙眸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澈明亮;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正在解她那老式棉布睡衣的扣子,一粒接一粒--------
她裸露的胴體純淨無瑕,細膩誘人!
她絕美的臉龐從容堅定,義無反顧!
他根本無法再控制住自己,他不是聖人!
驀的,猛一個翻身,他將她整個壓倒在自己的身下!
他開始瘋狂地吻她:每一處!每一處!每一處!
狂亂且細膩——
她每一寸的美好,他都細細品嚐,牢牢銘記!
她亦沉溺於他的愛撫,默默迎合,深深陶醉!
當他蓬勃的強大,涉入她潤澤的入口,遇上那道天然的屏障,他強迫自己停下來——
他深深地、深深地凝着她那閃爍着光華,奪目的雙眸,問:“不後悔?”
她往自己嘴角邊的小酒窩裡注滿醉人的美酒,張開雙臂纏上他的脖頸,往上擡了擡曼妙的胴體,仰起純淨的臉龐,花瓣一般的脣片微微張開,如詩的美眸卻在這
一刻緊緊地閉上:“來吧!”
“噝——”
撕裂的痛楚從身體的深處傳來,帶着發自全身每一個細胞的顫抖,帶着每一根神經的戰慄,她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刻,她是他的!
她的指甲一點一點嵌入他光滑的肌膚,就像他在一點一點深入她緊緻的暗道,在這一刻,一切都變得那麼渺小,微不足道,除了——她屬於他!
當處子殷紅的鮮血浸透了潔白的牀單;夾雜着淚水的汗水劃落在合二爲一的肉體;他們互爲血肉,恨不能在下一秒就這樣相擁着奔向極樂!
他們彼此,心有靈犀,在歡愛的遼原縱橫馳騁!在極樂的海洋恣意徜徉!
終於,在一陣暴風驟雨,驚濤駭浪般的撞擊後,他攜着她在幸福的頂峰釋放了彼此:他將他的熱流注入她的深處,卻無法改變即將失去她的事實!
他,不忍離開她的身體,伏在她的胴體上,聽着她凌亂的心跳與緒亂的呼吸:
久久!久久!
然而,在一瞬間,他驟然抽離,轉過身去!
她,在他抽離的剎那失神——
將自己滾燙的臉頰貼在他寬厚結實的後背上,指尖輕撫過那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痂,她低聲地嘆息:“你‘要’我,是因爲愛我?還是因爲恨我?”
他,沒有轉身,亦不做聲!
她,卻仍在緒碎地自言自語:“天賜哥哥,你還記得十五年前,我們剛認識時,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我?你說,要我自己去猜!可是,我好笨,我猜了整整十五年,卻,還是猜不出來!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喜歡我的,至少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可是,更多的時候,我覺得你根本就是討厭我,恨我!”
她的臉輕輕地蹭着他光滑的背,靜靜地摩挲了一會兒,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輕嘆:“對不起!”
她又開始習慣性地道歉:“我剛纔問了一個可笑的傻問題,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
“對不起,天賜哥哥,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問的,也不是非得說這些討人嫌的廢話!”
容天賜再也無法強迫自己再裝下去,因爲,他那顆疼得流出血心已經不允許他再這樣無動於衷地再聽喬小美多說一個字——
他猛地轉身,用脣死死堵住她的,不假思索地再一次侵入她的身體!
肉體的痛楚被結合的歡愉淹沒,這種痛並快樂着的美妙令她情不自禁地發出陣陣癡纏的輕吟,然而,淚水卻仍是從緊閉的眼角悄悄劃落——她只是他無數暖牀工具中的一個!
他要她,只是因爲她出現在他的牀上!
她已不再是他的妻,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她跟曾經躺在他身體下面的任何一個女人沒有差別——只是他的渲泄工具!
過了今晚,他倆就永遠都是連名字也不需要再記得的陌生人!
或許,他還會記得她:
而這,僅僅是因爲:她,是個妖孽!
他終於在經歷了無數場性遊戲之後,在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人與動物的區別!
是的!是因爲愛!一種無法用任何筆墨去形容的情感!
她的羞怯,她的香醇,她的溫潤,有生之年,他第一次真正瞭解,原來他還可以是個人!
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在要一個女人的時候,是因爲他愛她愛得勝過一切的一切!而不只是因爲雄性動物的原始本能!
是的,他愛她,這麼愛她——可是,她卻再也不會知道!
她,喘息着,喘息着:鑽心的痛楚帶來絕望的愉悅!
她,承受着,承受着:他的強大,他的威猛,他的堅毅,他的凜冽,他的勇往直前,他的無休無止!
她,給予着,給予着:她所有的一切,有形的,無形的,他是她不變的執着,永不言悔的執着!
她嘆息着,嘆息着:現實的無情,悲哀與不幸,即使被他當成是骯髒的“妖孽”,即使是被他當成發泄的工具,她卻依然無怨無悔地爲他付出一個女人最寶貴的珍藏!心甘情願地爲他放棄最後一絲尊嚴!
他,喘息着,喘息着:她那蘊藏着無窮寶藏的軀體!
他,承受着,承受着:她的纖小,她的柔弱,她的溫婉,她的美好,她的柔情似水,她的百依百順!
他,給予着,給予着:他全部的愛,精神上的;肉體上的,她是他的唯一,永遠無法取代的唯一!
他嘆息着,嘆息着:命的捉弄,悽楚的噩運,即使她是個不祥的“妖孽”,即使她的母親是間接殺害他雙親的“兇手”,他卻依然無法自拔地陷入她溫柔的陷阱!義無反顧地墜入粉身碎骨的愛情懸崖!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晨曦透過紗窗簾,照在他們依舊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身體上,他才戀戀不捨地完成最後一次完美的衝刺,心滿意足地擁着
她,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她凝着他滿足的俊容,指尖輕輕撫過他安祥的睡眼。
她的吻輕輕地落在他性感的脣上,熟睡中的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入掌心,放在他跳動的胸口,發出了一聲熾烈的囈語:“小喬!”
她眷戀着他的恩寵!貪戀着他的懷抱!迷戀着他的親吻!思戀着他呼喚!
卻,——
輕輕地將柔夷從他的握緊的手中抽離,將他的溫度刻進記憶的最深處;
靜靜地穿上素雅的棉布連衣裙,再一次編起懷舊的“麻花辮”;
默默地佇立在透着晨曦的落地窗前,淋浴着清新的空氣;
戀戀地在容府的每一個角落遊蕩,將這裡的一草一木收入腦海;
然後,
將容家兒媳的翡翠玉鐲和他親手給自己戴上的鑽戒,
緩緩褪下,
悄悄地轉身離開這令人迷醉,叫人心碎的往昔------
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在不想愛的時候,卻偏偏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人生最失意的莫過於,完完全全地愛上了人一個人,卻又親手將她毀滅,眼睜睜逝去!
容天賜又一次睜開了雙眼,他獨自一人躺在斑駁凌亂的暖牀:他嚐到了淚的苦澀,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她的一生決定要與他產生交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在同一天,令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生日,是她父親的祭日!
就在那一天,他們就已深陷入命運早已設下的圈套,再也無法自拔!
然而,他這一生卻註定無法親口對她表白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當她,只屬於他的時候,他離棄她,折磨她,凌辱她!
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傷害她,疏離她!
因爲,他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他害怕自己會在她清澈的眼神中迷失!擔心自己會淪陷進她無邪的美好!
因爲,他是個自私鬼,是個混蛋,他寧願找出無數條的理由來告誡自己不要愛她,固執地用“妖孽”這種無厘頭的藉口來警告自己不能愛她!
然而,他的自私與怯懦卻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愛她的事實!
當她決心要離開他,他發現,她早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條肋骨,少了這條肋骨,他不會死去,卻將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
她,一直在尋求一個答案,他究竟有沒有愛過她!
他,早已在心中肯定了無數遍,卻無法開口告訴她!
因爲,他早已失去了愛她的資格和權力!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她恨他!對他徹底地絕望!
唯有這樣,他們有才能錯過彼此,永不再有交集!
時間,是療傷最好的妙方,祝福她可以找到她的幸福!
而他,過得好不好,活得累不累,都已經無關緊要!
相逢,不是恨晚,就是,恨早!
愛情,並不複雜!
或許,終有一天,他會忘記她!
而,她亦會忘記他!
只是,他倆都忘了:真正的忘記,是不需要努力的!
而,他的夢裡,卻總是會出現一個穿白裙的女孩兒,梳着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遙遙地注視着他!
夢中的他,依然清醒,明知這只是個夢,卻總不願醒來!
命運的惡作劇,讓她在失去了最愛自己的父親那一天,遇上了自己最愛的他!
從此,她的人生就圍繞着他而展開:十五年前,那如陽光般明媚的往昔!十五年中,那如春雨般綿延的思念!十五年後,這如煉獄般煎熬的回憶!
她,將他埋葬在記憶的最深處,再也不願觸及!
或許,她成功了,只是每一次,再聽到再看到有關“容氏”任何的消息,她的心都疼到不能自已!
他的身邊依然簇擁着無數各色妖嬈的女子,他卻總是心如止水!
他,仍是那個身體健康,取向正常的容天賜!
只是,他傷了,疼了,不再想了!
女人,對他來說,完全喪失了吸引力!
除了,那個曾給了他一夜狂歡的女孩!
除了,那個讓他在心裡吶喊了無數遍的名字——小喬!
她的身邊一直陪伴着宋若誠,他將他當成他的私屬,時刻守護着!
她,仍是始終緘默,既不承認,亦不否認!
對她來說,有一個“名不符實”的“男友”,好過無數“狂蜂浪蝶”“狂轟濫炸”的追逐!
她,她累了,乏了,無謂了!
愛情,對她來說,實在太過奢侈!
除了,那段叫人心碎的無悔往事!
除了,那個只能在靈魂最深處才能奢求的愛人——天賜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