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這樣吧,今晚你去我家吧,到我那裡吃飯,我做飯給你吃,然後你在我那裡住……”宋佳討好地看着局長。
局長點點頭,心情好起來,雖然自己的女人被潘唔能徵用了,但是畢竟女人的心還在自己這邊,多少也是一個安慰。
潘唔能今天上午沒有什麼繁忙的公務,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潘唔能覺得很喪氣,怎麼搞的,王英怎麼會認識陳瑤的,照片剛放到電腦做面上,自己還沒來得及意就他媽的被發現了,電腦都被砸了。
後來晚上潘唔能回家對王英好一陣哄,纔將王英哄好,隨即得知原來是於琴介紹陳瑤和王英認識的,而且,於琴一直對自己說的和王英打牌、喝茶,原來是個幌子,十有八九都是在糊弄自己,不想和自己做那事而推脫的。
潘唔能在王英面前什麼都沒說,若無其事,心裡氣得炸了肺,媽的,臭biao子,敢耍老子!
女人耍,男人也耍,昨天晚上,潘唔能剛打電話,將鄭一凡痛罵一頓,張偉不是消失了嗎,不是離開興州了嗎,怎麼還出現了,怎麼還打傷了四禿子?鄭一凡看來是在和自己玩陰陽兩面,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耍陰謀。
不管老鄭如何辯解,潘唔能已經認定,老鄭兩口子都在耍自己。
更讓潘唔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的是,昨晚,王英竟然告訴自己,不準再要老鄭公司的股份了,說自己玩百家了進去了120萬,借了於琴100萬,這錢不還了,作爲交換條件,潘唔能放棄對龍發旅遊的股份要求。
潘唔能氣得差點暈過去,這娘們越賭越大了,快趕上自己了,可又不敢罵王英,只得咬咬牙答應了。
“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屬於這個社會的貴族人羣,高等人羣,咱們不能和那些人攪爲一團,那點破股份,老孃還沒瞧上眼呢……”王英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對潘唔能說。
潘唔能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嗯……瞧不上眼,不要了……便宜了他們兩口子,哼……”
“你少給我哼來哼去的,”王英突然想起了李燕,一把擰住潘唔能的耳朵:“馬爾格逼,那個小騷狐狸的事你處理地咋樣了?”
“哎喲——”潘唔能忙掙脫王英的手,揉着耳朵,陪着笑臉:“那個狐狸精老是溝引我,我堅決不理她,她就想辦法溝引我,那次實在是我喝醉酒,被她引誘了,我酒醒後,無比難過,無比後悔……可是,那狐狸精竟然留下了證據,偷拍了視頻……”
“馬爾格逼……都是無恥之徒……”王英憤怒地罵道,想起了於琴給自己下套的事。
潘唔能一怔:“什麼都是無恥之徒?”
王英一下子清醒過來,看着潘唔能,忙隨機應變:“我說你們倆都是無恥之徒,每一個好東西,狗日的,一年和老孃做那事不到一次,還說工作壓力大,能力不行了,把老孃放家裡守活寡,操!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我告訴你,小狐狸精的事,你抓緊給我處理好,給老孃戴綠帽子,瞎眼了……你小心點,有點數,這年頭,官帽子毀在女人身上的少嗎?我老爸辛辛苦苦扶持你,你自己不爭氣,要是因爲這個狐狸精丟了官,敗了名聲,哼……”
潘唔能一個寒顫,心裡猛地一震。
潘唔能其實心裡已經計劃好了,並開始穩妥地逐步落實計劃,但是,他不想告訴王英,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背後加緊行動的同時,潘唔能對女人表現出了少有的耐心和熱情,給李燕新換了一輛奧迪A4,又購置了一套房子,還信誓旦旦對李燕說自己正在辦理離婚手續,離婚後,很快就可以和李燕結婚。
李燕畢竟是毛嫩,很快就相信了自己的話,告訴自己,只要見到離婚書,就將視頻優盤交給潘唔能。
潘唔能心裡其實很喜歡李燕,這女孩子很清純青春,很有思想,很會侍奉男人,但是,在潘唔能的世界裡,權力和金錢是更重要的,女人,是身上的衣服,隨時可以換的。
潘唔能坐在辦公室裡,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氣,狠狠地咬咬牙,無毒不丈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前程不能毀在一個貪婪的女人手裡,只能這麼做了,這都是被女人的貪婪逼的,不能怪自己。
潘唔能將菸頭狠狠地摁在菸灰缸裡,用力揉了兩下,瞪着猩紅的眼睛,看着微弱的最後一絲火花熄滅……
看看快到下班時間,潘唔能正要起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宋佳進來了。
宋佳進來後,將文件夾遞給潘唔能:“局長讓送過來的文件。”
潘唔能剛一看文件,樂了,哈哈,陳瑤的公司的事情,假日旅遊的事情,這陳瑤終於有把柄落在自己手裡了,真好啊!
潘唔能的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只要自己不簽字,這假日旅遊就不能營業,不能營業,就只有一條路,關門倒閉。這麼紅火的一個企業,興州的品牌旅行社,就這麼倒閉了,豈不可惜?
在關門倒閉和身體之間,陳瑤會選擇什麼呢?是上百萬的錢重要呢還是做那事重要呢?潘唔能覺得毫無疑問,陳瑤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定會選擇後者。
潘唔能的情緒高漲起來,滿意地點點頭,將文件夾縮進了身後的文件櫃裡。
宋佳走後,潘唔能滿足地回到辦公桌前,又拿出文件夾欣賞着,思考了一會,摸起電話,打給局長:“我看了你送來的假日旅遊的報告,不錯,你們貫徹我的指示很到位,很聽我的話,落實地很好……
“這個假日旅遊的事情,我看,應該這樣辦,先不要着急,慢慢來,既然是重點監察企業,那就不能和普通的旅行社一個待遇,要重點關照,高標準,嚴要求……當然,我們這麼做,是對企業負責,也是爲興州的整個旅遊事業負責……”
局長恭敬地說:“是,是,潘市長說的極是,您的意思是……”
潘唔能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想法是,今後凡是出現這種情況的重點監察單位,都要重新審查旅遊資格,對以前的經營狀況、社會名聲、經營隊伍的素質和水平、經營資金的投入使用情況、服務質量和能力,都要進行一次全面的重新審覈,對從業人員的持證上崗情況進行一次重新檢查,對以前的經營有無偷漏稅、有無違法情況進行一次全面檢查……”
“是,好,我這就安排有關科室去落實您的指示……”局長連聲答應。
“當然,我們不能讓人家說我們政府部門不講人情,不講人性化,我們還是要學會變通的,畢竟,我們政府的只能是服務,是爲人民服務,我們是要學會人性化服務的,你們可以適當地點撥一下這公司的負責人,如果個人有什麼想法和要求,可以直接找我提出,隨時都可以,可以直接找我,我會盡力幫助她的。”
局長站在窗前,接着電話:“嗯……明白了,潘市長,我馬上就安排人落實……”
“話要講得冠冕堂皇,還要把意思說透,讓人家一定要明白,要讓她明白,只要找到我,我這個市長,事情就會非常非常簡單,非常非常容易的。”潘唔能怕自己的意思局長沒有領悟透,又再一次叮囑。
“我明白您的意思的,潘市長,您放心,我一定把這話轉達明白!”局長對着電話說着。
突然,局長又想起宋佳上午和自己說的話:“晚上我在家等你,晚上我給你一樣好東西,爽死你……”
晚上,宋佳會給自己什麼好東西呢,能爽死自己?局長好奇地想,對晚上宋佳的安排充滿了期待。
然後,局長又想起了潘唔能關於假日旅遊的有關指示,腦子裡開始琢磨如何落實潘唔能的安排……
於琴正坐在茶館的老房間裡等王英,上午王英打電話約自己來這裡喝茶。
於琴從王英的電話口氣裡聽出了外強中乾式的軟弱和內虛,知道王英心裡最近一定很不踏實,很不安寧。
是的,不管是誰,有把柄被別人攥在手裡,都會食寢不安的。於琴很理解王英的心情。
王英還沒到,於琴正在獨自喝茶,接到了潘唔能的電話,電話裡潘唔能的聲音很低沉:“臭biao子,你乾的好事!”
“什麼意思?潘市長!”於琴故作不知,問潘唔能。
“我問你,陳瑤是不是你介紹給王英認識的?”潘唔能問道。
“哦……可以這麼說,也不能說是專門介紹,是我們在一起喝茶偶然碰到了一起,”於琴邊琢磨邊說:“大家喝茶認識的,然後就熟悉了,怎麼了?”
於琴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怎麼了?你少給我裝,你心裡最清楚,”潘唔能氣哼哼地:“你他媽的天天打着王英的幌子糊弄我,操你媽,其實很多時候你根本就沒和王英在一起,你敢耍我……”
“哪裡能這麼說?我哪裡敢耍你呢?”於琴忙說:“我可是沒騙你,真的,我幾乎天天都和嫂子一起喝茶打牌的。”
於琴想了,鴨子死了嘴還硬,就一口咬死,不承認。
“哼……真的?你就編吧。”潘唔能不相信:“那好,既然這麼說,今晚王英回孃家了,你給老子到郊區別墅來,陪老子溜冰,做那事,老子今晚要好好玩玩你……”
於琴一聽,他媽的這潘唔能還長心眼了,笑了:“哦……真的嗎?剛纔嫂子可是約了我一起喝茶的,我現在就在茶館,我一會就和王姐會面,待會我見了她問問她……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不掛電話,你聽着……”
“操——”潘唔能一下子
泄氣了:“媽比的,王英真的約你喝茶的?”
“真的啊,不相信你打電話問問你老婆,你不是說她晚上要回孃家嗎,我過會問問她,她可是說要我陪她打麻將呢……”於琴信口開河。
“別——別問了。”潘唔能一下子沒了精神氣:“問個吊啊,算了,媽的,你說,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陪老子……老子很想你了……”
“什麼時間都不可以。”於琴口氣很堅決,很利索。
“你——”潘唔能一下子很意外,於琴從來沒有敢用這麼硬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潘市長,沒什麼意思,”於琴口氣淡淡地說:“我年齡不小了,人老珠黃了,你身邊也不缺女人,沒必要非得找我……”
“操——一個女人一個味道,少女和少婦我都喜歡玩,味道不一樣……”潘唔能恬不知恥地插話。
“還有,我現在戒毒了,老鄭也戒了,我們都不再溜冰了……”於琴繼續說道:“我們都老大不小了,我們也要闆闆整整過日子,生孩子,我們準備要孩子了,不會再溜冰了……既然不會再溜冰,我也就不會再胡搞了,以後,我不能陪領導玩了,我要做良家婦女了……”
“媽的,裝逼啊,裝什麼逼啊,”潘唔能罵道:“不溜冰就不溜冰好了,生孩子就生孩子好了,又不妨礙做那事,老子品種優良,給你下個好種子……”
“對不起,潘市長,以後我是不會再做那種事的,”於琴語氣很堅決果斷:“你想玩少婦,去找別的女人吧,我不奉陪,邀請我去你別墅也可以,我和我們家老鄭一起去做客,去拜訪潘市長……”
“你——”潘唔能被噎住了,半晌才說:“好啊,你們兩口子合起來耍我,我問你,王英是不是借了你100萬?”
“我說是不是重要嗎?你老婆沒有告訴你嗎?”於琴用平靜地語氣說:“你是相信我的呢還是相信你老婆的?你自己的老婆你最應該清楚……”
“她在哪裡玩百家了輸了這麼多?”潘唔能顯然是還有疑心。
“這個你還得問你老婆,我怎麼知道,她就問我借錢,安排人找我來取,我現在出了麻將,又不玩大的了,我不知道……”於琴繼續和潘唔能周旋。
“嗯……這個臭娘們,敗家子……”潘唔能顯然是在罵王英,又顯然是在心疼失去的股份,一會訕訕地說:“你們兩口子都很刁啊,我這才發現,算了,你們公司那股份,我不要了,轉告你們家老鄭,不用擔心這鳥財破了……以後,做生意小心點,畢竟,外地人在興州也不是這麼好混的,黑白道都不好混,不識時務的更不好混……不要違法,不要讓我爲難……”
潘唔能後面的話裡很明顯帶有威脅和殺氣。
“呵呵……謝謝潘市長關照……”於琴嘴裡笑着,心裡一狠,口氣變得不軟不硬:“自從來到興州,就一直得到你的關照,你可不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啊,畢竟,我們每次得到潘市長關照的時候,每次回報潘市長的時候,都留下了小小的紀念憑證的,以作爲我們感激留念的象徵……”
“你——”潘唔能明白了於琴話裡的意思,勃然大怒,聲音裡又包含着一絲恐懼:“於琴,你敢威脅我?你恩將仇報,你還想舉報我不成?”
“哪裡,哪裡,不敢,不敢,”於琴一聽潘唔能說話的口氣,知道潘唔能膽怯心虛了,心裡不由輕鬆起來:“我們是小生意人,小老百姓,來興州得到潘市長的多方厚愛,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敢舉報呢……我們只是想安安穩穩做生意,沒有任何侵擾和干擾,掙錢小錢罷了,只要沒有人逼到我們無路可走,逼到我們沒有退路,我們哪裡敢冒犯您呢……”
於琴今天豁出去了,既然潘唔能挑起了話題,早說比晚說好,乾脆挑明瞭算了。
於琴剛纔這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我手裡攥着你潘唔能受賄、賭博、吸毒的證據,惹惱了我,隨時可以扳倒你,但是,只要你潘唔能不逼迫我,不欺凌我,不背後給我下黑手,能讓我於琴安安穩穩做生意,我於琴絕不會舉報你。
這也算是一種交易。
“行!好!不錯!”潘唔能連說了三下,然後喘了口粗氣:“於琴,算你有種,算你能,我佩服你,我佩服你們兩口子,到底是海州大地方來的。”
“不敢當,潘市長過獎了,”於琴皮笑肉不笑:“我於琴可以給您保證,我們保證不會冒犯領導,我們絕對不會觸犯法律,我們一定會時刻記着潘市長對我們龍發旅遊的大恩大德……千秋萬代……”
潘唔能氣得不等於琴說完就掛了電話。
於琴得意地笑起來,心裡很舒服,手裡有別人的把柄攥着的感覺真好,自己永遠都處於主動地位。
於琴端起水杯,喝了幾口茶,悠閒地晃動着二郎腿。
一會,王英來了。
現在王英見了於琴,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囂張和盛氣凌人,而是顯得很謙和大度。
王英坐下,開門見山:“於董,我給潘唔能說了,你們那股份不要了,大家以後相安無事好了,那陳瑤那邊,我也按你的要求辦了,我能做到的,都做了。”
“嗯……謝謝你,王姐,”於琴親熱地給王英倒茶:“王姐真是好人,天下難得的好人。”
“不用你誇我,我還用不着你來誇,”王英狠狠地看了於琴一眼,口氣又軟下來:“我答應你的事情都辦好了,你可一定要遵守諾言。”
“那是,必須的,咱們生意人講的就是一個誠信,言而有信,言行一致,你放心,王姐,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於琴信誓旦旦。
“那——你手裡不是還有一張碟片?”王英問道。
“是啊,”於琴早就有準備,伸手從包裡掏出來:“總共就兩張,這是第二張。”
王英一把抓過去,將碟片裝入口袋,然後稍微鬆了口氣。
於琴也不和她搶奪,看着這個自以爲聰明實則很愚蠢的女人,笑了笑:“王姐,這最後一張碟片都給你了,放心了吧?”
王英看着於琴:“你該不會還有存的底子吧?”
於琴雙手一攤,笑容可掬:“我不知道啊王姐,這事我記不清楚了,真的記不清楚了……不過,我認爲,只要我們能平平安安生活,順順當當做生意,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底子的,真的,這底子啊,我希望它這輩子就別再出來了……我相信這一點,你說呢?王姐。”
“你——”王英瞪眼看着於琴。
“王姐,你放心,只要你們不惹我們,別逼我們,別威脅我們,我們是絕對不會,也不敢惹你們的,我們是生意人,沒那個膽量……我們不會無事生非的,我們只不過是想自保,自我保護而已!”於琴表情很認真很誠懇地對王英說。
王英頹然低下頭,心裡無比沮喪,媽的,以前都是自己攥別人的把柄,要挾別人,現在可好,自己的把柄被人家攥住,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擺脫,一輩子都要受人制約,這種感覺真痛苦。
陳瑤走出局長辦公室的時候,心裡非常明白局長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自己親自去找潘唔能,讓他開恩簽字。
陳瑤知道如果自己去找潘唔能,潘唔能一定會簽字同意的,但是,依照潘唔能的秉性,這簽字審批的背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隱形交易的暗示。
陳瑤覺得很可悲,決定不去找潘唔能,決定看潘唔能和旅遊局到底會如何對待自己的申請。
陳瑤平靜地走出了旅遊局,直接回到了公司,坐在辦公桌前,聽着各辦公室內員工學習發言討論的聲音,重重嘆了口氣。
且不說這申請籤不籤,但就是在潘唔能手裡壓上一個月,這公司就被折騰垮了。而這一拖一壓,是政府部門辦事的法寶和通病,讓你急不得氣不得。
陳瑤怔怔地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氣,沒有一絲陽光,空氣顯得是那麼的鬱悶和壓抑,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陳瑤站到窗前,看着北方的天空,嚮往着北方遼闊而明媚的天空,此刻,北方的天空一定是晴朗的,一定是氣爽的,自己的男人此刻也一定是開心的,一定是快樂而忙碌的。
陳瑤此刻孤獨寂寥的心裡深深思念着張偉,好想馬上就飛到張偉身邊,偎依在他堅強有力的臂膀。
陳瑤回到電腦旁,登錄QQ,看到老徐也在上面。
陳瑤沒有貿然和老徐打招呼,她怕老徐不方便。
過了一會,老徐主動和自己打招呼:“陳董,事情現在是一個什麼樣子?”
看來老徐不知道局長簽字的事情。
陳瑤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和老徐說了下,老徐半晌嘆了口氣:“果不出我所料,科長人是好人,心是好心,只是把事情想象的太簡單了,科長剛纔還過來悄悄和我說這事,說他確實是同情你,也相幫你,但是,工作必須得講程序,辦事必須得服從領導,必須得有組織性、紀律性,領導批示了,他也沒有法子違法的,他是不敢拿自己的烏紗帽去對抗局長的,他辛辛苦苦幹了30年纔好不容易混到這個位置……唉——都不容易,他一個勁讓我給你解釋……”
陳瑤忙說:“徐大哥,你轉告科長,這事我不怪他的,按程序辦事,是必須的,公家的事,必須得講程序,科長是身不由己,我理解的,請他千萬不要想多了,其實,我心裡是很感激他的。”
老徐:“嗯……我會告訴他的,這傢伙,也是個老油條了,最習慣見風使舵,誰都不得罪,最會看風向了……對
了,剛纔他把你送他的那張卡塞給我了,讓我還給你,說沒辦成事,不能收,受之有愧……”
陳瑤一時無語。
老徐繼續說:“這事從科長到局長,都做得天衣無縫,找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一切都是在按照程序辦理……這年頭,不按章辦事是正常的,大家都習慣按照內部約定成俗的規矩來辦事,真正突然要中規中矩地按照規章制度來辦,反倒感覺不習慣了,反倒感覺是不正常的了……
“既然局長籤給了市長,那就等等看吧,市長一定會有個處理意見的,籤與不籤都會有一個意見,不管大家心裡怎麼想,不管個人心裡打着什麼小算盤,面子上的公事公辦還是必須的,過場還是一定要走的……這年頭,誰都不想把人得罪光,誰都不想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陳瑤覺得老徐講得很有道理,問老徐:“徐大哥,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等待!”老徐馬上回答:“只有等待,靜觀以變,安靜等待,走一步看一步。”
陳瑤:“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因爲我是被上頭點了名的重點監察單位,還是排在第一號的,那我就靜靜等待吧,等待上頭的重點關照吧,我看看這個重點保護是怎樣的一種保護……”
老徐:“此事可大可小,可輕可重,就看上頭的尺度如何,你呢,就把握住一個原則,端正態度,儘量配合,按章辦事。”
陳瑤:“好的,我的公司的員工這兩天在集中培訓學習呢,我呢,也輕鬆了,客戶業務都停了,我時間充足得很,一下子閒下來了,我會好好配合他們的,大家既然是公事公辦了,不管是打還是罰,我都認了,就看他們怎麼弄吧。”
老徐:“是的,沉住氣,不僅僅是要頂住上頭的壓力,還要注意協調好和同行的關係,不管是好意的還是惡意的,不管是落井下石的還是伸手幫助的,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患難見真情,或許通過這件事,你也能夠多認清幾個朋友和敵人。”
陳瑤笑了:“徐大哥所言極是,考慮很周全。”
老徐:“不要掉以輕心,也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這官場啊,就這樣,官場是一出大舞臺,大家都在演戲,大家都是演員,只不過演員有主角配角之分,這主角呢,就牛氣,這配角呢,就只能是主角背後的影子,只能是給主角映襯、服務……想明白,想通了也就好了。”
陳瑤覺得老徐最近的思想變化很大,從他的言行中就可以聽出來,大有看破紅塵之勢。一個在官場中摸爬滾打了30多年的老政客,自然對官場的感悟更深刻更切膚,此刻能說出這話,也算是老徐多年的一點心得吧。
其實,陳瑤覺得老徐不適合混官場,這年頭,混官場的人必須得有足夠的心理素質,所謂足夠的心理素質,就是得有足夠的“壞”,能有指鹿爲馬的本事,能有把黑的說成白的的耐心。而老徐,不具備這些。老徐有一手好文筆,個人文字造詣也不錯,而且,很善於綜合調度管理,協調處理事情很嫺熟。老徐和這幫人摻和在一起混官場,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和老徐聊完天,陳瑤感覺在辦公室裡很窒息,很憋悶,看看時間到中午了,打了電話給王炎:“在哪裡?”
王炎:“在家裡,剛纔做好飯,過來吃嗎?”
陳瑤笑了笑:“嗯……我過去吃午飯,丫丫呢?”
“也在,我們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王炎說。
陳瑤公司的事情,王炎不知道,陳瑤囑咐丫丫不要對外說,她怕大家爲她擔心。
除了王炎他們,陳瑤最不想讓張偉知道真相,她怕張偉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幸虧現在張偉他們幾人只和自己單線聯繫,只要自己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的。饒是如此,昨晚張偉的發問還是嚇了陳瑤一跳,天馬旅遊這一個環節自己竟然疏忽了。
陳瑤想去哈爾森家裡吃飯,還想過問一下他們的公司創建的情況。
走之前,陳瑤把徐君叫進來:“徐君,你們安排了幾天的集中學習培訓計劃?”
徐君:“三個階段,第一階段7天,第二階段10天,第三階段15天,按時間制定的學習課程……看公司這事辦得如何,什麼時候辦妥,什麼時候結束培訓,隨時恢復正常工作秩序,而且,學習計劃也可以拆散,揉進以後的工作中去,邊工作邊學習……”
陳瑤滿意地點點頭:“計劃安排的很好,就按這個執行吧,另外,學習期間,中餐公司安排,工資照發,獎金暫停……”
徐君點點頭:“行,如果大家問起來,我就這樣回答。”
陳瑤點點頭:“穩定好大家情緒,兼職導遊和業務員,馬上結算賬目,暫時剝離……”
“好,今天上午還有幾個要做兼職業務員的找我,我沒答應。”徐君說。
“你做的對,就這樣吧,你帶好他們,一些小事你自己見機行事,不必事事和我彙報……還有,我給財務部已經打招呼了,今後,3000元以內的開支,你直接自行安排,不用我簽字……”陳瑤現在有意鍛鍊徐君,大小事都安排徐君去做,自己在後面掌舵。
親不親一家人,陳瑤知道張偉很賞識徐君,自己自然也不能慢待,這個自己老公的妹夫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今後還是要有大用場的,及早鍛煉出來,有益無害。
何況,徐君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他的優點和缺點,他的長處和特點,自己最清楚。陳瑤覺得,徐君是典型的守業型的管理者,開拓性不如張偉,但是很穩健,很紮實。
陳瑤覺得自己現在不知不覺中在逐漸減弱了獨立自主性,凡事有意無意地總是想起張偉,總想對張偉有一些依賴,即使張偉辦不到的事情,也總是想起他。
張偉現在已經成爲陳瑤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張偉不在自己身邊,總感覺很失落,總感覺很空蕩。
張偉走後的每一個夜晚,陳瑤都在巨大的思念和寂寞中度過,每每生活中的每一個習慣,都想起張偉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心中的那份牽掛竟自愈來愈沉重。
每晚睡覺前,陳瑤都要在佛堂裡,坐在佛龕前,默默祈禱,默默祝福,心中懷着一份安靜和憧憬……
每每在夢中醒來,陳瑤都會披衣走上後陽臺,凝神仰望,仰望寂寞午夜裡深邃而無垠的夜空,遙望北方的璀璨星空,在那無數閃爍的星光裡,裡面好似有一雙是張偉明亮而傳神的目光……
每當此時,陳瑤的眼淚都會靜靜地滑落,心中都會無言地涌出萬般柔情:我的心上人,你可知道,此刻我是多麼的思念着你……
安排好徐君,陳瑤出了公司門,準備開車離去。
“小波——”陳瑤打開車門剛要進去,突然後面有人叫自己。
陳瑤扭頭一看,是高強,高強來了,手裡捧着一大束鮮花。
陳瑤皺皺眉頭:“高總,你好。”
高強是早上剛和老鄭一起飛回來的,一回來,就直奔公司,詳細瞭解了一下這幾天的事情,心中很高興,張偉這下真的走了,而且,只要四禿子他們在,他就不敢回來了,不光是張偉,小郭、張少揚也都不敢回來,哈哈,小波身邊這下子可好了,沒有對自己構成人身威脅的人了。
高強覺得心情特好,張偉你再牛逼,不還是夾着尾巴滾蛋了,不還是得把女人留在這裡,這女人本來就不是你的,是我高強的,本來就是我高強的,只是我暫時放棄了主權,現在老子要收回主權了,你他媽的張偉滾得遠遠的吧。
高強心中充滿了幸福和快樂,還有暖暖的感動,歷盡波折,幾次被張偉這個可惡的粗人打個半死,自己終於可以安穩地來見小波了。
唉——愛情如此的折磨,這究竟是爲什麼?高強心中頗有感慨。
高強知道,張偉這一走,相當長一個時期內,是不敢回來的,四禿子是絕對不會放棄追殺的,而陳瑤,是絕對不會放棄興州的基業離開的。這對自己,簡直就是天賜良機,陳瑤只不過是一時迷路,被小白臉迷惑了眼睛,這北方的粗野山民,窮光蛋,哪裡能和自己比呢?
對於潘唔能,高強想了,一旦陳瑤和自己破鏡重圓,一旦陳瑤答應自己,就立馬和潘唔能說明事情,說陳瑤是自己的前妻,現在他們要復婚了,讓潘唔能放棄對陳瑤的圖謀。
高強甚至想了,實在不行,就花重金,給潘唔能找兩名校花,再找兩名良家少婦,彌補一下。
高強心中充滿着對明天的期待和憧憬,滿懷對生活的熱愛和嚮往,捧着一大束鮮花,來拜會自己的前妻。
剛到門口,正好遇見陳瑤要開車離去。
好懸,再晚來一分鐘,就見不到小波了。高強暗自說了一聲,又覺得這正是緣分,老天就是要這麼巧合,就是要自己不要錯過小波。
“小波,我出差剛回來,剛下飛機,剛從蕭山趕回來,接着就過來看看你!呶,給你的,喜歡嗎?”高強深情地說着,將鮮花送到陳瑤面前。
陳瑤沒有接鮮花,像看一個耍猴的,歪着腦袋看着高強:“高總,看你心情不錯嘛,怎麼?南巡歸來,發大財了?恭喜,恭喜……”
“哪裡什麼南巡,哪裡發什麼大財,”高強樂呵呵地說:“我今天心情是不錯,簡直可以說是很好,不過,原因可是因爲你啊,因爲我見到你……”
“謝謝高總擡舉,不敢當,這鮮花也不敢收,你送給敢收的人去吧,”陳瑤淡淡地說着,輕輕把鮮花推回去:“我還有事,不奉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