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月和林沐跟着急救車到了醫院,眼看着靳母被推進了急救室,兩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去吃個宵夜吧!”忙到這時,唐風月才發現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到了現在她和林沐居然連晚飯都還沒吃,不由得笑了起來。
林沐點點頭,她還有些後怕。
可是兩人剛一轉身,松下去的那口氣,又一次高高的提了起來。
唐風月看着極速奔來的人影,不由得低低的呻吟了一聲,擡起手揉了揉額頭。
“唐風月!你這個賤女人!你爲什麼要把我媽推下樓梯?”靳盈盈看見唐風月,便脫口而出,痛罵起來。
唐風月卻是眉毛一挑,眼中的寒光如富士山的積雪一般涌了出來,“你怎麼知道你媽是摔下樓梯的?”
“這——”靳盈盈已經衝到了她們面前,聽到這個問話頓時有些語塞,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思考了好一會才脫口而出,“——這當然是醫生告訴我的了!”
唐風月眼神如芒,審視般的盯着靳盈盈看了很久,直覺和經驗都告訴她靳盈盈在說謊,她絕不是從醫生嘴裡聽到的這個消息。
“不是風月乾的,我可以做證!”聽見靳盈盈的質問,林沐自然是第一個跳了出來爲唐風月辯護,“我發現你媽媽.的時候風月還在加班,根本就不知情!”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推了我媽,然後再跑回去加班的呢?”
“你……要不是風月發現你母親之後即使給她做了緊急處理,你媽早就死了!你還在這裡冤枉好人!”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是什麼人!跟唐風月根本就是一夥的吧!——我看說不定是你們兩合夥乾的!”
“風月吃飽了撐的,幹嘛要推你媽下樓梯?而且還在自己公司推!那不是嫌自己嫌疑不夠大嗎!”
“說不定她就是蠢啊!上次我媽打了她,罵了她,她一定是懷恨在心!”
“……”
“好了!”唐風月看着兩人像鬥雞一樣爭鋒相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上前一步拉開林沐,自己隔到了她們兩人之間,“靳盈盈,這到底誰是乾的自然有警察去定論!比起爭論這個,你現在應該去關心關心你媽究竟怎麼樣了吧!”
她淡淡的說完這句話,便拉着林沐向醫院外走去,甩下靳盈盈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等兩人吃過宵夜再回到醫院,靳母的手術已經完成,從急救室被推到了特護病房,而靳父和靳北寒也都來了醫院。
“靳伯伯——”唐風月看見靳父,還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不過這聲“靳伯伯”叫得靳父臉色頓時一黯。
他嘴巴動了動,半晌擠出一句,“之堯馬上就過來——”
唐風月像是沒有聽見這句話一樣,很快將臉轉向了靳母,“靳太太已經脫離危險了吧,如果沒什麼大事,我就先走了!”
她說着,擡腿就要向外走。
靳北寒臉色一肅,想到弟弟還沒有來,便伸手要去抓她,可是有人比他更快,靳盈盈一個箭步便堵住了門口。
“怎麼!你這個兇手還想逃走?做賊心虛了吧!”看着她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想不到躺在病牀上
的是她親媽。
唐風月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毛,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到底是誰幹的,自然會有警察去查。在他們傳訊我之前,我想我是可以先回家的吧。”
“你!——你一定是想去銷燬證據!”
唐風月無奈的看了靳盈盈一眼,滿心的鄙視,她繞過靳盈盈,準備出門。
誰知靳盈盈卻一伸手,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袖,“我不會讓你跑的!”她大聲嚷道!
眼看唐風月的衣服都要被她拉下半拉了,靳北寒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他一步便跨到了兩人身邊,“盈盈——住手!”
他揪住靳盈盈的手,一把便把她拉開了,“沒有證據怎麼能胡亂冤枉人呢!而且她還是你嫂子!”
“可是就是她是兇手!她爲了我們家的錢嫁給二哥,被媽媽看穿了就懷恨在心,一直想要報復媽媽!——呸!”靳盈盈被靳北寒拉住,拼命掙扎也夠不到唐風月了,然而她卻沒打算放棄,嘴巴一撅,一口唾沫便向唐風月吐去。
房間中的其他人均是臉色一變。
“啪”
然而,那口唾沫並沒有落在唐風月身上,林沐搶先一步將它擋了下來,然後凶神惡煞的看着靳盈盈,怒吼起來,“你這個傢伙有沒有腦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都跟你說了不是,不是——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嗎!”
“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一夥的,我憑什麼信你們的話!”
“要真的是風月乾的,她幹嘛還要打電話讓我去發現現場啊!而且,給我打電話說出事的肯定不是風月!”林沐像一隻護崽的母雞,將唐風月擋在身後,高聲和靳盈盈對嚷道。
唐風月和靳家父子聽見她這句話卻全都眼前一亮,果然這件事裡面還有一個隱藏人物!
靳北寒看着眼前這個爲了保護朋友而張牙舞爪的女人心中覺得有些好玩,他抓住靳盈盈將她拖到了一邊,而靳父則趕緊走上前去,着急的詢問道,“你說——是有人打電話讓你發現現場的?”
“對啊!”林沐點了點頭。
靳北寒已經把靳盈盈扔進了椅子裡,然後用自己的外套將她輕輕的綁在了椅子上,他擡起頭,朗聲說道,“爸爸!我絕不相信這會是風月乾的!肯定有幕後兇手,咱們得好好查一查!”
靳父點了點頭,“嗯,我也知道不會是風月乾的!不過這件事疑點很多啊!——你媽爲什麼要半夜三更去盛唐的車庫?又是誰通知的這個姑娘——這件事肯定還有一個人藏在背後!”
“月月,你不要擔心——我們都是相信你的!”靳父和靳北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轉身對着唐風月和顏悅色的說道。
不過唐風月並沒有在意他們兩人的態度,她只是一本正經的抓着林沐的肩膀,認真的問道,“沐沐,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趕緊告訴我們!”
林沐擦了擦額上流下的汗水,穩了穩心神,在大家的注視下說了起來,“風月走了之後,我就埋着頭睡覺,結果沒過多久——大概也就一個多小時吧,就有一個人給我打電話說風月出事了,在盛唐地下車庫的安全通道里。”
“我問她是誰,她也不說,只是嘲笑了我一聲,
就掛了電話——我心裡很着急,就立刻打車去了盛唐,大概用了十五分鐘。”
“一進通道就踩在一灘滑溜溜的東西上,還差點摔了一跤!燈一亮,就看見這老太太倒着倒在地下,臉色白得跟白無常似的,滿身是血……”
林沐邊說,便打了個寒顫,唐風月趕緊上前一步摟住了她。
“然後我就打了急救電話,再把風月叫下來,我們一起給她做了包紮……”
“你看!我說唐風月是兇手吧!整棟大樓就她一個人!不是她是誰!”靳盈盈被靳北寒固定在椅子上,也不安分,一邊高聲嚷着,一邊弄得椅子“哐哐哐”直響。
靳北寒和靳父還在託着下巴沉思,唐風月的腦中已經閃過了千百個念頭。
“沐沐,給你打電話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你爲什麼說那個給你打電話的人嘲笑了你一聲,你怎麼判斷那是嘲笑?”唐風月頓了一下,問出了一個令大家一頭霧水的問題。
林沐也是一頭霧水,“怎麼判斷是嘲笑?”她歪着頭想了好一會,“因爲能聽出來啊!就是……”
她嘗試着學了兩聲,唐風月眼底慢慢升起一陣細細的寒芒,她心裡已經大概有了想法,可是……
她掃了一眼屋裡的人們,決定先閉上嘴巴。
“好了!總之,我們得謝謝林小姐和月月,大家也累了一晚上,這裡天都快亮了,我讓醫生再開幾個房間,大家先休息一下再想。”
想了好一會大家都沒能提出什麼好的建議來,靳父索性揮了揮手,說道。
唐風月看着他口中說着讓醫生開房,就像住賓館一樣自然,心中不由得浮起了一個人影,果然父子兩都一樣的任性,霸道。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靳伯伯。我要先回家了。”說完,拉着林沐就往外走。
靳北寒頓時急了,趕緊一步攔在了她的面前,笑道,“這天都快亮了,好歹先休息一下吧。折騰了一晚,疲勞駕駛是很危險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向父親使了個眼色。
靳父看見兒子的示意,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本不想多插手兒子們的婚姻,可是這唐風月——
且不說之堯喜歡她喜歡得義無反顧,但就是她本身而言,也是自己老友的女兒,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要說和別的姑娘畢竟還是有點不同。
她和之堯不在一起,着實可惜啊!
想着,靳父已經邁到了唐風月面前,“月月啊!先休息一下吧!——別的不說,至少你還叫我一聲靳伯伯吧!”
唐風月聽見這話,神情稍稍鬆動了一下,她擡起頭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頭,倔強的表情慢慢消散開去——她唐風月也不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
“休息好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靳伯伯絕不攔你!”靳父眉宇間露出一分威嚴的莊重的色彩,讓他說出的話顯得擲地有聲。
唐風月猶豫了幾秒鐘,終於點了點頭,靳父和靳北寒臉上都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靳北寒立刻出門吩咐醫生準備房間。
而坐在椅子上的靳盈盈卻滿臉爬上了不甘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