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之堯眼中的光閃了兩下,終於被無盡的黑暗所覆蓋,他似乎沒有看到唐風月從他身邊擦過去,再次伏到了水池邊上,他似乎聽不見那些刺耳的嘔吐聲。
他的心慢慢下沉,彷彿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澤,泥澤中生長出無數的藤蔓,粗壯堅固還帶刺,它們從地底爬上來,將他的心一圈一圈的纏繞了起來。
窒息和刺痛接踵而至,交替着讓他的心沒有地方可以逃匿。
他的氣息漸漸沉重起來,他在心底發出一陣悲涼的冷笑,眼睛中的情緒慢慢被一種絕望的冷漠所代替。
好!
很好!
不愛!那就恨吧!
靳之堯高大的身軀一展,全身骨骼發出一陣脆響,鋼鐵一般的胳膊帶着凜冽的風閃電般的扣住了唐風月的肩膀,向後一扯,力量大得幾乎要將她那較小的身軀從地上拔了起來。
唐風月被拉得轉了一百八十度,嘴裡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驚叫,猝不及防的迎面撞在了靳之堯的胸膛上面,嘴邊殘存的污漬頓時給那件價值不菲的西服塗上了一道醜陋的細痕。
不過靳之堯並不在意,他一手摟住唐風月的細腰,一手狠狠的握住了她的下巴。
彷彿大海之中有一座火山噴發,熊熊的烈火,熾熱的岩漿翻滾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耀眼赤目的火焰與冰冷幽深的海水在靳之堯的眼中交織在了一起,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令人絕望。
唐風月感受到他鼻子裡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身上,充滿了令人發抖的壓迫感。
“你最好不要反抗!如果不在意你的感受了,那麼十個你,百個你,千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靳之堯握住她的手再次用力,她的身體整個撞在了那具高大的軀體上面。
因爲高度差的緣故,她的小腹正正頂在了那偉岸的雄性象徵上面。
“既然你想吐!那就接着吐!吐個痛快!”
“不管你有多噁心,你都必須要接受,你是我妻子的事實!”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邊!”
堅硬的語言從男人的嘴裡一句又一句的迸了出來,如同無鋒的重劍——重劍無鋒,因爲它憑藉本身的重量就能所向無敵。
現在也是這樣,靳之堯的話無從反駁,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講,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人能夠忤逆他的意思!
修長的手指放開了那個玲瓏的下巴,大手和薄脣順着她的額頭滑向耳垂,再到臉頰,一路向下,肌膚的摩擦使得一股熱氣不由自主的自小腹升騰起來。
人類之所以區別於動物,是因爲人有理智,但是當理智被情緒擊潰的時候,人類便通常依靠原始的本能展開行動。
唐風月的臉不知不覺紅了起來,不過立馬又被一股更強大的噁心所代替。
靳之堯的臉幾乎已經貼上了她,光滑緊緻的皮膚上那小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胃裡剛剛一縮,噁心的感覺還沒涌到嘴邊,便被一道薄薄的脣堵了回去。
眼見靳之堯又要對自己粗暴的肆虐,唐風月心中泛起一種難以明說的屈辱,兩人的情緒都在一個頂點之上,這種時候通常能做出平時做不到的事情。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唐風月狠狠地推上了
靳之堯的胸膛,巨大的力量硬是將他推離了半步,而她自己則因爲反作用力踉蹌着跌向了浴缸。
唐風月早就已經吐得沒有了力氣,哪裡還穩得住身體,眼看就要跌進浴缸。
靳之堯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攔腰將她摟在了臂彎之中,緊接着“譁”一聲水響,漫天的水粒兜頭蓋臉的澆了下來。
唐風月爲了保持平衡而展開的雙手好死不死正好打在了淋雨的開關上,優質的蓬蓬頭頓時衝出了巨大的水流。
頓時,浴室裡劍拔弩張的激烈氣氛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一堆熊熊燃燒的烈火被潑上了一盆涼水,火焰和熱度頓時化爲了烏有,只剩下餘燼發出的滋滋響聲。
浴室裡出現了幾秒鐘的寂靜。
唐風月身上本來就單薄的睡衣,早在一開始就溼透了,如同一層透明的薄紗貼在皮膚上,純白的顏色打溼之後便完全和肌膚融爲了一體。
清澈的水流順着完美的曲線流淌着,那足以讓每個男人都惹不住想要佔有的玲瓏身姿,充滿了性感、曼妙——女性的柔美表現得淋漓盡致!
水流分成了好幾股,一股順着烏黑光亮的頭髮滴落在瓷磚上面,一股順着弧度優美的頸脖流向身體的其他部分,通過細細的鎖骨,經過胸口的山峰,滑落到平坦的小腹上面……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抗拒這樣的誘惑,靳之堯的目光再一次的恢復了柔和。
可同樣,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心安理得的在這種情況下享受男人欣賞和玩味的目光,更何況是一個剛剛發生過驚天動地爭吵,滿心牴觸的男人。
“啪”
一聲脆響,靳之堯的頭側向了一邊,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他的眼裡的層層寒冰之中浮出半寸驚訝,緊接着便是滔天的狂怒——這個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敢甩自己耳光!
唐風月拼命掙扎了出來,跌坐在浴缸的邊緣上。
她本來就是重傷未愈,剛纔發了一大頓脾氣,又是劇烈運動,甩給靳之堯的那個耳光更是用掉了她最後一點力氣,此時只感覺頭暈目眩,全身疲軟得幾乎要癱倒在地了。
沒有人伸手關水,蓬蓬頭便不知疲倦的噴灑着,唐風月感到身體裡傳來一陣由內至外的寒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靳之堯扭過了頭來。
他的眼神依舊玄寒冰冷,但是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怒氣,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掩蓋不了心中泛起的憐惜,身爲男人的保護欲戰勝了身爲雄性的征服欲。
雖然,表現出來的,只是一片淡漠。
他淡淡的看着唐風月,像是在打量一根木頭樁子。
唐風月在他審視的目光中,更加想要逃離,平日裡喜歡的大水量蓬蓬頭此時卻變得如此可惡,她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身上的傷口卻一陣一陣發疼。
忽然間,雙手被握在了一起,一股大力將她向後推去,而背後一隻結實的手臂生生將她託了起來——靳之堯一個箭步將她抱在了懷中!
“放手!”
唐風月驚恐的叫了起來,誰知道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又會對他做什麼呢?
靳之堯不說話,只是轉身就往臥室裡走,路過時還不忘順手關了水龍頭
。
“——放手!”
她雙手被摁在了胸前,只能伸出雙腿拼命掙扎,可是靳之堯就如同金鐵鑄成,無論她怎麼動,都沒能影響他的動作。
她扭過頭對着靳之堯離她最近的肌肉一口咬了下去,魁梧的身體明顯一抽,薄脣輕輕張開,吐出淡淡的兩個字,“別鬧!”
平淡無奇的兩個字,甚至沒有帶着壓迫人的氣勢,卻讓人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唐風月兩齒一合,咬在了西裝布料上。
靳之堯很快走到牀前,輕柔的將她放進牀裡,然後伸手就要去解她的扣子。
“你要幹什麼!”本來已經有些平靜的唐風月再一次緊張起來,她一把摁住自己的衣領,凜冽的質問脫口而出。
“把衣服換了!”
靳之堯直起身子,聲線平穩的說道,單從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
唐風月看着靳之堯旁入無人的打開自己的衣櫥,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丈夫那樣,爲自己找着替換的衣服,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難以平衡的憤恨。
爲什麼他總是能那麼霸道跋扈,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用你管!”她抓起被子遮住了自己傲人的身姿,用同樣淡漠的語氣說道,滴答的水痕透過被子溼了一片。
“你說了算嗎?”靳之堯一邊找着衣服,一邊答道,很快他手裡提着一套淡粉色的休閒裝回到了牀前。
“怎麼還沒有脫?”
靳之堯的眼神順着真絲被上的水痕深入了進去,彷彿能夠透視一樣,他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又變成了命令模式。
“我說了——不要你管!”
唐風月低着頭,眉眼低垂,她不想去看靳之堯眼中的屬於自己的倒影,那模樣一定狼狽透了!
“自己不脫——好!”靳之堯語氣中的溫度驟然降到了極低點,一個“好”字,似乎被咬成了幾段。
“那我就幫你脫!”
立刻便是一股巨大的力向她襲了過去,唐風月躲閃不及,就像是被獵豹撲倒在地的小羚羊一般,“呼”的被壓進了被子當中。
粗糲的大手順着髮際迅速滑落到胸口,骨幹而敏捷的手指飛快的撥動她的扣子,眼看就要被他解開,唐風月死命的掐住了他的指節,拼命往兩邊扳開。
薄薄的指甲掐進了肉裡,這卻激怒了手的主人,原本解釦子的手指飛快的合攏,直接扯住了那層透溼的布料,靈巧變作蠻橫。
胸前的布料“嚓”的發出一聲脆響,聲音尚未消散,那隻大手便撫摸上了胸前白嫩的肌膚,唐風月來不及多想,靳之堯那強壯而敏捷的身體便完全覆蓋了上來。
“你——滾開!”淒厲的叫聲伴着激烈的掙扎從喉嚨管裡擠了出來。
回答她的只有冰冷沉重的鼻息聲和更加肆意的撕扯,粗糲的手掌仔細的從她的肩膀一直撫到了腰間,在纖細的腰上盤桓了片刻,便加大力度繼續向下,將她潮溼的褲子向下扯去。
“靳之堯——你這個魔鬼!變態!——唔!”
下一秒,響徹臥室的呼號聲也被堵了回去,柔軟的舌尖帶着淡淡菸草氣味順利地闖進她溫熱的口中,頂開牙關,長驅直入,纏住了她的舌尖,輾轉用力地吸吮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