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月掏出鑰匙,打開了別墅的門,三人魚貫而入。
她摸索到燈的按鈕,“啪”一聲,讓整個客廳都亮堂了起來。
先從鞋櫃裡拿出待客用的拖鞋放在傑妮和季墨面前,然後才換上自己的拖鞋,疾步走到壁櫃旁邊,“季總,你喝茶還是咖啡?冰箱裡也有牛奶和果汁。”
季墨一邊好奇的打量着別墅的內部設施,一邊脫掉錚亮的皮鞋,換上拖鞋,走到亞麻色的沙發前,自在的坐了下來。
聽見唐風月的問話,他眼底勾起一抹的笑意,“來杯紅酒吧。”
“對不起,這裡不是酒吧!”唐風月沒好氣的答道。
“嗬…真不友好——那就牛奶吧!”
季墨這樣的人居然會喝牛奶這倒是讓唐風月大吃了一驚,她剛一轉身,便看見傑妮已經打開了冰箱,問道,“副總,你喝什麼?”
“也喝牛奶吧。”
傑妮取出一盒牛奶,走到廚房裡,取出一個托盤,放上三個玻璃杯,每個倒上三分之二,然後拉開微波爐,把托盤放了進去。
她做這些的時候,唐風月已經施施然坐在了季墨旁邊的沙發上,很快傑妮端着牛奶走了出來,輕輕的將杯子放在了兩人面前,然後捧着着自己的那一杯站在唐風月身邊,警惕的盯着季墨。
“季墨,喝完牛奶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唐風月盯着季墨翹起的膝蓋,淡淡的下了逐客令,然後端起自己的牛奶喝了小小的一口。
季墨似乎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打量着別墅內部,“真的不用給你請個保姆嗎?這麼大的房間打掃起來會很累的。”
“李嬸會定期過來打掃的。”
“要不僱個保安吧,看這裡環境這麼幽靜,多不安全啊!”
“……請你相信江城的治安。”
季墨嘴角忽然像新月一般勾了起來,他身體微微斜向了唐風月的方向,玫瑰色的薄脣輕輕張合,“那可不一定哦,萬一有我這樣的壞人怎麼辦呢?”
唐風月手一抖,她強行壓住想要把牛奶潑在季墨臉上的衝動,淡淡的說道,“只要季總你不來,就安全了。”
季墨“咻”的抽回了身體,一仰身陷入柔軟的沙發當中,“哈哈,開個玩笑。”
他擡起眸子凝視着唐風月,專注的眼神中流過一中複雜的異樣光彩,似乎在欣賞一件舉世無雙的藝術品,修長骨感的手指忽然握住了裝牛奶的杯子,往上一舉,“祝唐小姐恢復健康。”
送走季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傑妮一邊把季墨穿過的拖鞋收進鞋櫃,一邊吐槽道,“季墨這傢伙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還真是癡情誒。”
“噗”
唐風月差點沒把嘴裡的牛奶噴出去,“他那哪叫癡情啊!像塊牛皮糖一樣,陰、魂、不、散!”
“誒——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會有很多小姑娘找你拼命哦!季墨在圈子裡可是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當年和靳總一起被圈裡的姑娘偷偷並稱爲江城二少,可是好多姑娘心裡的白馬王子呢!”
“那就讓她們去和季墨甜甜蜜蜜吧,我可消受不起。”
聊到這裡,傑妮頓時來了興致,她貼在唐風月身邊坐下,一臉八卦的瞅着她,“我其實蠻奇怪副總你爲什麼不接受季墨的,如果你打定主意不和靳總在一起了,那整個江城能配得上
你的男人恐怕也只有季總了吧。”
“又帥,又有錢,對你也好。”
唐風月這次真的差點把牛奶噴出去了,最後一口牛奶被嗆在喉嚨裡直咳嗽,傑妮趕緊替她順着後背。
放下杯子,唐風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決定正面回答傑妮的這個問題,“季墨現在對我是不錯,那是因爲他還沒有得到我,等他這份熱情過了,自然就不會這樣了。”
“你還記得米蘭的事情嗎?”
“哪一件?”
“就是他對楊采薇做的事。這個人心中沒有道德底線和憐憫之心,如果有一天我得罪了他,說不定會比楊采薇還慘呢。”
“況且愛情裡面爭執和矛盾很多時候根本無從避免,假設我像對靳之堯那樣對他,你覺得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嗎?到時候恐怕盛唐都危險了!”
傑妮點了點頭,想起季墨在米蘭對付楊采薇的手段,確實毒辣,這個人絕不像他表面看來那樣是個謙謙公子。
而唐風月說完這段話也有些愣住了,自己爲什麼會想起要把季墨和靳之堯比較啊?
好在傑妮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她很愉快的接受了唐風月不接受季墨的理由。
“我現在啊,只想趕快養好傷,然後去和歐洲那幾家公司好好的談判。靠人不如靠己嘛,我希望能憑藉自己的力量把盛唐發揚光大!”
唐風月仰頭躺在沙發墊上,隨手抓起一個抱枕,眼眸璀璨催擦的。
這自然也是傑妮想要看到的,她也興致勃勃的表示要和唐風月一起努力,不靠臭男人,然後催促唐風月吃了藥,趕緊去洗澡睡覺。
她自己則興致高昂的把房間整理了一遍,纔開門離開。
當她坐進藍色的保時捷,插上鑰匙,打火掛擋時,並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陰影里正停着一輛黑色的賓利。
六道銳利的目光各自帶着複雜的神情從陰暗的角落落在她的車上。
藍色的保時捷發出一陣轟鳴,終於如同一道藍色的閃電,在月光中奔馳而去。
陰影中走出三個男人,無一不是難得一見的帥哥,爲首的那人收回追逐保時捷的目光,望向了別墅。
黑暗中,火苗一閃,香菸如同一點燈火一般亮了起來,白霧剛一飄起便被晚風吹散。
靳之堯站在自己的車前,默默地抽着煙,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微敞,沒有系領帶,在月光下顯得野性而且充滿了力量。
範西城坐在賓利的引擎蓋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一根描金的檯球杆,身邊還擱着一瓶只剩一半的紅酒。
蕭御倚在車門上面,臉上帶着懶洋洋的微笑,眼睛裡閃爍着八卦的光芒,手裡的蘋果被拋起來又落下,然後再拋起來。
半晌,一個菸蒂落到地上,一隻皮鞋重重的踩了上去,像是要把它碾碎一般用力。
然後火苗再一次亮起,又是一陣白霧。
別墅的裡透出的橘黃色燈光,溫柔的舔舐這屋外的花花草草,給這寂靜的夜增加了一抹生動的色彩。
終於,屋裡的人似乎已經打算睡覺了,溫馨的燈光暗了下去,夜晚立刻恢復了生冷清寒。
一根球杆輕輕的敲到了靳之堯的肩上,範西城懶洋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之堯,你還上不上去,嫂子都睡了!”
“去。”
清冷低沉的男聲答得很快,言簡意賅,似是一陣掠過原野的寒風。
“那就別耽誤了!快去吧。”範西城從車上跳下來,胳膊一甩,大咧咧的勾住了靳之堯的肩膀,調笑道,“你的小青梅正在等着你的愛撫呢。”
靳之堯擡眼看着靜靜的別墅,一雙清亮的眼睛凌厲得嚇人,他骨節分明的手中一直握着助理給自己配好的金屬鑰匙。
終於,遒勁的長腿不再猶豫,帶着一陣清洌的寒風邁向別墅。
範西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半開的大門後面,球杆往身後一捅,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捅在蕭御的圓臉上面,同時慵懶的聲音響起,“走啦!”
蕭御猝不及防的捱了一杆,蘋果“啪”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摸了摸臉卻沒有急着去撿,眼神越過範西城仍然盯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別墅上面,有些擔心,“堯哥沒事吧!”
範西城已經把球杆丟進了後備箱裡,正在思考要怎麼處理那半瓶紅酒,聽見蕭御的問話,懶洋洋的答道,“他比你可厲害幾十倍,能有什麼事?”
“可是堯哥喝了好多酒!”蕭御捏了捏鼻樑,看着範西城,還是止不住擔心。
“放心吧!那點酒不算什麼——最多也就是酒後亂個性什麼的。反正是他自己老婆,擔心什麼。”範西城終於決定把這瓶上等的紅酒喝掉,他一邊彎着腰在駕駛室裡找杯子,一邊毫不在意的答道。
“不是吧,我看他都醉了!”
範西城很快摸出了一套酒具,天知道靳之堯的車裡爲什麼會有這種東西,他拿出兩個玻璃杯,放在引擎蓋上,將半瓶紅酒分別倒進兩個杯子裡,將其中一杯遞給蕭御,而自己端起了另一杯。
“這你就不懂了吧,難怪你只能當老三。”範西城賊兮兮的笑了起來,“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說完,他伸出杯子輕輕在蕭御的杯子上碰了一下,“Chess,祝咱們老大今天晚上心想事成!”
“是嗎?”蕭御清秀的臉上冒出幾分茫然,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和範西城碰了杯,將血色的酒液倒進了嘴裡,“感覺女人好麻煩啊!”
範西城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連着蕭御的一起收進酒具盒裡,一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俊美的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女人才不麻煩呢,上車,今天哥哥帶你去見識見識女人的魅力。”
蕭御的茫然很快轉成了興奮,他迅速鑽進了副駕駛室,範西城一踩油門,黑色的賓利頓時和夜色融爲了一體。
靳之堯打開別墅的大門,抹黑在鞋櫃裡拿出了拖鞋,剛想邁步,又想起什麼似的,脫了拖鞋,直接赤腳往裡走了進去。
他輕車熟路的穿過客廳,沿着木樓梯走上二樓,停在了唐風月的臥室前面,整個過程沒有發出半點響動。
伸手將門擰開,高大的身影敏捷的滑了進去,大手一動,輕輕將門合在了背後。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上,絨絨的月光爬滿了純白色的真絲牀單,寬闊的雙人牀上形單影隻的臥着一個女人,大大的被子將她整個掩蓋在其中,像一隻可愛的小貓一般。
靳之堯漠然的眼底亮起一絲光,向來繃得緊緊地嘴脣微微勾起了一點幅度,身體裡那股原始的男性本能忍不住在身體裡來回激盪。
他長腿一展,幾步走到窗前,拉上了窗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