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大吊燈發出燦燦的燈光,燈下是靳之堯緊拉着瘦小的唐風月匆匆步伐,靳之堯剛毅的面頰更是突顯出來,他走的並不快,看到身邊心愛的人兒步履太過急促,一步接着一步的匆亂很是不忍心。
“停下,我抱着你走。”
樓下很安靜,唐風月將這話聽的清清楚楚,苦笑一聲,匆忙的腳步停下了,明明一句關懷的話語,在靳之堯的言語裡只能聽出來命令。
但即使是命令的語氣,也是他表達出對她難以言說的愛。靳之堯不如季墨會買哄人,但他的情感卻是真真切切。這一點她是明瞭的。
“不,我要自己走。”唐風月此時的聲音有些撒嬌的意味。畢竟,靳之堯的身體剛好。
聽到唐風月的拒絕,靳之堯霸道的直接張開雙臂,寬厚的雙臂堅實而又可靠,只等着她入懷中……
“靳之堯?!”
靳之堯突然間把身邊瘦小的人既快又狠的撲倒在冰涼堅硬的地板上,他的兩隻手臂緊緊護着唐風月的頭部把她攔入懷中,不留空隙。
此時的唐風月還不清楚爲什麼說是要抱自己走的人突然間會把自己推倒在地。
電閃雷鳴間!
“砰!”
被護在溫暖而又堅實懷裡唐風月如同小貓咪一樣被主人溫軟的呵護,只感覺到突然有巨大的物體重重的壓了下來!
這重物的碎屑噼裡啪啦四散,清脆的聲音比來自地獄惡魔的低鳴更要可怖,不斷吞噬充滿理智人的心緒。
靳之堯的身體擋住一切猛烈的衝擊,比山更有磅礴的氣勢,能夠抵擋萬千阻力,守護懷中一人。
鐵鏽般的味道直撲她玲瓏的鼻子,可是她的眼前是一片漆黑,用力推開靳之堯的身體,可是毫無用處,那偉岸魁梧的身體,將她抱的更緊,隨後便沒有了反應……
“唐風月!靳之堯!!你們怎麼樣!”從高空中傳來哥哥靳北寒的急切的詢問。
“呲呲,你看他們好讓人感動啊。”樓上激烈的打鬥還在繼續,楊南川看到靳之堯緊緊把唐風月護在懷裡,冷冷的說着。
都死到臨頭了,還一副情意綿綿暖暖軟醉人的樣子,要是把所有細節寫出來,不知道會不會成爲一段被後人流傳千古的佳話。
而他的心裡想起一個人,她有些刁蠻,有些任性,在這些外表下包裹着不失可愛期望有人心疼的小女生的心。難道說,真的喜歡上靳家的女孩兒了嗎?
原來,童話裡並不都是騙人的。
要說楊南川見到這樣的情景沒有一點的感動是不可能的,他的心底也渴望保護一個人。
楊南川輕蔑不屑的神情言語,底激怒了靳北寒,靳之堯和唐風月還是生死未卜,他的眼晶是萬年冰山上不會消融的寒冰!
靳北寒冷靜的思索。
楊南川的突然出現,一定是早有預謀,從初識靳瑩瑩再到取得靳父的信任,直到最後訂婚並且毒害弟弟靳之堯!!這赤果果的陰謀下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而
軍隊派自己潛伏一年之久,等待的就是這喪心病狂的傢伙!
單憑一個軍醫,一個退伍的特種兵,怎麼可能與江城的靳氏抗衡?他身後的幕後推手纔是問題關鍵所在,纔是軍方要追查的目的!
靳父當前,仍然在得意自己有了個好女婿,對此卻毫不知情,甚至看他比自己兩個親生兒子更器重,楊南川倒是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不斷插手靳家大小事務。
“楊南川,你太卑鄙了!”
靳北寒在部隊裡所學的招式一一浮現在眼前,並且每一招都是必殺技,他可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殺意止不住的蔓延,一團跳動的烈火燃燒整間屋子,將吞噬所有罪惡!
“咔嚓。”骨節清脆的響動,傲然屹立於世界之巔,對眼前小人進行審判。
楊南川知道靳北寒的實力,既然靳之堯已經深重劇毒,加上這幾十公斤吊燈墜落,生命垂危,估計神仙也難有所施展。他並不想戀戰,一步步的向後退,吃力的抵擋一招招凌厲致命的攻擊。
“我哪裡卑鄙了,是你們靳家人先對不起我!”
自知可能武力上不敵,便要在理論上勝之於人。
“哦?當兵爲了什麼?就是要眼睜睜看着四十多無辜百姓枉死?”靳北寒知道,是在指當任務完成後額外救助人質的事情。
“當兵本來就是完成任務。”
“老子本來可以不退出我的特種兵生涯的!!老子爲你靳北寒拼死奮戰,最後得到了什麼!!將軍是你當,斷子絕孫是老子留?!”楊南川激近於咆哮,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
靳北寒從來不認爲當時的決定是錯誤的,相反以此而感到光榮,感到驕傲,當時的很多軍人也都以此爲傲。不過,對於楊南川因此退出特種兵,他也有一絲的愧疚。
當兵是爲了什麼呢,軍人的生命與百姓的生命不都是鮮活的生命?要是當初能重新來過,靳北寒甘願與楊南川的角色身份互換,受傷的是自己。這是爲將者的博大情懷。
“兵守護的是國家的人民和土地。”靳北寒想了一會兒,用官方的語氣迴應着問題。
“哼!”楊南川冷哼一聲,看到靳北寒的招式不如剛纔狠厲,趁着時機閃開他的攻擊範疇往下跑。
靳北寒看到水晶吊燈下不只生死的兩人,怒氣升騰,歉意也隨之而逝。此時的楊南川已在自己十米開外!
都是特種部隊出身,兩人的身手都不賴,而楊南川經常接受一些危險的任務,更深刻的明白在生死攸關的瞬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含義,並且也是這樣踐行的。
時間緊迫,靳北寒身手更高一籌,楊南川魚死網破,縱身一躍從二樓跳下。
五米高的空中,出現狡黠的面孔。
“咔嚓。”身影墜落,換做普通人不死也殘,但作爲接受過最專業訓練,最好的特種兵來說,這樣的高度不會輕易傷殘。
可是楊南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激烈運動
和打鬥,作爲軍醫的他,身體素質明顯不如以前。不料右腿難以承受,咔嚓一聲骨折。撕心裂肺的疼痛化爲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正好落在靳之堯旁邊,比較中得到安慰。
看到一灘的血泊,這時的楊南川腦子在飛速運轉,被幾十公斤的重物由高空墜下,早就超過了人承受的極限,而那身影一動不動,更是表明那人已經死去了吧。
楊南川得意的大笑,他不敢停頓,晃悠悠的站起,拖着無法控制的右腿,單憑左腿吃力蜷行。只要開了門,自己就自由了!至於如果再次重創靳家,又是以後應該考慮的問題。
靳北寒看到已經骨折的楊南川,並不急於爲了追趕他而跳樓,要是他跳樓也受傷,更沒有可能追上,如果以健全身體追趕,高度不均的速度差能很快追上……
“啪!”
大門被踹開!是蕭御一行人即使趕到。
“靠!你想往哪逃!?”蕭御一開門就看鮮血淋漓的靳之堯,還有被靳北寒追逐狼狽而逃的楊南川。
“我的大哥,你可別嚇我!”範西城看到大哥被壓在吊燈下,周圍都是粘稠醒目的血液,有些慌神,一改嬉皮笑顏的啷噹模樣,是誰敢把自己兄弟傷成這樣?!定要他求生難,求死更難!
而顧佑,直接對着狼狽腦子開打,以解心頭之恨。
受傷的楊南川突然被人攔截,並不過於還手,理智下的他把門看成自己的唯一機會,不顧一切跌跌撞撞的朝門口走,這樣的堅決不免觸動人心。
也就是這時,靳北寒乘勝追擊,一個箭步如同扳手緊緊鉗制,旋風腿生猛的砸到他的腦袋,緊握的拳頭快如流星錘,持續不斷的重擊楊南川的臉。
周圍衆人,更是施展拳腳,絲毫不留情。
縱然楊南川身手了得,在右腿骨折下更是不敵衆人,漸漸被制服,被鎖壓跪在地上。狼狽極了,落魄極了。
“你們把他看好。”靳北寒很快叫來救護車。
水晶吊燈的碎楂明晃晃的散在地上,靳北寒每走一步,都能夠聽到“嘎吱,嘎吱”的碎響。
靳之堯的後背上還有吊燈的碎片刺在肉裡,血穎穎而出,被血液浸染的碎片閃爍着妖冶的光,一片的猩紅,讓人難以直視。
他懷裡的唐風月受到刺激動了胎氣,又被靳之堯壓的太緊,有些缺氧,只是昏了過去,並無大礙,也沒有受傷。
大家也都在默默的合力掰開弔燈,澄明高雅的房間裡,透散着死亡的陰霾,每個人的心中沉重無比,除了楊南川,他鼻青臉腫,被蕭御捆綁在一根柱子上,不停的大笑。
不知是喜,是悲,聽不出情緒。右腿骨折的鑽心以及受到的擊打疼痛,不斷刺激他的神經,疼痛與大笑間,竟然是攻心昏了過去。
救護車的笛鳴擾人心田,彷彿那一聲一聲是在爲靳之堯的薄弱的生命計時般。
“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去找閻王拼命。”靳北寒朝着他大聲叫喊,然而並沒有聲音回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