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靳北寒的雷克薩斯風馳電掣般的停在了江城最大的酒吧“King”門口,車門打開,高大的男子神色嚴肅的向酒吧裡面走去。
“King”的室內是個巨大得環形,隱藏在最外圈的二十四個吧檯吸引着江城最低一級的闊少們,妖媚的少女和俊美多金的少年們在炫目的彩色變光燈下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腰肢,放蕩的笑聲和嫵媚的喘息響成一片。
而再往中心則是高出第一層近兩米的中圈內環,那裡則是一些成功的中年人士,雖然有耀眼的燈光和同樣讓人舒爽的音樂,但卻比起下面安靜了很多,妖媚的紅酒和隨侍在左右的調酒師無疑彰顯了第二層人們更加高貴的身份。
靳北寒皺着眉頭穿越第一層和第二層,徑直踩上了通向最頂端的臺階。
那上面鋪滿了天然的草皮,中央的音樂噴泉淌出的直接就是價值連城葡萄酒,音樂舒緩,燈光柔和——這是“King”最高級別的包廂,一切仿真自然和古典,若不是特別有權或是特別有錢的人出現,絕不會對外開放。
現在,靳之堯就盤腿坐在一張黃花梨的小桌案前面,修長的手指託着一個玻璃杯,淺飲慢酌。
範西城和蕭御姿態慵懶的坐在他的對面,看見靳北寒,兩人立刻起身讓出了一個位置。
“之堯……”
靳北寒剛一開口,靳之堯便伸手將身邊的酒杯推了過去。
“大哥,不要說了!”他淡淡的開口道,“喝酒吧!”
靳北寒頓了一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堯,你和風月……”他還是問了出來。
靳之堯擡起頭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感情,“嗯,一切都結束了!”他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那以前你說的……”
“是的,都不算數了!不好意思,勞大哥費心!”
靳之堯說着向樓梯的方向側過頭去,靳北寒隨着他的目光看去,遠遠地,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被兩個身穿燕尾服的侍者帶着向這邊走來。
“靳總,這位我們這裡最美的一個姑娘,名叫冷靈靈。”領頭的侍者有禮有節的彎腰九十度,說道。
“嗯,放這吧。”靳之堯點點頭,再次舉起了酒杯。
那副漠然的表情就彷彿侍者送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東西一樣。
靳北寒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到了這一步,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心中驀然升起一絲微弱的怒意,既然如此,誰願意操心你們的事啊!
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也是你們自己的生活。
靳北寒退了兩步,聲音也冷沉起來,“我沒事了!——告辭!”
“嗯!西城送送大哥!”靳之堯沒有擡頭,也沒有挽留,淺淺的呷了一口酒,吩咐道。
範西城應聲站了起來。
靳北寒眉間升起一絲寒意,轉身向臺階走去,他步子很大,宛如在南方軍區時訓練士兵時候的氣勢,範西城甚至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眼見他們離開,那個名叫冷靈靈的女子也活泛起來,她試探着走到靳之堯的身後,兩隻如章魚觸角一般柔軟的手臂慢慢撫上了靳之
堯的肩頭,向他精壯的胸膛遊走而去。
“不要碰我!”玻璃杯重重的頓在黃花梨桌面上,低沉的聲音讓人全身一顫。
靳之堯毫不留情的將停在胸前的手撥開在一邊,冷聲道。
“阿御,送你了!”
緊接着高大的身軀漸次邁下樓梯,消失在樓下的喧囂之中,只剩下滿臉驚懼的女人和苦笑不已的蕭御。
“大哥!——”追到門口,範西城總算攔到了靳北寒前頭,他那雙瀲灩的丹鳳眼中升起一絲戲謔的光芒,“您倒是生哪門子氣啊!”他笑道。
靳北寒眉毛一揚,剛要否認,範西城揚了揚手,將他的話攔了回去。
“大哥,不行就不要勉強了吧!——雖然,我們這幫從小到大的弟兄都知道風月是個好女人,但是強扭的瓜畢竟不甜!”
“其實想要和之堯這一起的女人都能從南城排到北城,可是這些年之堯從來沒正眼看過!這來‘King’都是第一次!”
“我看他真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您總不會是希望他學順治皇帝,做個癡情帝王,要美人不要江山吧!”
靳北寒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範西城看了足足有三四分鐘,生冷的表情慢慢緩和了起來。
“我而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後悔!”
說完,便不再搭理範西城,擡腳向自己的雷克薩斯走去。
看着靳北寒的座駕徜徉而去,範西城站在酒吧門口,滿臉的微笑漸漸凝固成了一絲愁容,“之堯——希望你真的不要後悔!”
晨曦透過朵朵白雲,將它們染成了炫目的金紅色。
橫亙在江城之間,將它並分成兩邊的大江緩緩的流動着,翻騰的浪花閃着金色的光芒,彷彿一朵朵閃亮的金花。
一艘白色豪華遊輪便漂浮在這條哺育了江城和下游數十個重要城市的大江江邊。
此時,這艘價值連城的遊輪甲板上站滿了臉戴墨鏡,身着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他們一個個神色莊重,戒備森嚴。
而在遊輪最高層的豪華會客廳裡,靳之堯穿着一身藏藍色的西裝,正襟危坐圍坐在一張真皮座椅上面,雙手自如的擺放在面前的紅木長桌上,顯得氣度不凡。
顧佑站在他的身側,穿得也比平日裡要正式得多,而且臉上一點也沒有平日裡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右手裡拿着一個平板電腦,身體微微前傾,恭敬卻又不顯得諂媚。
而他們的對面,則坐在臨天的老總——季墨先生。
一個星期前的挫敗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改變他,那雙瀲灩的丹鳳眼仍然向上挑着,嘴角勾起,望向靳之堯的眼神中盡是挑釁。
他們倆相對而坐,下首倒是坐着很多工作人員,而上首則只有三個人。
圓圓臉的黃書記,敲了敲桌子,率先開口道,“本來今天的會談時間是上午八點半,但是由於與會人員尚未到其,,所以我們稍稍把時間向後延一點。”
“現在我先對在場的人們做個介紹。”
“這位是靳氏的總經理兼執行董事,靳之堯先生。”
“靳氏財力雄厚,特別是在運輸,建築,奢侈品交易和互聯網方面有自己獨特的資
源和實力。我們江城輻射向整個北方的物流網絡就是屬於靳氏所有,同樣江城政府的政府大樓也是他們的手筆。另外——”
“每年由靳氏牽頭,會有五個億的黃金及奢侈品交易在江城進行,江城最大的拍賣會也是由他們負責舉行。”
靳之堯站起身,微微向衆人頷首致意,那舉手投足見流露出的強大自信和貴族氣息讓在場的人們不由得點頭稱是。
黃書記頓了頓,待他落座之後又指着季墨做起了介紹。
“而這邊這一位,則是臨天的董事長,季墨先生。”
“臨天是江城另外一家非常優秀的企業,他們擁有自己的林場和礦山,同時,擁有非常出色的銷售團隊,將我們江城的多種產品遠銷到了歐美。”
季墨也站起來,點頭之間,充滿邪氣的眼神掃過在座的衆人,頓時如同被一條冰冷的she頭舔過讓人爲之一顫。
介紹完季墨和靳之堯,黃書記將頭轉向了上首。
“楊市長你們都認識了!”
他笑了笑,向那個滿臉嚴肅的男人擡了擡下巴,然後目光恭敬的望向了坐在最上端的一人。
“要給你們隆重介紹的,是從省上下來的專員,張組長!”
“他可是專業的土木工程出身,這一次就是由他組建工作組,專門負責我們江城大碼頭的招標以及建設!”
季墨和靳之堯都微微扭頭看向那個專員。
他沒有站起來,只是很隨便的擡手揮了一下,那滿臉的戾氣就彷彿是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這恐怕不是好溝通的傢伙!
靳之堯不動聲色的將眉頭往裡蹙了幾分,還沒等他恢復剛纔的坐姿,便聽見季墨不耐煩的扣了扣桌子。
“好了!既然介紹完了,那就正式開始吧!——遲到的人,不用再等了!”
“那可不行!”這次黃書記還沒開口,張專員便立即否決道,“今天去參觀碼頭工程的選址以及初次報價,不只你們兩家!”
“在人員到齊之前,我們必須等!”
靳之堯本來就沒有舒展開的眉頭,這一下是真的緊緊蹙到了一起——這個專員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啊!
整個北方諸城,還有哪家吃得下碼頭這個工程?
而且,整個北方諸城,還有哪家敢到江城本土來和他們搶項目!
忽然,他的心裡“咯噔”一下,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加了分力——難道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外來入侵勢力?
這個張專員的來路也很莫名,靳氏和整個北方的官員關係都非常融洽,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姓張的,學土木工程的領導啊!
他心裡想着,臉上卻是一片風輕雲淡。
季墨卻是傲氣慣了,他也奇怪除了靳氏,怎麼還有第二家競爭對手,“張專員!今天的會談時間本來就是八點半!不管是哪裡的企業,遲到就是遲到,還要我們這麼多人等她——什麼人,這麼大的架勢!”
“哼!”張專員冷冷的瞥了季墨一眼,臉上的不滿那是顯而易見,口中的語氣也不怎麼溫和,“你還真說對了!這長安集團還真就是你們兩家加在一起也比不過的!”
“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