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低估一個母親的決心!——林莞靠着在小企業做文員硬是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當然,爲了這個孩子,她欠了一些錢。”
“她本想等孩子稍微大一點點就出去打工還錢的——結果,靳之堯知道之後,卻不給她任何機會,直接用自己的關係逼得那些債主天天去找她還錢,那些男人,大晚上的破門而入,威脅林莞,要不還錢就卸她胳膊,或是壞她貞潔!”
“林莞被逼得沒有辦法,竟然想出了歪招,跑到醫院僞造了一份那個小孩和我的親子鑑定報告,跑到泗水湖去找我爺爺——想要藉助季家的力量暫時獲得平安!”
季墨說着,深深的看了一眼靳之堯,滿臉沉痛而遺憾的臉色。
“我雖然不相信她的這些話,但是看她孤兒寡母確實可憐得不行,便心生憐憫,讓她和孩子暫時住在了我家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如此執着,又跑到了今天的會場——大概還是心中悲苦,心有不甘吧!畢竟,孩子是需要父親的!”
季墨說着擡了擡手,底下的情緒頓時被再次點燃了,知情人們都驚呆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一個小三爭寵的故事,從季墨口中說出來,竟然變成了一個被負心漢辜負,但堅貞不屈的偉大母親形象!
“季墨,你放屁!”蕭御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擺脫範西城抓他的手,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季墨面前,手指幾乎戳到季墨臉上,“你胡說八道!你顛倒是非!”
“蕭御!”靳之堯低聲一喝,竟然比其他人更快的伸手將蕭御拽了回來。
季墨似乎很高興有人跳出來質疑他,他微微搖了搖頭,閉上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本來我也不信的!雖然靳之堯是我的對手,但是我們只是商業上,生意上的對手!從個人的角度而言,我季某人一向是很尊敬,很仰慕靳之堯先生的。”
“他年紀比我小,能力卻比我大,我也一向認爲他是個正直,高尚的企業家,如果有私人見面的機會,我很想要跟他做個朋友!”
“可是——”
“今天,就在剛纔,發生的這一幕,讓我不得不信!——靳之堯就是想要殺人滅口!否則,車速又不快,他爲什麼不踩剎車呢?”
“普通人的命也是人命,普通人也有愛和生存的權利!俗話說得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季墨,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人命關天的不公正發生而不聞不問!”
“而且,她們既然住在我們季家,那麼就算是我季家的人了!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季家一定會追究到底,如果靳之堯不能給我和林莞的家屬一個合理合法的解釋,那麼我們決不罷休!”
“我季墨也相信政府和法律,一定能夠制裁邪惡,保護每個公民的合法權利!”
話說到這個份上,尷尬的可不僅僅是靳家的人了,市委書記黃盛
冒起了一頭黑線,看着激憤的羣情,他心總中將季墨痛罵了一遍,又暗罵靳之堯不知道分寸。
這樣的場合下,不管有再大的恩怨也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出事情啊!
記者們分成了好幾撥,這個事情實在太大,他們像是聞到血腥味的蒼蠅,飛快的奔向了自己感興趣的人們。
“季先生,你說得這些都是真的嗎?那麼接下來季家會不會繼續保持對這件事的跟進,因爲一個女人而和靳氏集團發生正面衝突,真的划算嗎?”
“這不是劃不划算的問題,公道自在人心!”
“周局長,作爲江城警察局的局長,您怎麼看待今天的事情?聽說您和靳之堯先生是很要好的朋友,你會按照正常的程序處理這件事嗎?”
“……呃,當然!我們一定秉公執法,認真的取證調查,絕不放過任何一個違反法律的人,也不冤枉一個守法的公民。”
“黃書記,今天是靳氏的重要慶典,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身爲本市的市委書記,您怎麼看待今天的事情,如果靳之堯先生真的因此獲罪,您覺得對靳氏會有怎樣的影響?”
“這個嘛,靳氏是江城重要的龍頭企業,他們具有很重要的經濟地位,但是身爲市政官員,保護每一個市民都是我們的職責,如果最後查明這件事情真的是靳之堯先生故意爲之,那麼我也只能很遺憾的看到他接受法律懲罰。”
“至於靳氏,我相信這只是靳之堯先生的個人行爲,靳氏剩下的員工和高層一定不會因此受到影響,而是勵精圖治,繼續靳氏的輝煌。”
“靳先生,您真的是爲了報復纔沒有踩剎車的嗎?”
“這個女人和您的關係真的像季墨先生說的那樣嗎?”
“靳先生,麻煩您回答我們的問題……”
看着滿臉狂熱的記者們,靳之堯微微擡了擡眼,面上的表情凝重卻又顯得坦然,這個圈裡最難對付的就是記者,一點點小事便能添油加醋的說得像“外星人大戰地球”那麼嚴重,更何況這次本來就是件大事呢!
但是,什麼都不說,給人的想象空間更大。
靳之堯一步向前,踩在季墨身邊,站直了身子,如一位威嚴的王者一般輕輕掃了臺下一眼,昂揚的氣勢讓記者們竟然紛紛安靜了下來。
“很抱歉在我們靳家的慶典上發生這樣不幸的事情。”靳之堯的語氣淡漠平常,彷彿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我真的很不願意血腥染紅這個神聖的會場,可是——”
他停住了,淡淡的看了一眼季墨,繼續說道,“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讓靳家蒙羞——”
這句話的暗示意義實在太明顯了,記者們的臉色越來越興奮,他們期待着靳之堯後面的話,期待着他正式和季家開始對撕,他們撕得越厲害,可以寫的新聞才越
多。
可是,靳之堯並沒有隨他們的願,他把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撂下之後,便話鋒一轉,“我不願意做什麼解釋,因爲語言不是事實,編故事來相互攻擊,這是對我們媒體和大衆的極度不尊重,是蒼白無力的!”
“我願意接受警局的調查,完全配合,絕不隱瞞——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我故意爲之,我也願意接受懲罰!”
“當然,爲了靳氏幾十年的清譽,在我接受調查期間,我不擔任靳氏的任何職務,一切交由我大哥靳北寒處理。”
“現在我希望大家能夠讓開一條通道,把林莞小姐及時送到醫院接受治療!”
靳之堯安靜的說完話,便轉身走到一邊,“周局長,爲了避免嫌疑,您先送林莞去醫院吧!讓黃副書記單獨成立專案組調查這次的事件吧!”
“這樣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他的聲音陡然升高,讓在場的記者都聽了個清楚。
他這麼坦然的態度反而一下子又讓好多記者遲疑了起來,靳之堯沒有爲自己辯護,也沒有解釋今天的行爲,但是他卻很巧妙的將髒水引到了季墨身上,留給了衆人足夠的遐想空間。
這是靳氏重要的慶典,靳之堯想要報復選哪天不行,非要選到今天,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倒是季墨想要趁這個機會搗亂的說法更加站得住腳!
那麼他所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嗎?又有幾分可信度?
記者們一片譁然,開始了各種各樣的揣測,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是今天的各大商業新聞報紙雜誌都要加好些版面了!
靳家慶典上發生的事情以光速般的發展勢頭向前推進。
林莞被送進醫院後的兩個小時便做完了手術,左腿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估計下半輩子是要和柺杖爲伍了。
記者在醫院外面爲了幾圈,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林莞醒過來。
然而,醫院這邊還沒傳出新聞,警察局那邊到有了新的發現。
黃書記組成的專案組通過檢查發現,靳之堯開的那輛車竟然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完全失去了作用。
靳之堯一下子便從兇手變成了受害者,這下子輪到季墨難受了。
不過,既然敢做,那麼季墨又怎麼會沒有後手呢?
“季海,我讓你準備的照片呢?”季墨得意洋洋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邊撥弄着桌上的蘭花,一邊問道。
“果然如少爺所料,靳北寒和顧佑趕在我們的人前面發現了車剎的問題,我們的人完全沒有時間恢復剎車功能!”季海恭敬的頷了頷首,語氣中充滿了崇拜,“可是,我們照下了他們檢查汽車的照片!”
“那很好,立刻把照片交給我們的媒體,就說是靳北寒和顧佑爲了替靳之堯開脫,故意趁大家不注意,破壞了剎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