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會來這樣的地方。
離飛有問過我,爲什麼會來這地方,到底在想什麼,竟然答應來這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離飛,才能讓離飛滿意,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跟他說,我總不好和他說追樂樓的事,還有,我來這裡真的是爲了追樂樓嗎?這一點,我連自己都很懷疑。
當然,這到底是個喜氣日子,又是山頭的當家的成親日子,自然是熱鬧的。
沒想到山賊也講究這個,不是,是前山賊。
看着四周那喜氣的樣子,到處都是紅的,
屋頂的瓦是紅的,門上窗花上貼着紅紙,都是大大的“囍”字,柱子也是紅的,桌上鋪着紅布,椅子上還繫着紅綢,地上還是紅地毯,就連樹上都是綢緞的大紅花,最妙的就是那一盆盆的那些紅花,倒是多了很多生機,而且還添了一些雅趣。
反正全是紅的,聽着他們那些人說,當家的極其喜歡紅色,這又是喜事,自然是能紅的就紅,不能紅的也得弄紅。
我對竇非說,“你別看都是紅的俗得很,可是這佈置的很不錯,至少也能看的過去。”
竇非也很是同意我的看法,“的確不錯,佈置的倒是很是別緻,看來這佈置的人應該也是懂些的。”
我攔着一個搬東西的,問起他,這佈置的是誰出的主意,那人說是他們軍師的主意。
哎,我還以爲這些人的品味挺高的,沒想到搞了半天不是他們弄得,原來是那個外來的。
接着,楊真過來。
“安公子,對不住,今兒您是見不到我們當家的了,可是我們軍師倒是有空,我來爲您引薦,真是對不住。“
“無妨的,你們軍師不是馬上就要娶你們當家的嗎?既然這樣,見誰都是一樣的。”
楊真咧開嘴一笑,“也是,我們當家的也是這麼說的,她也不知道從那聽來的,說是什麼成親的新娘子成親哪天不可以見除了親人以外的男性,說是什麼不吉利,當家的也不是講究這些俗禮的人,怎麼好好今兒就講究起來了。”
我說,“這也不奇怪,雖然是你們當家的,可畢竟是個女孩子,當了新娘子,今天這麼重要的一天自然是要多注意些,你說,是不是?”
楊真撓撓頭,說,“安公子到底是個學問人,說的話就是在理,跟我們軍師說的是一樣的。”
竇非在後邊一笑,顯然這個“學問人”三個字把他給惹笑了。
我自然明白竇非爲什麼笑,可是這時候不是個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我只能裝作沒看見。
見到那位軍師的時候,我是有點驚訝的。
那位軍師真的看上去挺小的,長着一張娃娃臉,雖說看着挺高的,可是還是顯得年紀很小,你要是看到他的話,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反正一句話,太年輕了,看着年紀好小,從外貌上看,我覺得他比我還小呢!
也不知道那位當家的長得什麼樣,爲什麼會看上一個這麼年輕的像是少年的軍師。
軍師給我道了個禮,看到我身後的竇非,很是意外。
“竇非,你怎麼在這?”
竇非笑着和軍師打招呼,“我是陪着安公子一起來的。”
那個叫吳能的軍師打量了我一下,“這位就是安公子?”
“正是在下,在下聽聞貴山辦喜事,這湊巧想來看看,若有叨擾還望恕罪。”
吳能擺擺手,“沒事,怎麼說你也是縣太爺家的客人,什麼叨擾,你們不要怪罪我們沒有處理之前的山賊的事就好。“
“縣太爺有要務在身不能來了,特命我代謝禮品來問候,吳軍師,大喜大喜,在下恭祝你和新娘子百年好合,萬事如意!”
吳能臉上泛紅,這樣子更像是孩子了。
他問起我們是怎麼湊到一塊了。
竇非顯然是個能編話的。
“安公子最近也是和我一起做生意的,我們這既然同路的,就乾脆一塊同行了,沒想到安公子是縣太爺的舊識,這也是巧了。”
“原來如此。那也確實巧。之前說冒充我們羊山的山賊想搶劫縣太爺的客人,結果反而被人給懲處了。沒想到那賊人想搶的竟然是你們,也怪我們沒早點處理,不知那些冒充的人怎麼樣了。
竇非一笑,“沒怎樣,死了。”
無能也沒奇怪,問,“你打死了“
竇非回答,“打了,但是沒打死,想來他們應該是餓死的或者渴死的。”
“那還算是便宜他們了。”
軍師不屑一顧。
竇非又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們就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我也沒想到,之前聽說你要成親,沒想到你娶的竟然是這羊山的當家的。”
“我之前請你來,你還推脫沒空,可是你看你這還不是來了?”
吳能這麼一笑,我更是覺得像小孩子,我忍着不去看軍師的臉,因爲我怕我再看會忍不住笑出來。
“你們這一路趕來想必也累了,這儀式還有一會,你們不如先下去歇息一番,等會可是有的鬧。”
他這麼一說,正好合我的意,然後我們就告辭離開,下去歇息了。
之後我把那兩個衙役打發出去看門,我和離飛竇非說話。
等着只剩下我們三個人的時候,我終於大笑出來。
“竇非,你說那個吳能到底多大了?”
“哦,他比我大兩歲。”
我聽了笑的更厲害了。
“真的比你大兩歲?”
竇非嚴肅的說,“當然。”
我笑的快岔氣了。
“不是,竇非,我說,他真的一點都看不來比你大,他那樣子看着好像比我還小些,真的很像,很像……”
“很像小孩子是是不是。”
竇非顯然很清楚。
“他的長相確實很年輕,可是你別看他長相年輕,可是辦起事來可是老練得很,我剛和他打交道的時候,我差點爲了這事和他起了衝突,可見人不能以貌取人。”
“是是。”
我終於忍住笑了。
“我明白這個理,可是那樣的臉實在是讓我想不到啊,因爲看上去天真無害,感覺就好像是還在讀書的孩子一樣。”
“天真無害,那你可就錯了,多少跟他打交道的人就是因爲他看上去無害,以爲他好欺負,沒把他當回事所以最後弄得可是很慘的,最慘的把家當都給賠了一大半。”
我點點頭,“是嗎,看來也不簡單。”
離飛在邊上聽着也沒說話,好半天才開口,“幸好主子你剛纔沒笑,不然人家肯定怪罪主子你不懂規矩。”
竇非很是同意。
“我沒那麼不懂事,你們千萬別小瞧我,話說過來,你說那當家的剛見到吳能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把他當做小孩子?”
兩人都沒說話。後來竇非說了一句,“我看有可能。”
“什麼有可能,搞不好就是這樣的,當家的發現軍師原來不是孩子,其實是個青年人,軍師因爲當家的把他當成孩子生氣了,兩人就這麼當上了冤家,然後日久生情,就這麼好上了,你說是不是?”
我衝他一挑眉。
竇非和離飛露出無奈的樣子,離飛搖頭不語,竇非卻看着我說,“我看你以後啊,那些話本子什麼的你還是少看的好,這都想些什麼啊,你有這樣的想象,不如去寫戲好了?“
我覺得好像有些道理,竟然真的就這麼想了想,“你說的也未嘗不可,以後說不準我真的可以從事這個行當,搞不好我還能憑着這個賺銀子。”
兩人聽了我的話都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笑話我呢,我生氣至極,索性不去理他們了。
我又和離飛他們說了會話,然後聽到了鞭炮聲,這時我知道,這典禮就要開始了。
鞭炮聲響個不停。
等着好一會鞭炮聲息了,然後新娘子出來了。
新娘是鳳冠霞帔,新郎是蟒袍玉帶。
新郎牽着新娘跨過火盆,然後就到了大廳。
“一拜天地……”
“二拜親友……”
“夫妻對拜……”
這夫妻對拜的時候,由於喜娘頭上蓋着紅布,加上身上的裙子太長了,這沒注意就絆倒了,不過新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新娘。
這禮成了,這二位就要入洞房的。
後來宴席上,本來新郎來敬酒的,可是沒想到新娘子自己在房間裡待不住,竟然自己出來了,還挨個敬酒,那個軍師臉色可是不好,可是也不沒發火,這新娘怎麼說都是當家的,這羊山上的人性情都是爽快得很,也不講究那些。
我倒是看清了新娘子的相貌,怎麼說呢,沒有我想的那麼好看,不過很是清秀,臉上的笑容很明朗,這舉手投足都帶着大方,向我們桌敬酒的時候,還和我說話。
“安公子,您可是我們這的貴客了,我敬您一杯。”
等着我喝了一杯後,新娘子又發話了。
“安公子,我覺着你長得好看,你不知道,我可喜歡見到好看的人了,你好看你身邊的兩人也好看。”
這下子,不光是我,連着離飛和竇非也哭笑不得了。
吳能顯然是臉黑了,這硬拉着把新娘給拉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和我們告罪。
可是新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竟然走的時候,還在說什麼,“安公子,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好看。”
我已經徹底無語了。
不過這成親就這麼順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