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我要當臣相,我的心情就沒有好過,離飛說,我的臉上就沒有笑過,對此,他是越來越不理解,不就是臣相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我以前被突然任命爲大司馬的時候,我都沒有那麼憂愁過,頂多就是擔心了一陣子,過了幾天就沒什麼了,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也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感到心如死灰,好像馬上要赴刑場似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離飛說,我說了也沒用,這官場上的那些,我就是說了,離飛也不明白,他在在意我的安全,至於我的官怎麼當,他不懂。
我也不想和他們說的過多,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何必讓他們擔心呢?
小侯爺又來找過我,不過我沒有見他,這麼一個沒義氣的,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這麼大的事情,事先怎麼也和我說說一聲啊,陛下沒說也就算了,人家是皇帝,我不能把他怎麼樣,可是你說我們怎麼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我這又不是什麼驚天秘密,不能說的,這麼大的事情,你和我說一聲也是好的啊,至少我在朝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至於太失態。
你不知道,我聽到我要當臣相的時候,那個窘迫的樣子,真的很丟人啊。打瞌睡猛地被驚醒了,然後嘴張得老大,顯然一聲無法接受這麼一個消息,而且,我還記得夜霖看着我的樣子其實是很想發笑的。
不知道,其他的大臣看到我那樣子是怎麼想的,一定是非常輕視我的,怎麼說我都是大司馬,竟然那個樣子,一點兒的禮儀都沒有,實在是丟人。
不過我這在朝上打瞌睡這麼不靠譜的事情都能剛做出來,這被嚇呆了算什麼。
我有種感覺,這其實不是什麼秘密,朝裡面的大臣就算不是全知道,也應該有部分人是清楚的,所以,皇帝陛下宣佈消息的時候,纔會沒有出現反對的聲音,肯定是早就只知道了,已經不感到驚訝了,又或者是,夜霖下的旨意,沒人能反對。
這麼一想,我又覺得自己很悲哀了,我一直覺得自己在朝裡混得還可以,就算不是誰都很熟,可是也不至於弄的這麼一個事情出了,誰都沒向我透個話,雖然你這說不說沒什麼用了,可是好歹有個態度是不是至少證明一下,你對我還是關心的。
不過,要他們關心有什麼用,關心不關心我不都要照常那麼過,能改變什麼不成?
這能不接觸就不接觸是我的原則啊,不然事情多了總會帶了那麼一點半點的麻煩,我這樣的處事風格雖然算不上很好,可是這樣對我來說至少保證了低調,而且也有利於保護我的身份不泄露出去。
這事情都是有利弊的,說不上都是好的,可是也說不上都是壞的,這個消息沒什麼沒什麼,是我想多了,放平常心就好,平常心纔不會有事。
現在我該找誰呢?我當臣相的消息傳得飛快,你看這些人送禮的速度就知道,可定這禮物遭際不誒上了,等着人選確定了就來送的,所以說這些人會辦壞事,都不是何時能麼省心的人。
我這時候,想見誰?
我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我趕忙搖頭,不不,我怎麼會想到他,他害我還不夠慘嗎?不過,他除了把我擄走,關了我那麼幾天,確實也沒對我做什麼,尤其是他還是那麼個地方來的人。
話說過來,自從上和他見面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他聽進去了,這些日子倒也沒來打擾我,而且他的那個古玩鋪,我讓離飛去查看的時候,竟然被告知那裡已經關門了,老闆帶着夥計去了別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離開了寧城?
也好,離開也好,至少我不會再憂心什麼了。
那人也是個奇妙的,他好像什麼都不擔心,什麼都不憂愁,永遠都是那麼樂觀,雖然眼睛是看不見的,可是知道的一點都不比別人少,他沒有什麼自卑,也沒有什麼怨天尤人,若果他不是,如果他沒有,那麼真的不失爲是一個朋友。
就在我想着想着,久不見的竇非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你是做生意回來了?”
“是,可是累壞了,怎麼我一回來你就有事,聽說你成了丞相了?”
竇非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別提了。”
“不提也沒用,我想這寧城裡現在應該沒有誰不知道的吧?”
說的也是,這消息傳的是很快的。
“這怎麼看都是喜事,可是我看你對這事好像不太高興。”
我擡頭看了看天,這天爲什麼這麼陰。
“有什麼可高興的?”
接着我十分認真看着竇非,“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黴?”
竇非好整以暇地說,“這做了丞相還倒黴,這天底下恐怕也就你這麼認爲了吧!”
我立即就往桌子上一趴,也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了。
“可是我不想當臣相。”
“可惜,你也不能抗旨。”
我把頭埋在桌上,很是頹廢的樣子。
我也不擔心有人會看見我這樣,反正我在自己家裡,也沒外人的。
竇非好奇問我,“有這麼糟糕嗎?”
“當然,糟糕,我現在就希望自己的一場大病,最好病的起不了牀,這樣我就不用去上朝了。”
“這樣詛咒自己可不好。”
“可是我就是病了估計也沒用,依着我們陛下的那個心思,估計現在要是傳出我病了,陛下一定會讓人就是擡着我,也要讓我出現在朝廷的,那時候我肯定更丟臉。”
竇非驚訝不已。
“你確定你說的是皇帝陛下?”
“沒錯,那就是我們皇帝陛下,其實他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一肚子的壞水。”
我現在都想拿頭去撞牆了。
“何苦,別那麼悲觀,你當大司馬不也是當的好好的,那麼丞相也能當好的。兩個區別不就是一個是文,一個是武而已。”
“這其實不是當不當好的問題。”
我挪起身子,嘆了氣,說,“我只是不想去趟這一渾水。”
竇非沒說話。
“竇非,你說我能從裡面平安出來嗎?”
“何苦,你會沒事的。”
我瞥了他一眼,“你就那麼肯定?”
竇非十分肯定的樣子說,“我對這方面的預料一向都很準的。”
哎,我看這次你也不一定能準。
我開始吧目光轉到竇非的衣服上面。
“竇非,你爲什麼還穿着這種面料,不是說這種面料穿着不舒服嗎?”
“哦,剛開始是有些不舒服,不過習慣了就好。”
這衣服穿着不舒服還穿,還等着習慣了,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想的。”
“既然不舒服就換個面料就是,這樣子就是中看不中用,你又不是沒有銀子,買些好點的面料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竇非對着我一笑,“試過,不過那麼好的料子我是穿不慣的,大約是我經不住好料子穿。”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接下來竇非又說,“你要是穿久了,就會習慣的。就像你當官一樣,當久了就會習慣的。”
我也希望是這樣。
其實當臣相還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我事先但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下面的人也沒有看我年輕不把我當回事,做事也是不敢懈怠,而且都很利索,辦事效率都挺高的,我也用不着擔心,我也奇怪了,怎麼就那麼順利呢?我可不認爲是什麼我的人品好又能裡,我覺着應該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不敢糊弄。總是要做個樣子吧,或者,其實根本皇帝就示意過,有沒有我,那還是照常運行的。
我大概也是擔了臣相的位子就是了。
我沒告訴竇非,其實今日我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木侍郎。
說實話,自從木侍郎成親以後,我還真沒怎麼跟他說過幾句話,可能我在心裡已經把他劃分到劉太傅那一黨去了。
不是我有什麼偏見,只是,多些心眼總是好的。
我是沒有想到陛下真的讓那個木侍郎當了劉太傅的孫女婿,畢竟這劉太傅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我記得陛下好像也不是很喜歡這個人。
劉太傅野心很大,所以皇帝一直都很忌憚這他,防着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木侍郎是陛下很信任的人,他曾說過,木侍郎身上有直臣的品性。
可是這樣的兩人成了一家子,我是真的不太能接受。
而且,這婚事據說還是木侍郎自己求來的,也不知道他那根神經錯亂了。
陛下還這樣放心他們成了一家子,真的不怕他們最後成了一個陣營的,反正我現在是這麼認爲的。想到這裡,我不禁再次感慨,陛下的心思真的很深啊,這樣的胸襟不是誰都能有的,要麼早就有防備,要麼就是壓根不在乎。
不過,管他們怎麼樣,不關我的事了。
“何臣相。”
“木侍郎。”
我們照例客套了那麼幾句,然後我就準備走人了,可是,臨走前,木侍郎小聲對我說了一句“小心太傅。”
我還沒仔細問,他就走人了。
我有那麼一會,我以爲我聽錯了,可是後來再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他說的,因爲我們周圍沒有別人啊,不是,他爲什麼對我說這麼一句話,這裡去太傅不是他的,亂了,亂了,我現在都弄不清楚了,這木侍郎難道不是那個太傅一夥的,要不然,他爲什麼會跟我說這樣的,可是他讓我小心,小心什麼,難不成那個劉太傅還回來殺我,不至於吧,那小心什麼,我現在可是臣相,要給我使絆子,也沒什麼可能吧。
真是讓我越加感到困惑了。
我想想我現在的工作還有生活,沒發現有什麼問題,那個劉太傅找不到我的麻煩,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我最近的公務都拿出來看了一遍,確實沒什麼問題啊。
官員裡沒什麼事,錢財上沒什麼事,好像沒什麼紕漏可以讓我找的。
之後沒多久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差點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