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焦慮地在自己的書房內轉着圈子,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兩點,但是石家莊仍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王甫算盤打得很‘精’,如今這件事中,關鍵人物就是那個‘女’孩子詹紫琳,如果說不是她對此事糾纏不清的話,黎其凡他們最多被關上七天也就出來了,事情雖然令人感到有些遺憾,但是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火還燒不到自己和黎剛的身上。雖然說拘留七天,並且彙報學校,對於王光遠和黎其凡的檔案可能有些影響,但是隻要自己和黎剛仍然在這個位子上,從教育局修改檔案也算不上什麼多棘手的事情。
所以一切麻煩的根源都是在詹紫琳身上。而自己只要讓人將詹紫琳綁架走,那麼沒有了當事人,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會有了下文。自己和黎剛再努力努力,讓王光遠和黎其凡早日脫離牢獄也不是不可能的。而詹紫琳的失蹤,對於省廳公安系統來說,也是一件大事。爲了搜尋她的下落,勢必會吸引大量的警力,自然而然地就將民衆和警察們的注意力從此事上轉移開來。也更利於他們在暗地裡的運作。
至於詹紫琳到手後再怎麼做,王甫心中還沒有定論。如果說‘花’錢就能夠封住詹紫琳的嘴的話,他到是不介意這樣。只要能夠留住自己這個位子,百八十萬的還不只是個時間間題?
由於時間緊迫,必須趕在省廳派人下來調查黎其凡他們的事情之前,將詹紫琳帶走。所以他給那兩人開出了十萬元的天價。但是爲什麼到了現在,居然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東方的天際已經有些泛亮,新的一天就要來了。
菸灰缸裡的菸頭已經堆成了小山,整個房間裡煙霧瀰漫,就如同着了火了一般。但是王甫卻彷彿視而不見、聞而不覺一般,兩眼帶着紅絲,在房間內就如同一頭掉入陷阱的兇獸一般不停地走來走去。
範穎也是同樣的一夜未睡,打來了六七個電話,令他覺得簡直是煩不勝煩。這‘女’人就是頭長見識短。範穎雖然說是風韻尤存,在這些領導夫人中,的確算得上是有名的美人,但是這見識卻和她的美貌完全不成正比。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自己這裡有了消息,還能不立即通知他們嗎?沒有了黎剛的配合,他王甫就是想撈人也找不着‘門’路不是?
“唉!”王甫長嘆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到在了沙上。
王甫還有兩個‘女’兒,均已經出嫁,王光遠是他的幼子。因爲是老來得子,又是家裡的獨子,夫妻倆對於王光遠那是相當嬌慣的。原本想着自己怎麼還能在堅持個十年,到時候王光遠也應當大學畢業了。有自己給他攢的這份家業,到時候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可是這小子怎麼就捅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
“叮鈴鈴!”在寂靜的清晨裡,‘門’鈴聲顯得格外的刺耳。王甫一個‘激’靈跳起身來,難道說,那兩個人直接將詹紫琳帶到自己這裡來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當王甫打開房‘門’的時候,卻駭然地現,站在‘門’口的是上谷紀委書記和幾名警察。王甫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個‘激’靈,雖然不是半夜,但是這個點警察和紀委找上‘門’來,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王甫同志,這一個是省公安廳督察處的樊建國樊處長,有一件案情需要王甫同志你的配合,你收拾一下隨身物品,跟我們走吧!”上谷市紀委書記說道。
王甫只覺得彷彿五雷轟頂一般。雖然眼睜睜地看着衆人的嘴開嘴合,卻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身子一軟,已經癱倒在了‘門’前。樊建國一擺手,立時上來了幾個警察,將王甫帶上了車。
上谷市紀委書記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是痛快中帶着幾分兔死狐悲。王甫把持建委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勢力龐大,市委市政fǔ裡不是沒有人想動他,但牽一而動全身。投鼠忌器下,也只能對其聽之任之。如今他被省公安廳帶走,顯然不會是小事,可以說上谷市建築系統中的這一顆毒瘤算是被割除了。但是眼睜睜地看着他被省廳下來的公安幹警們毫不客氣地帶走,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羅書記,下一位是黎剛黎局長的家,麻煩您帶一下路。”樊建國說話雖然客氣,但是卻不容拒絕。
此時黎剛的家中,夫妻兩人都是一夜無眠,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當紀委書記帶着樊建國出現在黎剛家的‘門’口時,黎剛立時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一張臉瞬息間蒼白如紙,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他畢竟是在公安系統裡工作了十餘年,還勉強能夠保持着鎮靜,主動地伸出了雙手,慘笑道:“樊處長,真沒想到居然是你帶隊。”
做爲河北省曾經的第一大城市的公安局局長,又是一位老公安,樊建國怎麼可能不認識黎剛,只是此情此景他也只能說:“黎剛同志,由於你涉嫌案情,省公安廳需要對你隔離審查。請你收拾一些隨身物品跟我們走吧。”
“不!”‘門’裡的範穎聽到後更是不堪,一聲尖叫,直截了當地就暈了過去。
黎剛回身將她扶到了客廳裡的沙上,面帶淒涼地問樊建國道:“只是隔離審查我嗎?”
樊建國點了點頭道:“不過黎夫人這幾天也只能在屋裡活動,一應生活用品,我們都會派人送來。黎局長可以放心,我們會派人照顧黎夫人的。”
黎剛點了點頭,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一方面是照顧,一方面當然是監視,防止範穎時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當上谷市街道上車水馬龍之時,黎剛和王甫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市委市政fǔ。人們不禁爲之驚歎不已。也是議論紛紛,想不到一夜之間,兩人在上谷掌握着實權部‘門’的一把手,居然會同時落馬。人們不由得紛紛猜測,兩位大佬落馬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呢?居然會事先沒有半點風聲,而且是由省公安廳直接派人連夜趕至上谷將兩人拘押起來,這實在是太罕見了。
原來,頭天晚上老三和郭哥當時在富華小區外面看到的那些年輕人,有幾個是國家安全局人,還有三個是省公安廳裡的便衣,其他的則是曾凌風的‘私’人保鏢了。
詹紫琳一出來??就有人暗地裡通知了她,可疑人物已經被現,讓她順着安排好的路線走,將老三和郭哥帶進了警察們早就布好的包圍圈。近十名警察前後左右一個夾擊,在七八隻槍口的對準下,老三和郭哥兩人識時務者爲俊傑乖乖地舉手投降了。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匕首、繩子、麻醉劑等做案工具,還有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車輛。
兩人倒是嘴硬,什麼都不說,但走到目前爲止,省公安廳裡所掌握的東西已經足夠馬定國採取行動了。不過爲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找了季成功,又聯繫了省紀委書記,將此事通報後,開始了行動。
樊建國就是奉馬定國之命,帶人半夜從石家莊出發,一路趕至上谷。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直到進入上谷市市區,才聯繫上了上谷市的市委書記、市長和紀委書記等上谷市市委主要領導。並在市委的會議室裡,正式出示了蓋有省公安廳和省政fǔ公章的公文。要求上谷市委市政fǔ配合樊建國,暫時將王甫和黎剛隔離。
同時,樊建國將暫代黎剛在上谷市所有職務,重新調查??“汪超入室搶劫案”。
面對省政fǔ和省公安廳的命令,上谷市委市政fǔ自然是全力地配合。於是就出現了清晨時的那一幕。
隨着樊建國入主上谷市公安局,在省廳督察處的人員源源不斷地支援下,加上上谷市民們踊躍地報案。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將黎其凡等人夫量底案翻了出來,至此。黎其凡等人的命運已經無法再改變。
而隨着調查的深入,“汪超入室搶劫案”的真相也漸漸浮出水面,這的確是一件冤案。
這件案子涉及了上谷市公安局的很多人員。
而入室搶劫的真兇,不是別人,正是黎其凡三人。
三人的搶劫動機很簡單,甚至很可笑,那就是他們有過敲詐勒索,有過調戲強*‘奸’甚至輪*‘奸’,但是卻沒有嘗試過入室搶劫。爲了滿足這種新鮮感,三人動了搶劫的念頭。
不過,對於真正的案情,黎剛是不知道的,那些所謂的證據,也不過是下面的公安幹警們提供給他的。而這位有着近二十年辦案經驗的老公安,也被手下們提供的豐富材料給‘迷’糊了,經過他的“仔細”分析,覺得事情正如手下們所想的那樣,案犯就是汪超。
於是,汪超這個倒黴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成了黎其凡他們的替罪羊,被上谷市的公安幹警們以雷霆般的行動,迅速抓捕歸案。
不過,他是幸運的,因爲他幸運的遇到了曾凌風和詹紫琳,否則,他這一輩子是否有沉冤得雪的日子都還是未知。